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许时收回打量的目光,端过桌上冒着热气的茶杯,微垂着头,轻轻的吹散热气,说:“哪天闷死在衣服里了都没人知道。”
啧。
他是有病才大晚上来果园。
“总好过小公爵喂蚊子。”大概是觉得热,黎奕青掀开帽子,仰头靠在椅背上,冷白的脖颈赫然戴着黑色的抑制颈环。
温许时抿了口茶,没应声。
“……”
黎奕青说:“你鱼捞这么久还没捞上来?”
他的话题生硬,任谁都能听出这位少爷有些心不在焉。
“鱼缸离这有点距离,你等不及可以去绕到前院去负一楼,省的我捞起来。”温许时放下杯子,继续说:“给你三分钟,不说我走了。”
黎奕青抬眼盯着面带倦色的人,嗓音微沉,“你要娶oga?”
“盛家的小少爷脾气差到阎王见了都摇头,进你家门的第一件事一定是把你鱼给涮了。”
“记性还不好,一旦存心折腾起人来,任谁都招架不住。”
温许时眼神怪异,忍着想要咳嗽的冲动,说:“听你这语气,怎么?你想替我娶啊?”
黎奕青一顿。
“还是说你调查过他?你调查他做什么?我记得,黎盛两家是对家吧。”就像黎奕青没放过他一样,温许时也没想放过他。
别墅里什么地方都有,偏偏黎奕青要挑条件最恶劣的。
黎奕青嗤笑一声,面上尽是嘲讽,说:“我调查他?温许时别侮辱我!我和他没关系!”
“你激动什么?我又没说你们有关系。”温许时眸中含笑,驱蚊虫的熏香萦绕在鼻尖,淡淡的香味让温许时喉咙发痒。
忍了一会,他端起桌上的水喝了大半,最终还是没忍住,偏头重重的咳。
“大半年没见,你怎么虚成这样?研究所没给你治好?”说着,黎奕青起身走到温许时身侧,力道适中的拍着他的后背。
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又说:“你一个oga,温爷爷真让你娶盛家的小混蛋?”
温许时侧身避开黎奕青的手,他并不喜欢和人亲近,尤其是从研究所出来后,这种感觉更甚。
“休养一阵子就好。”他说,“婚姻在我们这个阶层并不自由,所以是谁都无所谓。”
黎奕青抿唇不语。
良久。
他说:“你能接受婚内出轨吗?”
温许时:“…………”
“我底线没这么低。有病你就去治,俞任白最近看着很闲,你去光顾,说不准他会忙点。”温许时瞥开眼,嫌弃之情溢于言表。
黎奕青沉默了。
他看着幽深的果林,黑色的瞳孔深不见底。
不知过了多久,他再次开口:“城西那个项目,你进研究所后就落在了我手里,现在谈妥了,只要你不娶盛意,所得利益尽数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