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板路浸着夜露,陈峰走得急,鞋跟磕在青石板上,笃笃响。他怀里的星陨锅还烫着,贴着肚皮像块烧红的炭。转过夜市后巷那棵老槐树,墙根下的砖缝里漏出点光——夜市盟密室的暗号灯亮着。 推开门,霉味混着陈年老酒气扑过来。吴伯正蹲在铁箱前,背影像截老树根。听见动静,他抬头,昏黄油灯照得脸上皱纹更深:"小峰?这时候来?" 陈峰把蓝布袖套往桌上一摊。袖套边角还沾着暗红,在油灯光里像团凝固的血。"吴伯,我在城南破庙后墙根寻着这个。"他摸出《星鉴》残卷,"《星鉴》翻到地牢图,标着'封星岩'。" 吴伯的手顿在半空。他少了两根手指的左手缓缓抚过袖套,指节骨节发白:"是你娘的。" 陈峰喉结动了动。左眉骨的浅疤跟着抽了抽——十岁那年搬煤渣,砖块砸过来时,母亲用身子护他,自己额角撞在煤堆上。此刻袖套上的血渍,比当年的煤渣硌得更疼。 "周林。"吴伯突然开口,"三日前失踪的断腿药商,是天枢盟的星捕。"他从铁箱里抽出本旧账册,纸页发脆,"这是三年前的密报,周林专管'特殊犯人'。"账册翻到某页,墨迹已淡,却还能看清"封星岩地牢"几个字,"那石头能锁星能,凝气境进去都使不出半分力。" 陈峰攥紧袖套,指缝里漏出碎布丝:"地牢在哪儿?" "城南破庙后头。"吴伯的声音沉下去,"那片总飘黑气的荒场,下头挖了三层。我当年跟着老李头探过一回,墙缝里渗的星能都是黑的。"他少了手指的手背青筋暴起,"当年星卫被围,就是关在这种地牢里。" 后墙突然传来轻叩。三长两短,是苏清雪的暗号。陈峰刚要起身,门已被推开。月白武服带起风,吹得油灯忽明忽暗。苏清雪腰间的寒星剑碰着门框,嗡地轻响。 "苏家密探传来的。"她递过张薄如蝉翼的绢帕,上面用星能笔写着字,"周正豪三日前调走地牢半数守卫,连星监都抽走两个。" 陈峰凑近看,绢帕上的字遇热渐显:"星牢空出半层,疑有要犯转移。"他指尖戳在"转移"两个字上,"我娘...是不是要被转走?" 苏清雪伸手按住他手背。她的手比星陨锅凉,却带着股稳当劲:"周正豪不会轻易动陈姨。"她抽回手,指尖敲了敲寒星剑鞘,"他要的是星陨锅的秘密,要的是你自投罗网。" 吴伯从铁箱底摸出个小瓷瓶,往桌上一放:"这是老李头留下的'破星散',能解封星岩的锁。"他浑浊的眼睛突然亮起来,像淬了星子,"当年我们星卫被锁在里头,老李头就是用这药,带着三个人硬凿出条地道。" 陈峰捏起瓷瓶。瓶身粗糙,沾着陈年药渣。他想起夜市外区后巷的废弃酒窖——上个月李守真就是在那儿,用星流聚气阵帮他藏过星核。此刻瓶底的刻痕,倒和酒窖墙缝里的星阵纹路有点像。 "明晚子时,地牢换防。"苏清雪从袖中取出张地图,在桌上摊开,"这是地牢外围的星能灯分布。封星岩虽锁星能,可星能灯的光罩有缝隙——"她指尖点在地图右下角,"后墙第三块砖,能塞进去半块星陨铁。" 吴伯突然咳嗽起来。他弯腰捂着嘴,指缝里渗出点血沫。陈峰要扶,被他推开:"老毛病。"他抹了抹嘴,从怀里摸出块玉牌——正是陈峰上月在密室找到的星卫玉牌,"拿着。当年我和老李头立誓,要护着星卫血脉。" 陈峰攥紧玉牌。玉牌贴着掌心,凉得透骨。窗外传来更夫敲梆的声音,"咚——咚——"敲得人心发颤。他抬头看吴伯,老人的白发在油灯下泛着银灰,少了两根手指的手还在抖。 "我去后巷酒窖。"陈峰突然说。他把袖套重新包好,塞进怀里,"李叔刻的星阵,我得再查查。" 苏清雪点头:"我陪你。"她抄起桌上的星鉴残卷,"寒星剑能感应暗星能,万一有埋伏——" "别。"吴伯扯住陈峰衣角,"酒窖那片,我让阿贵守着。"他指节抵着桌沿,指背的皮绷得发白,"小峰,你娘还在里头,你得——" "我知道。"陈峰打断他。他摸了摸左眉骨的疤,那是母亲给他的勇气印子。星陨锅在怀里发烫,银星子撞着锅壁,叮铃当啷响。他转身往外走,月光从门缝漏进来,把影子投在青石板上,像把压在鞘里的剑。 夜市外区后巷的酒窖门虚掩着。陈峰推开门,霉味里混着股熟悉的星草香——是苏清雪的寒星剑出鞘了。墙角的酒坛碎了半块,露出底下的砖缝。他蹲下身,《星鉴》刚碰到砖面,残卷突然"唰"地翻到星阵页,上面的纹路和吴伯给的破星散瓶底刻痕,严丝合缝。 "明晚。"苏清雪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像块压舱石,"明晚子时,我们去。" 陈峰没回头。他望着砖缝里渗出来的星能,淡紫色的,像母亲熬汤时飘起的热气。怀里的袖套还带着体温,那是母亲最后碰过的东西。他深吸一口气,星陨锅的热度透过衣襟,烫得心口发疼。 后巷的风卷着酒气吹过来。陈峰站起身,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直铺到夜市盟密室的方向。吴伯的咳嗽声还在耳边响,苏清雪的寒星剑在鞘里嗡鸣。他摸了摸怀里的玉牌,又摸了摸左眉骨的疤——这一回,他要带着母亲,从封星岩的地牢里,走出来。喜欢每天卖牛杂,我成了极道武尊请大家收藏:(www.qibaxs10.cc)每天卖牛杂,我成了极道武尊七八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