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说您是为了报答我,但一般情况下应该也不至于做到这一步吧?” “彼时您只说想表示点什么……本来我孤身在外穷得够呛,以为您是个落魄富人这才应下,谁知会变成这个样子——” “……” 然而确实如他所言,现实已摆在眼前,过多的追究也没什么意思。说起来我在凡间有什么?虽然我依稀想起了在朝为官的爹和已逝的娘,但除此之外没有过多的印象,仿佛我从一开始就是“生也坦荡荡,去也坦荡荡”的那类人,无论去留都一样,而这一切我想是与自己寡淡的性情有关。 之后玄漓又与我谈了很久,大都是些无关痛痒的内容。 玄漓不知什么时候说完了,神游间只觉手中一凉——原是块刻着他名字的玉牌。待我再抬头,人却已不见了。 vvv 过了桥,便远远望见我的屋—— 连我这种品阶的小仙都能有这排场,那其他神仙还了得?啧啧,这天上的日子就是好过…… 其中一个见我来了忙上前行礼:“给桓玉仙子请安。” “我们两个是派来服侍您的。她是映寒,我是照雪,见过仙子。”言罢,她们一齐向我福了福身,照雪继续说:“回仙子,其他还有很多人正在整理内屋。” 刚想开口却突然意识到自己此刻也是位很有排场很上档次的神仙了,怎能问出如此人穷志短的疑问?于是改口笑眯眯应道: 进了院门才发现这宅子除了大,布置得还挺有味道。 环顾四周的当儿眼风偶然扫到一边的书架,鬼使神差地来到跟前就随意取出一本翻看起来。 “请问,有什么不合意的地方吗?” 之所以在院门口的一面之缘便让我此刻认出她来,只因映寒作为一名普通的宫娥容貌生得过于姣好了,特别是一双眼睛,水水泠泠的,颇有股子幽寒灵气。 我收敛几分目光,轻轻摇头:“来了就陪我聊聊天吧,一个人怪没劲的。” 我将书随意翻了翻,“没有啊,只是碰巧取了这一本而已。” “我不明白。不喜欢的东西为什么还要去碰?” 天知道一个毫无油盐的话茬被她一接怎么就上升到了哲学的高度!再说像她这样侍奉人无可避免地会招人烦吧? “嗯,这么和你说吧,”我耐心道,“我每日起来都要梳洗化妆,辰时出去散步,回来再喝一杯刚刚沏好的茶。我喜欢干这些事?习惯成自然罢了。” 刚把书重新摆回书架,也不知这姑娘是不是中邪了,只听得背后传来她幽幽的自语: 我感觉自己的嘴角抽了一下。 不得不承认,映寒虽生得一副冰美人的皮囊,内里却是一派火热烧得那叫一个噼里啪啦……难道,她是暗暗倾心于哪位仙君了? 我心下自然高兴她终于可以不再神神叨叨,只是这样一个不尴不尬的结尾实在让人有些过意不去。于是在她迈出门槛的前一刻我问了一句: 她脚步一顿,缓缓转过身来: 说着,明净的眼看向我,唇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仿佛月照霜台,清丽难言。 vvv “琅嬛”者,天帝藏书之阁也。 不过这工作既没操作性也没挑战性,日子过得甚是平淡无奇,只有一些老神仙隔三岔五的来阅书顺便和我唠唠嗑,时间长了便也生出些交情。其中与我谈得最为投机的要数月老和药君。 经过这些天的观察以及与老神仙们的交谈,我模糊地了解到了一些现如今天宫的状况: 但是!作为一名光荣的凡人代表,我忍不住有些忿忿儿的了!顾着自己快活了丝毫不顾老百姓的死活!狗官、呃不对,狗神仙都去死吧! 如此,平淡美好地又过了几日。 “好,好。”我无视凭空出现在我面前的玄漓,继续看书。 “有,有。” “嗯,月老、药君……” 至此我才抬起头,看着面前的“老头”一脸郑重:“您说得是。” 闻言我搭在书上的手指不禁一紧。 “……” “呃……丫头。你若再不松手,这书可就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