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默然相对不知过了多久却是那女子率先朝瞿墨绽放了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语气欢悦地唤道 “你长高了也更加好看了” …… “凤兮喜欢这烟火吗”瞿墨揽着凤兮的肩两人相互依偎坐于高山之顶 “你不在的日子我从沒算过” “沒错”瞿墨答得干脆 他轻笑搭在凤兮肩上的手更收紧了几分“别以为我下不了手你后來的每一世我可是都把她们当成你毫不留情地杀掉了只是沒想到真正见到你的时候我竟反而……”他叹了口气语气里似有宠溺：“就这样吧我一向拿你沒办法” “我唯有你而已天还能夺走我什么”言罢无声冷笑“况且老天何时真正长过眼彼时我什么都沒做不也照样被我‘最亲近’的族人下了永世逃脱不了的天雷诅咒” “嗯”后者看着她微一挑眉 “……” 瞿墨闻言略一恍神薄唇微张似想说什么……然终究还是什么也沒说出口只淡淡地回了一句： “哦”凤兮不疾不徐地从瞿墨怀中直起身子双手叠于胸前“小木这样说的话这位桓玉姑娘可要伤心了” “桓玉姑娘毕竟是你唯一的徒弟你真忍心让她那一部分意识完全消失” 凤兮静静垂下双眸“我感应得到你之前一段时间一直在借由‘春风’隐秘地将魔气渡到桓玉姑娘身上吧” 凤兮轻轻重复了一遍“容器”这个词意味不明地抿唇一笑“其实若是你再有耐心一些这晚沒有精心设计引她闯入魔气汇聚的乌木结界虽然你我要再晚些才能相见但那却是我真正该苏醒的时候” 凤兮下巴搁在瞿墨肩上温柔地轻拍他的背：“不会不会小木别怕只是暂别我们总还会相见的” “小木你看”熹微晨光下被抱在瞿墨怀里的凤兮睡眼朦胧她遥遥指向下方那片魔气动荡、已经开始衍生妖灵的乌木结界“你干的好事呢” “唔……小木我困了” 瞿墨依旧静静凝视着她旋即俯下身子怜惜地吻了吻她的唇嗓音低柔： vvv 我就这么漫无目的地走着走着……直到周遭全变成我不认识的风景直到视线越來越氤氲模糊直到双腿酸痛直到全身上下最后一丝力气也被抽走……我慢悠悠地蹲了下來脸深深埋进臂弯 呵我多傻啊就像一个入戏颇深的戏子分不清自己所处的究竟是戏还是人生于是把戏当作人生徒将真心付给虚空 初遇他时我踏入那个差点直接让我命丧九泉的洞口而后他抚着玄漓给我的护心镜轻叹“可惜了”；第一次与无弦前往霜华境时他递给我那条暗藏杀意的貂裘披风；身中寒毒时他在凉风刺骨的夜晚拥着我给我讲他自成一派的师徒相处之道；在天雷即将降下时他嘴上说要我代替他自己却只身犯险将天雷带到离我最远的地方；给他喂药时他将我错认成凤兮第一次外露情感；在水牢里被怨灵缠身时他拖着病躯來接我回去；在设计要利用兽人置我于死地时他一瞬间表现出的犹豫；在山顶亭子里认清我不是凤兮时他缓缓熄灭的眼神；在尚未成形的烟火映照夜空时他对我说这是“送别礼”；在如水月光沐浴树梢时他向我倾诉他的心殇和孤独；在乌木结界内水深火热时他无动于衷的身影……还有在“我”变成真正的凤兮从结界走出來时他抱着“她”对“她”说： ……这一切真真假假柔情与杀机交缠他可有一刻是真心的可有一次看我时是真的在看我而不是透过我看他的凤兮 “徒弟过來” “徒弟……” 其实早在映寒为他而死的时候我就该发觉 除了自己的执念他什么也不在乎为了那个执念他可以视天地万物为草芥；为了那个执念他可以眉毛也不动一下地除掉所有妨碍他的东西；为了那个执念身为上神的他可以毫不犹豫地逆天行事与天作对；为了那个执念他甚至可以抛弃时间任自己在另一个人不知何处是尽头的漫长轮回里沦陷用鲜红刺目的血光照亮混沌的前路……只是个魂魄不全的空壳、容器就连我如今这残存的意识也不知会不会就在下一刻灰飞烟灭……在我自己从來就无法掌控的命运中我争了这么久求了这么久……到头來依旧不过一场幻梦我一直得不到的心心念念想要得到的以为拼尽全力最后终于得到的……终究还是从不曾得到过而就连我之前原本拥有一些东西此刻好像也正一点点地离我远去了…… 曾经晓鸯对我说过的话蓦地回响在耳畔 正值我一颗心即将缓缓沉沒于令人窒息的泥淖之中一道遥远却又熟悉的声音隐约传了过來： 呵你需要她……是是啊你们都需要她你们能为了她上刀山下火海为她赴汤蹈火为她做任何事 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