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好走，记得回去和父亲参我一笔哦。” 朵颜瞧见了，醋劲又翻涌上来，她埋怨地看着付祂，道:“翠花怎么就欢喜你呢，你哪里比我好，细胳膊细腿的” “你们匈奴，就喜欢仗着蛮力，评判高低，无所不作么？” 她又想起了傍晚间她与朵颜比试中所说的话。 “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在你们眼里是供人宣泄的玩物，你们只需要有强横的武力，便觉得自己所占有的一切都该臣服于自己，稍不顺从就愈加折磨，直至死亡。” 他们本该这样，一提及女人，土地，就会变得疯狂至极，丧失理智，只剩下了本能的兽欲。 路边有微弱的呼救声，打破了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 那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摇晃着手中的破碗，裹着草席，对路边经过的人轻轻呼唤，奢求一点可怜。 她觉得她所做的一切都没有改变什么。 她对朝廷忠心耿耿，对沧州，对谢氏鞠躬尽瘁，可每年依然有无数人死于饥荒或灾祸。 付祂忽地觉得很累，她移开目光，声色藏着深深的厌倦:“在朵颜将军面前失态了，让将军见笑了。” 钱币落声清脆，如碎玉击盘般，饱含着乱世之中流离之人的祈盼。 老人连连道谢，他佝偻着身子，单薄的草席被风穿过微微鼓起，他的声音中有着颤抖，不知是冻的，还是感怀。 朵颜笑了笑，却没了先前那股张扬劲，有些沉重的，她道:“我的部下给你们带来了麻烦，我替他们对您道一声错。” 朵颜虽为主将，却仍无可奈何。阿满拉的父亲是部落首领，此番前来虽说是让她带其子作战，实则部下们虔诚的信仰他们的单于，也一并将他的儿子视为神祇，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 是故朵颜便日日躲进秀芳楼，眼不见为净，索性不去看这人间炼狱。 付祂抬眼看向她，眸色依然平静，她缓缓开口，道:“朵颜将军，您是真性情，这点我敬你。” 此夜曲中闻折柳，人声伶仃马身瘦。 朵颜高居主将上座，她目色平稳，端起一碗烈酒，朗声道:“边宁十二镇收入囊中，在座各位功不可没，回到部落之后我自会如实禀报单于，诸位必定重重有赏！” 其中便有付祂和付英。 阿满拉站起身来，他豪气干云地痛饮了一碗酒，高声笑道:“在座的兄弟们，都是我们部落的好男儿！本世子从各处搜刮来的女人，供你们随意享用！” 下座士兵的呼声一潮高过一潮，朵颜冷了脸，她重重将酒碗放下，语气不善:“庆功宴意在嘉奖勇士，而非供人欢淫。” 他无趣地找了个位置坐下，正好坐在付祂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