顾弃喉头翻涌出一阵浓烈的血腥味,在灵体异种体重的重压下不断吐出夹杂着碎裂脏器的血沫。
异种歪着脑袋,翠绿的竖瞳里没有丝毫神智,只是空洞无神地盯着脚下的猎物。
它并没有欣赏猎物痛苦的意思,只是循着本能注视这即将被它吞吃入腹的猎物,微微张嘴,尖利的鸟唳声像是在为猎物送行。
顾弃攥紧手中的红旗,望向不远处高耸于云霄之上的山顶,胸腔的剧烈疼痛十分完美的给身体复刻了死亡的讯号,在这趋于真实的感知中,顾弃的意识逐渐变得模糊,不管这是不是一场游戏,这种生命濒临消亡逐渐被模糊甚至擦除的感觉,他还是喜欢不来……
虽然知道拟态空间的死亡都是假象,但面对死亡的这种无力感就如烙印一般深深地刻在了他的五脏六腑上,终日有人往这刻痕注入岩浆,提醒他所犯下的罪孽,是多么不可饶恕。
多年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不管他怎么努力,怎么提升自己,在生死面前,他还是无能为力。
阳光炙热刺眼,在看到坚硬的喙朝自己面门直袭而来后,顾弃麻木的闭上了眼睛。
明明只差一点,他就能结束这场荒诞游戏,然而现在,他还是输了……
就这样吧。
就当作什么都没发生,放纵这最后一次,这一次他可以毫无顾忌的放弃,放弃这段人生,放弃这段生命,放弃他所厌恶的一切。
……也许死亡才是他最好的归宿。
鸟唳声回荡在耳边,不过和前面不同的是,这次的鸟唳十分凄厉痛苦,顾弃感觉到身上的压力骤减,随着体内钩爪的脱离,生命值也流失的更加迅速。
恍惚间,顾弃发现自己似乎被抱了起来,那人怀里有着极为炙热的温度,一点一点的融化了肺腑中的层层钝痛,唇上温软的触感带着让人痴迷沉醉的气息。
那人似乎抱着他在行走,一步步登上了山巅的最高处。
意识最后消失的时候,顾弃动了动自己僵硬的嘴角,勾出一抹微微向上的弧度。
还好,在死亡之前,他也捕捉到了属于他的猎物。
*
就在异种的喙要落到顾弃脸上的时候,迟戎挥出了由黑雾凝炼而成的锁链,那道锁链牢牢地锁住了异种的脖颈,明明它应该才是那个力量霸主,但此刻在这个渺小到不值一提的人类面前,它一身的蛮力都失去了所有效用,完全被力量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