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嘉晓你给我过来!”
褪去少年时期的青涩,压低的粗犷嗓门几近是轰出来的,连四周厚重的墙壁都为之一振。基于良好的家庭教养,青年可以说收敛了很多,沉着脸站在“庭审台”后,仿佛天生的审判官,高居于殿堂之上。
而他是准备受刑的罪人,一步一步地,迎接众人的目光,墙面上的挂钟是生命的倒计时。当沉闷的敲钟声戛然而止,他来到了青年面前——
也就是他的大哥,或许和大部分家庭一样,他的大哥是家里的顶梁柱,平日里充当父亲的角色,也是最让他感到害怕的存在。
这个时候的郑嘉晓虽然才十五岁,但身体也算长开了,四肢发达、人高马大的。可是在郑文耀面前,他矮小得像是山脚下从游客身边缓慢爬行的蚂蚁,而山顶端是炫目刺眼的灼日,是他不能直视的存在。
戒尺毫不留情地落在手掌上,贪玩形成的粗糙皮肉都无法抵挡灼热的疼痛。
他正因为偷偷去酒吧,一个人喝闷酒而受罚着。
郑嘉晓低垂着脑袋,嘴巴紧抿,掌心是凌乱交错的红痕,他紧盯着戒尺的残影,一下一下地默数着。
在数到第九下,预想之中的疼痛却迟迟没有到来。
他心想着果然,一个高挑的身影挡在他面前——他的四哥。也许是因为在兄弟姐妹里排倒数第二的年纪,四哥格外疼爱他。而郑嘉晓也很享受他的庇护,但同时又因此埋怨着。
他们家族的基因十分强大,郑嘉晓和大哥外貌随了父亲的英气阳刚,二姐、三哥和四哥则随了母亲的柔美温婉。
只有在智商的传承上稍微出了点差错。自小哥哥姐姐们就非常聪明,较年长的三人已经跳级达到了他不能触碰的高度。而四哥虽然从不表露,但他一直都知道,四哥停留在原地止步不前——都是因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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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他们的优秀让他引以为傲,同时又自惭形秽。他们的爱太过沉重,压得他无法呼吸。
周围不断有比较的声音,亦或者是类似“他这么笨怎么能考进来”的言论。
所以,每当伤心难过的时候,偶尔也想放纵一回。
酒精成了他所寄托情感的承载物。
哪怕这是他所喝过最难喝的东西,哪怕他的肠胃曾为此剧烈地反抗过。
卡座、散台座无虚席,频闪灯随着音乐节拍跃动飞舞,空气里散发着浓烈的雄性荷尔蒙,蔓延在迤逦而暧昧的距离中。
“你好,请问我可以坐在你的旁边吗?”
郑嘉晓放下酒杯,在黯淡的灯光下转过头。
这是今晚第七个搭讪他的男人。
很显然,前几个都被他拒绝了。理由很简单,不用看都知道他们撞号了。其实,他不想承认的是,看到这些柔弱小0,总会让他回想起那天发生的事,进而联想到那张他恶心到想吐的脸。
而这个清瘦男人和那些柔弱小0完全不同。皮相不错,清丽干净。身高也合格,起码一米八以上,站起来估计也就比他矮五厘米左右。还有身上的气质……他似乎生来就对温柔的人颇有好感。
“当然可以。”郑嘉晓简短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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