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结束前，玉儿一度为选修什么课犯难，那些课本她草草浏览过一遍，没有感兴趣的，偏偏红姨强迫她们多选几门。这个时候娘娘给她个人下达了一个指令，让她颇感意外和振奋：
“选修课你要学国际关系和语言，其它的酌情考虑。你的课程不要报得太满，留出一定的空闲时间，以便我跟你安排课外的活动。你的重点应该放在必修课上，你在必修科目和国际学上要达到杰出的水平，掌握过y的本领，以后我需要你在这些方面发挥重要的作用。”
有了娘娘的旨意，她就不再犹豫了，单独在国际学上打了g，其它的课都没报，红姨自然一句怨言也没有。
二年级的必修课在一年级的基础上增加了引力与斥力，以及一门大多数人既好奇又期待的课——美学修养。这门课开学第一天就有，从课表上看，它在二年级占的b重几乎达到了思想政治课的水平。
那天开学仪式举办完之后，同学们纷纷去找自己的教室，玉儿看了看自己的课表，上午有两节神通力必修课，下午有两节美学必修课，没有国际学。因此她就跟着人cHa0登上宽阔的汉白玉丹墀，穿过竖着夔龙朱漆立柱寓意和谐与智慧的礼堂，来到二楼自己所在的班级。
玲儿和萍儿在冲她招手。
“你应该穿那套紫裙的，”她一边挥手一边小跑着来到她们时，玲儿说道，“那套多好看。”
“上课大家都穿留仙裙，那一套留着特殊的时候穿吧。”玉儿坐下来说道。
“你听说了吗？”萍儿隔着玲儿探头说道，“下午我们的美学课是天翁老师上。”
“真的吗？”
天翁是族里的长老之一，总是穿着最低调最朴素的衣服，在长老中最不起眼。玉儿努力回忆了一下她的模样，还是没能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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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是啊，就是她，”玲儿略显无奈地说，“怎么会让她教我们美学呢？自从我见过她以来，她的衣服样式好像没有超过两套。”
学生们陆续走进来，教室快坐满了。今天的交谈声b较热烈，大家似乎都在讨论下午的课。玉儿跟芷儿的视线短暂相接，后者好像没看到她似地扭过头。
最近芷儿收敛了不少，她对她们讲的那些话传到了娘娘耳朵里，犯下“妄议禁g0ng”之罪，被判“蒸刑”。这是把人放进从老君那里借的八卦炉里，火候控制在一个恰到好处的程度，一方面把人的真气b蒸出来，另一方面又不致Si。人在里面处于极度饥渴与衰弱的地步，求生不得求Si不能。我那个偷吃雪莲花的朋友如果被抓到，想必就是这种下场。本质上这就是代替人工榨取真气的机器，她们会把他榨到Si为止。
“嘘，不要妄议长辈。”萍儿做了个手势。
“哦——”玲儿捂住嘴扭头看了看，然后低声说，“我只是想——隔壁班是木华老师，她时髦得多——如果能换一下就好了。”
“她也教这门课吗？”玉儿问。
“是啊。”
“那你上她其它课的时候可以问问她你感兴趣的。”玉儿好心地提议道。
“只能这样了，我看看今天的安排……”玲儿低头扫视自己的课表，“今天没有她的课，有两节选修，天眼通和卦象……看看你的。”
“我也没有。”玉儿一边说一边把自己的课表递给她。
“哇，你的好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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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是啊，我只选了一个选修呀。”
“好羡慕你啊，你看我，每天都排满了——”
“我也是——”萍儿把自己的课表放在桌面，哀叹道。
“你能不能跟娘娘说说情，让我们跟你一起g活？”玲儿凑过来用恳求的语气说，“我们可以给你打下手，好不好？”
“嗯嗯——”萍儿连连点头。
“唔……”玉儿犹豫了。
“好不好嘛，拜托你了——”
“我会跟娘娘说的！”玉儿用肯定的语气说，“娘娘需要我为她服务，我想办法让你们来帮我。”
“太好了。”玲儿搂住她蹭了蹭脸颊。
门口的风铃摇动起来，发出一串清脆而有穿透力的声音，一个灰头发的nV人在铃声中走入了教室，站在讲台上。同学们问好之后，她严肃而从容地说：
“请坐，我是天舒，你们神通力的讲师。神通力分必修与选修两部分，报了选修课的请在必修课后留下来，继续在这里上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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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玉儿没有神通力的选修，也就是说上完两节课她就要暂时与伙伴分离了。
“一阶神通力的必修可谓所有法术的基础，是我们学习的重中之重，它直接影响二阶神通力的运用，而二阶神通力中x1取真气的能力是我们履行神圣使命的关键技能。因此，同学们应该提高重视，以十二分严肃认真的态度对待这门课。”
天舒老师拿起一根法尺，敲了敲挂在墙上的大幅白sE缣布，敲击的地方晕开墨汁，墨汁仿佛随意地扩散，迅速变化成几个文字：
引力斥力
“一阶必修包含这两个方面，这两种力是三界中的基本力，存在于一切事物之中，此时此刻在我们每个人身上都有。”
教室里产生了一阵细微的SaO动。
“我们平时感觉不到，是因为它们在个T身上的表现是微观而难以察觉的。为了在宏观层面T现出来，我们要用真气把它们放大，这两种力本质上是真气运行的效果，这就是我们学习的内容，我们要熟练地掌握真气在T内的流动，达到像运笔一般自如的水平……什么事？”
玉儿的手刷地举了起来。
“老师，为什么控制真气的运行可以产生引力与斥力的效果呢……呃，书上好像没讲？”
她低头扫了一眼摊开的书本，补充了一句。
“是的，那是高年级的进阶内容。”老师摆摆手，示意她坐下，“如果你对这方面感兴趣，不妨在图书馆看看兜率g0ng最新的研究报告，上面表明把暗物质与物质分解所得到的不可分割的最小产物，拥有相似的X质，这表明两种不同物质的基本单位可能是一样的，进而表明暗物质应该存在与物质相同的引力与斥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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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教室中弥漫着一GU很努力在听讲，但听得很吃力的气息，玉儿脸上现出一丝困惑的表情。
“物质虽然有正反之分，但能量没有，能量在所有物质中是共通的。”天舒老师讲话敏捷g练，毫不拖泥带水，“真气作为一种纯粹的、高强度的能量，是在生命活动中产生并维持生命活动的特殊能量，跟灵魂有着直接关联。众所周知，灵T是由暗物质组成的，主流观点认为，正是在这样的基础之上，真气具有直接作用于暗物质的能力，真气的流动影响着暗物质的基本力，其中的引力和斥力跟能量一样，在所有物质中是共通的。”
同学们一脸迷茫，老师扫了一眼台下的反应，接着说：
“扯远了，眼下我们不需要了解这么深奥的原理，只需要知道真气能控制基本力。回到课本上，真气不同的运行方式产生不同的力，周期X的旋转产生引力，同一方向的直线产生斥力——特别的，根据直线上行与下行的不同，会产生两种不同的斥力，yAn斥与Y斥，它们只能作用于对应YyAn的物T。因此，我强烈建议你们选修卦象、元素和炼气，它们对于增进神通力的理解大有裨益。”
玉儿心想：糟糕，我一个都没报名。
她的手又一次伸向了天花板。
“请讲？”
“老师，物T的YyAn是怎么划分的？”
“这个是卦象学的知识，既然你提到，我就稍微讲一下。”老师点点头让她坐下，“YyAn是矛盾双方的cH0U象化，一个事物根据它所处的矛盾拥有两个不同的侧面。yAn，代表主要的，原本的，常规的；Y，代表次要的，变异的，特殊的。在某个时刻，哪个侧面表现得更突出就是哪个属X。”
“物T的YyAn会变化吗？”
“当然。不同时间，不同条件，矛盾总是在发生变化，对立的双方不断地互相转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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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那怎么知道它是什么属X呢？”
“根据你对事物的了解，或者——还有一个简单的方法——把两种斥力都用一遍。”
有些同学露出微笑，玉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由于斥力的特殊X，我们把它放在以后讲，先学习引力。你们可以利用这段时间了解我刚才说的那些选修的内容，为学习斥力做好铺垫。”
接下来的时间，老师教大家让真气在T内旋转的方法，感受气息在经络中的流动。许多人闭紧嘴巴，憋得面红耳赤，教室里一片哼哼唧唧的声音。
“不要用蛮力！”天舒老师一边在座位间走动、指导，一边大声说，“不是让你憋气，身T要放松，中正安舒，用意念控制气息的流动！”
玉儿因为使用过魂殇，知道那种感觉，一开始好像小虫子爬，血管里有点cH0U搐，有点痒痒的感觉。随着气流越来越强，变得像冬天喝下一口热水，食道里有一GU暖流，热量像枝叶一样扩散，辐S至五脏六腑，通T舒畅。
“嗯，很好，没错，继续——”老师经过玉儿时点头注视着她，她额头上挂着汗珠，“你感受到真气的流动了？”
“感受到了……”她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注意力高度集中。
“没错，大家来看，你们要进入这种专注的状态，心无杂念，想象着真气在T内流动，而不是绷紧肌r0U好像跟什么对抗似的，那样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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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练习继续进行，除了中途休息十分钟，大家一直努力寻找运气的感觉，玉儿也在尝试更加JiNg细地控制气息的走向。两节连堂课下来，同学们都累得筋疲力尽，汗流浃背。
风铃声响起，天舒老师说：“好，回去之后练习一个小时的冥想，下课。报了选修的别走！”
班上一片喘息与哀叹，大家横趴竖躺，瘫倒在桌椅上。
“你要走了？”萍儿和玲儿气喘吁吁地看着她，“留下来陪我们吧。”
“嗯，我问问老师。”玉儿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她走上讲台，得到的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呜呜，别走……”两个伙伴抓住了她。
“我去食堂帮你们占个好位置！”玉儿说。
“好了，不要吵了，下节课学习天眼，不会那么累——”
快到上课时间，天舒老师吆喝道，玉儿跟同伴道别，连忙离开了教室。
叮铃，风铃响过，走廊上变得空无一人，玉儿丝毫没有得意或侥幸的悠闲心态。因为娘娘跟她说过，她在必修课上必须达到杰出的水平，她以为光学好必修课就行了，没想到有些必修课的内容是跟选修课挂钩的。娘娘又说让她不要把课程排得太满，那就只能利用课余时间弥补选修课的内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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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她一边盘算着学习计划，一边下楼来到食堂。升上二年级后，学校就不直接提供真气，而是提供普通饭菜了，她们要跟别的人一样通过摄入营养自己制造真气。
她倚着走廊栏杆上新月形的美人靠，望着庭院海棠依旧、榆钱自落，好好思考了一番，最后决定让同伴辅导自己学习选修课的内容。虽然这会增加同伴的负担，但她毫不怀疑她们乐于提供帮助。
上午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一响，她就走进食堂，选了个窗明几净的位置坐下来。萍儿和玲儿很快就来了，两人看上去大松一口气。她们托着红木纹理的餐盘，装了美味可口的食物回来，因为图新鲜每种都拿了一点。玉儿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两个同伴欣然接受，当场就要把刚才上课的内容讲一遍，玉儿连忙告诉她们自己要学习的是哪几门课，其它的不必，但她还是很乐意听伙伴把课堂上各种新闻添油加醋地议论一番。
她们边吃边聊，大梁晷表上的Y影不知不觉走向了未时，下午课要开始了。她们匆匆收拾好东西，上楼找到美学课的教室，挨着坐了下来。
空气中弥漫着一GU紧张而兴奋的氛围，嗡嗡的议论声没间断过，每个人都感觉得到，想的东西也都差不多，玉儿也忍不住多看了好几次晷表，第一次觉得时间走得那么慢。
指针Y影接近未时的一半时，上课时间马上就要到了，一个nV人走进了教室。她穿着一套盖住脚的、g净整齐的襦裙，发髻盘在头顶。她来到讲台上，微微低着头，垂下眼睑，好像在看讲义，又好像没有看，只是安静地等待着。
教室里的嘈杂声更响了。
“是天翁。”玲儿掩着嘴小声说。
玉儿忍不住盯着她看。她资历很老，年龄恐怕就跟资历一样，但从外表上看不出龙钟之态，这不是说她的脸长得年轻，而是说她身上有GU轻盈的、向上的活力。从她进来到现在没有说过一句话，脸上的表情始终安宁祥和，令人琢磨不透。
没多久风铃作响，天翁抬起头，第一次看着全T同学，眼神清澈而明亮，她开口说话时，声音像凤凰的鸣叫般柔和悦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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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上课。”
整个班级迅速安静下来，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她，大家期待的心情简直触手可及。
“同学们好，我是你们的美学课老师天翁。美学修养是学校的重点项目，最明显地T现着教学的指导JiNg神：为娘娘培育善于收集真气的高素质人才。
“大家还未踏出校园，或许有所不知，我们的使命主要是在下界完成的。有的同学了解到仙界的元气在减少，不能满足娘娘的需求，而下界的元气就更少了，为什么还要去下界收集呢？
“是的，”天翁老师对小声说出答案的几个同学温和地点头，“因为下界充满生灵。大家知道，真气不光由元气和JiNg魄炼化而来，也存在于生命活动中，有序X越高的生命，真气蕴含得越多越好。我们去下界收集，就是从生命之灵的人身上收集。
“那么问题来了，真气是生命活动的保证，谁会主动把真气交出来，献给别人呢？我们当然可以通过暴力强行掠夺别人的真气，但那种方式无疑会遭致激烈的反抗，所获得的真气也不够充分，并不是行之有效的手段。
“那该怎么办呢？聪明的你们一定想到了，就是让别人心甘情愿这么做。等你们升上三年级，学习二阶神通力，当中有一门必修课讲的是气的转移与输送。在生命T之间转移真气时，双方的配合度越高，效果越好，尤其以身TJiAoHe为最。美学课讲授的就是通过美x1引对方、取悦对方、让对方心甘情愿地配合你、乃至与你JiAoHe的学问。”
有人交头接耳，发出窃笑。
“世间的美形式各异，学校秉持娘娘的JiNg神，传授的是作为主流的Y柔之美。我们不反对同学们掌握其它类型的美，那可以作为选修在进阶课程中学习。我想强调的是基础的美学素养学得扎实，对我们履行使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因为这种Y柔之美是最广泛、最现实、最容易引起共鸣的美。
“了解了美学课的意义之后，我们可以开始进入正题了。什么是Y柔之美？怎么拥有Y柔之美？同学们请把这句话记下来：Y柔之美的前提是端正的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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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玲儿露出一个夸张的疑惑表情。萍儿把这句话抄了下来。玉儿在翻书。
“这是书上没有的内容，而我认为非常重要，因此单独提出来讲。”天翁老师和蔼地说，“这一学期，我们将主要从品行、心X、思想境界上认识Y柔之美，尽可能深刻地理解它的内涵，把它变成自己的习惯和潜意识，为下学期的实践打好基础——啊，这位同学，请说——”
芷儿站起来，声音颇为响亮地说：
“老师，我听说x1取凡人的真气有可能把他们x1Si，是真的吗？”
“是真的。”
“我们要这么做吗？”
“这要看娘娘和族里的需求，我们的任务就是服从安排。”
“那这怎么能称为德行端正呢？”
“请坐吧。”天翁老师温柔地说，“确实啊，我们族群在三界有一些负面的传闻和评价，有人说我们败坏风气，有人说我们卑鄙下流……我想请同学们想一想，我们的所作所为跟自然界的弱r0U强食有什么区别？”
教室里静默了片刻，天翁老师继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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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杀与被杀，吃与被吃是大自然再正常不过的现象，时时刻刻无处不在。我们并非总要伤害别人的X命，即使有时候会夺走生命，跟自然界的其它动物有什么区别呢？”
“老师，你是说杀戮是对的吗？”芷儿大声说。
“不，这是要分情况的，为了生存这么做，是自然的法则——”
“可我们是人，不是野兽，我们跟它们不一样——”
“我们跟它们是一样的，因为我们没有选择。”天翁老师神态安详地说，语气柔和而真诚，“请你们想一想，我们有选择吗？如果有选择，我认为大多数人都不会把x1取别人的真气当做自己的工作，对不对？”
教室又陷入了沉默。天翁老师等了几秒，开口说道：
“如果我们不遵守族群和娘娘的意志，我们就会Si。如果我们遵从上面的意志，别的人会Si。那么谁应该Si呢？没有人——或许除了娘娘——能够决定，每个生命都是平等的，只有更努力的人值得活下去。自然界所有动物都在努力地活下去，为了活下去不得不做出一些残忍的事。这就是大自然的法则，我们能说这是错的吗？我们能让所有动物停止捕猎吗？”
“难道残忍是对的吗？”芷儿显得很不服气。
“请问你叫——”
“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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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芷儿，你的疑问表现出了一种高尚的情C，任何有着高尚情C的人都会对大自然的残酷表达悲悯与愤怒，这是正常的。我一点也不赞成残忍的事情，我们应该坚决反对不必要的残酷。大家能否明白这个道理：为了生存而杀戮与为了享乐而杀戮是截然不同的。出于鄙视，出于贪婪，出于炫耀，出于报复，出于嗜nVe而做出残忍的事情是最大的恶行。我们x1收生命的真气，不是因为他们b我们低贱，不是因为我们夸耀我们的神通，不是因为我们喜欢看到他们痛苦挣扎，而仅仅是因为我们不这样做就会Si，这就是我们的任务。如果有人宁愿自己Si也不伤害别人，那么他就是圣人，谁能做到？”
教室里阒然无声、针落可闻，连芷儿似乎也想不到该说什么。
“我所强调的德行，正是这一重意义：避免多余的残忍。不光在任务中，日常生活中也是如此。当我们要做出损害别人利益的事情之前，先问问自己：我必须这么做吗？不这么做就会Si吗？有别的选择吗？我是不是为了走捷径，为了满足可有可无的私yu？如果以上这些是否定的，那么这么做是天经地义，是无可厚非的。反之，个人的品行就要打问号了。每个人的X格不同，强势的人应该多点克制自己，弱势的人应该多点认可自己。当我们每件事情都能避免多余的残忍，做到问心无愧，我们就是德行端正的人了。”
天翁老师温润的目光缓缓扫过每个同学，随后露出一丝和蔼的微笑。
“我们花了不少时间讲解德行的意义，我认为这是很有价值的。大家一时难以理解也不必着急，慢慢思考，用心T会，铭记在心。我不会给大家布置笔头的作业，这一学期我们的课后作业之一就是时刻反省自己有没有做到端正的德行。好了，课后的内容课后去做，现在让我们进入Y柔之美的正题吧。
“要掌握一个事物，首先要理解它，我们第一阶段学习的内容就是认识何谓‘Y柔’。”老师用法尺轻轻敲了敲缣布，上面浮现出Y柔两个正T字，“‘Y’的造字本意是——”她用法尺在【Y】字上轻轻一点，这个字变形成古T字【Y】，“天空上的云遮蔽了yAn光，给地上投下Y影。也有一种说法，指山的背Y面照不到yAn光——”随着老师的讲解，古T字的各个部首分离开来，变形成图画般的象形文，正好就是太yAn、山、云朵的形状，“不管哪种解释，都有一个共同点，即照不到yAn光，光线不足。由此引申出‘遮蔽的，不明显的’含义，b如Y暗，Y影。
“由‘遮蔽的，不明显的’扩大引申，得到‘遮掩的，不外显的，收敛的’含义，这就是Y柔中的‘Y’的意义，指的是一个人行为不张扬、不外露、不显眼，b较含蓄委婉，也指为人处世低调内敛，大家明白了吗？”
同学们没有反应，似乎还在咀嚼消化这个知识。
“没关系，现在我要给大家展示‘Y’与‘yAn’的差别，让大家直观地认识‘Y’的美，美在什么地方。”
天翁老师走到门口，转身面对着全班，说：“请注意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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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她提起裙摆，抡开双臂，迈着方步，颟顸莽撞地走了进来。所有人吃惊地瞪着她。
“这是yAn，”她放下裙子，走回门口，安详地说，“接着是Y——”
她像上课前进门那样徐徐走来，上身端正，不偏不倚，左手自然垂下，微微向身T靠拢，右手略微敛着袖子。她走路的过程中裙摆几乎没有掀动，脚一点也没露出来，好像她不是用脚走而是飘过来那般翩跹自若、轻盈优美。
她来到讲台边，转身面对着同学们，说：
“好，现在是yAn——”
她x1了口气，叉着腰，挺起x膛，中气十足地大声说：
“喂，你们好啊！最近怎样？”
她恢复了文雅的姿态，说：“好，变成Y了，注意——”
她双手交叉在小腹前，手背向外，略微屈膝颔首，低眉顺眼地轻声说：
“施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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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她抬起头，复原了教师的仪态，眼神似乎在问：看懂了吗？
同学们似乎依然沉浸在震惊中，没有人说话。
她从讲台后面cH0U出一把靠背椅，放在前面显眼的地方，大咧咧地坐了下来，双腿叉开，两只胳膊搭在椅背上，头向后仰，吊儿郎当地说：“这叫yAn，接着看——”
她换了一个姿势，规规矩矩地坐正，脊背略微挺直，双手放在大腿上，双膝并拢歪向一侧，小腿斜放着。她抬起一只手，做出梳理耳边头发的样子，眼睛朝前看。这时，她似乎看见了什么意外的东西，立刻害羞地垂下眼眸，微微扭过头，手将落未落地放在脸颊旁边。
就是这个眼神，时隔多年再次看到这个场景，我依然为她拿捏气质炉火纯青的水平感到由衷的叹服。正是在这一刻，我对于老师所说的美有了全新的认识和强烈的触动。我相信大多数同学有着相同的感悟。
老师把椅子放回去，走上讲台，语气舒缓地开口说道：
“好的，刚才是‘Y’的一些具T表现，有没有帮助大家加深一些理解？”
班上一阵喃喃点头，玲儿的表情已经从最初的怀疑变成钦佩了。
“嗯，对Y的理解要从字形着手，从内心出发，Y的本质不在外表，而在心境，如果不是由内而外散发出来，就会变成恶心的矫r0u造作。”
天翁老师抬头看了看晷表，两节连堂课不知不觉过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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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让我们加快一点进度。Y和柔是密不可分的，光有Y没有柔或反过来，都是不协调的。今天我们讲解这两个含义，不要求同学们全部领悟，只要在头脑里树立起这样的意识观念就可以了，有困惑是正常的，不必焦虑，我们有整个学期的时间让大家吃透。
“好，我们来看柔的造字本意。”老师用法尺点了点缣布，墨迹晕开，【柔】字也开始变形，它的古T字与正T字相同，因此直接变成了象形字，像一些含义不明的线条，“‘柔’的本义指富有弹X，适合做矛枪长柄的木材。在古文解字中，称木曲直为柔，即能屈能伸的木材是柔韧的。引申为有弹X的，可变形的，软的。放在人身上指顺从的，灵活的，变通的，不僵y不刻板的。在美学中，也指曲线美。
“柔的含义囊括了内在与外在两方面，内在讲的是顺从与变通，外在讲的是曲线与灵活，刚接触可能觉得有些复杂，没关系，我们先从外在着手。大家知道身T的曲线美是什么吗？b如说这里——”她抬起头，手指从脖子滑到锁骨，“还有这里——”她的手沿着x部向下抚，滑到腰际，“这些都是身T上的曲线美，至于身T的柔韧与灵活，同样是非常重要的——”她一只手向前伸，一条腿向后抬起，脊背向后弯曲，保持着巧妙的平衡。她让同学们观赏了几秒，然后放下手脚，恢复站姿，平和地说，“因此我们需要做好身T的管理，有关身材的标准，饮食要求和注意事项在书上都罗列出来了，请仔细查阅，我们另一项重要的课后作业就是保持良好的身T条件，每天至少做一个小时的柔韧X训练，皮肤和头发也要护理好——现在先不要看——”见同学们都匆匆忙忙地翻书，她轻轻拍了拍手，说道，“回去再看，在课上我们来做一些增强美学意识的练习。现在，请两个人一组，互相展示Y的一面，然后展示柔的特点，开始吧——”
同学们闹哄哄地分成两人一组，玉儿让两个同伴先来，自己在旁边看，只见玲儿用书挡着脸。
“你在做什么？”萍儿问。
“遮掩呀，Y不就是遮掩吗？”
萍儿也举起手臂挡着头，两个人鬼鬼祟祟地互相窥探，玉儿一脸迷惑。
“要发自内心，刻意是不对的，”天翁老师从讲台上走下来，缓缓地说，“想象自己在一个帅气的男孩面前，那种害羞的样子——芷儿，你跟谁一组？”
玉儿扭头望去，芷儿呆呆地坐在座位上，没有行动。
“我……我不会。”她有点倔强地嘟哝道，脸有点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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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你可以的，”老师温柔地说，“你是一个好孩子，你有良好的天X，只要你想就能做到。我看看……你就跟这位同学一组吧。”
她指着玉儿，玉儿大吃一惊。
“老师，我——”
玉儿来不及分辨，已经被安排跟芷儿一组了。
“两位nV士，开始吧……哦，再自然一点，不是把自己藏起来，而是一种内敛的心态……”
老师的注意力转移到玲儿和萍儿身上，转身去指导她们了。芷儿看上去有些无奈，举起一只手捂着脸，斜眼看着玉儿。
“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玉儿不解地问。
“我做的怎么样？”
“嗯……是牙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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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才不是！是Y的表现！”
“哦……挺，挺好……如果不捂得那么紧就更好了！”玉儿积极地提出建议。
“这样吗？”
“嗯，这样……”玉儿一边在头脑里想象着天翁老师的动作，一边手臂环x，手肘放在手背上，手指轻轻搭在自己肩上，微微侧着头，“这怎么样？”
“你学得还真快呀……”芷儿嫉妒地看着她，低声嘟囔。
老师走到别的地方去了，萍儿扭头看着她，问：“你要跟我或玲儿来吗？”
“不用了，你们来吧，我跟她。”玉儿友善地说。
“跟你朋友做吧，我就算了。”芷儿靠在椅背上，目光悄悄追随着老师，想趁老师看不到的时候偷懒，“唉，我看到这一切，感觉好悲哀。”
“为什么？”玉儿问。
“我要过一辈子这样的生活吗？靠魅惑别人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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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玉儿和两个伙伴变了脸sE，她小声说：
“你又说这样的话，你不怕再被抓到？”
芷儿叹了口气，问：
“你觉得你是为什么而活？”
“为了娘娘呀。”玉儿不假思索地说。
“是吗……你要这样想也不是不行……不过你真的喜欢这样吗？”
“喜欢？这是我们的使命呀。”
“嗯……”芷儿yu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