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付祂了,就连她那宝贝副将的影子都没见着。 更何况,剩下的那一万将兵是她从占领的十二镇搜刮出来的,全是一群乌合之众,心志摇摆不定,稍有风吹草动便自动瓦解成一盘散沙。 “朵颜将军,据乌镇县令说,曾在城内见到那位中原将领,不知是真是假。”斥候来报,称有人在乌镇内见到了付祂。 “等等。”朵颜抬手,抑住了激奋的群情,她若有所思地望了一眼阴云笼罩的乌镇上空,喃喃自语道:“就怕是个请君入瓮的局。” 远在数十里之外的粮草营里,显然是一派和乐融融的景象。粮车井然有序地进出着,监军站在一旁,偶尔训斥一两个偷懒的,但也无伤大雅。 那士兵磨蹭着过来,像是担惊受怕地左右四顾一番,这才缀在队伍后面,拖拖拉拉地跟着。 不远处的荒原上,数个支起的营帐在光秃秃的平原上显得尤为突兀。这是距离沧州不远的落雁平原,是昭朝国境与匈奴边境的交界之地,广袤无垠,历来人迹罕至。 此次也不例外,为首的士兵见不远处又起了沙,愁眉苦脸地蹲下身,命令运送粮车的士兵前去探路。 “你。”他踩着深陷的沙坑,走到那人身边,毫不留情道。 他这面容着实给人吓了个正着,为首的将领见了就是劈头盖脸一顿骂:“这鬼样子也敢出来吓人!说你呢,快去开路。” 那人忙低头,唯唯诺诺地称是,一路小跑似的溜走了。 “朵颜可真是沉得住气啊。”风沙掩映的帐外,付祂极目远望,却什么都看不见。池海在一旁小声嘀咕,却还是被她捕捉到了。 就连近在眼前的池海,她都有些看不清。 付祂眸光一滞,她知晓匈奴骑兵骁勇善战,却不知朵颜所率部属竟个个有以一当十之能。她派出的那一万军队或多或少都有过从戎经验,却还是被打得溃不成军。 “时间不多了,不能让她顺藤摸瓜地找到这边来。”付祂当机立断道:“如今风沙遮住了斥候的眼睛,使他们变得异常迟钝,我们要在这片刻喘息之机里,找到绝处逢生的办法。” 待至近前时,那人满头满脸的黄沙,连开口都像嗓子里揉了砂砾:“我我来找付将军。” 能避开重重沙暴走到这里来的,除了长期混迹此处的匈奴人,她实在不知道还能有谁。 付祂猛地抬头,死死盯着他:“是你?” “另一半,在我这里。由我亲自带给将军。” “我是清都山水郎。”那人像是笑了笑。 朵颜几乎是瞬间睁开眼,她猛地坐起,迅速披衣起身,冲出帐外。 朵颜目眦欲裂,暗骂了声该死,她想到这些人不会乖乖归顺,却也没想到他们竟毫无顾忌地给付祂开了城门,让她长驱直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