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啦。”小幺举起手里捏着的纸袋,里面是两份打包好的秘制苹果。程雪跟小幺都是辅助位,主玩角色虽不是一个英雄,可辅助总榜第一的位置一直在两人之间徘徊。小幺饿了,当即拆开包装,边吃边说,“过敏可大可小,下次看着点吧,程雪你也别太操心了,吃点吗?”程雪翻了个白眼,“你是来看笑话的?”“瞎说。”小幺嗔怪,“我来看看你们明天还能不能冲榜,这个赛季榜单压力挺大的,一天不打掉一百名。”……还说不是来看笑话。小幺这个人,可爱的外表下,心是黑的。瞿颂拨了下小幺一左一右的两个丸子头,“放心了?”“放心了。”她嘻笑一声,“终于没人压力我了。”黎桉这赛季打不了,她只有跟队友组队才能拿辅助,单排碰到的ad配合的一股火。她抗塔伤强拿一血,ad反走猥琐发育。她埋伏草丛等待时机,ad上去就是开团一秒蒸发。打得她手感全无。程雪的日子就要好过很多了,跟自己战队一起上分,除非碰到其他职业车队,基本一路连胜。“嘶~”病房里传来动静。陆时颜头痛欲裂,疼的她不住抽气,抬起挂着吊水的手,自言自语地嘀咕道,“什么玩意儿。”伸手就要拔。“别乱动!”程雪叫道。吓得陆时颜立马乖乖坐好,扫了一圈病房,脸色由白转苍白。有前任,有对手,有节目嘉宾,有不认识的人。她突然安静下来,肃穆而绝望,“给我送行?”程雪一巴掌拍她脑袋上,一下子给她打清醒了。“你能别这么暴力吗!我挂着水呢我!”她把扎着针的手往程雪眼前送了送,试图唤醒前任的怜爱。“黎桉和棠溪念来看你,顺便给阿姨报个平安,小幺是来笑话你的。”“我没有!”小幺矢口否认。陆时颜佯装威胁,“再笑我明天就上班。”小幺捂住嘴,自己封了口。瞿颂说了几句场面话,转回了正题,“快凌晨了,回去路上浪费时间,也不好再麻烦工作人员,今晚各位就在附近酒店将就一晚吧。”没人有异议,今天确实都挺累的了。程雪跟棠溪念道谢空隙,瞿颂和小幺已经先行离开了。陆时颜两只眼睛在棠溪念和黎桉身上转,和等在一边的黎桉视线一对上,啧声笑道:“你不走?还在这等什么,不会要跟美女姐姐开一间房吧。”黎桉瞬间红了,懒得跟她搭腔,转身就要走。“等等。”又被陆时颜叫住脚步。她侧身看向病床上的人。只见陆时颜从口袋里掏出几个正方形包装的物品,深明大义道:“给你。”黎桉:“什么?”陆时颜:“指套。”黎桉红透了:“滚。”留下一个又羞涩又恼怒的话。陆时颜哎了一声,凝着黎桉背影的目光中满是恨铁不成钢,明明游戏里那么杀伐果断,怎么感情上拖泥带水。于是她把主意打到了棠溪念身上。“美女姐姐要吗?这干柴烈火的,别受伤了。”棠溪念大方走上前,接过陆时颜没送出去的东西,装进包里,扬了扬只能装些口红粉底的手包,勾唇笑道:“谢谢啊。”两队人一走,偌大病房变得空旷寂静。程雪咬着后槽牙,捏紧了拳头,勉强扯出一个笑,用极尽柔和的声音问道:“陆时颜,你随身带这些东西,是想干嘛呢?”这份柔和,像萃了几滴冬日的雪,绵软凌厉,冷冷的。落在陆时颜身上,就是生命不可承受之轻。她小心翼翼地躺下,拉上被子,闭上了眼,开始装睡。随后,病房里传来一声凄厉惨叫。路过的护士担心出事,推门闯入。就看见一个头发凌乱,依稀能辨认是狼尾发型的人,扎着针的手拿着输液架,被堵在了墙角。另一个穿着黑色学院风套装,留着黑长直和七三分刘海的人扯下领带,将长领带圈在那人脖子上,面带病娇,声若寒潭地说道:“陆时颜,我看你是真想死了。”护士悄悄关上房门,踩着静步回了诊台。第18章 年轻人有冲动很正常距离医院最近的一家酒店也要一点八公里。十二月份是渔洲旅游旺季,黎桉和棠溪念到的时候,办理入住的人依旧不少。两人一进门就引来侧目。倒是没什么人偷拍,入住一晚五六万,来的人基本见过大风大浪,什么当红偶像携带男伴,七老八十的知名企业家与青春靓丽大学生。上层圈子太小,抬头不见低头见,一般看见了也会假装没看见,好给自己留条后路。酒店也会提供抹除入住记录的服务,保密性做的相当可以。黎桉出示证件,无视周围非议,她刻意加重了咬字,“两间。”然而这个行为,在别人看来无异于掩耳盗铃。开两间房,是给公关留澄清说明的常用手段,究竟是不是住两间房,大家心知肚明。“实在抱歉,房源紧张,目前只剩下一间大床房了。”她们是临时来的,没有提前预定,渔洲旺季,能临时订到已经很不错了,大部分房源半个月前就被抢空。在这等候办理的也都是有预定的。黎桉撤回证件,对棠溪念道:“要不然换一家吧。”她不怕绯闻缠身,电竞圈只要不是涉及到禁赛的错误,都不影响职业生涯。但娱乐圈不一样,被绯闻毁掉的明星比比皆是。棠溪念从小包里拿出身份证,抽走黎桉的,将两人证件叠在一块推给前台,“一间就一间。”“你以为这样他们就不会多想了?人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换一家,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棠溪念音量不大不小,刚好覆盖到队伍一角偷偷拍照录视频的人。偷拍的人装备齐全,鸭舌帽,口罩,大热天的把自己捂的严严实实,俨然狗仔标配。显然是一路尾随,跟进来的。被点到的狗仔啐了一声,暗骂道:“装什么。”前台人员很快察觉到异常,培训极其严格的专业能力让她迅速作出反应,找来保安请走了狗仔。这家酒店经常会有明星入住,附近常蹲守狗仔,酒店方也做出了相应措施,已经很大程度避免了客户隐私泄露。快速给两人办理完入住,黎桉和棠溪念就在一圈好奇打量地目光中进了电梯。棠溪念倒是真想坐实这些人脑子里的想入非非。奈何生理期来的太不凑巧,她只能白白让人编排一通。黎桉找客房服务要了一床被子和枕头。铺在沙发上准备入睡。棠溪念洗完澡出来,擦着头发说,“两米宽的床睡不下你吗?”黎桉没理她。棠溪念又道:“我们都是女生,睡一块又不会怀孕,就算怀孕了也不会让你负责。”“我不能负责吗?”黎桉不悦问道。棠溪念微愣,有片刻出神。她的语言,总是下意识将自己比作累赘,比作一个需要被甩出去的沉重包袱。童年阴影让她害怕给别人带来麻烦,害怕成为别人的负担。于是她小心翼翼,语言和行为上,想的从来不是对方该承担什么责任,而是如何不让对方认为自己是个责任。毕竟连父母,都将她视为拖累。可黎桉却上赶着要为她这样一个破烂不堪的人负责。为她的千疮百孔修修补补。棠溪念哭笑不得,吸了吸酸涩的鼻子,“你真傻。”她边骂道,眼圈已经红了。打着吹头发的借口,逃避令人疼痛的幸福。童年的创伤不会和解,心灵的伤口也不会结痂,愈合。幸福于她,是盐巴和碘伏,蛰的她只想躲回暗处,躲在她的小角落里,腐烂生长。黎桉习惯了棠溪念没头没尾的话。不明所以地靠在沙发上处理微信消息。经理强烈要求黎桉下周必须直播,否则他将撞柱自戕,倒挂东南枝。黎桉:“看情况。”经理:“我为战队流过血,我为战队淌过汗!”……黎桉滑动屏幕,退出了聊天框。点进通讯录,是几个节目嘉宾的好友申请。小迪每天都会申请一遍。黎桉不胜其烦,关闭了所有申请渠道。好不容易松了口气,陆时颜的消息弹窗就悬浮在屏幕顶端。“进展到哪一步了?”黎桉甩了个问号过去。陆时颜甩了个链接过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