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7.陷阱(一)
凌佳被宗渡抱着上了车,透过车窗,看见颜雪怨恨的眼神。
她从厌恶她,演变为憎恨她。
这种进化让凌佳颇为满意。
她软着身段,靠在宗渡的怀里,她受伤的脚踝搁在座椅上,被他手指轻轻揉捏。
密密麻麻的痛感让她不时看向他。
宗渡始终沉默,垂着眼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样的气氛下,司机也极为安静。
直到一路行驶到地下车库,车门打开,凌佳从宗渡腿上起身准备下车,却被他搂住了腰。
“不是受伤了么?”
他乌黑的眼眸落在她的脚踝上,声音听不出喜怒,平淡地对她说:“我抱你下去。”
凌佳乖乖地应了声好。
搂着他的脖子,被他抱着下了车。
宗渡的态度让她摸不清他此刻的喜怒。
他的情绪向来藏得很好,到家后将她放在沙发上,便径直进了浴室。
凌佳听见哗啦啦的水声,才拿出手机,给宗彩智发了条消息。
——「我该怎么做?」
叁分钟后,宗彩智回了她一串号码。
「放心,她会教你。」
凌佳在kakaotalk中搜到这个号码。
头像是一朵黑色丝绒下的黄色茉莉花。
昵称比头像有趣:crake。
意为细小到不可察觉的裂缝。
crake很快通过好友。
跳过了问好和自我介绍,直接地问她:「你对他了解多少。」
凌佳:「浅显的一部分。」
crake:「说说看。」
crake的说话方式让凌佳感到有些熟悉。
翻回宗彩智的消息,她用的是‘她’。
面对一名说话方式和宗渡非常相像的女性。
凌佳回复得相对保守:「我很难走进他。」
crake:「你说的是内心?」
凌佳:「也包括生活。」
他们虽然住在一起,但是泾渭分明。
次卧和主卧隔着一段距离。
两人之间的缠绵发生地点多数在她的卧室。
他动作向来慢条斯理,无论是接吻还是抚摸她的身体,表情看上去都抽离。
或者说很少能看见他沉浸其中的样子。
为数不多的一次,是窗外下雨。
她被雷声惊醒,起身到客厅接水,却发现宗渡在看电影。
电视机开着静音,灯也没开,他被黑暗吞噬,只有屏幕里幽暗的光源淡淡笼罩在他身上。
她在雷声中朝他走去,抱着空杯子坐在他身边。
放的是一部极为枯燥的荒野求生电影,主角只有一人,纪实的拍摄手法,镜头模糊晃动。
凌佳看得几乎要睡着的时候,宗渡侧身过来吻她。
温柔缠绵的吻法,起初像只是确认她的气息,轻缓如同小动物间的嗅闻,随后才伸手按住她的后颈,慢慢咬住了她的唇。
她在唇舌搅动的暧昧水声中分不清究竟哪里才是雨,变得潮湿的内裤被他剥离,她就这么赤裸地被他抱着进了他的房间。
缓慢地吻着她,手指在她体内搅动,在她发出叫声的时候又故意捂住她的嘴唇,那双漂亮的眼睛在她上方观察着她,湿润的睫毛几乎扫过她的眼睛,她痒得伸出舌头舔舐他的掌心,然后宗渡抱住了她。
用力到像是抱住了一个救命稻草。
恍惚间她似乎听见宗渡用陌生的语言说了句她听不懂的话。
她想问他是什么意思。
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用放在她穴里的手指,沾着她的淫液,在她大腿上写下陌生的单词。
礼城不常下雨。
那晚的宗渡就像是网络上人们对这场大雨的评价。
——梦一样的意外。
crake:「让他先了解你,他才会喜欢你。」
这话在凌佳看来有趣,忍不住反驳:「或许他了解我,才不会喜欢我。」
crake:「或许他喜欢真实。」
宗家暗流涌动的争斗为何始终是宗渡占上风。
凌佳在宗彩智介绍来的这人中找到了答案。
盲目乐观,并且对她抱有太高期待。
凌佳:「我会试试。」
crake没有再回应。
宗彩智发来的最后一条消息。
给了她一项最难完成的任务:「让他喜欢上你。」
浴室的水声逐渐停止。
凌佳走到门口,推开虚掩的房门。
宗渡上身赤裸,她跛着脚走过去,替他将灰色睡裤上的带子打上蝴蝶结。
宗渡低着头,水珠顺着湿润的发丝滴在她的额头。
他看着她手指动作,问她:“跑这儿来献什么殷勤?”
“你不能理解为答谢吗?”
凌佳将蝴蝶结扯得匀称,两只勾在圆圈里的手指轻轻扯平。
浴室很热,他头发上的水珠不时落在她的脸上,又掉落在她的衣服里。
宗渡轻哂:“那是不是有点太简单?”
浴室对两人来说有着太多可供回忆的片段。
她曾坐在黑色的洗手台上,张开双腿被他蹲在自己面前舔弄。
他说他口渴,又说远水解不了近渴,让她喂给他喝。
宗渡的每次口交,都有着类似的频率,起初如接吻般温柔,在他舌尖顶入,感受到她难耐地缩起双腿想逃时,本性就暴露,他开始咬她,阴蒂、阴唇,用手摁着她的臀,让她逃无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