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玩着手里的印绶，又道:“皇后娘娘身边的人？” 刘煜一直低着头，那人见了，便探身来瞧。 付祂将刘煜往身后掩了掩，道:“家妹年幼怕生，还请执金吾大人莫怪。” 他说着，将手中的印绶一抛，又稳稳接住，笑是凉薄的，还有些刁难:“可要好好给陛下治治。” 直到走了很远，付祂回过身，远处的宫门仍灯火通明。那人倚在门柱边，将手中的印绶抛了又抛，见付祂回头，他像是察觉到了一般，对她露出了一个恶劣的笑。 “你认识他吗？”刘煜一路上不发一言，这时忽地开了口。 此人绝非等闲之辈。 “啊？”刘煜愕然，她停住了步子，呆愣在原地:“他对你动过杀心？” 刘煜回过了神，她摇了摇头，似有些懊恼般:“没什么，先找姚简要紧。” 下人通传时，姚简正伴着付青于院中对弈，树影斑驳，寂寂无声。 付青看着棋盘中错落的棋局，素手拈来一白子，月光清冷的照在她脸侧，那一方墨字便格外显眼。 姚简看着她脖颈处被刘煜黥上的“叛”字，随着她的动作若隐若现，没入单薄的衣领中。 姚简有些不自然地移开眼，她端起一旁的凉茶一饮而尽，清了清嗓，正欲开口，却被匆忙赶来的小厮打断了。 姚简微微蹙了眉，她平素不喜结交官员，又有何人会深夜造访。 付青正欲收拾棋局回屋，她不便打扰姚简公事，便想先去歇息。 “沧州付祂，幸识右扶风大人。” 付祂抬眼向这边看来，却被姚简挡住了视线。 话音刚落，她声色微沉，对身后的付青道:“还不快收拾好了回屋？” 付祂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顿生一阵熟悉之感，正欲细看时，却被姚简叫了去。 刘煜这才开口:“姚大人，并非吾妻找你，而是我找你。” 虽换了女装，眼角眉梢只有几分肖似，不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刘煜微微颔首，她不顾姚简诧异的神情，开门见山:“你的那封奏折被窦云送到了我手上。” 刘煜摇了摇头:“说来话长，但是我疑心窦云不会留我太久了。” 刘煜轻轻握了握她，以示安抚，她顿了顿，道:“届时我不知是否还能逃出生天，窦云必要除我而后快，但我昭朝百年江山，不能毁于一旦。” 刘煜微微愣了愣，她先是错愕，后来才明白过来。 姚简轻轻咳了一声，适时打破了两人尴尬的氛围。 “所以我说，我必死无疑。”刘煜微微一笑，她面沉如水:“但皇室并非无人。” 刘煜点了点头，她声色平静，像是早有计谋一般:“护了皇弟这么多年，也该让他亲临朝政，一展手脚了。” 给他们当了这么多年的傀儡，也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