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医拈了根银针,在酒液中浸了片刻,再拿起时,已然乌黑。 王秋迟沉下脸,他扫了一眼在座神色各异的士族豪门,宾客幕僚,语气不善:“在我王氏的眼皮子底下动手脚,真是好大的胆子。” 付祂冷冷开口:“怎么,我没被毒死,任公子好像不太满意?” 刘煜按在酒杯上的手微微顿了顿,她将酒杯转了个圈,倒扣在桌面,响声清脆,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任公子的意思是,投毒者另有其人?”刘煜看着他,唇角微扬。 话音刚落,他就听见了刘煜冷冷的哼声。 任平生却笑而不语,他对身边之人微微一揖,道:“蔡大人,听闻今日宴席是您手下的人准备的,这酒的来历,大人可知晓?” 他思索半晌,愣是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经了旁人提醒,蔡鸿这才一拍脑袋,道:“对对对,是严二,这厮老神龙见首不见尾,要不是你一提,我都快忘了他了。” 蔡氏是当地有名的豪族,王氏初来乍到之时,便是倚靠蔡氏的势力镇压部属,荡平州境,建立威望,这才安守未洲,数十年来未曾起乱。 王氏空有一州之名而无其实,这也是王秋迟求援沧州的原因。 正逢这一代的蔡氏子纨绔成性,胸无点墨却好附庸风雅,成日装腔拿调作文人,惹人笑话,克扣军饷饱足私欲,又惹得部下怨声载道,蔡氏在当地的声望已江河日下。 王秋迟唤人去找严二。 “看着真不像是个脑子好使的。”刘煜摇了摇头,低声道。 刘煜:“” 所幸严二很快就被人带上来了,付祂这才止住了话头,没继续逼问刘煜。 “可真像是一场自导自演的戏呢。”任平生侧目,他看着跪在地上垂着头一言不发的严二,忽地长叹了一声。 付英的手上移了几寸,按在刀鞘上。 严二抬头,他长了一脸络腮胡,眼里透着淡淡的凶戾之色,看着甚为可怖。 池海微微皱眉,这个男人的视线让他很不舒服,像是要把人生吞活剥似的。 严二回视着她,忽地笑了,那笑里带着隐隐颤抖的兴奋:“我我知道。” 严二被他踹得跪不稳,他正了身子,对蔡鸿诡异地笑了笑。 “行了。”王秋迟轻喝一声,他看向堂下跪着的严二,正声问道:“严二,事关重大,务必坦白从宽。” “酒里的毒可是你放的?” “全系你一人所为还是受人指使?” 蔡鸿登即跳脚:“看着我做什么?又不是我指使你的!” “细说。”他道。 蔡鸿提脚又要踹他,却被付英抬刀挡住,竟不能动弹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