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述又翻了个身，然后看见了窗前那盆青葱翠绿的竹柏，养的很好，朝气蓬勃的，是姜远自己养的吗？陈述想不到姜远也会有心思养一株盆栽，他以为姜远会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像这个房间一样清寡冷淡，好像本就没什么希望，也不会有什么爱好追求。 陈述又翻身看向了天花板。 那姜远有没有后悔过？仅仅因为厌恶就揭露自己朋友的秘密，他当时难道没有为陈述考虑过吗？秘密暴露后，陈述该怎么面对，该怎么继续生活？这些他完全没有想过吗？ 密密麻麻的酸涩再次袭来，恨意早已在漫长的时间里消磨殆尽，痛苦和仇恨没有那么强烈，但伤口还会疼，心里也莫名地难过失落。 陈述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他干脆坐起来，走到客厅，打开电视，继续把上午没有看完的影片看完。 小土狗咬着黄瓜，不停地摇着尾巴，陈述倾着身子，脸上带着笑，认真地盯着小土狗，似乎很有兴致。 陈述头也没抬，“还不饿，先别做了。” 姜远一靠近，小土狗立即摇晃着尾巴朝姜远跑过来，咬着姜远的鞋，汪汪地叫。 陈述站了起来，“你养的？” “怪不得，晚上的时候我听见有狗在门口叫，一开门它就跑了进来，自己在院子撒欢儿，好像在找吃的，我还以为是你养的。我四处找了，没找到能喂它的东西，便去张姨那儿借了两根黄瓜。它倒也吃的欢。” 陈述看着姜远，顿了几秒，才问道：“怎么没收养它？” 陈述也轻轻勾唇笑了笑，然后他继续拿着黄瓜递过去，小土狗又立即乖乖趴在姜远怀里，伸着脑袋咬黄瓜吃。 “没起名字。” 姜远的确不像是给流浪狗起名字的性格，不是他的所有物，他不会做这种决定。陈述觉得，姜远是那种没有强烈占有欲的人，总之，陈述还没有见过姜远对什么东西有极大兴趣和欲望的样子。 陈述抬眸看着姜远，眼里带着隐隐的笑意。 小乖，姜远的小名，是他奶奶起的，也只有他奶奶爱这样喊他。奶奶说，他希望姜远乖乖长大，做个乖小孩儿，后来奶奶说，这个小名的确很有用，因为姜远的确成为了同龄小孩儿里最听话懂事的一个。 姜远记得，高中的时候，陈述好像问过他的小名，他就随口说了，但陈述却对这个小名很感兴趣，之后经常挂在嘴边，姜远隐约记得，陈述总是故意叫的很腻歪，语调拉得很长，靠的很近，却又笑得一脸灿烂。 这么久的事情，姜远以为陈述都忘了，但没想到他还记得。 姜远心里隐隐冒了个泡，很快又消失不见。 “不好。”姜远冷漠评价。 小土狗配合地汪了两声，眼睛亮闪闪的，像是真喜欢这个名字。 但小狗哪懂那么多，吃了东西就开心，也就把眼前的人当成了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