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祖宅在离村口不远处,况且庄稼人常年都是靠吼来唤人,是以这么一嗓子,即使有些耳背的宋阿奶也听到立马从院里走了出来。
见到儿子一家,她笑得嘴都合不拢了,迈着短而快的步子上前来接。
宋朝月才下马车,便亲昵地拉住了宋阿奶的手,同她话着家常。
宋明泽也在一旁,不时插一句。一家人其乐融融,宋阿奶知道儿子一家要回来,早做好了饭菜等他们。
等宋朝月他们到时,桌上的菜甚至都有些微凉了。
不过却无人介意,甑子里的饭还热乎着,一群人就这般有滋有味吃起了这乡野间的粗茶淡饭。
一家人坐在一起,宋阿奶食欲大开,连饭都多吃了半碗。
瞧着儿子、儿媳还有孙女、孙子,她突然想起一人,哀伤突然涌上心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若是涟儿也在就好了。”
谁料这话却彻底触碰到了宋母的逆鳞,她脸色大变,三两下吃完剩下的饭便不声不响地离席。
宋阿奶也知自己不应在此刻说这样的话,惭愧地低下了头。
原本和乐的气氛立马变得凝重起来,宋朝月开口缓和气氛说:“阿奶,快吃,阿娘坐了许久的马车,不太舒服,并没有别的意思。”
宋阿奶勉力笑了笑,食不知味地吃完剩下的苞谷饭。
一回村,宋朝月便像是入了水的鱼,四处去寻少女时的玩伴。宋明泽虽从未在望村久待,却也有自己的去处。
一时间,屋内只剩下了宋家母子二人。
宋阿奶也不再掩饰眼中的落寞,对儿子说道:“小远,我知道你妹妹做的混账事,我也没想到,她会为了自己将桑桑嫁给那般人……”
宋远知道母亲想要说什么,他虽不想多听,却还是压着脾气温声同母亲说道:“阿娘,宋涟还是你的女儿没错。可她从此以后却不再是我宋远的妹妹,我宋远虽不是什么大官,却也是把桑桑自小当宝贝养着。我女儿被宋涟骗嫁去了笙歌,差点儿在那里丢了性命。我宋远此生,绝不会原谅她!”
宋父这话说得决绝,宋阿奶听着,在一旁偷偷掉着眼泪。
她知道,自己儿女之间的关系再无转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涟做的事,是差点断送亲侄女儿半生之事,这样的事情,着实叫人难以原谅。
宋阿奶用指甲扣着掌心,长吁一口气,不再说什么。
这世间的亲缘决裂并不少见,只是她没有想到,从小感情甚笃的亲兄妹,而今会走到这般地步。
宋母站在门外,屋内她的婆婆和丈夫的对话一字不落地都落在了她的耳朵里。听到丈夫如此坚定的话,她也是感动得落泪。
她恨宋涟入骨,也恨那长公主入骨,若是宋远在母亲面前轻易原谅的宋涟,那她想,她与丈夫之间,定会生出嫌隙。
幸好,她的丈夫没有。
正回来的宋朝月看见阿娘站在门外,不动,疑惑问:“阿娘,你怎的不进去?”
宋母慌乱回头,胡诌了一个借口,便回房去了。
宋朝月也几下洗漱完毕,宿进了她从前住的小屋内,然却生出了许多惆怅。
今日她去寻,竟没寻到一人能同自己说说话。
从前在望村的玩伴,而今皆已嫁人,去年因为自己嫁去了笙歌,是以未能同父母亲一道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今年回来,从前关系最为要好的小步也已嫁去了别村。
年少时的玩伴在一个个离自己远去,想起从前与小步她们一道下河捉鱼、上山挖野菜,在田间地头唱歌……
那样的日子,终究是回不去了。
村子里的夜晚除了偶尔的几声狗吠,与风掠过树林的声音,一切都安静得可怕。
宋朝月许久未回,有些不适应。遂起身,再多点了一盏油灯,借着油灯熹微的光线,打量着自己曾住过两年的小屋。
阿奶平日农忙,所以这屋子也只是偶尔打扫。
宋朝月觉得屋内的尘土有些重,自己从院中水缸里打了水来,擦拭着床与桌椅。
特别是床,她擦得尤为细致,毕竟这可是自己要睡的地方。
她蹲在地上,细细地擦着床沿,视线不经意地飘过床底,突然发现床底下有一个看不清模样的黑盒子。
她找来一根长杆,将那东西从床底掏出,是小步送给她的匣子!
当年小步知道自己没一个属于自己的小匣子,便央着自己的木匠阿爹打了一个,赠给了宋朝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匣子上全是尘土,宋朝月用嘴吹了吹,被呛灰尘呛得直咳嗽,过了好半天才缓过劲儿来,仔细端详这少时好友所赠之物。
她想将这匣子打开,可这匣子上着锁,需得钥匙才行。然钥匙放在了何处,宋朝月却记不清了。
她在屋内翻找了许久,才在铺床的被褥底下将那把快要生锈的钥匙给找到。
握住它那一瞬,宋朝月感觉到好似抓到了开启宝盒的宝石。
几年过去,她早已经忘了,自己在里面放了什么东西。
咔哒一声,小锁被打开。
尘封四年之久的回忆朝宋朝月扑来。
箱子里放着几个铜板,还有一沓厚厚的信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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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宋朝月伸手拿起,原来之前以为丢了的东西竟然在这儿。
她拿起其中一张,仔细读了起来。
“今日又到了去镇上的日子,我从孤独园旁边经过听到了他在叫园中的孩子认字……”
又接着拿起另外一张,“我竟在布庄里撞见了他,他买了好多布匹,想来是用来给那些无家可归的孩子裁制新衣的……”
宋朝月翻了很多封,最后落在了一张写着嘉和二十六年十一月初六的纸上——那是她病好被父母接回家的前一天。
“我又去了镇中,他好像还是没回来。自从上次在桃枝村见过他后,他好像便消失了,或许是回家去了吧。不过当真是可惜,我连他叫什么名字都不清楚,又该去哪儿找他呢?”
看着这几年前自己所写的手札,宋朝月的眼角湿润起来。
忆起那天听到的话,宋朝月突然将这盒子给合上,突觉烦躁,将匣子扔到地上,激起微尘。
那日见孟祈久久未归,她担心,便站在门口等他。
过了许久,终于等来一辆自黑暗中驶来的马车。
马车稍稍在府门前停了一下,然后,她便清晰地听到了孟祈的声音。
那一句“臣早已在多年前立誓,此生绝不娶妻”就这般凑巧地钻进了宋朝月的耳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原来是这样,原来他早便有过誓言。所以自己问他,他才不敢回答。
宋朝月感觉自己的心被撕成了两半,这么多年的惦念与期盼被孟祈说出的那句话烧成了灰烬。
他们之间,永无可能。不仅是隔着世俗之见,更隔着孟祈的心。
他不会喜欢自己,一切都是自己的臆想罢了。
宋朝月自嘲地笑了笑,回头看着那被扔在地上的匣子,复又将其捡起。
她劝自己:这匣子是她与小步友谊的见证,至于里面的东西,随它去吧,反正自己不会再将这东西打开了。
她开始下定决心,要好好开始重新生活,要忘了,惦念了六年之久的他!
第43章孤独园
“月丫头,你回来啦!”
“这不是小远家的闺女吗?”
宋朝月吃完早饭出门,便有不少同村人跟她打招呼,他们待她依然如旧,亲切而又热络。
“小月牙,好久不见!”宋朝月远远瞧见有一个人正在同自己打招呼,她眯着眼细看,却也没认出这人是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人走到宋朝月跟前,指着自己说道:“怎么,不认识我了?”
宋朝月定睛一看,这个人不是她家隔壁的阿大叔嘛,怎么如今穿得这般好了?
后面跟这阿大叔聊了两句,她才知道,原来阿大叔这两年做了些生意,赚到了些银两,所以如今这衣着打扮才如此不同。
两人说话间,宋父也从院中走出,重见阿大,他也是喜出望外。
两人是一道长大的发小,可惜宋远考取功名外出做官,此后二人便鲜少能见。
听阿大叔说,今年他还在镇上买了一处小院儿,撞见父女二人,说什么都要邀请他们一家去镇上参观参观自家的新房子。
宋父并不推辞,迫不及待地对旁侧的女儿说:“去叫你阿娘和阿弟,咱们去镇上阿大叔家。”
宋朝月跑进院中,发现阿娘出门去了,阿弟也不在。
事不宜迟,于是乎宋父决定就他们父女二人前往。
两人坐上了阿大的马车去往山白镇,宋朝月一小辈在旁,也插不上话,只能默默掀开车帘看着窗外。
沿途的风景还是没怎么改变,这条路还是宋朝月常与阿奶去镇上卖茶叶的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越过一个山头,宋朝月又见到了那个熟悉的村落,他们已经到了桃枝村。
她不由得想起了孟祈。
不是决定不再想他嘛!
宋朝月企图将早已刻在心里孟祈的模样赶出去,可越想控制,回忆便越发来势汹汹。
“烦死了!”她暗自烦躁着。
旁边正热络聊着的宋父和阿大叔一下闭上了嘴,还以为宋朝月是在嫌他们聒噪。
阿大叔尴尬地挠挠头,嗓门立刻小了,“月丫头,那我同你父亲小声些。”
意识到自己的话被误解,宋朝月忙解释说自己并非说的是他们,只是自己想起了一件烦心事。
可即便如此,宋父和阿大叔聊天的声音还是小的许多。
马车晃晃悠悠到了山白镇上。
镇上自然是比村子里热闹许多,来自镇周遭村里的村民都在此处买卖货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马车停在城中一处小院儿里,宋家父女二人一下马车,便见到了阿大叔的媳妇儿,还有她家小女儿。
阿大叔的媳妇儿很热情,见到宋远和宋朝月,立马放下手中的扫帚要去买肉给客人做好吃的。
宋远客气半天而不得,只能由着她去。
阿大叔总共一儿两女,儿子比宋朝月大几岁,大女儿比宋朝月小两岁如今已经出嫁,而今就剩下一个十岁的小女儿在家中。
阿大叔端来一碟花生米,要同宋父喝酒。
宋朝月觉得无聊,主动去找她家小女儿搭话。
这小姑娘正坐在一个小矮凳上,宋朝月也搬来一个小凳坐在她旁边,温柔地问她:“林林,你还认得我吗?”
林林有些害羞,回她说:“我记得,你是我家隔壁的月姐姐。”
她认得自己!这叫宋朝月很是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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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同林林说了一会儿话后,这小姑娘便又同她熟络起来。
只是待在这家中光说话也实在无聊,宋朝月决定带着林林出门逛一趟。
她同父亲和阿大叔知会了一声,便牵着林林出门了。
林林话不多,只是偶尔主动跟宋朝月说两句,其余时间都是宋朝月主动同她搭话。
“林林,镇上那家许记面馆还开着吗?”
林林小脸皱着想了想,回说:“这许记面馆今年过完年便没有再开了。”
宋朝月有些惋惜,这面馆从前是她最喜欢的地方。无论是在望村养病的两年,还是之后每年回家省亲,都会来这家面馆吃面。
面馆也没了,从前跟小步和阿奶在这里的记忆也没了。
林林偷偷抬头观察她,心思敏锐地她见月姐姐难过,道:“没关系的,月姐姐,这镇上又开了一家新面馆,不比许记面馆逊色!”
宋朝月笑着捏了捏林林肉肉的脸颊,昂起头指着前面,“那好,月姐姐便请你去那家面馆吃面!”
林林一听分外开心,牵着宋朝月往那家面馆走。
这面馆是新开的,味道确实很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没尝到惦念了许久的味道,宋朝月不免觉得有些可惜。
镇子不大,回阿大叔家的路上,宋朝月又经过了孤独园。
这地方早已荒废多年,爬山虎已经长了满墙,墙壁隐有将要垮塌的迹象。
宋朝月在此处停住了脚步,仿佛又听到了里面孩童的嬉闹声以及孟祈教他们识字的声音。
想到自己从前每次来镇上都会跑来这里看,可是这么多年,自己竟是未曾进去过。
这孤独园的门被锁着,从来是进不去的。
可今天,她偏偏鬼使神差地推了一把,这被风雨侵蚀的锁头便这般断掉,门被打开来,发出经过岁月磋磨的吱呀声。
在孟祈离开后,这孤独园没能撑过一年,便就此关闭,里面那些无家可归的孤儿们也不知去到了何处。
院子里长满了快及人高的杂草,宋朝月想进屋内看看,遂跟林林讲:“你且在门口等我,我进去瞧一眼。”
林林乖乖点头,就坐在进门的门槛上等着宋朝月。
宋朝月扒开丛生的杂草,进到堂屋。
堂屋内摆着一个书架,上面的书泛黄得不成样子,轻轻一碰便要掉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朝月拿起一本还算看得过去的书,拿得远远地轻吹掉上面的灰尘。
书页已经残缺,叫宋朝月对其名字不得而知。
她打开这本灰扑扑的书,翻了几页,发现上面写了一句话:吾心之志,海晏河清,众生安宁。
她的手顿住,片刻后将书合上,去到旁边的厢房。
厢房没有锁门,里面摆着很多小床,是那群孤儿所宿。
宋朝月将这院中每间屋子都看了一下,又穿过那一大片杂草,牵上林林回去了。
进了阿大叔家,他媳妇已经在厨房做饭,香气飘得满院儿都是。
宋朝月心虚地看了眼林林,不知道自己一会儿该如何吃下这饭。
林林也知道这样会被责骂,小声地问宋朝月:“月姐姐,怎么办?”
宋朝月捏了捏她的手心,对她小声说:“咱们一会儿多少吃点儿。”
林林点点头。
阿大叔媳妇儿做了一桌子菜,宋朝月才将端起碗,便见她不停地往她碗里夹着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朝月面上波澜不惊,心里却叫苦连天。
她怎么就嘴馋在外面吃了一碗面,可又不敢说,怕被父亲责骂。
于是,她只能将这碗如同堆得像小山一样的饭菜给吃下。
待到吃完,宋朝月感觉自己那些饭菜都快到了自己嗓子眼儿。
到了下午快回家之际,宋朝月仍感肚中不适。在宋父叫她回家,她站起的那一瞬,一下弯腰全吐了出来。
宋父吓坏了,阿大叔一家也吓坏了。
宋朝月捂着肚子不断呕吐的难受样,可叫宋父担心得不行。
他接过阿大递来的一杯温开水,拍着女儿的背给她顺气。
宋朝月以为自己吐完了,接过那杯水想要喝下,谁知杯子才到嘴边,便又吐了出来。
见此情形,宋父赶忙拉着宋朝月去城中药铺看病。
阿大叔的媳妇儿也自责极了,还以为是自己做的饭菜不好,这才弄得宋朝月生了病。
宋朝月半躺在药铺的长椅上,这才虚弱地说出了原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大叔在旁边无奈道:“丫头,你说你在外面吃了说一声不就好了,我们又不会怪你。”
宋朝月惭愧地说道:“我这不也是怕浪费,辜负婶子的嘛。”
几个长辈俱是摇头叹了一口气,这傻丫头啊!
药铺的老医士给宋朝月开了几副药,又给她施了好几针,这才叫胃里消停了不少。
不过暂时还是不能回家,需再多观察一会儿。
宋父觉得过意不去,不想再麻烦发小两口子,骗他们说父女二人拿上药后便回去了,况且林林一个人在家,得叫夫妻二人赶紧回去陪她。
阿大两口子走了,宋父一人在这里守着女儿。
宋朝月躺在床上,喝下苦涩的汤药后,脸色渐渐有了好转。
到下午晚膳时分,她见父亲仍旧寸步不离地守着,担心他饿肚子,同他说:“阿爹,我腹中空空,想要喝点儿粥,你去给我买些,顺带你也吃点儿东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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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宋父肚子恰巧叫了叫,中午那时女儿吐得直冒酸水,而今确实也需食些东西填肚。
他同那老医士嘱托了一句,便出门去寻饭馆买粥了。
宋父离开,吐得脱了力的宋朝月便再没人同她说话,没过多时便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然才将闭眼,便听到一阵哀嚎。
“哎呦,你轻着点儿,我的腿啊!”
谁啊,宋朝月探出了头,便见老医士蹲在地上轻按着一个人肿如鸡蛋的脚踝处。
她恰在此刻抬眼,正好就撞上了宋朝月探寻的目光。
宋朝月一下缩回头去,自己闭眼静听那女子的惨叫。
终于,在听那女子惊叫一声后,彻底闭了声。
她应当是骨头错位了,宋朝月这般猜想。
岂料下一刻,这女子便由身边的仆从搀扶着单脚蹦了进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坐到宋朝月旁边,自来熟般地问道:“你是生了何病?”
宋朝月被她这般同熟人说话的语气问得一愣一愣的,“我腹胀。”
那女子咂了一下嘴,不满地盯着自己的肿胀的脚,“我是不小心把脚崴了。”
她烦躁地拍了拍额头,突然转身同宋朝月说:“我叫华清,你叫什么名字。”
这就互换名姓了?
见她是个爽快人,宋朝月也同对方说了自己的名字。
华清听罢,握住她的手,同她说:“咱们萍水相逢一场,也算有缘。既然互通名姓,往后便是朋友啦。”
这一场相遇,叫两个女子都没有想到,她们往后,成为了彼此如同亲人般的挚友。
友。
第44章重返笙歌
一年过去,笙歌城繁华依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孟祈与孟梁一道,明里暗里不知道遇到多少回截杀。
也幸好他已官复原职,张继也被从牢中放出,孟祈便可以明面上差遣广闻司护着自己安全抵达都城。
二人骑着快马,速度较之普通人快了近一倍。
到笙歌城那日,正是霜降。
一路北上,温度不断降低。笙歌已经隐隐有了入冬的迹象,风卷积着落叶在空中四处飞扬。
入冬后,笙歌便鲜有暖阳,成日里笼罩着阴沉,所以,孟祈并不喜欢这个地方。
不到一年便被陛下召回都城,孟祈的速度令朝中人咋舌。
城楼之上,两人并肩而立,同时看着孟祈归来。
“三弟,孟祈官复原职,你必是欣喜如狂吧?”
褚临答话:“太子哥哥,孟祈作为广闻司中流砥柱,他回来,父皇圣心大悦,咱们也应当同父皇一道欢喜不是。”
“你!”太子平日最厌恶他这般巧舌如簧,与其唇枪舌战,鲜有赢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怒而离开,褚临仍旧笑盈盈看着城楼之下,静候孟祈骑马归来。
“主子,咱们这一次,得拼尽全力了。”孟梁盯着前方,像一个即将出征的士兵。
孟祈抬头,看见了站在城楼之上的褚临,他俯视着自己,也俯视着一切。
孟祈朝其点头示意,褚临却一下消失不见。
穿过城门,孟祈便见自己的师弟云方带着几十个狼卫站在门口迎接自己。
见师兄回来,云方雀跃不已。
师父被抓进了牢中,师兄也被贬去边城。他一个人苦苦支撑着广闻司,弄得好不狼狈。
现下师父从牢中释出,师兄也洗清冤屈。他终于不用强撑,反正天塌下来有他们二人顶着。
“师兄——”云方像个小孩子一般朝孟祈奔来,紧紧地抱住了他,几欲落泪。
“你终于回来了,你不知道,你跟师父都不在,我差点儿没死了。”
大街上,两个大男子搂抱,像个什么样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孟祈有些嫌弃地推开云方,声音冷冽,“看出来了,胡子都没时间刮。”
云方听罢这话,哭笑不得。
他的师兄是怎么用这样一张冷脸说出这么不好笑的笑话的。
云方收了情绪,摆了摆手,示意旁边的狼卫将东西拿上来。
孟祈其实早已发觉,那人手中捧着他再熟悉不过之物。
云方从那狼卫手中接过,单膝跪地低头,再双手呈上。
“属下恭迎副使归来!”
其余几个狼卫也跟着跪下,高声齐喊。
孟祈伸出右手,拿过这副使令牌,重新系在了腰间。
然后一跃上马,扬起马鞭,威严的一声令下,“回永奚街!”
狼卫们便尽数跟着其策马而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御赐的广闻司牌匾底下站着一个人,他身材消瘦,同从前相比像是变了一个人。
见骑马奔驰于最前头的孟祈,他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孟祈单手撑在马鞍上飞身下马,站到张继面前,见他模样,郑重其事言道:“师父,孟祈回来了!”
张继用力拍了两下孟祈的胳膊,将手臂搭在他的肩膀上,揽着爱徒往里进。
这师徒二人重见之景,一刻不落地尽数落到了街对面一人的眼中。
他是广闻司最普通的狼卫,只能站在司府外围,张继孟祈他们议事之地,更是想都别想进。
他寻了个借口,离开岗位,偷偷换下衣服溜去了城中另一处地方。
在笙歌城里,有一处很不起眼的小宅子,他偷偷摸摸敲门,同里面对了暗号,这才被允入内。
他被一人领到着左拐右绕引到了一个水榭前的小屋里,然却与几人迎面撞上,对方只是淡淡扫了他一眼,未做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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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狼卫被带进屋中坐下,对方问他:“今日孟祈回来,可有任何不对。”
这狼卫摇摇头。
“那你还打探到什么?”
“我听说,那些机密并未被毁,而是被送进了广闻司地下密库。”
对方依旧毫无波澜,继续追问:“还有呢?”
那狼卫摇摇头,再也说不出什么了。
“好,你先回去。”
对面那人站起,那狼卫谨小慎微地问说:“您答应我的……”
“隔日会送到你家中。”
这狼卫兴奋地搓搓手道了一句多谢,然后便要开门而出。
岂料这时,他却突感腹中一阵绞痛,顺着门板慢慢滑到地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放下他喝的茶水里,被下了毒!
与他接头那人就这般冷眼看着,直到地上这人彻底咽气,这才步履匆匆去了别处。
他去的,是这院内最深处的院子。
他拿着令牌一路畅通无阻,走进院子后,方才杀人都还镇定自若的他却突然紧张起来,长呼了几口气,这才敲响了紧闭着的屋门。
“进!”
他进去,几位贵人就坐在桌案边,其中一人正站着,手中拿着一个青瓷瓶,听到声响,也回头看他。
坐着的三位,是方才那位狼卫撞见的几人。
当今皇后许瑾、与其弟弟许肃,以及太子太傅金盛,还有正站着的——太子殿下褚季。
这人将方才从狼卫口中所知之事尽数告知于这几位,便退了下去。
太子见他舅舅的手下一出去,便急得在屋内直转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母后,该怎么办,孟祈没死,那些证据也没有被毁,要是被父皇知道,咱们便都完蛋了。”
皇后抬眼,见太子这般浮躁的样子。想起当初他信誓旦旦告诉自己说孟祈已死,而今孟祈‘死而复生’,带来了数不尽的祸患,令己方手忙脚乱。
她这个儿子,从小做事便得过且过毫不仔细!
她站起来扇了其一巴掌,因太过用力,平日里精心养护的指甲也在同时折断。
褚季捂着自己的右脸颊,不可思议望向母亲,脸上还有一道血痕。
二十七八岁的人还被这般打,他不满地喊道:“如果不是舅父当初贪了那笔银子,而后又堵不上缺口,咱们会变得如此焦头烂额吗?”
“你舅父还不是为了你!”
“我不需要他这般为我!”
太子夺门而出,留下自己的母后兀自生着闷气。
许国舅在一旁劝说给自家姐姐顺气,他这些时日,也是一日未能安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前些日子皇帝病重,太子掌权,他还以为一切尽稳,谁料这皇帝竟然又突然奇迹般好了起来,并且还接连叫张继和孟祈这两个棘手之人回了广闻司。
广闻司!许国舅想起这个地方就恨得牙痒痒。
他看向坐旁边一言不发的太傅,问他:“太傅,您看此局,可有解法?”
太傅那眉间的川字纹似被刀刻一般深,他说出一计:“而今这一事,只有赌了。赌陛下,是否会顾及皇家颜面。”
国舅爷贪腐如此巨额军费挪作他用,若是此事为天下所知,必定影响皇室之稳定。
要赌,便是赌帝王之心,是要狠心彻查,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们密谈着下一步行动,殊不知自己的心思早被猜中。
广闻司内,孟祈坐在张继对面,听张继说着笙歌这些时日的消息。
方才那偷偷去禀报消息的狼卫,其实早已被发现,张继故意将计就计,放出消息,要他去禀报。
“你猜下一步,他们会如何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孟祈冷笑一声,语带讽刺:“不是看他们如何做,而是要看陛下如何想。”
孟祈深知,陛下虽然叫他们查清升云案,不过背后牵扯之人是他的儿子,是他的发妻。
他若想,便可将这几人下入牢狱,若不想,也可拉一人前来顶罪,至于这顶罪之人……不用想也知道是谁了。
张继无奈地看着自己这个徒儿,从前觉得太过聪明,省了自己许多事,而今又担心他太过聪明,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他们广闻司所做的,就是替圣上办事。无论皇帝是谁,他们认的,只有那方才明台殿的玉玺。
咚咚咚——几声门响。
他们听到云方在外面说陛下召他们入宫。
久别重逢的师徒二人还未能说几句话,便被召进了灵裕殿。
灵裕殿的宫人在见到张继和孟祈的那一瞬便自觉退了下去,宫内只留下了资历最老的余公公伴在嘉和帝左右。
孟祈进去,站在师父右后方,同嘉和帝行跪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行了,两位爱卿不必多礼,余松,赐座!”
嘉和帝桌案前摆着占满整张桌子的宣纸,他提笔绘就,几个大字就这般洋洋洒洒写于其上。
嘉和帝善书,若能得嘉和帝题字,那便是足以炫耀几辈的荣耀。
“定国之本,忠义之臣。”
嘉和帝将这八个字念了出来,然后笑着对张继说:“张继,这幅字便赠予你罢。”
张继才坐上,又跪地叩谢圣恩。
这幅字被余公公麻利收了下去送去广闻司,嘉和帝这才说起了今日召孟祈师徒二人为何。
“辛苦你师徒二人为升云案劳碌奔波,这案一日不破,便让朕心久久难安。”他收起自己的狼毫,问张继:“而今,一切可都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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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和帝戴着玉扳指的左手拍了三下桌,由于常年身处高位,只轻飘飘的几个动作,便叫人感到极致的压迫。
“那好,明日,由孟祈亲自护送,将所有证据送入宫中,这一次,我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嘉和帝的病重,是演的一场戏。
他知道,皇后在他身边日日陪侍,却巴不得自己早死;太子代理监国,却希望尽快坐上那龙椅。
嘉和帝眸子越发晦暗,他对着身边的余公公说:“去!诏太子入灵裕殿!”
第45章东窗事发
“宣,太子入宫觐见——”宫人的声音传得老远。
尚在东宫之内的太子听到父皇传召的消息,踉跄两下扶着旁边的柱子才堪堪站稳。
“余公公,父皇可有说些什么?”太子紧张不已,竟是慌不择路问起了自己父皇的心腹。
余公公一如往常,笑眯眯对着太子说:“殿下,您且跟着老奴进宫便是。”
玉华宫内,皇后突闻陛下在见过张继后便传召太子,将手中握着的佛珠生生扯断,珠子落满一地,如同皇后已经分崩离析的思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赶忙同身边的近侍说:“快!去告诉阿弟,东窗事发!”
宫女带着皇后娘娘的令,就要出宫而去。
谁料步子才将迈出宫门,便被门口禁军持长枪拦下,“陛下有令,玉华宫之人不得随意进出!”
她灰扑扑回了宫内,同主子禀告。
皇后跌坐在椅子上,一头盘得精致的长发已然开始散乱。
她十六岁便嫁给了嘉和帝,纵然这么多年,年少夫妻已然离心,但她仍不愿相信,嘉和帝会因此事而对太子、对他们许家,痛下狠手。
“不会的,应当只是唤阿季去说说话,不会的,不会的……”
她一直重复着不会的,也不知是当真相信,还是只是麻痹自己。
灵裕殿内,因父皇急诏赶到宫中的太子正战战兢兢坐在椅子上,腰背拱起,丝毫不敢看父皇那锐利的双眼。
“阿季。”嘉和帝唤自己的嫡长子,依旧如往常那般。
“儿臣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朕病重期间,你待朕监理国事,朕醒后,有多位大臣对你赞不绝口。那你以为,你做得如何?”
太子浑身汗毛骤然竖起,站起身来恭敬却又磕磕巴巴回道:“是大臣们对儿臣多有协助,儿臣、儿臣自知尚有诸多不足,仍需学习。”
嘉和帝见他这副窝囊样,拍案而起,指着他骂说:“蠢货,你知道你都干了些什么事吗!”
太子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全身上下抖如筛糠。
“儿臣,儿臣,儿臣知错……”
他的声音如蚊蝇般小,知自己即将大祸临头,任谁也不能在此刻心如止水。
“褚季。”嘉和帝看着太子,语气突然又和缓了下来,“你要记住,你姓褚,而非姓许。”
这话语气虽不重,褚季却听出了其中之意。
父皇是在责难他唯听母后舅父之言,却忘了,自己是褚家的子孙,他母家对于自己的事,手伸得太长。
“今日,将一切都说清楚。不然朕会立即将你交给广闻司,到那时,便再无转圜之余地。”
太子吓呆了,他感觉自己已经到了进退两难之际。若老实交代,那桩桩件件重罪足以让他再无翻身的余地,若缄默不言,而后被送进广闻司,到时候铁定会被扒掉一层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犹豫许久,害怕地看了眼父皇,终于还是开了口。
这一场问询直到子时都未曾结束,被困于玉华宫中的皇后身上如有火烧。
她如今便是一只被困于宫闱中的囚鸟,飞不出去,更无力挣脱。
她深知自己儿子的秉性,只要陛下稍一恫吓,便会将一切和盘托出。
倒时,不仅是太子之位会被褫夺,他们许家,更是难逃一劫。
完了,似乎一切都完了。
她就这般坐在窗边,从日落,等到了日出。
今日晨起问安的后妃还不知发生了什么,走到玉华宫外,被禁军拦住,宫中这才有了诸多猜测。
三皇子生母慧妃来了一趟被拦后便回了自己宫中,沿途中,有其余后妃问她是否知晓其中缘由,她佯装不知。
可回到自己的瑶光宫,她脸上的笑容便再也止不住了。
皇后被禁足,她作为三皇子生母,升云军主帅钟家的女儿,自然知道为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升云军被人所害,从前那些伴她长大,教她骑射的叔伯死了好几位。
三年前得知这个消息后,她有足足半年能未能安眠,每日入梦,都能见到那三万军士的因饥饿与寒冷而无力叫苦的样子。
她恨,恨不得能生啖这罪魁祸首的血肉。也恨,陛下未将此事彻查。
三年后,事情真相终于重现于世间,她也从儿子口中得知,当年导致这升云案的,就是许国舅,以及他身后的皇后太子一众。
她出身不比许皇后差,每每被她以皇后之名所压,都叫她苦闷不已有只觉有气无处发,有力无处使。
而今太子一党被查,可算是叫她出了一口恶气。
她与褚临都将这次当作扳倒太子一党的绝佳机会,他们,必须要添上一把火。
“娘娘,太子被从玉华殿放出来了。”
“他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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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瞧着整个人都没了精神,走路都是晃荡的。”
慧妃沉思片刻,将人给好好放出来了,这是为何?
她突然有了一个可怖的想法,陛下不会为了保全皇家颜面,放过太子吧!
不行,她必须要去做些什么。
她立马写了一封信,送到了宫外的骠骑将军府与三皇子府上。
广闻司内,孟祈也收到了来自褚临的信。
他将心展开,看一眼后便将其焚尽。
果不出他所料,即便如此铁证如山,他还是想要保住太子。
“怎么?宫内有消息了?”张继走了进来,为了将那些东西送去宫中,他可整整安排了一夜未睡。
孟祈点头,顿生一计,“师父,咱们的文书太多,还未整理好对吗?”
张继起初还没有理解到孟祈的意思,回他说:“都好了,我整理带人整理了一夜,马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他还未说完,便意识到自己这个徒弟在打什么主意。
他不想就这般将证据交出去,即便索要之人,是这大衡的一国之君!
“孟祈,陛下多疑,若是……”
孟祈抬眼看师父,眼中满是质疑,“师父忠心,但是陛下难道就少了对您的提防吗?”
张继被问得愣住了,他这一生,从未做过背主之事,可即便如此,嘉和帝仍旧对他有所保留。
不被完全信任之人,昨日却被赐了一个忠义之臣的字,每每看来,都叫人觉得是讽刺。
这一箱箱证据终究还是被推迟送入了宫。
未过多时,笙歌城中舆情渐起,当年升云军饿死几万人一事的又再一次在城中激起波澜。
他们不知从何处听说,上面决定彻查此案,也不知从何听说,广闻司抓住了案件相关者,据传就是太子殿下身边的人。
待到张继在两天后将那些证据送入宫中后,城内已是喧哗一片。
这死的升云军将士里,有不少的家人还住在笙歌以及周围的城镇,他们围住了广闻司,也围住大理寺,要求公开审理此事,还无辜而死的将士一个公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金府。
金盛听闻此消息之际,正在用膳。
他一想便知这事定是褚临在背后捣鬼,他知道,陛下想要保下太子,所以才煽动百姓,要将这案子公开审理,要让他们所有人都无所遁形!
太子出事,作为自小教导他的老师,他自然也逃不了干系。
他连忙唤来自己的夫人,同其叮嘱了一番,饭都没吃完便离席而去。
广闻司被百姓日夜围住,依张继令,所有人都不得外出。
他们看似被困在这司内,实则静观其变,等待着后续发展再依况而行。
孟祈闲来无事,在这广闻司四处闲走。
他见到了正蹲着马步的傅重华,这孩子,明明都双腿都抖得不行了,却还是咬着牙挺着。
见到孟祈,傅重华汗如雨下的脸上立马有了笑意,不过仍未起身。
孟祈走到他跟前,问他:“是何人叫你在此处扎马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回副使大人,是云大人。”
云方。听到这个名字,孟祈轻啧了一下,这人,不好好看着傅重华这小子练功,又干什么去了?
“行了,你先起来。”
傅重华听话站起,浑身酸痛不已。
孟祈看着这孩子,他是自己带回来的,根骨颇有灵性,是个练武的好苗子,也肯吃苦,一年过去,已然长进不少,而今比某些进了广闻司两三年的人功夫底子更牢。
他就这般看着他,迟迟不说话,傅重华还谨记着云方交给自己的任务,还需得练一个时辰的拳。
于是他同孟祈道:“副使,如若无事,我便先去练拳了。”
傅重华转身告退想走,孟祈却叫住了他。
“从今往后,如果我在司内,你便到后院寻我,我亲自教你。”
傅重华又惊又喜地转身,声音里是掩盖不住的兴奋:“好!多谢副使。”
“该换个称呼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重华听到孟祈此话,显然愣了一下,随即脑袋转过弯来,双膝跪地重重向孟祈磕了一个响头,“多谢师父!”
“行了,去练拳吧。”
傅重华高高兴兴去了拳场。
孟祈又一人走去了广闻司前院,正见孟梁从外面办事回来。
他一见孟祈,便神神秘秘将他拉去了后院。
等到四下无人,这才出言道:“主子,金家派私兵往随州方向去了。”
孟梁观察着孟祈,等待他说话。
岂料,孟祈一句话都未说,便扒开站在自己身前的孟梁,兀自冲出了广闻司。
随州,泗水城,金家派人去往那处,只有一个目的,他想抓住宋朝月,以此为胁!
第46章再赠你一颗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孟祈骑马到了永奚街口,堵在街口的百姓一见有人骑马而出,立马跪地大喊,央求广闻司彻查升云案。
见那群于寒风中坚守的百姓,孟祈的脑袋一下清醒了许多。
他勒住马缰绳,调转马头,复又返回广闻司。
云方正要出去,撞见师兄,问他:“师兄,你这是去了何处?”
“没去。”
云方狐疑地看着师兄从自己身边掠过,如同一阵风。
盯着孟祈的背影,他站在原地咬住指尖,稀里糊涂的。这个没去是什么意思?没去哪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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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其实孟祈说的没去,就是哪儿都没去。他甚至只在永奚街跑了一趟,复又折返。
孟梁在后院,见到孟祈,还以为自己昨日一夜未睡累糊涂了,听见孟祈说话,这才清醒过来。
主子怎的这么快就回了?
孟祈进了自己在广闻司的小屋,出声唤孟梁一道进来。
孟梁进屋,顺带关上了门,问说:“主子您怎的回了?”
“我若已经知晓,那么褚临不会不知道。”
原来是这般,那便省得自家主子再忧心了,孟梁也松了一口气。
他坐在桌边,不过仍有一事不明。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三殿下喜欢上那宋小姐。
这城中样貌姣好、家世显赫的世家小姐如此之多,可他偏偏一个都瞧不上。
为他已经二十二岁仍不娶妻一事,慧妃为此事可是费了不少心思,软硬皆施,还是无用。
可在见过宋朝月几面后,他便生出了如此情谊,这其中,总叫人觉得不简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突然有了一个猜测,遂问孟祈:“主子,您说……会不会,褚临很多年以前便见过宋朝月,从此情根深种。亦或是,在国公府对她一见钟情。”
不过很快,孟梁就否定了后面一种想法。
跟在孟祈身边这么多年,他对褚临的性格也有所了解,他不是一个会随意喜欢上别人的人。
要获得他的信任与青睐,要获得他的真心以待,需得付出很多很多东西。可很显然,宋朝月从未如此待过他。
孟祈静坐着,听孟梁在旁说话,脑中不断盘桓着一事。
今年是嘉和三十年,前世所有之事都在一件件重演。
这之中唯一有所不同的,便是与宋朝月相关的种种,包括他在泗水由宋明泽带着提前寻到了窦洪雪,也包括在山泽城与宋朝月有了交换让其助自己搜集证据……
这些事情的提前完成,叫孟祈也提前几月返回了笙歌。
原本前世,他是要在山泽城待到嘉和三十一年二月初才受命回都城的。
这一世每一件事情都在重演,不过不知是不是因为自己死后的重生,叫事情发展变得更加快了些。
他都没死,宋朝月更不会死,褚临也不会叫她死。他如是想着,心却飞往了住了几个月的泗水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三皇子府中,果不出孟祈所料也收到了金盛派兵前去泗水城的消息。
他知道对方想要做什么,可宋家自孟祈回城离开那日起,便被他围得更加密不透风。
宋朝月身边,更是潜藏着十几个侍卫时刻看护着。
没有人可以撼动他要扳倒太子的决心,也没有人,可以动宋朝月!
他眼中射出寒芒,从前那个为人亲和的三皇子在此时似乎彻底变了一个人。他不再收敛野心,用尽手段也要登上那至尊之位!
其实不是褚临变了,而是他本就时刻戴着一个面具。
在他的推波助澜之下,升云一案越闹越大。
朝堂之上,大理寺卿跪在皇帝面前叫苦连天。说那群百姓已经阻拦了大理寺的正常运转,可他们又未曾触犯律法,所以大理寺便不得抓人,只能上明台殿恳求陛下定夺。
嘉和帝两只耳朵听着,眼神却一直落到自己的三子身上。
“老三,你说,此事该如何?”他叫褚临出来。
褚临不卑不亢走了出来,眼神还始终带着挑衅地看向褚季,他转身面对父皇,砰一声跪地,悲怆不已,“父皇,儿臣恳请父皇顺民心、听民意,彻查升云案,给三万众将士,也给全天下百姓一个交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三皇子在大殿之上恳求陛下查清此案的消息传遍了整个笙歌,太子颓废地坐在偌大的东宫里,恐惧而又无措。
他五岁被封为太子,而今住进这东宫已有二十余年,他不想被废黜、也不想自己的母家彻底倒下,可是还有什么办法呢,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他走到院中,掬起放在缸中的凉水扑到脸上,浑噩的脑子这才清醒了许多。
可清醒过后,又是数不尽的痛苦。
母后已被软禁,舅父也被禁止入朝。
所有人都等着嘉和帝下一步指令,只要一声令下,他太子一党,一个都逃不过。
终于,在那些证据被送进宫中的第十二日,皇帝下了一道御令,要求各司各部协理广闻司,彻查升云案!
远在泗水城宋朝月也从街上听到了消息,她由衷地为孟祈感到高兴,高兴于他所做之事终于没有白费。
升云一案,牵涉众多。
为了这一案,广闻司倾巢而出。
证据已经尽数掌握,只待抓人。然这案子牵涉的人实在太多,为了抓相关之人,广闻司还从禁军借了几千人,奔赴全国各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山泽城算是在左河的控制下,算是金盛的老巢,那处,由云方亲自带人前去。
他带人进了左府,本想将这位重犯押解回笙歌。
谁料他一迈进左家厅堂,便见左河悬于横梁之上,脸因窒息而发紫。
左河上吊死了。
云方站到他自缢而踢到的凳子面前,对着这个死人说:“跟错了人,做错了事,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畏罪自杀之人云方见得多了,他听着手下人来禀,说是左家之人皆死,只留下了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
云方接过这哭啼着的婴孩,才将降世,便因祖父牵连没了父亲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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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至今仍记得师父同他说过的一个故事,说是先朝有一位罪臣被株连九族,他全家尽数被杀,只剩下了一个不到三岁的幼童,那日执行命令的将军见这孩子年幼,实在不忍心,遂偷偷将他放了。
到最后,这幼童便成了颠覆这先王朝之人,这人就是他们大衡的开国皇帝褚寰。
这个故事,成了广闻司每一个人都耳熟能详之事。
为防此类事再次发生,无论如何,要斩草除根。
这孩子,即便尚在襁褓,也绝留不得。
一位又一位与升云案有牵扯之人被抓了出来,到最后,只剩下了许国舅和金太傅。
许国舅由张继带人去抓,而太子太傅,便交给了孟祈。
孟祈金府时,金盛已经脱下官服官帽,跪于府内天井之下。
北风呼号的冬天,已年过六旬的他跪在冰冷的地上,白发也不再遮掩,一根根跑了出来。
见到孟祈,他释然一笑:“我输了。”
孟祈对他生不出一点儿可怜来,当年的金科状元,以一篇策国论名动天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文中尽是大衡之社稷民生鞭辟入里的分析与深刻的建议,从这篇文章里,人们仿佛可以洞见,未来又会有一位为民生社稷在朝堂之上直言进谏的良臣。
可这么多年过去,当年那位十八岁便入金殿的少年已然忘了初心,他忘了,十八岁的他,也曾想要让大衡变得更好,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
孟祈听见金家的人在后面哭嚎,她们都知道,自家老爷马上就会被抓走,很快,就会死在广闻司的刀下。
金盛身体年迈,嘴唇被冻得乌紫,可他仍旧跪在地上不卑不亢,甚至同孟祈提出了要求,“你叫你手下人都下去,我有一事,只同你说。”
孟祈站在他面前,听到这个要求后,脑中纠缠着两个截然不同的想法。最终在权衡利弊后,他选择叫孟梁带着人下去。
孟梁上前一步,鲜有的对孟祈的命令产生了质疑。
所有人都撤走,万一金盛做出什么鱼死网破之事……
见孟梁迟迟未动,孟祈看他一眼。对方便不再僵持,领着人退出了这院中。
金盛见状,松了一口气般的笑了。
他对着孟祈说:“孟祈,你过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他像唤小辈一般朝他挥挥手,叫他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孟祈不着痕迹摸了摸藏在腰间的短匕,看了金盛一眼,突然想起了自己很多年前第一次见金盛,那时他才十岁,金盛还没有如今那么苍老。
他笑着揉了揉自己的脑袋,从怀里掏出了一颗糖递给孟祈。
孟祈蹲到他面前,侧耳过去,金盛有仅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我再赠你一颗糖,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
前世死了一回,孟祈对许多事已经能做到心如止水,不喜不悲。
可这个秘密却颠覆了孟祈心中的认知,他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瞳孔睁大。
金盛带着笑眼看他,如同长辈那般慈爱。
突然,他趁孟祈不备,从自己的怀中掏出早就准备好的匕首,仰天高喊一声,“老师,学生无能,辜负了您的教导——”
孟祈立刻从震惊中抽出,他不假思索地用脚尖踢掉了金盛手中的匕首。
当啷一声——匕首尖砸在地上,在石板砖上砸出一道白痕。
守在外面的孟梁听到里面的动静,立马带着人冲了进来,见地上利器,立马冲上前将金盛压在地上。
寒冷的冬天,金盛的脸被压着贴在地上,早已失了太子之师的尊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一幕,本应叫孟祈觉得畅快,可偏偏,他有种难言的压抑。
金家全家都被带走关进了牢中,府内空荡,空中飘来来空灵的风铃响。
他一人循着声音而去,见一廊下挂着一串精致的琉璃风铃。
金盛的话犹在耳边:你以为,为何升云案时过三年,为何今日那位才下令彻查……
孟祈觉得,自己似乎走入了一个更大的旋涡之中。
第47章尚未成亲
一月后,升云案彻底结束。
太子被软禁于东宫,无诏不得而出;许皇后被削去后位,打入冷宫;许国舅因贪腐军款,被五马分尸;金盛也因帮助其窝藏罪证而被赐一白绫自尽于牢中。
追逐已久的升云案尘埃落定,可金盛的话却像在孟祈心里扎进了一根刺。
他越想,那根刺就扎得越深。
笙歌又下雪了,孟祈走在雪地,鞋底与雪摩擦发出嘎吱嘎吱的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如冬,笙歌便成了一座白雪仙城。
地面厚厚的积雪如同天空中的云朵,一座座屋舍就变成了空中楼阁,如梦似幻。
傅重华被孟祈带出了广闻司,作为南方的孩子,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曾出过远门的大人们口中所说的北方鹅毛般的大雪。
他伸出已经有了薄茧的手,去接下那雪花。
雪花落在手掌心里,再被掌心的温热融化。
孟祈站在他旁边,垂眼,见他模样,仿佛见到了许多年前的自己。
那时他初被接到笙歌来,本以为自己会过上有家人疼爱的日子的。
不愿忆起的回忆又侵袭而来,他决定用别事压制住自己的思绪。
遂寻傅重华,“走,随我去流云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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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祈头也没回地继续往前走,回道:“去吃碗面。”
师徒二人走进一家面馆,掀开厚重的门帘,一进去,一股扑鼻的面香便盈满了二人整个鼻腔。
孟祈在前头同店老板付钱买面,傅重华自己先寻了一个空处坐下。
这小店内只有老板一人,他又得煮面又得收钱,忙得起火,都是客人们自己端面。
不多时,孟祈端了两碗面上桌。
傅重华闻着,食指大动,他来笙歌一年,这是第一次没有因任务走出永奚街。
他用筷子夹起面条放进嘴里,呼噜噜吸着,可越吸越觉得不对劲。
这面,怎么像是一整根煮的。
他疑惑地看向孟祈,孟祈不自在地别过眼,解释道:“今日不是你生辰嘛,快吃!”
傅重华鼻子顿时泛酸,低下头,大口吃起了这碗长寿面。
他吃着,眼泪止不住地滴进面汤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自母亲死后,他已经很久没有过过生辰了。
这一碗长寿面,他在心里暗下决心,从今往后,他一定要勤奋练功,成为像师父那样厉害的人,要视师父为亲父一般回报他。
经此一事后,傅重华对孟祈变得亲近了许多。
回广闻司的路上,他颇有些好奇地问孟祈:“师父,可以问一下您,您是哪年生人吗?”
孟祈回头看他,道:“问这做什么?”
“如果您不愿意……”
傅重华话还未说完,便听孟祈语气不太好地丢来一句嘉和七年。
傅重华在心里暗自算了一下,已经二十三了。
“那师父,我可以见一见师母吗?”
他的眼中含有试探与期待,在他的认知里,二十三岁应当是早已娶妻生子了。所以他想见一见,师母是个怎样的人。
孟祈一记眼刀射了过去,傅重华便噤了声。
他猜想,或许是师父太宝贝师母了,不愿叫他见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过了好多天以后,他才听别人说师父仍未娶妻。
孟祈将傅重华送回司内后,突然想一个人出去走走。
他才走出永奚街,便见他那名义上的叔父,实际上的生身父亲,孟国公正站在街口。
与孟祈对视半晌,他才缓缓开口道:“随我回家,我有事同你说。”
“哇——”宋明泽晨起一出门,便见到了天空中落下了稀稀落落的雪花,他赶忙去敲自家阿姐的屋门,要其起床看泗水城几十年难得一见的雪景。
宋朝月在温暖的被窝里睡得正香,对于宋明泽一惊一乍的嚷,她轻吼了一句,外面便识趣地不再打扰。
可这一吼,倒是将自己的瞌睡吼没了。
她瞪着大眼睛看着屋梁,挣扎许久还是决定起床。
穿上冬衣,阿罗给她打来了洗漱的热水,洗漱完后,她将窗户打开,想要将屋内闷了一夜的热气散去。
窗户一打开,小小的雪花便随着冬风钻进了宋朝月的脖颈,冷得她打了一个寒颤。
“好冷。”她嘴里嘀咕着,又给自己戴上一条毛茸茸的围脖,这才去到前厅用早饭。
今日宋父休沐,席间,他说起了自府衙中听来的笙歌的消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段时间朝野震荡,不少在朝官员被削官革职。而且还听说,皇后娘娘被打入了冷宫,太子也被幽禁。
这一事,百姓暂时不知,然大衡整个官场却早已传遍,或许再过不了多久,便是人尽皆知。
宋朝月吃着从外面买来的包子,喝着母亲熬的粥,从始至终都静静听着,未对此事发一言。
她知道孟祈所做之事困难重重,却也未曾想到,这一案子,竟是撼动了太子与皇后。
成王败寇,朝代更迭,万世万代皆如此。
孟祈助三殿下,应当是……成功了吧。那下一个坐上太子之位的,会是他吗?
吃过早饭,她肚子里胀得慌,所以同父母亲讲要出去走走。
方才宋明泽所说的雪已经停了,走在街头,因为天气寒冷,街上的摊贩都少了不少。
没走多时,宋朝月便感觉自己的脚已经冰透了。
她就近找了一家茶馆,想要去喝一口热茶暖暖身子。
阿罗陪着宋朝月坐下,点了一壶茶汤红亮的普洱茶。
几杯热茶下肚,宋朝月与阿罗的身子这才暖了许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朝月的手一直握着透着热气的茶杯不愿放下,因为还早,所以这茶馆也没几个客人。
离她们不远的地方,正坐着两女两男,似乎正在说着自家的生意一事。
宋朝月本不欲听,谁知道其中一个女子声音越来越大,到最后,她所有的注意都被那边吸引了过去,两只耳朵都在听着那人说事。
那女子的声音似乎是遇到了一点儿麻烦,她们家有一批粮食行至半中途出了意外,现如今到了交货的日子。可年关将至,大家都屯着粮过年,到处都收不到粮,她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宋朝月这一听,来生意了。
自己的朝升粮店,正好还有一批余粮,说不定能趁此机会卖出去。
她走上前去,同对方搭话:“不知小姐可是遇到了困难,若是……”
她还未说完话,与对方的视线对上后,两人俱是一惊,同时说出“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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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朝月问起华清方才之事,才清楚她这一批东西因山上凝冻,路结冰太滑,有三辆粮车便坠入了山崖。
而今马上就要送进买主家了,却遭了这么一档子事儿。
她在这泗水人生地不熟,又不知去何处筹买补上丢失的粮食。在此陌生地界见到宋朝月,又听对方说自己是泗水城人,华清便如同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若是丢了这笔生意,母亲定会揍死她的。
宋朝月得知华清的难处,厘清思路问她:“你这批粮交付日期几时?”
“腊月十七。”
宋朝月算了算,还剩不到五日,应当来得及。
她同华清商议,如果她愿意,便以市价将山泽城粮库里的余粮尽数卖给她。
华清一听有办法了,马上应下。
母亲自小对她的教导便是要信誉为先,用市价买入一批粮食,对她家的商行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
就这般,两个女子在一个小小的茶馆里达成了桩两全其美的交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华清解了燃眉之急,宋朝月也卖出了自己粮库中的余粮。
两个女子决定立马赶往山泽城完成这笔交易。
宋朝月回家匆忙同父母亲讲了一声,便去带着华清去了山泽城。
山泽城与泗水相隔并不算远,在到达山泽后,宋朝月叫上玉娘,赶忙点清货物,交到了华清手中。
华清叫马队将粮食送去了泗水城,而后自己也同宋朝月紧赶慢赶坐着马车回去。
马车内,两人各自捧着一个暖手壶,可宋朝月仍旧是觉得冷。
华清看了她一眼,直言不讳道:“你的身子骨太弱了,若是像我一般日日练功,便不会这般惧寒了。”
经过一番了解,宋朝月才得知,原来华清从小就练功,也怪不得家中肯放心肯叫她一女子出来跑生意呢。
两人越聊,越发有相见恨晚之意。
华清有宋朝月所羡慕洒脱豪爽,而宋朝月有华清所羡慕的聪敏机智。
到最后,华清甚至提议说:“不若你来我家助我,我定会给你一个开你所满意的报酬。”
宋朝月本以为她是一时兴起,同对方说让自己考虑考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话音刚落,马车便剧烈晃动了一下,坐在马车里的两人一时不察都被摔到了地上。
华清骂骂咧咧问外面的马车夫发生了何事,却没有得到对方的应答。
宋朝月立感不妙,掀起马车帘一角,便与正往马车里望的一个满脸络腮胡的男子眼神对上。
“完了,是山匪!”
宋朝月被吓到,跌坐在地,华清却好像已经习以为常了,她往腰间一摸,准备拿出一样东西。
可摸了好几下,都没能掏出临走前母亲所给的那块能保命的牌子。
“完了完了,我的腰牌被我弄丢了。”
华清开始意识到了不妙,那个腰牌可印着他们家商号的名字,一般的山匪见了,都是决计不敢抢的。
可如今腰牌没了,这如同保命符一样的东西,自然也就没了。
马夫已经被山匪所杀,山匪们将这形单影只的马车团团围住,一个个发出骇人的笑。
“车内两位小娘子,还是快出来吧,不要再躲在里面了。”
山匪们又笑了,其中一个人说:“快出来吧,别叫我们大哥等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面对此景,宋朝月即便再害怕,她还是令自己冷静下来。
过了片刻,她同华清说了一句后,便走出了马车。
山匪们见马车内走出了一个如此貌美的小娘子,一个个发出如山间野猴般的呼号。
宋朝月站在马车上,昂起头颅,对着那群山匪说:“我乃遂州御史之女,裴芝兰,你们敢在遂州的地界上劫我,不怕我父亲带人端了你们的老巢吗!”
她气势凌人的样子,将这群山匪唬得一愣一愣的,纷纷看向那所谓的老大。
与此同时,宋朝月看到对向又一大队人马走了过来,似乎是谁家的卫队。
宋朝月立马扯起嗓门喊:“来人,救命啊。”
这群山匪立马往身后一看,不好,是官兵!
他们立马骑着马跑回了山中,作鸟兽散。
宋朝月抽了抽嘴角,心道如此怕事,竟还妄做山匪。
对面应当是哪位官老爷的卫队。她猜想。
于是跃下马车,脚却踩在滑溜的碎石子上,差点儿没站住摔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队却在此时停住,马车内走出一人,他骑上旁边人的马,飞速移到了宋朝月面前,宠溺而又无奈地说道:“这么多年了,出门在外,你还是喜欢唬人。”
第48章女子掌权
宋朝月几人被一路护送回了泗水城。
坐在静岳楼从未去过的包厢内,听着旁边泗水河水肆意向东流去,宋朝月却如坐针毡。
“多谢殿下今日伸手搭救,我还有别事,便先行告辞。”宋朝月站起来就要想走。
褚临坐在宋朝月对面,不疾不徐开口道:“我救了你,你却连一顿饭都不愿同我用?”
这话像一座大山似的压在了宋朝月身上,她从不是个背恩弃义之人。只是,与褚临单独共处一室,她实在有些不自在。
没办法,她硬着头皮继续坐下。
菜满满上了一桌,宋朝月惊讶地连吞了好几次口水,这么多,他们二人要如何吃得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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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褚临嘴角一直带着笑,他伸手,动作极为优雅地替宋朝月夹了一块神仙肉。
宋朝月忙端起自己的碗推拒道:“殿下不必如此费心,我自己来。”
褚临没有再继续动作,反倒是说:“我记得你最爱吃这菜。”
宋朝月正低头吃饭,听这话,瞬时瞪大了眼睛,他是从何得知的?
褚临的视线一直黏在宋朝月身上,他仿佛已经将宋朝月看穿,解释道:“这静岳楼,乃是我母家所开。上次你与家人来此为你母亲庆生,我恰巧在此。”
原是如此,那自己那天的一举一动莫不是尽数落在了褚临的眼里。
她后脊感到一阵寒凉,这样被人自暗中窥探的滋味,实在不好受。
很快,宋朝月吃完了自己那一碗饭,站起来同褚临致谢后就想要走,从其旁边经过时,褚临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宋朝月像一只受的惊吓的兔子一般猛地后撤一步,甩开了他的手。
褚临见她如此反应,难掩眼中的失落。
“我并无他意,就是想同你说些旧事。”
宋朝月仍站着,她与褚临不过几面之缘,何谈旧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朝月疑惑的表情悉数落到褚临眼中,他缓缓开口道:“嘉和十九年,我们在此地见过的。”
这儿?那年她七岁,早已记不清楚了。
“抱歉,我不记得了。”
褚临眼中是掩饰不住的落寞,他又继续说:“那时我脚下不慎差点儿自楼上跌落,恰好从旁边经过的你抓住了我的手,又叫来其他人把我拉了上来,救了我的性命。后来我问你姓名,你说你叫白栀,是岱州人士……”
后来,褚临长大些了,去岱州寻了许久,都没有寻到一个名为白栀,长那般漂亮的姑娘。
宋朝月从未想过自己那么早就与褚临有过交集,她心善,总爱助人,宋父总还调侃于她,说她等她年老,身上必定积下了不少功德。
这对于她而言不过是一件小事,早已忘却,殊不知叫褚临记了如此多年。
她觉得有些惭愧,道:“殿下,您不必放在心上,举手之劳,无论是谁,民女都会立马扑上去抓住的。”
无论是谁?
听到这样的字眼,褚临心里升腾起一团火,她站起,一手掐住宋朝月的腰,一手钳住她的双手,将她抵在了墙上。
他紧咬着牙,对着宋朝月说:“那我这么多年找你,究竟算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朝月被他这举动吓住了,后背贴在墙上,整个身子都在微颤,眼眶也开始泛红。
她的害怕与哭泣唤回了褚临的神智,他同时松开钳制住宋朝月的两只手。
宋朝月扭头就跑,似乎身后有饿狼在追赶。
褚临愤怒地砸了下桌子,不明白自己明明是想要好好同她说的,为何事情又变成了这样。
他狠狠地拍了两下自己的额头,其后他的近侍走了进来,同他讲,宫中淑妃娘娘病重垂危,陛下已经三日未临朝了。
褚临此行来泗水,本是想同宋朝月拉近一下关系,谁料反倒是弄巧成拙。宫内现下又有了别要紧事,又不得不返回。
临走之际,褚临不忘吩咐,要手下人好好看着宋朝月,好好看着宋家,莫要出什么岔子。
一晃,又是一年年关。
宋远派人将自己的母亲接了过来,一家人共同过年。
宋家祖母到时,宋朝月正同母亲剪着窗花,见到阿奶,还像幼时一般扑过去抱住了她。
宋阿奶咯咯直笑,脸上的皱纹证明着她此刻的幸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外面冷,宋朝月牵着阿奶到屋内坐下。
屋里正烧着炭盆,烘得整个人身子都暖洋洋的。
宋家祖母在家中见到了儿子儿媳孙女,却独独没有见到孙子。
她开口问宋明泽所在,宋母回说:“这孩子,最近忙着去一个老武将家中学武,说是明年自己便到了年纪,想要参加考核入宫内的禁军。”
宋家祖母也不知什么是禁军,只知道孙子肯长进,她就欢喜。
大年夜,快要吃年夜饭的时候,宋明泽终于回家了。
他一口一个阿奶,将宋家祖母哄得极为开心。
然宋朝月心中却有一事,不知该如何同家中人说。
华清一直来信,要她去丹州当自己的幕僚,助她接手家中生意。也是从信中,她才知晓,华清便是富甲天下的华家少东家。
华家的生意遍布各地,这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机会,宋朝月想去,却又害怕父亲母亲不会准予。
席间,宋母见宋朝月一直心不在焉的,遂问她:“桑桑,你怎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正是大年夜,宋朝月不想说这事儿叫家人不高兴,摇了摇头说无事。
一家人坐在厅中守夜,话着家常。待到子时,城中的鞭炮声便响了起来。
宋朝月和母亲扶着阿奶,宋明哲拿着火烛,一手捂着耳朵,一手试探着去点那鞭炮。
他谨慎地试探了好几次都未将鞭炮点着,宋朝月就站在廊下笑话他胆小。
下一刻,鞭炮便噼里啪啦地点着了。
辞旧迎新,又是新的一年,宋朝月耳边回荡着炮竹的声音,突然在此刻下定决心,无论如何,她都要去丹州,做自己想做之事。
过完大年后,宋朝月父母亲终是向父母亲提出了要去丹州一事。
出乎意料的,父母二人并没有拒绝,只是看着她的眼神中饱含着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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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临行那日,宋朝月背着一个小小的行囊,带上阿罗,坐上了去往丹州的马车。
一家人站在门口挥手同她告别,她只掀开马车帘回头看了一眼,便不愿再看,她怕她会忍不住落下泪来。
离别过后,又是对未来的憧憬,她下定决心,要开启一个新的篇章。
“哇!”行至半途,阿罗望着外面突然发出了一声惊呼,“小姐你看,那处的瀑布竟是在下坠的过程中被冻住了。”
宋朝月叫车夫停下,下马车想要仔细观赏。
她见到,原本应该如银链般坠下的瀑布就这般被冻住形成了冰瀑,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奇异的泛蓝的光泽。
其实这景象连他们本地人都觉得奇怪,今年的天气实在过于寒冷,竟出现了几十年未曾见过的冰瀑奇观。
宋朝月从前在书中看说,丹州人素善经商,早在几百年前,便出了许多富甲天下的大商户。
而今这天下第一富商,也是丹州人。
宋朝月应了华清的邀请,也是想来看看,这丹州究竟是如何人杰地灵,竟能如此富庶。
马车约莫行了快八日,宋朝月终于从泗水城到了丹州繁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才走进城门,宋朝月他们便遇到了一桩麻烦事儿,一群人正吵架,拦住了马车前进的道路。
这群人一直站在路中央不走,宋朝月静坐在马车里听着他们吵了半天,终是没忍住走了下去。
他们吵架,就是为着钱款一事。
宋朝月扒开人群,走到两方主事人面前,当起了判官。
她对着其中一个瘦高个的男人说:“你说他还欠你十两金对吗?”
瘦高个男子点点头,又要继续骂:“对,就是这个狗东西,我给他送货半年,临了他却耍赖,说这十两金已经给我了。”
另一个较矮胖的男子也不甘示弱骂了回去:“你想钱想疯了吧,那笔钱我明明就给你了,我这里还有你收钱的字据,怎么,你还想赖账?”
“我都跟你说了,那字据不是我签的,你从哪儿得来的这个字据!”
……
得,两人又吵起来了。
宋朝月痛苦地扶额,站到两人中间,用力伸手将两人给分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行,都听我说!”宋朝月提高了音量,对着这正吵着的这两位说,“两位大哥先让路,你们看后面的马车都排成长龙了。今日,我一定将这事儿替你二人理清可好。”
两个男子俱是不信任地看向宋朝月,这么年轻的一个小丫头片子,能行?
宋朝月同来接自己的马车夫说了一声,叫他先回去同华清说清情况,便带着阿罗坐到街边的一个小茶摊里给这二位大哥处理纷争去了。
她先问了二人这账目情况,再细细看了双方各自给出的证据,又听两人说那时发生之事。
这一过程持续了很久,尽数听罢,宋朝月咬唇想了片刻,得出了答案。
她先对着矮胖的那位大哥说:“你的十两金确实是给了。”
旁边那高瘦大哥一下子不满意了,开口就要驳斥宋朝月,又被她接下来所说的话给打断:“你确实也没有收到这十两金。”
“那是怎么回事?”两人异口同声问道。
宋朝月顿了一下,说:“你们手下的人出了问题,还请各自回去查一查吧。”
这两人茅塞顿开,同宋朝月说了多谢后,各自离开了。
呼,处理完这件事,宋朝月松了一大口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罗一直在旁边等着,见天都快黑了,不免有些担心:“小姐,我都跟您说了不要管这些闲事,您瞧,耽误了时辰,华家老爷定会觉得咱们不守时的。”
宋朝月不好意思的笑笑,领着阿罗问着路去了华府。
一路问到华府,宋朝月总算是见到了这大衡第一富商之家,门口挂的是透粉水晶琉璃灯,门前两座狮子甚至都是黑玉所做。
将如此价值连城的东西就这般摆在门前,这华家,还当真是有钱。
阿罗上前去同门口的府卫说了来意,不一会儿就有人出来领着人往府内进。
领路那人走得极快,宋朝月甚至都没能看清华宅长什么样子。
她被带到了一个挂着清净堂的地方,见到这几个字,宋朝月立马连呼吸都变得轻了,她猜想,华家老爷一定是个不喜吵闹的。
可越近这个地方,她却能更加清晰地听到屋内的传来一阵阵嬉笑声。
她带着深深的困惑走了进去,一入眼,便是好几个同她年纪相仿的女子正打着叶子牌,其中一人就是华清。
华清见她终于来了,走到她身边拉起她的手,去到了这堂内后屋。
一进此处,宋朝月感觉耳根子都清净了不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恭喜你,小姑娘,通过了我的考验。”
宋朝月还没有看清楚这屋内有人,便听到了一个女子的声音。
她循声望去,看到一个女子就坐在那处,头戴金簪,身上穿了一件绛紫色衣裳,气质卓越。
宋朝月一时看呆了,华清在旁边用手肘戳了戳她,同她讲:“朝月,这便是我的母亲,华家家主,华静元。”
宋朝月呆住,她从未想过,这华家,竟是一个女子掌权。
第49章薨逝
清净堂前打叶子牌的几个姑娘都被遣散,而今堂内彻底安静了下来。
宋朝月坐在华静元右手边,华清就站在自家母亲旁侧,同她俏皮地眨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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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旁边的华家家主见女儿如此不稳重之姿,轻咳两声以示提醒,华清便再不敢放肆。
“宋小姐,你来之前,华清已经同我说了你。然我华家生意繁杂,要入华家,需得是有真才实学之人。所以今日,你进城之际,我特意为你设了一道关卡,你所遇到的那两位争执者,皆乃我手下掌柜。华清说你定能通过考验,果不其然,你这姑娘,很聪明。”
本以为考验就此结束,谁料华家家主话锋一转,同宋朝月说:“我在此,邀请你做我在丹州茶行的掌柜,三月后,若能卖出一万两金,你便可彻底入华家成为我华家一份子。”
生意人,一向以利弊权衡,宋朝月来此之前,早有心理准备。
不过华清却有些不满,她视宋朝月为朋友,是邀请她来帮自己处理华家大小事宜的,怎么能只做一个茶庄的掌柜呢。
可见母亲的眼神,她便不敢说出心中不满了。母亲的手段,她可尝过太多次。
宋朝月从椅子上站起,同华静元道:“家主,我愿意接受你所提出的条件。”
华静元眼中闪过一丝欣赏,没有人可以一蹴而就,即便那人是女儿所赏识之人,也需得过五关斩六将。
她初见这姓宋的小姑娘,就觉得不错。思维敏捷,举止间落落大方。最重要的是,这姑娘眼神纯净,想来并非奸诈之人,这点最为要紧。
只是,一切都仍需考验。毕竟,以后这华家是要交到华清手中,而华清的身边,也需要一个信得过且得力之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朝月被安排住进了华家。
华家有许多的院落,各自独立。
华清领着宋朝月住进了写着陶然居的院子里,院中种着一棵高过屋檐的雪松。
冷冽的空气中夹杂松木的清香,十分好闻。
“快进屋吧,今年丹州冷得有些不对劲,屋内我早已经叫人烧了炭炉,可暖和了。”
华清一手拉着宋朝月,一手推门进了屋。
一进这屋内,宋朝月便感觉到扑面而来的暖意,屋内的陈设布置也处处透露着精心。
宋朝月回头看向华清,便见她略有些害羞:“这些都是我亲自去买的,也不知你喜不喜欢。”
“当然喜欢,华清,你真好!”
华清的脸上很明显地出现了两团坨红,母亲自小对她极为严苛,甚少夸她,如今听到宋朝月如此直白感谢与夸赞,倒是叫她有些不好意思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好,你便先歇息,明日我再带你去茶行。”
华清将长长的裙摆提着,欢快地出了陶然居。
阿罗帮宋朝月将行囊之中的衣服一件件收出来放进衣柜之中。
她四下打量了自家小姐住的这间屋子,里面放的日常之物比之在她泗水城的屋中,只多不少。甚至连妆匣子里的胭脂之类的都准备好了,叫阿罗不由得感慨华清小姐的细心。
冬天天亮得迟,天尚黑着,华清便来敲了宋朝月屋门,要领着她前去茶行。
这是宋朝月第一次见到天未亮时的丹州,与泗水黑夜无人不同,丹州即将破晓之际,街上到处都是马队,许多力工都在搬运货物,等着将东西运往大衡各地。
沿途,华清一直在同宋朝月介绍自家的产业。
有粮行、有珠宝铺子、有酒楼、有客栈……
这一路走下来,已经路过了四五家。
宋朝月的心道:不愧是富商,在这繁城内都有如此多的产业,她这次可真是来对了,定能学到不少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马车驶过三条街,终于是到了华家主邀宋朝月所管的茶行。
茶行一楼,一筐筐茶叶摆了满地,那味道,清新扑鼻,立竿见影的驱散掉了宋朝月早起困意。
华清去到后院,叫来了一个老师傅,同他介绍:“沈师傅,这位便是咱们茶行新来的掌柜。”
沈师傅是这茶行里资历最老的茶师傅,茶叶好坏,他随便闻一闻摸一摸便能知晓,另外,他也是炒茶的一把好手,不过而今年纪有些大了,这才将炒茶这桩累人事儿交给了他那十几个徒弟。
沈师傅胡子花白,应当同宋家祖母年纪相差无几。
宋朝月主动上前同他问好,沈师傅先是一愣,显然没想到东家派来的新掌柜是个如此年轻的姑娘。
不过他对于此也并无什么偏见,东家一向慧眼识人,想必这姑娘定有她的过人之处。
华清将宋朝月送到后,便离开了。
宋朝月就跟在沈师傅后面,学着收茶入库。
其实她并不是一个很爱喝茶之人,不过而今入到这茶行,她暗下决心,是时候开始学习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近两个时辰的功夫,宋朝月一直在随沈师傅收茶叶入库,又安排马队将茶叶送走。一早上忙得脚不沾地,连水都未曾来得及喝一口。
终于到了晌午吃饭的时候,她这才有时间坐了下来。
她揉了揉自己胀痛的腰,疼得倒吸一口凉气,也是在此时意识到,当如此大一家茶行的掌柜,可不是个轻松的活儿。
皇城之内,宁安宫中,已经近半月未曾上朝的的嘉和帝就守在这儿,寸步不离。
几位先帝身边的老臣皆来劝过,可嘉和帝就是不愿意挪动分毫。
这宫内住着的是淑妃苏寻雁,她缠绵病榻多时,身体一日差过一日。到这两日,已经只能以汤药续命。
嘉和帝将太医院中的医士全都给叫来了,可一个个全都摇头,说自己回天乏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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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淑妃这么多年身子不好,也一直无所出,而今才四十出头的年纪,身体却已经像六十岁般体弱多病。
她能醒的时间也越来越少,每日都昏昏沉沉地睡着。
嘉和帝靠在外间的榻上,撑着手小憩,一直侍奉在淑妃旁边的宫女走上前来,同嘉和帝小声禀告:“陛下,娘娘醒了。”
嘉和帝立马从榻上翻身而起,疾步走到了淑妃旁边,握住了她的手。
“雁儿,怎么样,可有何处不适?”嘉和帝用极为温和的语气问着淑妃。
淑妃不着痕迹地将手抽了回去,声音极为虚弱,“陛下,您不必在此守着我,我命数已尽,是时候该去了。”
嘉和帝听到这话,肉眼可见的脸垮了下来。
“我给你用着最好的药,有最好的医士给你看病,你休要胡说!”
嘉和帝对淑妃的宠爱,可见一斑。
后宫之人,人人羡慕淑妃。白衣女出身,却在入宫第二年便被擢升为妃,仅次于皇后之下,所有荣宠皆集于她身。
当时宫中的后妃们人人自危,视淑妃为眼中刺。后来随着年月逝去,即便嘉和帝万般宠爱,时常留宿宁安宫,淑妃也未曾诞下一子,反倒是身子越来越虚弱,这也叫后妃们放下了戒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陛下,这么多年,我累了,不必再给我喝那些苦涩的汤药,你知道的,我不喜欢。”
这话叫在外面一向严肃冷峻的嘉和帝红了眼眶,他遣走了宫内所有人,用手轻握着淑妃仅剩皮肉包裹着的肩头。
“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我不能没有你。”
淑妃眼中依旧没有波澜,甚至还带着些讽刺地说道:“褚晔,我被你困在宫中那么多年,够了,已经够了……”
“不够,还不够!”嘉和帝突然激动起来,他紧紧握住淑妃的手,“就算是百年之后,你我也要葬在一起。”
淑妃仰面冷笑,眼泪浸湿了枕头。
“褚晔,我恨你,是你横刀拆散了我与他,是你抢走了我的自由!”
淑妃眼中淬着恨,她本有青梅竹马一同长大之人,她自小便想着要嫁给他。
可是在他带着自己出门游玩无意间撞见嘉和帝后,一切都变了。
那时才将继位的嘉和帝对淑妃一见钟情,第二日便下旨将淑妃纳入宫中。
他竭尽自己所能对她好,希望她能多看自己一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可惜,这女子的心除了那人,再挤不下他。即便他给了自认为最好的一切,即便,他甚至想叫她做自己的皇后。
“我求你,你能不能,让我最后见一眼他。”
嘉和帝看着淑妃的眼睛,满是哀伤,这么多年了,他总觉得,是块石头都应该焐热,可苏寻雁的心,始终就不在自己这儿。
嘉和帝毫不留情地拒绝:“他不在笙歌,你且安心养病,等好了再说。”
这一句话叫苏寻雁这么多年的委屈彻底爆发,她竭尽全力朝嘉和帝哭喊着:“如果不是你,我会和张继成亲,我不会被困在这皇城里,做你掌中的一只雀儿,跟如此多的女人同享一个男人。”
嘉和帝背对着她,脸颊划过一滴泪。
“褚晔,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吧。”淑妃觉得自己将死,便不想再藏着了,“当年,我怀上第一个孩子的时候,皇后送来的那碗药里,放着什么,其实我心知肚明。不过,我就是喝了,因为我恨你!我根本不想生下你的孩子!”
嘉和帝听这,猛地转身,掐住淑妃的脖子,目眦欲裂,“你再说一遍!”
“我说,那碗药是我故意喝下的,我根本就不想生、下、你、的、孩、子。”
她字字句句如同一把刀,扎进了嘉和帝的心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是他与心爱女子的第一个孩子,这么多年,他都以为是皇后处心积虑的陷害,却未曾想,苏寻雁亦将他设计在其中。
苏寻雁被掐得喘不过气,却毫不挣扎。嘉和帝见状,连忙松开了手。
苏寻雁剧烈咳嗽着,眼中带泪,“我终于要死了,我终于可以摆脱你了。”
嘉和帝慌乱地抱起淑妃,恳求道:“雁儿,我求你,不要死,不要离开我。”
可怀中的人气息却渐渐微弱,淑妃在合上眼睛的前一瞬,仿佛看见了那位二十多年前的翩翩少年郎,他朝她伸出了手,对她说:“雁儿,咱们回家了。”
淑妃笑着,“好,张继,咱们回家了。”
广闻司内,张继坐在廊下,仰头望着黑压压的天。
孟祈走进来,瞧见师傅这段时间骤然长出的许多白丝,深呼一口气,走上前去,道:“师父,淑妃娘娘,于安宁宫内薨逝。”
他看见,一向笑嘻嘻的师父眼中骤然滚下了泪来。
张继低头,任由那眼泪砸在地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的声音也好似苍老了许多,“孟祈,我与她之间,阴阳两隔了。我多希望,重来一世啊……”
第50章贼人
淑妃死后,身为广闻司司主的张继便从此一蹶不振,司内一应事宜都被他交给了孟祈。
世人只当这是凑巧,不知这其中更多缘由。
入夜时分,孟祈睡不着,披衣出门。
淑妃死后,嘉和帝追封其为淑仪皇后,以皇后规制下葬。
所以这整个笙歌城中,家家户户都挂上了白幡,与这天地融为一体。
广闻司也不例外,堂前屋后,先前挂着的过年用的喜庆装饰被悉数换下,又叫这地方成了个生人勿进的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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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祈一人坐在屋旁廊下,忆起白日师父跟自己说的话。
他从未见师父如此痛苦,好像淑妃死的时候,亦将他的魂魄牵引而走。
广闻司一下就全都压在了自己身上,他压力倍增。
自上次一别,孟祈便不再刻意打听宋朝月的消息。可克制自己不要去想,这脑子里便日日浮现她的样子。
日复一日,渐如石刻般清晰。
他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太子被幽静,但是他知道,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为了完成他的复仇之计,他决定带着孟梁,去一个地方。
一月后,某日夜半,夜深人静之际,孟祈穿着一身黑衣,身上披着一黑色斗篷,将那张凌厉的脸给挡住。
孟梁亦在旁侧,问孟祈:“主子,咱们是去做什么?”
黑夜中的孟祈偏头看他一眼,声如千年寒潭,“去求一样东西,倒是摆到咱们圣上面前,看看他,究竟会如何抉择。”
孟梁听罢,便不再多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跟在孟祈身边如此多年,听其所述前世之事,更是愤恨。
他明白,主子所走的每一步,都是刀尖舔血,一时不慎,便是万劫不复,可他亦情愿跟在孟祈旁侧,做其马前卒,身前盾。
广闻司没人知道孟祈去了何处,是去做了什么,甚至云方都未能知悉。
孟祈领着孟梁,一路向南。
某日二人随意宿在一破庙之中,孟祈手中拿着一根干枝,正拨弄着火堆,坐于对面的孟梁便突然听他问自己家人可有安顿好。
孟梁不明所以地点点头,离开之前,孟祈便叫孟梁将自家父母妻子孩子给安顿好,藏起来,那时孟梁就感觉大事不妙。今日孟祈又问一遍,他更加坚信,此次主子要做的,定是万分惊险之事。
不过等他骑着马和主子到丹州之际,他嘴角轻扯了一下,原来是去偷一样东西,为何这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尚在华家的宋朝月,还并不知道孟祈已经到了丹州。
她经过这段时间的学习,处理茶行的事务也逐渐开始得心应手起来,这期间,华清还叫着宋朝月帮自己算一算铁器行与酒楼的账。
算账宋朝月可是一把好手,她一手拿算盘,一手翻起账本,算盘拨弄得噼里啪啦响。
起初一切都很顺利,只是,她突然看到了一笔较大的数目,这是她到繁城来所见过的最多的一笔钱。
买这么多铁器,不像是日常所用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再一看日期,是去年年底的,才将交付。再一看,那账目之上,买主只写了一个谷公子。
宋朝月一下就将这个谷公子与一年多以前在自家粮店买粮的那个谷公子联系在了一起。
又是买粮,又是买铁器,两个东西凑在一起,宋朝月难免多想了些。
不过生意人,只管做生意,旁的她也管不着。
华清交给她的账目实在繁多,宋朝月一直算到天黑都未曾算尽。
她感觉脑子闷闷的,打开门,想要出去吹吹风,透透气。
行至一处院落,此处好像是华家家主待客之处,远离府中后院。
目之所及之处,宋朝月看见了一架琴,就这般静静地摆在那儿。
她想起,自己已经许久未曾弹过琴了。
那把琴对于此刻正疲累的宋朝月有着莫大的吸引力,她走到琴案之前坐下,轻轻拨弄了两下琴弦。
随后,美妙的琴声自她的手中弹奏而出,只是这曲调,满含悲伤。
宋朝月一摸着琴,便渐入了无我之境。她沉浸于自己的琴声之中,丝毫没有注意到,一人正在慢慢靠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珰!琴音戛然而止。
宋朝月的脖子被人从后面抵上了一把弯刀,她吓得呼吸都停滞了。
“华家去年十月铁器行的账本在何处,给我!”
那人的声音有些沙哑,宋朝月只能听出是一个男子。
“在我屋中,我回去给你拿。”
宋朝月不知道这匪徒要那月的账本做甚,只是现如今,安抚下这个匪徒,再伺机而逃更为合适。
听到宋朝月的声音,那匪徒的手明显有了一个下意识后撤的动作,随后将弯刀挪了位置抵在了宋朝月后腰处。
宋朝月被挟持着走在前面,她回到自己的房中,方才看账本而点的蜡烛已经熄灭,这屋内现如今就是漆黑一片。
宋朝月被挟持着,摸着黑往里走。
可她晚上没有灯实在看不太清东西,脚下一时不知道踢到何物,整个人就朝前扑去。
可她却没有摔倒,反而被身后那匪徒一把揽住腰给提起来,又稳稳放到了地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宋朝月有片刻的疑惑,这贼人还这般好的?
实在看不清,她紧张地同身后那人说:“我看不清,不然让我点个灯?”
身后那人动作稍顿,收掉了比在宋朝月腰间的刀,道:“我点,你找!”
他在黑夜中行走自如,很快就找到一根蜡烛点亮。
屋内有些熹微的光,宋朝月也算能视物了。
她走到桌前,在一堆账本里寻找着去年十月铁器行的账,未出多时,那账本便被她拿到了手中。
她将这账本递给了一身黑衣、戴着一张黑网面具的男人。
男人伸手接过账本,转身就要走。
宋朝月却在背后喊住了他:“孟祈,明日酉时城西九贤客栈,我需要你给我一个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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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男人跑走的背影有一瞬间的停滞,不过很快,便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孟祈走后,宋朝月坐在案边,双目盯着那堆账本。
她知道,那本账对于孟祈而言定然很重要,那本账,正好就是自己发现的有着巨大数额,并且署名为谷公子的那本。
那个所谓的谷公子,定然不是一般之人,甚至他所买的这些东西,用途也定不被律法所允。
所以,孟祈才会不远千里跑来繁城,要查这一笔账。
入夜,宋朝月倚在床头,又将那些账本看了又看,那谷公子却再没有于其上出现过。
若这位谷公子和之前在自家粮店买粮的谷公子为一人,那么,孟祈究竟为何而查。
广闻司唯听天子号令,而如今的广闻司副使孟祈暗中出现在了这繁城,要去查一本账。
粮食,铁器……之前的猜测一经被证实。
想到这个可能,宋朝月感觉浑身发冷,牙齿上下颤栗了一下。
她明日,定要问个清楚!
宋朝月数着时辰,总算是快近酉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茶行里的宋朝月立马借口离开,去到了城西九贤客栈。
她坐在一包厢内,等待着不知是否会来的孟祈。
屋内的香在一点点燃尽,她反复竖起耳朵听门外的动静,而后动静又消失。
如此反复多次,宋朝月已经等得疲乏,终于,一人翻窗而入,脱下身上的带着的斗篷,走到了宋朝月跟前。
“我以为副使并不会来。”
“既以为我不来,又为何等如此之久。”
“因为我这人,很有耐心。”说这话时宋朝月有股自嘲的意味,她的脸上不再洋溢着笑,总是带着淡淡的忧愁。
宋朝月朝他伸出手,问:“账本呢?”
“我叫孟梁好好保存起来了。”
他这话说得理所当然,可宋朝月却不干了,“那账本在我手中丢了,你是想给我找麻烦吗?”
许是想到宋朝月会这般说,孟祈从怀中掏出一本账,这账本同昨夜他带走那本一模一样,只是隐隐约约还能闻到一股墨香,应当是昨夜临摹的。
宋朝月眼睫微闪,突然想要发火,“我不要这本,我要之前那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是孟梁昨夜连夜临摹,他的手艺,绝不会出任何差错。这账本于我而言很重要,烦请你,帮帮我。”
孟祈有着无数的雷霆手段,他本可以抢走账本一走了之,反正也无人知晓他曾来过繁城,更无从得知他带走了华家的一本账簿。
可昨夜遇见宋朝月后,他却突然不想这么做了。
她认出了自己,所以,他来赴了约。
宋朝月苦笑一声,对着孟祈道出了一个残酷的事实,“孟祈,我凭什么要帮你。”
这问题如同一块石头,在孟祈的心中激起了千层浪。
是啊,宋朝月凭什么帮他。
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宋朝月已经渐渐侵入了他的心,成为了他能够信任之人。
“我许你一个条件,只要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必定会为你办到。”
条件?这个东西触动了宋朝月,她正好有一燃眉之急。
她点头道:“好!那我便同你做这场交易。我便开出我的条件,我要你替我除掉这些日子一直在暗中监视我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原来这么久,宋朝月一直都知道,有人,一直都在暗中窥伺于她。
孟祈自然也知,然他毫不迟疑地便应下,坚定地说出了那句好。
第51章醉酒
华家家主与宋朝月约定的三月之期已到,宋朝月将茶行这三月的账目整整齐齐摞好放到了华静元跟前。
华静元拿起,将这账本摊开,慢慢扫到最后的数目,而后十分满意地点点头,站起身来,递给宋朝月一个华家腰牌。
“从今往后,希望你多多帮助华清这丫头。这丫头,性子率直、火爆,行事冲动,希望你在她身边,能够多提点提点她。”
宋朝月接过腰牌,谦虚道:“家主不必如此客气,华清是一个心胸开阔,率真的姑娘,我很喜欢她。”
说完这话,两个姑娘相视一笑,她们往后,便是并肩作战的伙伴啦。
为了庆祝,华清带着宋朝月去了街上戏楼,说要好好庆祝一番。
这戏楼与笙歌城内的规模所差无几,笙歌城尽是权贵,那么繁城便尽是金子,处处都是有钱人。
二人进去之际,戏楼一楼的厅堂内已经坐满了人,找不到一个茶座可以坐下,宋朝月便对旁边的华清道:“没位置了,咱们去别处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华清却晃了晃自己腰间的腰牌,轻挑下巴,眼中好似装着漫天的星辰,闪着熠熠星光。
“咱们有自己的包厢。”
话音方落,戏楼一小二便满脸含笑迎了上来,将二人带进了楼上的包厢之中。
这是宋朝月第一次进这样的地方,整间房的窗户大开,视线毫不受阻,正好可以看见一楼戏台上精妙绝伦的演出,听到楼下的阵阵喝彩。
她坐到了华清旁边,立马有人上前来给她们端茶倒水。
咚咚咚,屁股都还没有坐热乎,便有人在外敲门。
华清示意身边人去开,便见一个中年男子满脸堆笑走了进来。
“少东家,今日听说您带了人来小店看戏,荣幸之至,荣幸之至啊!”
华清也立马扬起一张笑脸,“哪里哪里,我瞧您这戏楼,可是越办越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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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商人之间见面,免不得寒暄几句。
那男子一进来,打量的眼神就落到了宋朝月身上,华清将宋朝月拉过来,同她介绍:“这位就是咱们君晟戏楼的主家,曾老板。”
宋朝月朝这位曾老板微微颔首,曾老板立马问说:“这位便是宋小姐吧,早闻大名、早闻大名。”
那老板走了,宋朝月仍旧疑惑于他的早闻大名几个字。
华清嘴里吃着一个果脯,对着宋朝月说:“你宋掌柜在三月内单凭茶行就卖出了万两金,这整个繁城,可都传遍了。”
真的吗?宋朝月还以为这事儿对华家来说算不得什么呢,原来还是有些难度的。
看来自己干得不错嘛,宋朝月在心中暗夸了一下自己。
几声锣响,外面戏台子上已经开唱了,华清拉着宋朝月坐到窗边,静观戏中的喜怒哀乐。
一方唱罢,另一方继续登场。
这戏楼里从来没有少过人,她们看戏期间,有好几位老板前来拜访,宋朝月都跟着认识了不少人。
到最后,无人之时,华清脸上流露出些许无奈的神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坐在茶桌边,言语中隐藏着淡淡的忧愁:“本来还想说带你出来好好逛一逛这繁城,可是我的生活,已经被我家的生意侵占得无孔不入了。”
宋朝月略带怜惜地看着华清,同为女子,她知道,要在这个男子当道的世界行进有多么的困难,更遑论,家族里还有那么多生意等着她去拍板做决定。
连看了一个时辰的戏后,戏台上终于歇息了一会儿。
趁此机会,华清对宋朝月说:“母亲叫我下月去笙歌,那边要开一家新酒楼,你可能得随我走一趟了。”
那是自然,宋朝月当茶行伙计只是个过渡,她最需要做的,是助华清,一步步接手她家的产业
来这么些时日,宋朝月也了解了几分华家,以及华家母女二人。
华家老爷子只有华静元一个女儿,死后就将这偌大的家业留给了华静元。
华清的父亲是个书生,家贫,后来入赘华家,尔后一年华静元便生下了华清。
起初夫妻二人还算是和睦,到后来华清父亲染上了赌,在给华清父亲填了好几次窟窿后,华静元见丈夫死性不改,于是便将这其赶出了府中。
这么多年,她一人撑起华家,独自将女儿抚养长大。
知道这,宋朝月满心满眼的佩服,华家的女子,都是能够独当一面之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走吧,咱们去别的地方,一会儿又是唱同样的戏了,没意思。”
华清又神神秘秘要带着宋朝月去别处,宋朝月便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她后面。
为了完成华静元布置的任务,她这段时间确实累坏了,也想好好休息一番。
两个年轻的姑娘走在街上,边走边逛,不一会儿就买了好多东西。
在一家银戒摊前,华清正兴致勃勃地挑着戒指,“哎,朝月,这个好看,你戴试试。”
她的话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应,于是,她回头看宋朝月。
便见她看向一个黑漆漆的角落,那里面能有什么啊。
她探过头去,问:“诶,朝月,你在看些什么呢?那地方是藏着宝藏吗?”
方才华清就发现了,总见宋朝月偷瞟着那些无人之地,譬如树上,巷子口……这叫她觉得好生奇怪。
宋朝月听见华清这般问,直起了身子,说话时有点儿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没有啊,没看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其实宋朝月一直在观察,这段时间,好像真的没有人跟着自己了。
孟祈为了尽快完成与自己的约定,动作竟然这般快。想到这,她胸口有些发闷。
华清不满地轻哼了一声,却也懒得再追问,带着宋朝月就往一家酒馆去。
宋朝月喝不了酒,却被华清连拖带拽给领了进去。
对方极为豪迈地叫店家上了两壶好酒,给自己和宋朝月各自倒了满满一大杯。
华清率先举起酒杯,“来,庆祝你成功完成了我母亲给你的任务,今日,咱们便一醉方休!”
宋朝月脸上还是为难,她当真是喝不得如此辛辣刺激之物。
不过华清是为了她才端起酒杯,她也不好驳人面子,端起来,同华清碰杯后,轻轻抿了一口,入喉的辛辣刺激叫她立刻放下了酒杯。
“咳咳咳——”
她剧烈地咳嗽几声,脸被呛得通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华清忙站到她身边去给她拍背顺气,满脸不可思议,她起先还以为宋朝月是借口推辞呢,没曾想是真不能喝。
她有些不好意思,提议说带着宋朝月去喝甜汤。可宋朝月那股不服输的劲儿却上来了,她正好烦闷得紧,总听说酒能解千愁,所以这一次她想要试一试。
华清见劝不动她,偷偷找酒家送来了两壶果酒。入口甘甜,最适宜宋朝月这样的初饮者。
这酒初端上来,宋朝月试着喝了一口。诶,居然不呛诶,还甜甜的。
她又像个小孩儿偷吃糖一般连饮了好几杯,对着华清说:“这酒好喝,我喜欢。”
可渐渐的,华清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了,这果酒清爽,并不醉人,宋朝月才喝了不到一壶,怎么脸便红成那样了。
她虽然喜欢喝酒,却也不追求喝个烂醉,见宋朝月已经快醉了,她立马藏起桌上的酒壶,劝她莫要再喝了。
怎奈宋朝月像是喝上了瘾一般,要去抢华清手中的酒,不给就要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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嗝!喝到最后,宋朝月打了一个酒嗝。
她觉得自己喝好了,坐在凳子上,脑袋晃荡,指着华清迷迷糊糊地问:“华清,你还有双生姐妹吗?怎么对面有两个你呢。”
喝了几杯酒的华清无奈扶额,完蛋,宋朝月喝醉了。
她先同酒家结了酒钱,然后走到宋朝月身边,吃力地将她扶起来。
“华清,这路怎么是弯的。”
华清吭哧吭哧扶着她,即便自小练武,拖着这么一个烂醉的人,对她而言仍有些吃力,也幸好她有些底子,这才能把宋朝月带回家中去。
这是宋朝月第一次醉酒,她感觉整个人都飘着,左摇右摆,好玩极了。
突然,她毫无征兆地甩开了华清的手,自己一个人跑进了巷子中。
华清连忙跟上,可是这巷子四通八达,宋朝月就这般不见了。
她起初还算镇静,安慰自己她应当就在附近,可越找,便意识到大事不妙。
宋朝月一个姑娘家家,人生地不熟的,能跑去哪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时的宋朝月七绕八拐,不知道走去了哪儿。
她漫无目的地扶墙而走,瞧见看见前面有一盏灯,好像是华府的琉璃灯诶。
就这般,她走上前去,轻轻敲了门。
“喂!”里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谁啊,搅老子清梦。”
一个男人正睡着,抄起院子里的锄头就要开门预备骂人,可在瞧见一个貌若天仙的女子出现在自家门前时,他惊得话都说不出了。
一个喝醉了酒的貌美女子出现在一个独居男人的门口,危险程度可想而知。
宋朝月此刻脑子也清醒了几分,她忙说走错了,转身就要回去。
那男子却色心大起,一把抓着宋朝月的手,将他往自己家中拽:“没走错,美人儿,这里就是你的家啊。”
宋朝月晃着沉重的脑袋,连忙说着不是。
她竭力往外走,那人就将她往里拉。
千钧一发之际,宋朝月看见一个人,他站在门口,那熟悉的身形,几乎让醉酒的宋朝月脱口而出他的名字。
“孟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52章落下一吻
皎皎月光之下,一个姑娘站在门前,在甜甜地唤他的名字。
如果忽略那个男人抓着她的那只脏手,孟祈想必心情会更愉悦些。
那男人看见自家门前站一个黑衣男子,面色冷峻,那眼睛看人如同下刀子一般。
他内心陡生出许多怯意,却又觉得在美人儿面前不能丢脸,于是硬着头皮问孟祈:“喂,你谁啊,到小爷门前做什么。”
“把你的手给我拿开。”孟祈冷着步步逼近,逼得那男子连连后退。
宋朝月看见孟祈,还以为自己在梦里内,手被那人拽着,人还对着孟祈傻笑。
孟祈见状,眉头皱得更紧了,这般境遇之下,她是怎么笑得出的。
见那男子依旧冥顽不化,不肯松开握着宋朝月的手,他的眉宇之间已经是藏不住的怒意。
“再警告你一次,把手放开。”他又离宋朝月更近了些。
那男子还是不肯放手,甚至还伸另外一只手去抓宋朝月的胳膊。
孟祈的双唇紧抿成了一条线,他缓缓抽出腰间的剑,月光映在剑刃之上,淬着股渗人的寒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见他先是一脚将那男子踹飞,随后微微侧脸对着后面的宋朝月说:“出去等我。”
可宋朝月脑子还是不清醒,以为自己还在做梦呢,做出了她自己平日里绝计不会做出的事情。
只见她直直地朝孟祈扑了上去,对着孟祈耍赖,“不,我走了你就不见了!”
孟祈的身体一下僵住了,宋朝月这样的举动,实在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出去等我,快点儿!”
宋朝月听孟祈如此强硬的语气,嘴巴一瘪,就要哭,“你凶我,你对我永远都是这个态度。”
眼瞧着那双大眼睛就要落下泪来,孟祈瞬间心软,腾出一只手,摸了摸宋朝月的脑袋,哄着她:“乖,出门等我,我一会儿就出来。”
若是孟梁在此,听到孟祈如此说话,定会狠扇自己两巴掌怀疑今天是否见了鬼。
然这招对宋朝月极其奏效,她乖乖走了出去,走时还一步三回头,生怕孟祈不见了似的。
这动作,让孟祈这坚冰似的心都化成了一滩水,看她就像看一只毛茸茸的乖巧小兔。
他嘴角不自觉地勾起,可回头一看方才那男人,便气不打一处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门被他轰然关上,宋朝月坐在门前阶上,一人数着春夜里为数不多的星星。
里面传来一声声惨叫,未多时,便见孟祈从里面走了出来。
宋朝月努了努鼻子,嗅到了一股血腥气。
“你……是不是受伤了?”宋朝月踉踉跄跄地就要站起来。
可她醉得厉害,没有东西扶着,根本就站不直。
于是乎,她扒着旁边站着的人的裤腿,又一路攀上他的腰,最后将手搭在了他的脖子上。
她个子只堪堪到孟祈肩头,看不到孟祈的脸,她就努力踮起了脚。
她像个小狗一般贴在孟祈身上于其脖子周围嗅吻,边闻还边喃喃道:“没错啊,我就是闻到了血腥味儿。”
殊不知她的每一个呼吸,于此刻的孟祈而言都是一场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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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他伸手,将宋朝月整个人给控制住。
“我送你回华府。”他一出声,发现自己的声音哑得不像话。
“嗯?华府?什么华府啊?”
听到这话,孟祈闭上了眼,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宋朝月现在就是一个脑子完全不清楚的醉鬼。
他微微弯腰,伸手撑住宋朝月的胳膊,“回住的地方,有人还在找你。”
“不回去,就不回去嘛!”
宋朝月又开始耍无赖,趁孟祈一个没抓住跑到又方才那户人家门口坐下了。
“孟祈,你到这里坐,快来快来。”
无可奈何,孟祈复又折返。
“你既然不走,那我就先走了。”
他还有别的事情要做,不能跟宋朝月在此处耗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也是在心里这么跟自己说的,走出一条巷子,他满脑子都充斥着宋朝月那醉酒耍混的模样。
没走多时,孟祈轻啧一声,心说那个华清怎么还没有找过来。
又左拐走出半条巷子,孟祈还是放心不下,翻墙而上,几下又窜回了之前那个地方。
他坐在旁边的墙头,宋朝月仍旧坐在那家门前,也不知是不是困了。就见她抱着自己的膝头,头枕在膝盖上,后背微微起伏着,好像是睡着了。
孟祈坐在墙头,愁眉不展,看着隔着几条巷子的华清,左拐右绕,就是寻不来。
他轻轻一跃,到了宋朝月旁边,伸手摇了摇她的肩,说:“华清,走,带你去找华清。”
原本闷着头的宋朝月听到熟悉的声音,一下子抬起头来,眼眶通红。
孟祈的动作搭在宋朝月肩上的手顿住,她刚才,是在哭吗?
“我还以为你真的走了。”
不知为何,孟祈再说不出那个走字。他选择了坐在宋朝月旁边,好生同她说话,希望能劝她回去。
“你一女子在外,人生地不熟的,方才若非我在,你便被人拖进家中……”
宋朝月从未觉得孟祈如此吵闹过,她不耐烦地揉了揉耳朵,对方还在喋喋不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为了堵住孟祈的嘴,她一下站起到对方面前,捧着他的脸颊,于他那薄唇上轻轻落下一吻。
风仍在吹动,星星仍在闪烁,孟祈却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停了。
那鲜艳色泽的红唇就这般落在了他的双唇之间,柔软、湿润,像一根沾了水的羽毛,叫他心痒难耐。
而此刻那始作俑者却又像无事发生一般坐下,那脑袋像蔫儿了花一般像下耷拉着,又快要睡着。
“朝月——朝月——”
华清的声音渐近,宋朝月迷迷糊糊抬眼,便见华清朝自己冲过来。
“你跑哪儿去了,我快吓死了,走,快随我回家。”
宋朝月被华清拽了起来,她往出走,可眼睛一直都盯着方才那个地方,嘴里呢喃说:“刚才明明就在那儿的呀。”
在宋朝月的眼中,孟祈的出现,只是一场烟云,等到明日天亮,便又不见了。
这场梦,仍继续做着。
一转眼,便到了宋朝月要跟着华清重回笙歌的日子。
华清不知宋朝月的曾经,只隐约听母亲说起过她曾嫁到过笙歌,尔后一年便同夫君和离回了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从不问,只因她觉得这并非是什么要紧事。
世人多以女子为蒲柳,易被风折;可她却以女子为劲草,生生不息。
有了华家腰牌与镖局护送,宋朝月一行去到笙歌尤为顺利。
甫一进城门,华清便偷偷观察了一下坐在旁边的宋朝月,见她面色如常,遂放下心来。
两人住进了笙歌的客栈,待明日再去处理新开酒楼的一应事务。
阿罗和宋朝月宿在一间房中,突然就见宋朝月收拾起的东西,然后便听她说:“阿罗,随我去一个地方。”
宋朝月买了香蜡纸烛,于街上雇了一辆马车。
阿罗便知道,自家小姐要去何处了。
马车一路驶向须臾山,那里是孟舒安的埋葬之地。
此时已是初夏,须臾山上万花盛开,微风拂过,将山中野草野花吹得飘摇。
宋朝月蹲在孟舒安的坟前,给他烧着钱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钱纸在火焰的灼烧之下很快化为灰烬,打着风旋儿,飘到空中,而后又稀稀疏疏落到宋朝月的头顶,肩上。
“你忌日之时,我未来看你,你可莫要怪我。”宋朝月往火堆里扔着她买来的钱纸,“我现在呢,跟着华家少东家做生意,我过得很好,你放心……”
她像孟舒安仍然在世那般同他说话,只是斯人已逝,再不回来了。
宋朝月烧完钱纸后,坐在孟舒安坟前的草地上,抱着膝盖仰头望着天。
今日的天气格外好,天空湛蓝无比,宋朝月就这般静坐着,看空中云舒云卷。
这处坟地本是先帝赐给女儿百年之后的安息之所,可母未逝,儿却早逝,这处风水宝地便被益阳公主用来埋葬最心爱的儿子。
宋朝月一直这般坐着,期间不时有小虫爬过,她也抬脚为其让道。
忽地,一只黄色蝴蝶落在了她衣服左肩头绣着的山茶之上,她稍微侧脸,去看那蝴蝶,可这蝴蝶像是感应到了她的动作,立马又飞了起来。
宋朝月的视线追逐着蝴蝶离开,直到,在见到一人时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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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朝月站起,朝孟祈行了一个礼,淡然问说:“副使可是来祭奠舒安?”
随即朝阿罗使了个眼色,要她走远些。
孟祈瞥了眼那不远处的墓碑之上,那上面仍刻着宋朝月之名。
“不,我今日,是来寻你。”
宋朝月有一瞬的惊讶,不过很快就被她掩盖下去。
“不知副使来为何专程到这须臾山上来寻我。”
“我要你,立马离开笙歌城。”
他这话落在宋朝月耳中,有种命令的意味,宋朝月一向不喜欢这样的说话方式,遂反呛孟祈,“你让我离开我就离开,凭什么?”
孟祈看她这表情,有气撒不出,这人,怎么就如此倔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危险,你必须离开。”
宋朝月不想再听他说话,用力推了孟祈的一下胸口,收拾东西就要走。
孟祈也怒上心头,一个大跨步将拦住宋朝月的去路。
他单手将宋朝月拦腰抱起后,另一只手硬生生将对方的倔强不肯服输的脸掰过与自己对视,“宋朝月,那日亲了我,今日便对我这般态度是吗?”
宋朝月不再挣扎,只是呆呆地看着孟祈,原来,那日酒醉,他……真的来过。
第53章服毒自尽
宋朝月被孟祈放到了地上,这一次她不再挣扎,对上孟祈的眼神反倒躲闪起来,心虚得不行。
“现在可能好好听我说话了?”
宋朝月低头,用脚尖捻着一株小草,那黑色的泥土都要被她凿出一个洞来。
“我答应了华家主,得好好陪着华清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态度和缓下来,可那正对着孟祈视线的头顶上的银钗,仍显示着她的不屈。
“你当真想好了?”孟祈不再强硬地要宋朝月离开。
宋朝月仰头看她,言语坚定,“阿弟也快要来笙歌了,我不怕!”
孟祈咬紧了牙关,最终选择离开。
他一走,宋朝月的脸就跟火烧的一般。自己那天跟华清喝酒,喝多了,原来看到的孟祈并不是梦,是真的。
那她,竟然还不知死活亲了孟祈。
要命,真是要命。
她慌乱地下了山,回到客栈,正好撞见华清。
华清见她双颊坨红,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你不会是舟车劳顿,生病了吧。”
宋朝月忙矢口否认,捂着脸跑回了自己房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华清转而问向了一直跟着宋朝月的阿罗:“这是怎么了?”
阿罗也是一副难言的样子,刚才小姐将自己支开见过孟副使后,便成了这般样子。
宋朝月与华清在这客栈里住的第三天,收到了家中来信。
说是宋明泽通过了禁军考核,过两日便会来笙歌,到时候,两姐弟便可于笙歌城见面了。
宋明泽要来的消息冲淡了宋朝月心中对于孟祈所言的担忧。
她努力帮着华清处理一应事务,为避免麻烦,她出门都戴着帷帽,省得有过往熟人将她认出。
华家新开酒楼进行得还算顺利,宋明泽也如期到达了笙歌城。
这是他第二次来笙歌,宋朝月想着,上一次阿弟来都还未曾好好逛过,遂想趁着这个机会,带宋明泽在城中好好逛逛。
姐弟二人走在城中,宋明泽想吃什么,宋朝月便带他前去。毕竟,等过几日正式入禁军营后,想见上一面便难了。
“阿姐,你如今去了华家,那你在山泽城的铺子怎么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朝月伸手给自己夹了一筷子蔬菜,嘴里还含着一块肉,说话有些囫囵不清:“那边有玉娘,我很放心,我只需偶尔去看一看便是。”
宋明泽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小声问自家阿姐,“那阿姐,你现在一月能有多少月钱啊?”
宋朝月用手比了一个数,宋明泽惊得嘴都合不拢了。
“果然是天下第一富商,每月竟能给阿姐开那么多月钱。”
宋朝月笑笑,用手指点了点阿弟的脑袋,“所以你就尽管吃吧,你阿姐现在可有钱得很。”
宋明泽自然也不客气了,又叫店小二加了两个菜,到最后吃得扶墙而出。
走到一家裁缝店,宋朝月说什么都要拉着宋明泽进去逛逛,给他添置些衣裳。岂料方一进门,便见到了他们那所谓的姑母。
宋明泽一见她,拉起阿姐扭头就走,根本不愿意多看此人一眼。
可宋涟却追着二人跑了出来,甚至于大街上下跪。
这一次,宋朝月知道了,宋涟在这些日子过得有多不尽如人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夫君那房妾室生下了一个儿子,而自己的儿子却成日吃喝嫖赌毫不上进,她在那家中算彻底失了地位。
姐弟二人淡淡听完,毫不留情转身离开。
宋涟对着二人离开的背影,忏悔不已,“是我对不起你们,对不起宋家。”
一场闹剧过后,已是快近黄昏。
宋明泽陪着阿姐走在大街之上,神秘兮兮地同她讲:“阿姐,你往后,必定是个有福气之人。”
宋朝月听罢,调侃自家阿弟,“哟,我阿弟往后若是没能升个一官半职,当个算命先生也是不错的。”
谁料宋明泽突然低头,对上了自家阿姐的眼,一脸严肃,“我说了,就一定是。”
宋朝月被他这认真的表情唬住了,可这小子绷不住一点儿,下一瞬就噗嗤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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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哎嘿嘿,被我骗到了吧。”
宋朝月作势就要打他,宋明泽在这街上东奔西跑,叫宋朝月追得气喘吁吁。
楼上,有一人一直注视着底下。
褚临知道宋朝月会来,所以便早早在此处等着。
她不愿见自己,那自己便远远瞧上一眼聊以慰藉。
“殿下,陛下宣张继入宫了。”
褚临冷哼一声,“我这父皇,竟能容忍心爱女子所爱之人在眼皮子底下活这么多年,当真是忍得。走,随我进宫拜见母妃。”
灵裕殿内,本该是陛下用膳的时辰,可张继进去后迟迟未出,余公公守在外面也不敢前去打扰,恐耽搁了要事。
殿内安静至极,张继坐于殿中,发出一阵又一阵的咳嗽。
正在练字的嘉和帝挥笔的手停顿了一下,问:“你最近,身体不太好啊。”
“臣最近外出执行任务不慎感染了风寒,惊扰了陛下,还请陛下恕罪。”
嘉和帝将笔放下,问张继:“你还记得咱们第一次见是哪年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臣自然是记得,陛下与臣相识于崇德三十年,那时陛下与我都才将十五岁。”
张继年少时便被师父发现了天份带入广闻司,一晃这么多年,一步一步成了广闻司的主司。
自小,师父对他的教导便是要忠心于皇室、忠心于圣上,这么多年,他一直铭记在心。
“忠”这一个字,与他的根骨共生,可自从嘉和帝将苏寻雁纳入了宫中,跗骨的这个忠字便在层层剥脱,直到苏寻雁死,他才彻彻底底意识到,他应该为自己而活。
“一晃竟然都这么多年了……”
嘉和帝生出了许多感慨,他看着张继已经白了的鬓角,也从中瞧见了自己的衰老。
“张继,你这一生,最后悔的事情是什么?”
嘉和帝不问,也知道答案,可不知为何,他就是想从亲耳听对方说出。
“臣这一生,最后悔的事情,便是十八岁那年,带着雁儿见了陛下。更后悔,没有抛下一切,带雁儿远走高飞,致其被囚于宫中,郁郁而终。”
张继的话很直白,可却深深触了嘉和帝的逆鳞,臣子觊觎后妃,该当是死罪!
“大胆!”
“陛下,您早就知道答案,不过只是想要听臣亲口说出而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至高无上的皇权被漠视,嘉和帝被气得嘴唇直发抖,嘉和帝站到他面前,问他:“既然说出这话,你想好怎么死了吗?张继!”
张继毫不畏惧地直视,“陛下,您当真,想要我死吗?”
嘉和帝怔住,张继确实不能死,他手中握着自己的太多的秘密,若是有朝一日,这些东西被公之于众,那他,将身败名裂。
“陛下,我张继,至死不会反,不过,我想同您,求一样东西……”
两人一直谈到深夜,张继才自宫中而出。
孟祈于广闻司中一直担心,他担心师父因为淑妃之事触怒嘉和帝,从而受到处罚。
幸好,他平安回来了。
“师父,您在宫内一直没有吃饭,现下可要吃一些。”
张继摇了摇头,要孟祈随他来。
孟祈一坐定,便见张继从箱子里拿出了一样东西,是一根镶宝石的金簪。
“孟祈,这是我第一次完成任务,先帝所赐。我第一时间就将这簪子赠给了寻雁,我还记得,那时她笑得很开心。”
孟祈一直静听着师父述说他与苏寻雁的旧事,他发现,说起那位淑妃,师父黯淡的眼中开始有了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师父年纪也大了,这簪子,便赠与你,往后,你定要将它赠给心爱之人。这广闻司便也无力再管了……”
听着张继这般交代事情,孟祈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师父您不会是……”
张继见他这着急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就是想告老还乡了,这么多年待在笙歌,我也累了。”
“可是广闻司该怎么办?”
“这正是我想同你说的。”
“广闻司下一任主司,我已经定好。”他说着,看了眼孟祈,“我决定,将主司之位,交给云方。”
孟祈的眼中有一瞬错愕,不过很快便接受了这一事实。
他重活一世,并不贪慕权势富贵,主司是谁,他也并不在乎,只要能了解自己的夙愿便好。
“我会好好帮着云方的,师父还请放心。”
张继欣慰地看着孟祈,这孩子,他当亲生子一般看待,只是,他并不合适待在这广闻司中。
“行了,你先回去吧,我要睡觉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孟祈同师父告别,还轻手轻脚给他带上了门。
他回到自己屋中躺下,将枕头垫高,回忆起前世。
今年是嘉和三十一年,上一世师父还没有告老还乡离开广闻司,难道,一切又提前了?
离他的计划越来越近,可张继却要离开。
他第一次有了迷茫,接下来,要如何进行下一步。
翌日天还未亮,他雷打不动起来练功,傅重华也在他旁边,听着自己的师父不时给自己提点几句。
两人一直练到吃早膳,傅重华嘴里嚼着馒头,坐在孟祈旁边问他:“师父,再过段时间,我是不是可以跟正式加入狼卫了?”
孟祈正欲开口说些什么,突见云方跌跌撞撞朝自己跑了过来,涕泪横流。
孟祈立马意识到有事发生,他腾一下站起,动作太快,还将桌上的碗碰摔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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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瓷碗碎了一地,云方死命抓着孟祈的衣袖,对他说:“师兄,师兄,师父他、于房中服毒自尽了”
孟祈脑子翁的一声响,原来,昨日师父唤他,所说的那些话,竟是最后的遗言……
第54章担心他
张继的灵堂设在嘉和帝许多年前赐予他的府邸。
这个家,其实称不上是家。
这里没有家人,只有几个仆从时不时打扫一下庭院内生出的杂草。
孟祈将师父送回时,竟发现他常年不允人进入的屋中竟长出了青苔。这个家,他是多久没回了呀……
云方眼眶一直红红的,难以接受师父服毒自尽的事实。
看着师父安安静静地躺在棺桲之中,孟祈由最先前的不能接受,转而替师父感到解脱而释然。
师父这么多年,一直孤身一人。心爱之人被困于宫中,成为后宫妃嫔,可望而不可及,日夜承受煎熬痛苦。
昨夜见师父的最后一面反复在他的脑海中重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从怀中掏出那根镶嵌红宝石的簪子,红宝石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璀璨的光。
这簪子,很好看。
这么多年,孟祈只见过淑妃娘娘一次。她久居深宫,从不爱外出,也不喜参加宫宴。
那时候孟祈还小,跟在张继身旁入宫,淑妃娘娘迎面走来。
那时的他还不懂师父和淑妃娘娘对视的眼中有多么复杂,只知道淑妃娘娘微笑着同自己说话的时候很温柔。
夜深露重,云方去处理别事,孟祈披麻戴孝,一人守在灵堂前。
穿堂风掀起挂在檐下的帷幔,孟祈看着面前摆着香烛的牌位,终究是低头,落下泪来。
他被接回笙歌后,成日不受待见。
孟国公惧于益阳公主脸色,不敢对他有分毫的关心,而这府中也个个都是拜高踩低的主儿,对于一人住在院子里的孟祈,除了按时给送饭,按季给送两件衣服,其余一概不管。
所以他开始变得叛逆,成日没事儿出门就跟人打架,自此,笙歌城也出了孟家混世魔王的名声。
也因为这,他遇见了张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带着一群人打架,被恰好路过的张继发现。张继三两下将他制服,然后问他,愿不愿意进广闻司。
孟祈自然知道广闻司是个什么地方,他也知道孟国公定然不会允许他去,可一想到这样能气到他,他便毅然决然跟着张继入了广闻司。
后来孟国公知道,早为时已晚,因为即便是他,也不能插手广闻司之事。
早些年他的性子太过于急躁,也是因为这,被张继送去了岱州山白镇孤独园,那里有着二十多个广闻司狼卫的遗孤。
他每日在那里看书练功,顺带教孩子们习字,也是在那里,让自己的性子沉稳了下来。
张继于他,较之亲父更甚。
“师父,您走了,孟祈该怎么办?”孟祈埋着脸,无声哭泣,小时便已哭干的眼泪又在此刻涌出。
云方去了一趟广闻司后,又折返回张府,见师兄孤单跪在师父灵前,他亦是悲痛不已。
听见身后有动静,孟祈强忍下眼泪,平复情绪后,对着站在不远处的云方道:“过来,云方。”
云方缓步走过来,与孟祈并跪在师父灵前。
“云方,这是师父让我交给你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孟祈从怀中掏出一物,放到云方手中。
云方顿感手中一凉,低头一看,竟是广闻司主司的令牌。
他不明所以,问孟祈:“师兄,这令牌可是有何不妥?”
孟祈郑重其事道:“云方,从今往后,你便是广闻司主司。”
云方一听,吓了一跳,连忙将这令牌交还到孟祈手中,“师兄,怎么可能,这主司无论如何都轮不到我。主司之位定是你的,我又岂敢忝居。”
孟祈盯着云方,又将这块令牌稳稳地放到云方手中,“师父逝前遗言,广闻司往后便由你担任主司。”
云方不可置信地低头看着手中那块玄铁令牌,他不明白,为什么,师父会将主司之位交给他,明明自己哪儿都不及师兄好。
“可是……”他犹豫着,根本不相信自己能担起这么大的担子。
孟祈一下严肃起来,“没有可是,云方,往后你便是广闻司之主,而我,会护佑你左右。”
这是他的承诺,他一定会帮着云方,好好守着广闻司。
客栈内,宋明泽从外给宋朝月带了她早点,他边吃,边同宋朝月说话:“阿姐,今日我路过一处官宅,好像是有人去世了。不过也奇怪,按理说朝中官员去世,应当是有不少人前来祭奠,不过这官宅却门庭冷落,没几个人进去……对了,我见那里面进进出出的都是广闻司之人,也不是知谁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广闻司?这三个字令宋朝月神经立马紧绷起来。
她又想到前些日子自己第一天到笙歌城时,孟祈在孟舒安坟前同自己说的话,危险,笙歌城危险……
恐惧爬满了宋朝月全身,她顾不得用早点,急吼吼就要宋明泽带自己去那个官宅。
宋明泽带着她小跑至张府,见府门两侧丧幡,宋朝月立马暗道不好。
她提裙而上,三两步跨上张府门前台阶,正欲往里进,便被门口守着的两个狼卫持刀拦住。
“何人擅闯!”他们两个怒目圆睁,看起来很凶。
宋朝月憋了半晌,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退而求其次问这两位狼卫是何人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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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那两人打量了眼姐弟二人,选择了缄默。
宋朝月站于门前,对两人道:“我与你们副使熟识,劳烦通禀一声,让我进去吊唁可好?”
可那两人依旧如两座大山挡在宋朝月面前,不动分毫。
没办法,她垂头丧气地与宋明泽坐到了路旁阶上,很希望此刻能撞见孟梁或者孟祈出来。
张府?宋朝月在脑海中搜寻着广闻司人的名字,其实算来算去,她也就认识广闻司三个人,一个孟祈,一个孟梁,还有一个孟祈的师弟云方。
这姓张的,是何许人也?
恰逢此时,有一卖豆腐的挑着摊子从她面前经过,宋朝月连忙拉住他询问这府宅究竟是何人之居所。
卖豆腐的成日挑着摊子于这城中走街串巷,对这笙歌城自然也是清楚。
他看了眼,道:“这啊,广闻司主司的宅子吗,不过这位大人好像不经常回来,一直都住在永奚街那头。”
孟祈的师父,死的人竟然是孟祈的师父。
宋朝月抓着豆腐贩子的手缓缓松开,而后垂下。
她知道,孟祈在国公府一直不受待见,所以将广闻司看得很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从未听孟祈提及他与自家师父的感情,可是宋朝月想,他宁愿长久待在广闻司里也不愿回孟家,那么,他师父想必对他很好。
那现在,对他那般好的师父离世,他该有多伤心啊。
宋朝月突然有了一个主意,拍了拍旁边弟弟的胳膊,拉着他走到张府一个偏僻的院墙边,说:“阿弟,你助我翻进去。”
宋明泽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家阿姐,觉得她脑子是不是出现了问题。
“姐,这是广闻司主司的府邸,你要我帮你翻进去,是太看得起我,还是太小瞧了广闻司。”
宋朝月自然知道,广闻司人个个身手不凡,可是她就是想要进去看一看。
这广闻司主司离世,竟无几人前来吊唁,孟祈待在这府中,想必也不好受,她就是,想陪陪他。
她不耐烦地对着宋明泽再次重申了一遍自己的要求。
宋明泽又反复再问,得到阿姐肯定的回答后,无可奈何当了她的脚垫,让她踩着自己的肩膀翻过了张府的院墙。
“哎呦!”
他听到里面传来一声痛叫,宋明泽生怕祸及己身,害怕地扯了一下嘴角,迈开长腿飞快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一片长得正繁茂的草地之上,从天而降一个女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重华恰好从旁经过,听到旁边的松树林里传来一声惊叫,他握着剑谨慎步步试探走了进去,入目便见这般景象。
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摔到了地上,她摔下来表情实在狰狞,傅重华想,这一定是个蠢贼。
他将剑比到了宋朝月的颈上,宋朝月正欲揉一揉摔得四分五裂的屁股,突然感觉到脖子一冰,便见一个小男孩儿用剑指着自己。
因他实在太小,宋朝月并没有将其当回事,还当他使的是钝剑。
她用手想将其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剑给拨开,下一瞬,手便被豁开一个大口子,血流不止,滴答滴答落到身下的草地之中。
“你究竟是何人,敢擅闯张府!”
宋朝月这才正视起了面前这个看起来不过十岁出头的孩子,再见他一身劲装,与那握剑如此熟稔的姿势。
她想,她终于知道为何广闻司人一个个都是叫人闻风丧胆的煞神了,原来那么小就开始习武杀人了。
害怕这孩子真要与自己动手,宋朝月捂着手背的口子,温声同他讲:“我是你们副使的朋友,不知道你能否带我见见他。”
“撒谎!”傅重华并不信宋朝月这般说辞。
宋朝月一听这,漂亮的脸更是皱成一团,手背火辣辣的痛,还要忍痛跟这小子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没有!”
“你就是撒谎!”
宋朝月已经无力再解释了,她看向自己的伤口,皮肉翻滚,痛得她浑身直颤。
傅重华仍旧不为所动,反而高声呼喊,“来人,有刺客。”
府中的狼卫立马蜂拥而至,将宋朝月围了起来。
孟祈听闻有刺客潜入张府,也快步赶来。
见孟祈,围着宋朝月的狼卫自动让开一条路。
他见一女子,左手紧紧捂着自己的右手,血顺着她的指缝流出,落到袖口,裙摆,还有周围的草地之上。
那女子听见他来,抬起一张因疼痛而扭曲的脸,见他,一下眼眶红了,“孟祈,我疼。”
第55章喂饭
孟祈常年游走在杀戮场中,这是第一次觉得,那血红得如此刺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什么都没说,上前将宋朝月打横抱起走出了这个地方。
宋朝月疼得嘴唇直抖,孟祈不时垂眸去看,见她嘴唇都白了。
他就近找了一个房间将宋朝月给抱了进去,又赶紧叫人送伤药和纱布过来。
等着人送药的期间,宋朝月整个人蜷成一团,缩在床上,嘴里疼得直哼哼。
孟梁不知道从何处寻来了伤药,赶忙递到孟祈手中。
孟祈拿起装药的瓷瓶,握住宋朝月的左手,就要往她手背上倒。
然方倒一点儿,宋朝月便疼得弓起身子,嘴里发出痛苦的呜咽。
孟祈一下停了动作,不敢再动。
他一向皮糙肉厚惯了,这倒在伤口上极为刺痛的药一向都是毫不顾忌。可宋朝月是个鲜少受伤的姑娘,怎么能受得住这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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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粉被他迅速撒了上去,宋朝月毫不客气地咬上了孟祈的手,手上的伤处理完,宋朝月也疼晕了过去。
孟祈抽出放在宋朝月嘴边的手,扫眼一看,被宋朝月咬的那个地方已经渗出了血来。
他看了看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的宋朝月,心道:她还当真是不客气。
孟祈将被狠咬的那只手攥了攥,就算是解了痛。
处理完宋朝月的伤,他一出门,就见傅重华跪在门前。
见他出来,傅重华立马低头认错,“师父,我冲动伤了那位小姐,请师父责罚。”
“起来。”
傅重华仍固执跪着,手中还捧着一条短鞭,想要叫孟祈抽自己一顿。
孟祈脸色肉眼可见地阴沉了下去,“傅重华,我再说一遍,你给我起来!”
他语中已经有了怒意,傅重华知道师父生气了,乖乖站起,可那头仍然低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将头抬起来,看着我!”
傅重华害怕地抬头,死死咬着下唇紧张不已。
“你持鞭前来请罪,那你同我说,你今日,何错之有?”
“我不分青红皂白,伤了师父的朋友。”
“傅重华,今日我要告诉你,你并未做错。任何偷偷潜入之人,皆可在你刀剑之下。只是,下次动手之前,定要看清情势,莫要伤及无辜。”
傅重华用力地点点头,经此一事,他一辈子都不敢忘了,下次定然不能贸然动手。
这也算,孟祈给傅重华好好上了一课。
宋朝月被留在房内休息,傅重华跟着孟祈又返回灵堂。
走在蜿蜒的石子路上,傅重华想起方才师父那般紧张的模样,握了握手中腰间方才的伤人之剑,鼓起勇气问:“师父,那位是师母吗?”
孟祈没曾想这小子会问出这话来,冷冷答说不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未来会是师母吗?”
孟祈踩在石子上的脚一下停住,想不明白他怎么会问出这样的话来。
“我的私事,你休得再问,不然,便将你逐出广闻司。”
“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
“可师祖同我说了,要守着您,寻一个师娘呢。”
这老头子,怎么一天没事儿尽操心他的婚事,还跟傅重华这小儿讲这般多。
孟祈不愿再搭理他,一人快步离开,叫傅重华追都追不上。
至晚膳时分,宋朝月缓缓睁眼,周围昏暗阴沉,是个完全不熟悉的地方。
她拖沓着鞋子下地,稍稍抬起右手,发现自己的手背已经绑上了厚厚的纱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为了看看孟祈,差点儿小命不保,宋朝月心说,这笔买卖不值当。
听到屋内有了动静,一直守在门前的傅重华敲门问里面,“你醒了?我可以进来吗?”
“进。”
昏暗的屋内,宋朝月又见白日伤她那小子走了进来。
他一进屋,便同宋朝月说了对不起。
见他那愧疚不已的模样,宋朝月不免心软,即便手还疼着,还安慰他:“没关系,你也是尽你职责嘛。”
傅重华不可思议地看向宋朝月,师父说得果真没错,这位小姐不会计较的。
他心中想着,不仅长得像仙子一般,连性子都如天仙,若是真能当自己师娘,那该多好啊。
宋朝月自不知这小子的心思,见他直挺挺在那边站着,便问他:“你叫什么名字啊?”
傅重华正欲开口,又想起师父说不能随意跟别人透露自己的姓名,可转念一想,面前这位仙子既是师父朋友,想必说了也不碍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叫傅重华,是师父给我取的名字。”
姓傅?
宋朝月一下知道了这名字的来历,同傅重华说:“看来你师父很看重你,对你寄予厚望。”
傅重华还以为是自己这个名字取得好,兴致勃勃央着宋朝月解释自己这个名字。
“重华,亦为岁星,观星者见岁星一次,年岁便增一年,并且,重华还有吉祥好运之意呢。”
这是傅重华第一次听人解释自己的名字,原来他这名字竟然有这般好的寓意,他更加喜欢了。
“那您呢,您叫什么名字?”
“我叫宋朝月,我出生那时呢,天将破晓,太阳已经升起,月亮却还未落下,所以我父亲给我取了这个名字,寓意日月同辉,光明灿烂。”
原来名字还有这么多讲头,傅重华又问:“那师父呢,师父的名字有何来历。”
孟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可难倒了宋朝月,祈这一字,她实在不知有什么好的寓意。
过了半晌,她突然想起一个,“祈呢,寓意着这个孩子的降生,是父母向神灵祈求而来的珍宝。”
门外有一人,听见宋朝月正同傅重华解释自己的名字,停下竖耳细听。
听见宋朝月如此同徒弟胡诌自己名字的由来,他苦涩一笑。
没有人期盼他的降生,他的这个祈字不过代表他父亲孟晋年对益阳公主的服软与祈求,求她能让自己这个私生子进到国公府中。
他没有刻意掩藏自己的气息,谁料就被屋内的傅重华发现了,他还未回头,便对着宋朝月说:“门外有人,肯定是师父来了!”
孟祈闻声而进,手中还端着饭菜。
宋朝月闻着飘来的饭菜香气,瞬间觉得自己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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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朝月坐到桌子旁边,看着孟祈那些几碟菜给端了出来。
“没什么吃的,你先将就。”
宋朝月自然是不在意,眼看着孟祈碗筷摆到了自己跟前。
“吃吧。”
他丢下这一句,转身就要走。
可宋朝月却叫住了他,朝他晃了晃自己的右手,“我怎么吃。”
孟祈站定,望着宋朝月,果其不然,下一瞬,宋朝月提出了需要他喂的要求。
宋朝月觉得孟祈肯定会拒绝,她其实自己用勺子也能吃。不过能见到他脸上生出一些其他的表情,她对此很是期待。
果然,孟祈脸上有了复杂的神色,里面有为难,似乎还有些…不好意思?
宋朝月以为自己看错了,继续逗他:“我这手可是你徒弟弄伤的,你作为师父不需要负责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说这话时,还时不时偷瞥孟祈的脸色,生怕自己开玩笑过了火。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孟祈听到这话后,不声不响坐到了宋朝月对面,端起碗,拿起勺,就要喂宋朝月吃饭。
这下轮到始作俑者不自在了,她是如何都没有想到孟祈会同意。
她看着送到自己嘴边的勺子,孟祈就这般直勾勾盯着她,那眼神,要是今天她不吃,他便能将自己生吞活剥了。
宋朝月轻轻张嘴,勺子盛着的饭便送进了嘴中。
一勺一勺,孟祈不厌其烦地喂,宋朝月自食苦果地吃。
喂完一碗,孟祈还要去盛,宋朝月忙不迭伸出自己惯用的右手想要抓住他的手,可却忘了,她那只手现在行动不便。
孟祈低头,视线落在她搭在自己手背上那只裹满纱布的右手上,然后别过眼去。
“吃饭像猫吃食儿一般少。”
他收拾掉了碗碟筷子,放在托盘中端着走了出去。
正出门,迎面撞上鬼鬼祟祟的孟梁和云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没有想到孟祈会突然出来,躲闪不及,两人看花看草看自己的脚,就是不敢看孟祈。
孟祈不自在地假咳两声,云方吓得立马举手立誓保证,“师兄,今日之事我一定会烂在肚子里的。”
他说着还不忘硬把孟梁的手举起来,要他同自己一样保证。
孟祈没闲心听这两人发誓,将装碗碟的托盘一把塞到云方手中,又独自去了灵堂。
这里安静,无人前来吵闹。
他又从怀中掏出师父所赠遗物,目不转睛地盯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副使,三殿下来了。”
孟祈听手下人禀告之际,褚临已经走到了跟前。
他忙将那簪子藏进怀中,站起来同褚临行礼。
褚临拍了拍孟祈的肩膀,示意他不必多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孟祈,节哀。”
“谢殿下关心。”
褚临上前,于张继灵前上了一柱香,对着这灵位喃喃道:“父皇唤我来履行承诺了。”
只见他双掌轻拍,其侍从便递上一明黄色御旨。
褚临于灵前将这御旨展开,高声道:“孟祈接旨——”
孟祈听旨跪下,便听褚临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广闻司副使孟祈为人敏赡、才干过人、有大观之能,着任孟祈为禁军统领,掌中央三十万禁军,钦赐——”
褚临念完,将这圣旨合上,递予孟祈,“孟统领,接旨吧!”
第56章横生枝节
孟祈接过圣旨,他望向褚临,见对方眼神,更是笃定了自己的猜测。
他接旨后站起,褚临用右手拍了两下孟祈肩头:“待你处理完张主司后事,便去接手禁军营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说着,视线随之转移,瞥到了才将到来准备祭拜孟祈师父的宋朝月。
宋朝月与其对视着,那眼中流露出了欲逃的神情。
褚临那原本平直的嘴角有了弧度,可又在见她右手伤势后,脸色骤变,着急地想要握住她的手去瞧一瞧。
“这是怎么了?”
宋朝月迅速将手藏于背后,“没什么,臣女不慎弄伤,小问题,不碍事。”
孟祈就站在两人身后,见褚临想要伸手去抓宋朝月的动作,他黑色的瞳孔有了一瞬出现了微不可察的紧缩,不过很快就被他掩饰下去,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没什么?
褚临回头,问孟祈:“敢问孟统领,宋小姐之手伤,当真是意外吗?”
宋朝月拼命朝孟祈使眼色,孟祈不欲隐瞒,坦然承认是自己的徒弟所伤。
褚临的眼睛一直落在宋朝月被纱布包裹着微微透出血印的右手背之上,他紧了一下拳头,骨节嘎嘎作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人于何处?”
宋朝月一听褚临想要找傅重华麻烦,急得挡在孟祈与褚临之间,对着褚临道:“是我自己擅闯,孟统领徒弟才失手伤我,怨不得他。”
褚临见挡在自己面前的宋朝月,与孟祈双双看向自己。
他,仿佛是被二人共同敌对的存在。
这让他很是恼火,不过转瞬间,他就变了一张脸,和善地开口道:“宋小姐,而今天色已晚,我想,您应当回去了吧。”
宋朝月回头看了正欲说什么的孟祈,抢先他一步说了声好。
宋朝月跟随褚临离开,走至张府门前,便见褚临的马车便在门口静候。
“宋小姐,不若与我同行?”宋朝月看了他一眼,虽是询问,却带着不容拒绝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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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宋朝月点点头,第一次坐上了褚临的马车。
褚临率先一跃而上站上车辕,宋朝月踩着马车放下的马凳,提裙而上。
褚临朝她伸出手想要扶她,宋朝月礼貌而又疏离地笑笑,拒绝了褚临朝她伸出的手。
一进帐,宋朝月便闻到那股她再熟悉不过的香气,她钻进马车的动作有一瞬迟疑,而后还是坐进了车帐之中。
褚临坐于正中,宋朝月坐在他的左手边。
从始至终,宋朝月都没有再看他一眼。
褚临观察着她的表情,见她微颤的眼睫,发问:“你怕我?”
“殿下观察并未伤害过我,谈何怕字。”
“你厌我?”
“我与殿下并不熟识,谈何厌字。”
褚临听罢,不怒反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桑桑,你还当真是有趣。”
宋朝月面不改色,继续道:“还请殿下莫唤臣女小字,恐引起别人非议。”
“非议?”褚临手中握着那并蒂莲香囊,“我褚临从不怕人非议!”
宋朝月不再说话,她只觉面前这人固执得紧。
马车停下,宋朝月迫不及待地掀开车帐就要离开,可入目却是一个完全陌生之地。
褚临紧跟在她身后走出,对着宋朝月说:“笙歌虽为都城,却也鱼龙混杂,你们住在客栈多有不便,这是我在城中的一处小宅院,你与你朋友阿弟住于此地,绰绰有余。”
宋朝月想也没想便开口回绝:“殿下盛情,臣女感激在心,可臣女实在不愿劳烦殿下,便先行告辞了。”
对于褚临如此冒失之举,她气鼓鼓地就要走,谁料褚临又在身后叫住了她,“可是,你的朋友与你阿弟已经在宅子里住下了。”
宋朝月回头,惊愕地望着他,最后还是选择先进去一看究竟。
不幸中的万幸,褚临根本没有跟着宋朝月进府,只是将她送到后便转身离开,这叫一直紧绷着的宋朝月松了口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一进门,就见到了华清和宋明泽二人,两人正于院中对弈,好不自在。
见她回来,俱是高兴地伸手唤她过去。
宋朝月走上前去,颇为烦躁地弄乱了两人正战得焦灼的棋面。
这下,两人的注意力总算是落到了宋朝月身上。
华清轻轻抓起宋朝月的右手腕,问她,“我的天哪,朝月,你出门一趟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宋明泽在一旁看着姐姐的手,心疼却又不敢吭气。
“阿清,我等会儿同你说。”
然后,宋朝月就扯起宋明泽的衣服往附近的一假山石里走去。
走到这假山石洞中,宋朝月先是左右看了一下,确定四周无人后,踮起脚伸出右掌狠狠拍了一下宋明泽的脑袋。
“你脑子是不是糊涂,为何要跟着三殿下的人住到此处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明泽很显然被打懵了,对阿姐说:“他说他与阿姐你是故交,我想着阿姐在客栈已经许多天没有睡好觉了,所以便想着,来这儿也无事。”
宋朝月咬着下唇,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有气撒不出,说起来阿弟也是为了她好。
也罢,往后只能见机行事,过两天宋明泽要入禁军营,她与华清赶紧处理完华家酒楼之事就离开,想必便不会出什么岔子了。
灵裕殿内,嘉和帝正闭目听着宫中乐人弹奏乐曲,也不是他是不是睡着了,呼吸平稳而又绵长。
一直站在旁侧的余公公见状,示意乐人们小声退下。
而后,这殿内瞬间安静了下来。
余公公从柜中小心拿出一块羊毛薄毯,准备给嘉和帝盖上。正将这毯子搭到嘉和帝身上之际,他却一下睁开眼,将余公公给吓了一跳。
“余松,你以为,褚临如何?”
余松一下跪到地上,那头低得都快迈进了地里,“老奴不敢妄评殿下。”
嘉和帝意味深长地笑了一声,掀开盖在自己身上的羊毛薄毯,道:“已然入夏,还是用真丝薄毯更为适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余公公恭敬答是。
这时,殿外有一宫人入内禀告嘉和帝,说益阳公主求见。
嘉和帝重重地呼了一口气,顿感头疼,道:“宣!”
益阳公主虽与嘉和帝一母同胞,却算不得亲厚。她总觉自己这位皇兄心思深沉,难以琢磨。
每每进宫,也皆是看望母后为多,这是她今年第一次单独前来拜见嘉和帝。
益阳公主头顶金冠,跪下同嘉和帝行礼。
嘉和帝淡淡扫她一眼,为她赐座。
余公公走上前去为益阳公主斟了一杯茶,便后退着出了内殿,只留兄妹二人在内。
“映枝,你今日来见朕,所为何事?”
益阳公主遂开口将心中不满一吐为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得知孟祈成了禁军统领,不满至极。他的出身仅为孟晋年在外私生子,如何能匹配得上这三十万禁军统领要职。
更何况,孟祈树敌众多,他才将二十四便成了卫戍皇城的禁军统领,惹得朝中多少人不满。
嘉和帝一直没有插话,待到益阳公主一吐为快后,问了她一个问题:“妹妹,孟祈在外的出身为何?”
“孟家长子孟习年遗孤。”
“那他这出身,如何不堪任禁军统领?”
“可是……”
“益阳!母后骄纵于你,然朕不会。孟祈任禁军统领一事,乃为国事,休得你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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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益阳公主心中存满了愤懑与不甘,她的儿子长埋于地下,可丈夫的私生子却平步青云,她不甘心!
“还有一事,从前嫁给舒安那个姓宋的女子,你记得给我处理干净。她最近,与老三交往过密。”
他正给褚临筹谋着一桩婚事,断不能让这样一个女子的存在横生枝节。
益阳公主冷然应下,兄妹二人今年的第一次单独见面就这般不欢而散。
益阳公主乘马车出了宫。她的车驾经过张府,其府门前依旧萧条。
她只掀开马车看了一眼,吩咐车夫快速驶离。
广闻司人手握重权,可与之而来的便是遭到朝中臣子之妒恨。
益阳公主记得,许多年前,张继的师父死之前,门前亦是这般模样。
广闻司人,注定身边无人。
公主鸾驾驶离,孟祈恰好从府门内走出来,他看着益阳公主驶离的马车,问身边的孟梁,“宋家姐弟于褚临宅中如何?”
孟梁想起方才收到的消息,差点儿没控制住笑出声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底下人来禀,说是宋小姐一进宅子里,便将宋公子扯到一边狠狠拍了一巴掌,然后又揪着其耳朵将其骂了一顿……”
孟梁绘声绘色地描述,孟祈在一旁静听,脑海中逐渐有了他所言的那个画面。
他发现,自己好像对宋朝月的了解更加深刻了些。
“继续盯着。”
“是。”
孟梁看着自家主子的背影,即便主子从不说,他也能猜到几分。
孟祈,已经心动了。
张继在自尽后第五日下葬,孟祈和云方穿着孝衣走在最前头,孟祈手中握着瓦盆,将其高高举起,又重重摔下。
瓦盆被砸得四分五裂,自此,张继的肉身将不复存在于人世间。
张继被葬在了一片小山之上,这地方,从前只有孟祈知道。
早些年孟祈跟着张继出门,张继就指着这片山的半山腰处对着孟祈说:“小子,我没有儿女,你以后记得就把我葬在这儿,这片山我特意找先生算过了,说是风水宝地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广闻司的人抬着张继棺桲上了山,孟祈看着那一捧捧黑土落在棺桲之上,最后垒成一个小丘。
墓前的石碑之上,无任何亲眷之名,只有他的几个弟子,而孟祈的名字则排于最前面。
“你们都先下去,我同师父说说话。”
云方盯着他那布满血丝的眼睛,担心地看了一眼孟祈,最后还是离开。
终于,四下无人。孟祈摸着墓碑上张继之名,眼眶湿润。只有这时,他才彻底卸下了自己在外人面前的盔甲,展露出自己的本真来。
“师父,九泉之下,还请安息!”
第57章生辰
“阿姐,我去了,不用担心我——”
禁军营门前,宋朝月带着华清,挥手送别宋明泽。
军营之中纪律森严,宋朝月也不知宋明泽这般野惯了毛头小子在里面能否习惯。
她盯着军营内,久久未收回视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华清在一旁颇为豪迈地搭上她的肩,仰天吟诗,“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美人儿,随我飞去吧。”
宋朝月用古怪的眼神看了华清一眼,随后还是没有憋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华清的故意搞怪冲淡了宋朝月对于阿弟的几分担忧,她随其坐上马车,没有立即回到住地,而是先去了酒楼之中。
华家在笙歌所开酒楼已经初具形貌,酒楼之中桌椅板凳皆已备齐,只需要找上些伙计,采买酒楼之中装饰,便可择一吉日开张了。
她们先于门前贴了招人告示,而后走街串巷去采买酒店所需装饰,什么摆件,盆景……反正见着合适的便往酒楼之中买,几日下来,两人俱是精疲力竭。
宋明泽不在,就只有华清和阿罗陪着宋朝月住在褚临的宅子里。
天气愈发炎热,宋朝月扇着扇子与华清吃着从外头买来的冰。
阿罗在一旁见了,免不得劝她少食些。
宋朝月瞧这冰实在诱人,可每每想着自己每次来月事都会隐痛,便不敢再多吃。
华清见状,同宋朝月说了一个消息,“我母亲说等这酒楼开张,她打算搬来笙歌住些时日,到时候,我手中的活计轻松些了,我带你去跑马如何顺带练练太极?”
她兴致勃勃地提议,宋朝月却面带难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骑马的技艺实在不精湛,只能骑着马儿缓缓前行,哪里能同华清出门前去跑马。不过这太极,倒是不错。
可华清听完此顾虑,道:“你放心,我定能把你教会,到时你我于山野间骑马追逐,淌过浅溪,追逐小鹿,做那林间游仙。”
听华清这般说,她也逐渐心动。宋朝月突然对自己有了信心,一定要学会跑马!
华家酒楼开业的日子初步定于六月初五,是华家主从繁城来信所定的日子。
为了赶在这日子之前顺利叫酒楼开业,宋朝月与华清没少费神,每日都忙至子时才回去歇息。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华家在笙歌第一家酒楼顺利开张,第一天便迎来了不少食客,门庭若市,生意好得不行。
宋朝月戴着面纱,站在酒楼最顶层俯瞰着自己与华清辛苦筹备起来的酒楼,有了一种莫大的成就感。
她感觉到,自己在真真正正作为宋朝月而活。
华清从旁侧包厢里走出,手中端着一个粉色莲花碟子,里面装着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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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尝尝,这是我华家酒楼的招牌,荷花酥,夏时特供,再过些日子便吃不着了。”
宋朝月接过,将其放在口中,入口便觉荷花之清香于口中迸出,香气甚至从口中窜到了鼻子里。
华清满意地看着宋朝月的表情,同她讲过几日母亲便会来笙歌。
可她这边同宋朝月说着事情,对方的心思却已经跑到了别处。
她看见,宋朝月的眼神一直随一人的而动,那是一个年轻的女子。
“怎么了?”华清问道。
宋朝月追随着那道熟悉的身影离开,想了半天又觉得不太应该,答华清一句没什么。
这疑窦只在宋朝月心中停留一瞬便消失,华家酒楼开始经营的第三日,迎来了华家家主。
这家主到来,宋朝月与华清他们自是不会再住在褚临的宅子中了。
宋朝月留下一封感谢信后,便同华清住进了华家在笙歌新买的宅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换了个地方,宋朝月顿时感觉自在许多。她趴在新的软榻之上,阿罗站于旁侧给她捏肩。
这几日酒楼一直没有招到账房先生,宋朝月便暂时充当了这个角色,成日匍匐于案前,肩背胀痛不已。
幸好,今日总算招得两位账房先生,她也总算能够卸下这副重担。
“阿罗,右边,右边一点点。”宋朝月指挥着阿罗给自己按捏这的肩膀处,待到阿罗按到那地方后,便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按了不出一炷香时间,宋朝月便嚷着要起来。
阿罗没法,只得叫宋朝月起身。
她给宋朝月倒了一杯提前放凉的茶水,问她:“小姐,明日便是您的生辰了,您打算怎么过啊?”
宋朝月口中喝着解暑气的茶水,根本没将自己的生辰放在心上。
不过是又长了一岁,有何可庆祝的呢。
她打算就去酒楼中吃顿好的便了事,可这时她的房门却叩响。
华清手中拿着一张单子,兴冲冲地走了进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朝月,明日便是你十九岁的生辰,我特意为你拟了一个单子,明日晨起,我便带你,度过美好的生辰日!”
说着,华清就坐到了她身边,宋朝月见到那张单子里从早到晚都安排得满满的,晨起先吃一碗长寿面,然后便带她去寺庙祈福。然后用完午膳,她特意给宋朝月请了一个戏班子要他们来府中唱戏,最后用一顿丰盛的晚膳,晚上再去河边放一场焰火。
宋朝月听着华清所安排的计划,不由得瞠目结舌,她不过个生辰,不需要如此隆重。
不过她还是没能拒绝华清,晚上用饭时华家主也提及了此事,要为宋朝月好好过个生辰。
诧异之余,宋朝月更多的是感动,这母女二人待她,当真如亲人般亲厚。
不过,她们是如何得知自己生辰的,明明她从未在外说过啊。
后来问了华清她才知道,是宋明泽提前告知了华清。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还跑去买了礼物,托华清于生辰当日送给他阿姐。
这也叫宋朝月对自己明日到来的生辰有了许多的憧憬。
六月初九那日,宋朝月起了个大早。
华清还未起身,她就独自在这院中轻轻捧着垂在脚边的枝叶,看着晨间露水滴答落下,感受这旭日逐渐东升。
知道她起床了,一碗手拉的长寿面便被丢入了烧着沸水的大锅之中,不一会儿便端上了餐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华静元每日也起得极早,两人安静用着各自的早膳,那般安宁祥和之景,旁人若不知可能会以为她们是两母女。
宋朝月吃了满满一碗长寿面,华清在这时也来了前厅。
她将早买好的生辰礼物放到了宋朝月面前,宋朝月接过,将其拆开,丝绒盒子里正放着一圈镶满了各色宝石的璎珞,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宋朝月从未收过如此贵重的礼物,看过一眼后便要还给华清。
华清一见对方要还给自己,佯装生气道:“这可是我精心着人为你打了璎珞,你这般,岂不是拂了我的意。”
华静元也在旁劝说:“这璎珞于华家而言不算什么,朝月,你便收下吧。”
宋朝月面露难色,口中不停道谢将这贵重的璎珞收下。
她带着这璎珞回了自己的院中,将其好生放好,又见桌上放着一个盒子。
她狐疑地将其打开,里面正放着一颗如盘子般大小的夜明珠。
阿罗在旁解释说,这是家主所赠的生辰礼。
宋朝月将这颗夜明珠从盒中拿出,感动而又觉得过意不去,她何德何能,配得上如此重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弟的礼物呢?”
宋朝月放下这颗珍贵的夜明珠,寻起了宋明泽给她的生辰礼。
阿罗故作神秘的要宋朝月自己去寻,宋朝月在这屋内找了半天,终于在衣柜顶上发现了一个小手臂般长的盒子。
宋朝月拿起,先是掂了掂,觉得有些重,却也猜不出是个什么东西。
从踩着的脚凳上下来,宋朝月将这包着水蓝色布衾的盒子打开,里面躺着一对泥塑的小人儿。
这一看,便知是何人。
矮一点儿的那个女子是宋朝月,高一点环抱着宋朝月肩的则是宋明泽,两人都仰头朝天大笑,瞧来十分喜人。
宋朝月摸着这个两个上了彩釉的泥人儿,也跟着两个泥人儿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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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朝月看着看着,就落下泪来,纵使收到了华清与华静元如此贵重的礼物,她还是觉得,阿弟的这个礼物最得她心。
阿罗见宋朝月哭了,连忙给她拭泪,“小姐,今日是你的生辰,可不兴哭的。”
宋朝月伸手抹掉了眼泪,扬起一个笑脸。
对,她要如阿弟所说那般,时常带笑。
接下来,便是华清安排得极满的生辰之行了。
她们先去了寺庙祈福,又在外用了午膳,然后又回府看戏班子唱戏。
彼时,孟祈正在前往禁军营赴任的路上。
他骑着马,问旁边的孟梁,“今日宋朝月那边如何?”
孟梁同他说:“今日好像是呢宋小姐的生辰,华家女儿带着她去了寺庙,吃了饭,而今正在华府看戏呢。”
他说着关于宋朝月的消息,也不知孟祈有没有听进去。
到了晚上,华府放起了焰火,宋朝月瞧着那五彩斑斓的火花,双手合十,闭眼许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华清笑呵呵在一旁看着她,等到她睁眼后,问她:“你许了何愿?”
宋朝月用指尖轻轻点了一下华清的眉心,“阿清,愿望说出来便不灵啦。”
华清假意撇了撇嘴,待到焰火放完,同宋朝月祝福:“祝朝月生辰喜乐,心想事成!”
十九岁的这一整天,宋朝月都过得无比开心。
她与阿罗回院子的途中,还喋喋不休地同其聊着今日之事。
二人说着话推开屋门,便见桌子上放着一个巴掌大的盒子。
阿罗走上前去,疑惑地说道:“咦,这是何物?”
宋朝月将这盒子打开,便见里面放着一支点翠嵌红宝石山茶花玉簪,精美别致,绝非是寻常铺子里能买到的东西。
这是何人所赠?竟还是她最喜欢的山茶。
她不知道,一个人在她看焰火之际,翻墙而入,于她房中,放了她最喜的山茶。
第58章绑架
入夜后的皇宫,肃穆非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里是大衡命脉所在,是以皇宫安全,便成了禁军最为重视之地。
孟祈统领禁军,任务并不繁杂,甚至相比于广闻司副使一职要轻松许多。
他带着孟梁,巡视宫闱。二人的眼睛如同鹰隼,锐利无比,即便有一只飞鸟掠过,也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从前孟祈于广闻司,并不被允入后宫,而今成为禁军统领,整个皇宫他便可来去自如。
才来不过几天,他便看遍了宫中各类肮脏之事。皇宫之内的各种琐事却又恶心人的事情直叫他生厌,他竟开始怀念起了广闻司。
“主子,已经入夜了,咱们便先回吧,宫内巡防早已安排妥当,您需歇息了。”
孟祈未置可否,沿着红墙而走,两旁的宫灯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
走到一处宫墙外,二人突然听到了一阵阵啜泣声,那声音久久未绝,在这深宫之中听得人直发毛。
明明是炎热夏夜,孟梁却觉得身体一阵寒凉。
早就听闻宫中冤魂众多,这大晚上的,他们二人莫不是撞见鬼了吧。
孟梁汗毛直竖,想要唤孟祈尽快离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孟祈却凝视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目光如电,他丢下一句在此等我,便三两下跃上红墙循那声音而去。
孟祈之身手早已超越常人,即便从禁军头上掠过,他们也不能发现分毫。
孟祈闻着声音寻到了宫中一极为偏僻之地,此处名为碧霄阁,名字虽好听,却是历代住着各地藩王之子的地方。
大衡自建国来,为了更好地控制各地藩王,叫他们不敢造次。每一任藩王都需将自己的嫡生子送入宫中,由宫内教养。
说起来是教养,其实不过是权力的牺牲品,变成了在宫内地位极为低下的质子。
他们不被允外出,等到能出宫之际,下一任藩王也已经继任,又送入新的孩子。如此往复,大衡就这般延续着它的统治。
其实各个藩王都很清楚,自己的儿子被送入宫中,便是被囚入牢中的幼兽,被磨平了爪牙。他们不忍,却也无可奈何。
孟祈蹲在碧霄阁的屋檐之上,黑夜很好地掩藏了他的行踪。
他居高而下向下观察,发现一个人正被绳索绑住拴在院中那棵足有腰粗的大树之上。
他偷偷啜泣着,却不敢放声大哭,好像怕惊扰了屋中正睡着的人。
孟祈一直观察着他,只见他哭了一会儿,便停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收回眼泪后,他开始抬头数天上的星星,视线自下而上之际,发现了坐在屋檐上故意没有遮掩的孟祈。
他先是被吓了一跳,以为这人乃宫中刺客,可转念一想却又不对,刺客定不会叫人看见他的脸。
他鼓起勇气问屋檐上的孟祈,“你是何人?”
孟祈飞身而下,迅速到了这藩王之子面前,“你父母可曾教过你,问人姓名前,需先自己报上名来。”
“我叫褚玉珩,北苍王之子。”
北苍王,褚长陵。
听到这个名字后,孟祈便多看了这个褚玉珩两眼。
褚长陵年长自己不过一岁,没曾想竟然儿子都这般大了。
“如此轻信于人,你不怕我杀了你?”孟祈想吓一吓他,看看他是否如他的父亲那般勇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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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祈听到这个说法,轻挑了一下眉头,问他:“那你看我的眼睛里,藏着什么?”
本以为能听到什么出乎意料的答案,谁曾想这小儿却摇摇头说不知,最后来了一句,“反正你算不得什么坏人。”
这是孟祈第二次听人这般说,第一次,是宋朝月。
“你想我救你吗?”
褚玉珩眼睛看向孟祈,似是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他犹豫不决,后决定不再牵连孟祈,拒绝了孟祈要帮他一事。
“谁绑的你?”
“另外几位藩王世子。”
宫内高位者欺负低位者之事并不少见,可藩王之间平起平坐,儿子们送入宫中来做质子自然身份地位也属等同,这世子被人欺负,想来是太过软弱的缘故。
孟祈瞬间失了兴致,这世间千千万万人,他不可能每人都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孟祈欲走,那褚玉珩却叫住了他,“不知您,能否借我您腰间匕首一用。”
他怎知自己腰间衣服里藏着惯用的匕首。
孟祈折返回去,将衣服下的匕首掏出,这把匕首跟了他近五年,刀刃被他磨得锋利无比,只需轻轻一划,便可取人性命。
“你想用这匕首划开绳子?”
褚玉珩点头。
“我凭什么帮你?”
“你将匕首给我,我会赠你一样东西,凭此物,你可于我父王处得一允诺。”
孟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竟然在和这样一个毛头小儿谈着交易,这样看来,褚玉珩倒是比他那五大三粗的父亲要聪明得多。
孟祈将匕首递给他,转身离去,走时留下一句话,“你的回报,我改日再来索取。但请记住,宫内,唯有吃人的野兽可以生存。”
昼夜交替上演,一望无际的绿色草场,上面有两头棕色骏马正在奔驰。
“朝月,骑快些,别害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空旷的草地之上,华清的声音传得很远很远。
宋朝月握着马缰绳,双腿一夹马肚,轻轻挥动马鞭,这马儿便扬蹄跑了起来。
耳畔是呼啸而过的风声,宋朝月感受着夏日夹杂着青草的气息,像一匹柔软的轻纱拂过自己的身体。
她在草原上肆意地奔跑着,一点点丢下自己身上的束缚。
跑累后,她勒马停下。
有些不太熟练地下了马后,躲在一棵杉树底下纳凉。
前头的华清见她停下,又策马而来,与她一同坐在草地上。
她从马背上拿下水壶,递给宋朝月,宋朝月接过,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这才解了口中的渴。
身边有各色小花摇曳着,宋朝月摘下一朵,簪在华清的头上。
华清也有样学样,为她簪了一朵,笑道:“朝月你啊,比这花娇。”
说完这话,两人都咯咯咯笑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华清仰面躺下,拍了拍草地,示意宋朝月与自己一道躺下。
“朝月,过段时间,你可能又得辛苦随我去一趟别处了?”
“何时?去何处?”宋朝月并不觉得辛苦,反倒是有欣喜于有机会去到别处了。
“立冬后吧,你得随我去一趟北境苍州。”
苍州,在大衡最北面,一年之中有半年为冬季,寒冷刺骨。
宋朝月没追问华清此次是去做什么,左不过就是去做生意嘛。
躺在草地上,看着风吹起草浪,不时有一只野兔跑过,宋朝月不知不觉就这般躺着睡着了。
等她再醒来时,华清已经不在了,被拴在旁边的两匹马在低头吃着草。
偌大的草场之上,只剩下她一个人。即便是白日,宋朝月也没由来的感到害怕。
她在周围打着转,呼喊着华清的名字,可回应她的只有一阵阵风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时,远方有一个黑点逐渐清晰,走到了她面前。
是一个男人!
她警惕着后退,这男人却笑着靠近。
宋朝月转身想跑,这男人三两步追上了她,手重重地落于宋朝月颈后,她便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再醒来之际,她发现自己处在一破屋当中,这屋子顶上是漏的,墙周围还尽是缺口。
她扭头一看,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就这般盯着她,吓得她浑身一颤。再仔细一看,发现竟是一尊佛像。
这佛像常年风吹雨打,早已经失了原本的颜色,只有那颗以琉璃镶嵌的眼睛,经年不腐。
“呦,醒了?”
白日里,那个男人手中握着一把明晃晃的刀子,瞧来十分可怖。
这人要杀自己,意识到这,宋朝月死命想要挣开拴着自己双手的绳索,可这绳索却随着挣扎愈发的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别挣扎了,有人要重金买你的性命,今日,你必须死在我手中。”
谁?是谁要买她的命?
宋朝月脑中快速闪过一个又一个名字,最后只能想到一人。
她问这杀手,“那人给你多少钱?我给你两倍!”
杀手看着这女子,这般情况还敢同自己讲条件,眼中流露出些微赏识。不过他说出的话依旧极为无情,“若是我将你放了,那这江湖之中,又如何还有我的立足之地。行了,别啰嗦了,上路吧。”
他高举起屠刀,死命按住宋朝月的头,想要下手。
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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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朝月的脸上被溅上了血,她瞪大着双眼,呼吸都停住了。
直到这杀手倒下,她才大口大口呼吸起来。
“桑桑!”一个人正在飞快朝她处跑过来,她看不清那人是谁,只是道出了心中所念,“孟祈……”
褚临跑到时,便见双目失焦的宋朝月口中正喃喃着孟祈的名字。
他那颗心一下冷了下来,默不作声地掏出佩剑割掉了绑住宋朝月手脚的绳索,准备将她抱起来。
宋朝月惊吓过后这才回过神来,同褚临道了多谢,拒绝了他的动作。
褚临扶着腿软的宋朝月,慢慢走出了破庙。
这期间,一直有人藏于旁边的那个高大榕树之上,他看着宋朝月随着褚临离开,与他共骑一马,离开了此地。
等到褚临和宋朝月离开,孟祈从树上一跃而下,进了这破庙。
被划开的绳索就这般散落在地上,那受雇的杀手趴在地上,已经没了气息。
他将箭从这杀手胸腔中拔出,仔细一看,竟是与当初在山泽城宋朝月遇险之时那箭羽一般无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人,躲在更后面,窥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而那个人,不遗余力保护着宋朝月。
“主上,您说,如果不是褚临,那这人会是谁呢?”
孟祈盯着那带血的箭,他功夫如此之高,竟也感知不到射箭之人,那人,究竟是谁,她救下两次宋朝月,又是为何?
第59章重活一世
“进去吧。”
宋朝月站在褚临府前迟迟未进,她再次确认了一遍华清的安危,得到华清已安全到家的消息后,一颗心才安定下来。
只是,她实在不愿住进褚临府中。
方才在马车上,褚临同宋朝月说了这次绑架的背后主使者,便是他那姑母,也就是益阳公主。
宋朝月低着头,她的衣角被她揉得尽是褶皱。
她不明白,为什么益阳公主就是不愿放过自己。
“殿下,多谢您的搭救,不过我住在您府中,终究于礼不合,还请殿下让我回去吧。”
褚临的视线落在宋朝月因紧张而攥着的手上,她手背上还包裹着一层纱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人,当真是不知现下有多危险。褚临如此想。
他移开落在宋朝月手上的视线,开口道:“你必须住在此处,或者,我去将华家母女接来。”
他这话是命令,绝不是商量。宋朝月看他一眼,对方眼中依然坚定。
“来人,带宋小姐进府。”
宋朝月被带进了褚临府中,前头有仆人提着宫灯引她前行,她就这般被逼住进了褚临府中。
这一整晚,她都未能安然入眠。
即便与之见过这般多次,宋朝月还是没有摸清这人究竟是何什么性子。
表面上的褚临是个温和知礼,平易近人的皇子。可不知为何,宋朝月总觉得褚临不像表面那般简单,从他联手孟祈意欲争夺储君之位开始,她便知道,那张人畜无害的面孔之下,藏着无尽的野心。
翌日天还未亮,她便起身从屋内走了出来。
府中还静悄悄的,她觉得无趣,就在这院中四处走走。
突然,她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墙角有一个什么东西正动着。
她轻声走过去,便见一个毛茸茸的头钻了出来,是一只黄黑相间的小狼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朝月顿时一喜,从前祖母家养着一直老黄狗,可是它年纪大了,宋朝月去到望村后不过三个月黄狗便去世了。
后来回家,宋朝月一直想在家中养一只狗,可母亲实在不愿,她也只得放下这个愿望。
在这不甚熟悉的府中看见了小狗,她开心得不行。
她先试探着摸了摸小狗的脑袋,然后见小狗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手,便知这小狗愿意亲近自己。
她立马伸手将小狗抱起来,摸着它头顶毛发。
“你叫什么名字呀?你几岁了?”
宋朝月问这小狗,回答她的只有汪汪两声叫唤。
“他叫巡风,是一条公狗,才三个月?”
见到褚临,宋朝月一下拘谨起来,她将怀中的小狗放下,这狗便去寻了他的主人,在褚临面前疯狂摇尾。
褚临没管它,走到宋朝月跟前,瞧她眼下一片青黑,问道:“可是没睡好?”
宋朝月讪讪地摸了下鼻头,“初到殿下府中,有些不习惯。”
“没事儿,住的时日久些你便习惯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不能叨扰您太久的,殿下。”
先前几句话,叫褚临以为宋朝月不再如此排斥之际,可最后一句,又叫他的心跌落了谷底。
“除了我这儿,你能去哪儿,你以为谁还会护着你?”褚临一句句发问,“是宋家、华家,还是孟祈?你对他情深意重,那他呢,有何曾回头看你一眼?”
她这话,字字句句都戳着宋朝月的心。
确实,直至今日,她都看不清孟祈的真心。
“够了。”宋朝月捂着耳朵不愿再听,“褚临你别说了!”
褚临听到宋朝月喊自己的名字,一下住了嘴。
“终于不唤我为殿下了,桑桑,这是我们开始的第一步。”他笑着,却叫宋朝月脊背发凉。
疯子,这人真是个疯子!宋朝月从未想过褚临是这般执拗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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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褚临转身离开,那条不过三个月大的小狗也追随他而去。
宋朝月无力地蹲在地上,她感觉,自己越来越逃不出褚临的手掌心。
他,无处不在。
宋朝月独自一人待在院子里,身边没有阿罗、没有华清,也没有家人,孤独侵蚀她。
幸好,这府内还有一只小狗陪着他。
“来来来,巡风,我这儿有肉骨头。”
宋朝月特意去厨房寻来了肉骨头,想要逗一逗巡风。
巡风一见她有骨头,飞快扑腾着四条腿跑到宋朝月,啃起了她给的骨头。
这根骨头被巡风啃了一个早上,宋朝月知道它该吃饭了,伸手想要去拿回那根骨头。
谁料,这狗在宋朝月伸手的那一瞬,突然亮出了牙齿,狠狠扑到宋朝月的腿边咬了她一口,又叼着骨头跑远了。
宋朝月捂着被狠咬一口的腿,疼得直发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觉得,自己最近好像有些倒霉,先是被傅重华的剑划了一刀手,又差点儿被益阳公主雇人所杀,今天又被褚临的狗咬了。
孟祈的话,好像正在一一应验。即便除了中间这件事,其余全都是意外。
傍晚褚临回到府中之际,宋朝月的腿已经被上了药。
褚临听闻宋朝月被巡风所咬,径直去到宋朝月院中。
从她院中出来后,褚临不知道跟手下人说了什么,自此,宋朝月再未见到过巡风。
宋明泽一进禁军营,便被安排去巡视皇宫,巡视区域位于皇宫东北面,是后宫娘娘们的居所。
一日,他于宫中,遇到了孟祈。他知孟祈为禁军统领,而对方却不知他入了禁军营。
孟祈见他,只是淡淡扫了一眼,并无什么反应。
可待他回禁军营中歇息之际,上头却来传话,说是统领找他。
宋明泽雀跃着去了统领院中,谁料刚一进门,耳边便划过一阵劲劲风声,是孟祈挥拳袭了过来。
宋明泽刚开始还能躲闪,接下几招,可在十招之后,他便有些疲于应对了,更是在二十一招时,被孟祈打趴在地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孟祈拍了拍手,将宋明泽从地上拉起来。
宋明泽捏了捏自己的肩膀,想着回去身上定是一片青紫。
“统领这是何意?”
孟祈此刻已经优哉游哉站到桌边,用火折点起了香炉里的香。
“并无他意,只是想试试你的身手。”
宋明泽局促地站着,不知两人私下见面,他应当以孟大哥相称,还是以统领为称。
摸不清底细,他便继续唤孟祈为统领。
“你去替我,办一件事……”
孟祈同宋明泽吩咐完事情后,便叫他离开。
谁料宋明泽才将离开不久,孟祈便受到宫中来信,陛下于灵裕殿中昏倒。
皇后娘娘早已被打入冷宫,而今已是名存实亡。现如今皇宫之内便由褚临的母妃慧妃代为执掌后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皇帝晕倒后,她便立刻遣人来寻孟祈,要他立刻带人护住灵裕殿,不得有半点儿闪失。
起初听到这消息之际,孟祈还有疑惑,想着莫不是嘉和帝又故技重施,以假病来试探?
可待他于外殿偷偷窥见内殿一隅后,他便清楚地知道,这一次,不是装病,嘉和帝,是真真正正的病倒了。
病来如抽丝,嘉和帝无法上朝,便将朝事交给了褚临与几位朝臣共理。
褚临不是储君,而仍被软禁的太子还未被褫夺封号,这叫褚临有些着急,他并不清楚,自己的父皇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金银楼内,老地方。
孟祈先于褚临一步到达,这个地方,他已经来了许多许多次。
每一次来,都是为了助褚临谋事,这一次也不例外。
褚临到时,便见孟祈落座于竹帘落下的阴影之下,他的半张脸被遮住,显得尤为神秘。
“孟祈,宫中可有何异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殿下,后宫如今为慧妃娘娘所掌管,陛下晕倒而今还未清醒……”
宫内的情况极为复杂,不过,好像已经逐渐在了褚临一党的掌握之中。
禁军首领是孟祈,后宫则由他的母妃所管辖,他的外祖,如今才被升为护国大将军的钟正手握百万雄兵。
天时、地立,而今这人和也已到来。
嘉和帝昏迷不醒,如今,正是好时机。
“孟祈,若是无你助力,必定事事艰难。”褚临端起酒杯,“祝愿你我,心想事成!”
逼宫的前一夜,褚临在孟祈的陪伴下,入了灵裕殿。
殿内灯光昏暗,孟祈伴着褚临,步入内殿。
殿内已经无人,皆被孟祈下令斩杀。
褚临一步一步,走进了内殿,突然殿内一黑,灯烛尽数熄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后,龙床后走出来一人,一手提着一盏宫灯,为陷入无尽黑暗中的灵裕殿带来一点点亮光。
褚临看见,那人将躺在龙床之上的嘉和帝缓慢扶起。
余公公点亮了殿内的每一盏灯,将龙床上嘉和帝的脸一点点照亮。
这一瞬,褚临慌了,他看向身后的褚临,谁曾想嘉和帝就这般开口了,但还是很虚弱,“老三,你这是想做什么?”
褚临扑通一声跪到地上,“父皇,儿臣就是想来看看您。”
嘉和帝冷冷朝褚临放下扔下如雪花般的纸,褚临捡起其中几张,脸色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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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他跪在地上,看着那些他意图谋反的证据,这些……都是他与孟祈才知道的东西。
褚临站起身,脚如同灌了铅一般走到孟祈面前,将那些写满褚临谋逆证据的狠狠摔到孟祈脸上。
“你背叛我。”
孟祈伸手,将脸上落在自己肩头的那几张纸给扯下,冷笑着,眼睛盯着褚临,“殿下,我孟祈忠于圣上,如何算得上背叛呢。”
他微微朝前伸颈,贴在褚临耳边说:“褚临,你以为,我还会像前世一般,任你摆布吗?”
第60章坐山观虎斗
这一句话,叫褚临的脑子骤然蒙上了一层雾。
他以为,一切尽在自己掌握。
重来一世,他可以弥补掉自己上一世的所有缺憾,然万万没想到,孟祈与自己同样重来的一世。
他背对着嘉和帝,双目瞪大,不可置信地盯着孟祈。
对方的眼中,不复从前对自己的顺应,而是,一种充满了不屑的挑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嘉和帝并不知二人有何前世纠葛,躺在病榻上,威严地唤褚临到自己床边来。
褚临忿然看了孟祈最后一眼,扑通一声跪到嘉和帝面前,他的脊背弯曲,更是清楚的知道,这一局,他输得很彻底。
本来前世的这时,他已经要登上帝位了。
他低着头,一阵掌风径直而来,随即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那掌掴声回荡在整个大殿之内。
“褚临,你是想要弑父夺位吗?”
褚临低着头,在铁证如山的面前,半分狡辩不得。
自小,母亲总在他面前抱怨,为何她明明家世样貌皆不比皇后差,却只能屈居于妃位,而自己的儿子,何处不比那草包太子强,往后却顶多只能做一个王爷。
她不甘心,褚临在母亲日日夜夜的教育下,心中也不断扎根下蓬勃的野心。
最终,他形成了唯一的信念,一定要得到他想要的一切,无论是权力,还是人。
烛火摇曳,嘉和帝垂眼看着跪在自己榻前的三儿子,问他:“你可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褚临不愿抬头,害怕眼中的闪躲被父皇发现,“儿臣,绝无悖逆之意,还望父皇明察!这一切,尽是孟祈的栽赃诬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孟祈站在一旁,这是他第一次居高临下看着褚临。
可他清楚,事情不会那么简单,一切,只是个开始。
“来人,拿家法!”嘉和帝想要厉声,却因说话太用力而急喘了好几声。
余公公一直守在外殿,听到里面的动静,立马将高悬于外殿廊上的家法取出,那是一根足有两米长的鞭子,把手为金制龙头。
这根鞭子,唤作万责鞭,由大衡的开国皇帝吩咐工匠所制,为训诫褚家众人,这鞭子上戴着倒刺,只需一鞭,便能打得人皮开肉绽。
也因为这鞭子打人太过凶险,各代大衡帝王不愿以此来责罚自家子孙,遂将这鞭子高置。
而今嘉和帝又将这万责鞭请了出来,足以见其怒气。
他生着病,实在无力,于是这家法,便被余公公代劳。
鞭子的挥动震出呼呼的风声,一鞭子下去,落到褚临后背之上,他便皮开肉绽,再一鞭子,褚临痛得闷哼一声。
余公公怕真打出什么好歹来,打了鞭之后,回头看了一眼嘉和帝,见其并无喊停之意,遂继续将鞭子抽到了褚临身上。
一鞭接着一鞭,褚临的身子被越打越低,直到最后,彻底趴在地上晕了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从始至终,孟祈只是站在一边冷眼旁观。在他这里,褚临只经这一难还远远不够。
他看见,褚临在昏倒之前,最后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含着的,是恨不得将他撕成碎片。
“送出去。”嘉和帝将自己的脸藏在了明黄色床幔的阴影底下,这位帝王,从不肯叫人看清他的真心,“三皇子褚临殿前失仪,削去其所有官职,囚于府中,无诏,不得外出!”
这一夜,宫中议论纷纷。大家都传,三殿下被打得没了个人样,送回了自己的府邸之中。而究竟是如何殿前失仪,除了孟祈与余公公,便再无人得知。
褚临被抬出了宫外,孟祈也走出了灵裕殿。
一轮圆月高悬于穹顶之上,发着莹白的光。
孟祈仰头,月光如丝绸般拂在他的脸上。
他深知,往后,便是步步艰难了。
褚临于城西的宅子之中,宋朝月睡得正深,被一人硬生生从床上拽起来。
她吓了一跳,伸手就要抄起枕头底下的菜刀挥过去。
抓着她手腕的那人显然没想到阿姐会有这般动作,险险地侧身躲过后,忙出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朝月听见熟悉的声音,停了手。
她发懵地睁着眼睛看向宋明泽,不明白他怎么会在这儿。
可现如今已经没有时间解释了,宋明泽将宋朝月拉起来,随便给她从衣柜之上拿了一件外袍披上,又叫她赶紧穿上鞋跟自己走。
虽然宋朝月很是不明就里,然对方是同自己一同长大留着相同血液的弟弟,她无比信任于他。
夜幕深沉,一切都静悄悄的,看来是那么不寻常。
宋明泽抓着宋朝月往后门走去,沿途,宋朝月看见有好几个府卫被放倒,四仰八叉的以各种古怪的姿势躺在地上。
宋朝月不再细看,她伸手,抓紧了阿弟,见他额间细汗,便知事态紧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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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朝月一路抓着外袍上了马车,听见宋明泽在外面跟着那马夫低声说了几句,马车便逐渐驶离。
听见了马蹄砸在石板路上的声音,宋朝月才开始心有余悸。
今夜究竟是发生了何事,为何阿弟不在禁军营,反而是跑到了褚临的宅中将自己给带了出来,而这马车,又将驶向何处?
夜内城中宵禁,四方城门俱关。
宋朝月穿好自己身上的外袍后,一直掀开一点儿车帘往外看。
笙歌城她不算很熟悉,可是她回家的方向,她却很是清楚。
马车一路驶向南门,这本该紧闭着的十几米高的城门竟开了一道小缝,只堪一辆马车通行。
宋朝月看见那马夫同守门军说了什么,他们便被放了出去。
马车一路驶离,直到周围再无人烟,宋朝月问前头这位马车夫:“敢问我们这是去往何处?”
“宋小姐,是送您回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见这马夫的声音,宋朝月有些惊讶,这人,竟然是个女子。
“城中发生了何事?”
“回小姐,小的不知。”
“是谁叫你来接我的?”
“谁救了您,自然就是谁小的来接您。”
她说话很恭敬,对于宋朝月的问题也是一一回答,唯独发生了何事,她只言不清。
马车渐渐驶离了纷争的笙歌城,渐渐远离的,也有褚临的自由。
他被从宫内送出来后,医士赶来后为他疗伤,整整一夜未眠。
慧妃自宫中赶来,见到没个人样的儿子,纵使平日里有多坚韧,此刻也没忍住落下泪来。
不过只消片刻,她便又强撑起来。
既然陛下只斥责了褚临殿前失仪,并只责罚了他,那么想必此事便就此揭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的后盾,他的母家,尚还无事。
慧妃在褚临府中守了近五日,褚临由最初的昏厥,到后面能慢慢进食。
宫内也传来消息,嘉和帝的情况愈发不好,后宫无主,她必须得回去主持大局。
慧妃离开,褚临的近侍才敢走到他跟前,同他说宋朝月逃走的消息。
褚临的心好似被两座大山挤压着,自己伤重,而那头,却趁此机会逃走。
“还是这样,一颗心硬得跟冰一样。”他自说自话,也不知这话是说予谁听。
“派人跟着了吗?”
“回殿下,跟着了。”
褚临点点头,从始至终,宋朝月都没有逃脱过他的手掌心。
“孟祈那头有何动作?”
“那日后,孟祈每日只是恪守着大统领之职,并无异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褚临的手紧紧攥着盖在自己身上的薄被,力气之大竟是将那被衾扯出一个洞来。
他本以为,一切都在按着前世的轨迹前进,未曾想,孟祈竟与自己一般,同为重生。
现今的两人,就像是回到了同一个起点。
不过唯一不同的是,孟祈不再信任于自己,而是走到了自己的敌对面。
“去信给外祖,告知其将兵马调离。”
褚临知道,自己如今还能好好躺在这儿,不过是因为他的几个表兄带着兵马正朝笙歌城行进,若是没有他们,自己如今恐怕已经是身首异处。
孟祈为禁军统领,既然已经同自己打明牌,想必对于升云军早有防范,三十万禁军,再加上孟祈此人,恐怕不易强夺,只能静观其变。
褚临被幽禁于府中第七日,他收到自外而来的消息,说是陛下已经释出太子褚季。
褚临听罢,冷哼笑了一声。
他就知道,自己那所谓的父皇,会将他那太子哥哥放出来,以制衡自己。
他的父皇这一生,都在坐山观虎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么如今,是不是该考虑一下将这坐山之人拉下山巅呢。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这一晃,褚临已经被幽禁了一月。
他的身体在日渐恢复,思绪也在慢慢活络。
他在想,要如何折掉孟祈。
被困在这院中无法朝外探,实在是无趣,褚临就这般握着那并蒂莲香囊,于院中散步。
他被囚于府中,慧妃却未曾受到分毫责罚。
她再来看儿子,见他已经能走动,心中自然欢喜。
“临儿,你身上可还有何不适?”
褚临摇头,视线仍未从那香囊之上挪开。
慧妃见状,眸色一暗,声音也冷了下去,“你已二十又四,母妃会为你安排一门合适的婚事,这一次,由不得你。”
“我说了我不会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又是这般话,慧妃一把夺过了褚临手中的香囊,狠狠摔在了地上。
“你以为你还能娶那个宋朝月吗?”
褚临默不作声地将那香囊捡起,拍了拍上面的灰,又系回了腰间。
然他母亲的一句话打破了他心中最后的幻想,“宋朝月已经死了,回泗水途中,连人带马摔下了悬崖,尸骨无存。”
褚临显然不信,转身要走。
可是看到自己一向跟在自己身侧的侍从光景那闪躲的眼之际,他顿时慌了。
他大步上前,抓住了光景的领子,“你说,这是假的是不是!”
光景磕磕巴巴,最后还是回说:“殿下,我们的人确实回禀,宋小姐的马车,快入充州之际,跌入山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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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61章她死了
泗水城宋家,悲哭震天。
宋朝月突遭意外的消息传来,宋母当下就晕了过去,而宋父则跌坐在地上,双手止不住地颤抖。
他们的女儿,竟就这般没了?
宋朝月摔下那个山崖乃是无人所至的深渊,她如此连人带马车摔下去,恐连个遗骸都找不到。
是以华清和宋明泽从笙歌赶来时,等着他们的只有一个放着宋朝月从前于家中所着旧衣的棺桲。
华清还未进门就开始痛哭,她怨自己为何要将宋朝月带去笙歌。
宋明泽从进门后,双目便赤红得厉害。他的双拳紧握,牙关紧咬,身体好似有千万根针在扎。
他本以为,这样阿姐就能躲过灾祸,可是呢,她竟横遭意外而死。
他于家中待了几日,待宋朝月安然下葬后,便重新返回了笙歌。
途径宋朝月摔下的那山崖,他走至崖边朝下望去,碎石滑落、幽深洞黑,从山底翻卷上来的崖风卷着他的衣摆,好像阿姐在对他喃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的左眼落下一滴泪,同宋朝月一样坠入深渊。
他不愿在此过多停留,免得忧思愈发深重,翻身骑上马儿,策马赶回笙歌。
回笙歌的第一件事,他便去寻了孟祈。
最近禁军抓了一个入宫的刺客,孟祈正为此事刑讯。
刑房内,孟祈看着那刺客皮开肉绽的伤口,心却全然不在此地。
“统领,属下想同您聊一聊。”
身后传来宋明泽的声音,孟祈回头看他一眼,跟着宋明泽走出刑房。
两人到了一偏僻的林地处,四下无人之境,宋明泽一拳便打到了孟祈脸上。
许是没想到宋明泽会突生此举,孟祈眼中有一瞬的错愕。
宋明泽这一拳用了十足十的力,正好打在孟祈的颧骨之上,孟祈被打得偏过头去,缓过劲儿后,问宋明泽:“你可知这是以下犯上?”
宋明泽自然知晓,自己如今是入了禁军,而孟祈是禁军统领,他这一拳打过去,后果是怎样,他很清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是不撒这口恶气,他心气不顺。
姐姐喜欢孟祈如此之久,为他做了这么多,可这人糊涂至极,将她无视,这辈子到死,她都没有得到对方一丁点儿怜惜。
“要杀要刮,悉听尊便!”宋明泽咬牙切齿地说道。
即便宋明泽如此怒发冲冠,孟祈仍是淡淡的,他说话时又缓又慢,像是大病初愈般:“你走吧……”
宋明泽没想到会是这般结果,他看着孟祈离去的背影,似乎觉得他有些变了。
孟祈骑马出了禁军营,他去了国公府,那个他好像许久都未曾回过的所谓的“家”。
见他回来,府门前的侍卫有些惊讶,问声好后,孟祈已经走远。
孟祈先回了自己住的院中,这屋内的桌椅之上已经积了一层薄薄的灰,他随便吹了吹,然后从自己的房间的暗格之中,拿出了一个不过拳头大的盒子。
这盒子机关极为精巧,孟祈拨弄了好一会儿,才将这匣子打开。
里面放着一封已经略有些泛黄的信纸,孟祈将其打开,这便是当年,所有人都不知道的,孟舒安给孟祈的另一样东西。
这上面写着的,是孟祈与宋朝月的生辰八字,底下写着的,是孟舒安真正死前,所写的最后一段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兄长,舒安自知时日不多,万事皆已于信中安排妥当,然仍有一事,我心中仍有愧疚,遂于信中忏悔。
母见我体弱,想要寻一八字相合之女给我冲喜。我不愿如此,是以暗中偷换了母亲交出的生辰八字,将其换作兄之八字。本以为能就此拖延甚至逃脱母亲替我寻觅亲事,怎料很快便传来寻到合适之女的消息。
母亲同我说,这女子与我乃天作之合,二人往后必定鹣鲽情深、白头偕老。可我知道,这并不是真的,这是我,偷换而来。
朝月见你第一眼,我见其眼中泪,便知这我从前认为可笑的八字、不愿相信的命运,竟全然是真。她为了你,孤身一人嫁来都城。
我将赴九泉,虽有不舍,却难逃命运。弟在此,望兄长替我看顾朝月,即便兄长不愿娶之,也请兄长护其一生周全。
弟舒安
在此叩谢
这封信,孟祈初读之际,只觉荒唐,可如今看来,竟是字字诛心。
天作之合、鹣鲽情深、白头偕老……这字字句句,说的,竟都是他与那前世杀他之人,这究竟是缘,还是孽?
难道他们注定彼此纠缠,不死不休吗?
孟祈又将这信回原位,于院中乱走,不知不觉便走到了孟舒安从前住的逸仙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穿过月门,院中的秋千还在随着秋风轻轻摇摆,只是这院中的花草早已腐败。
孟舒安死后,宋朝月精心养护的花草也跟着枯萎。
益阳公主不愿勾出心中失子之痛,再未踏足过逸仙筑,是以这院中,竟是比孟祈的院落更为萧条。
大哥、大哥……
孟祈好似听到有人在唤自己,他飞速回头,见到的还是那仍随风晃荡的秋千,上面却空无一人。
他抬脚上阶,推开宋朝月从前所住的厢房。里面没几样东西,或许都被益阳公主一气之下全叫人给扔了吧。
不过女子房中必备的铜镜倒是还摆在窗前,上面亦蒙上了一层灰。
孟祈用手指抓住袖口,用袖子擦拭净铜镜,他的脸便跃然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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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何时长出的?
他伸手,扯掉其中一根,盯着这根白发发愣。
等到他再出孟府之际,已经过了快两个时辰。
他迈出孟府,恰巧遇到孟国公回府。
他根本不愿唤他,径直从前身边走过。孟国公站在车辕之上,看着自己儿子渐行渐远的背影,问道:“不留下吃一顿饭吗?”
孟祈没有回头,也没有答话。
他们父子之间如今剩下的联系,恐怕就只有身体里留着的同样的血了。
“来来来,又香又甜的糕饼,新鲜出炉的糕饼——”
街上商贩的叫喊声唤起了孟祈内心深处的记忆,重生这一世,他所以为的与宋朝月的第一次见面,是在泗水城。
那是宋朝月将要嫁入孟家的前不久,他正好在泗水城抓人,情况紧急,他策马于城中跑得飞快,无暇顾及马侧之事。
可就在他穿过一条街时,听到了身后的有女子怒吼’赔我的糕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听到之时,马儿已经跑出去老远。
可即便无法看清那人的样子,他也一下就听出,是宋朝月的声音。
这是他所以为的今世初见。
糕饼老板见孟祈盯着自家糕饼出神,以为他想买,忙招呼他:“公子,香喷喷的糕饼,买一个尝尝吧!”
孟祈这才从回忆中抽身,从身上掏出一个铜板,丢给那老板:“来一个。”
糕饼被用油纸包着递到了孟祈手上,孟祈牵着马,慢慢走在大街上。
他低头浅尝一口,太甜,不明白宋朝月为什么会喜欢吃这种东西。可即便如此,他还是继续吃着下一口。
“哎哎哎,让一让,让一让——”
不远处有一人骑着马横冲直撞而来,那人的踢马肚子的脚正好踢到孟祈手肘的位置,那糕饼吧唧一下落到地上。
他低头看方才还在自己手上的糕饼,又看了眼已经远去的罪魁祸首,突然明白那日宋朝月为何会如此生气。
或许只有同处共同的境遇之后,才能真正地感同身受吧。
他准备折返回去再买一个,没走出两步,便被人唤住,那人唤他大公子,是他许久未曾听过的称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循声望去,孟祈便见一人朝自己挥手,他眯眼望去,那人正是从前在孟舒安身边侍奉的广德。
他怎么会在这儿?
广德穿过马路,奔向孟祈。
“小的见过大公子?”
孟祈看着广德并未穿府中侍从的衣裳,他这是,没有在国公府了?
广德也看出了孟祈心中困惑,主动解释道:“小的自二公子去世后,便离开了国公府,而今在笙歌做点儿小生意过活。”
孟祈点点头,实在不知要同这个自己不太熟悉的广德聊些什么,随便应了两句就要走。
广德踟蹰半天,终于在孟祈将走之际将憋在心中的话问了出来,“大公子,不知现如今夫人如何了?”
宋朝月从前在国公府时待他十分好,所以他想问一问,宋朝月如何了。
孟祈的脚步一下停住,他不知要如何开口,告诉广德宋朝月已经死了。
“挺好的。”
广德听罢,高兴极了。好就行,好就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又三两步跑到孟祈身边,同他讲:“望大公子不要怨我多嘴,我家公子知道夫人,哦不,宋小姐一直喜欢您。当初她知您受伤,特意做了药膳,还烫伤了手,我家公子其实都知道。他自觉亏欠宋小姐,若您也对宋小姐有意,还请好好待她。小的在此,替我家公子谢谢您。”
他说着,同孟祈鞠了一躬。
孟祈不忍再听,选择翻身上马,离开了此地。
一路上,他脑海中一直都回荡着广德的那句话,’当初她知您受伤,特意做了药膳‘,’当初她知您受伤,还特意做了药膳‘……
原来那碗被他吩咐倒掉的药膳,竟是特意为他所做。
他滚了滚喉头,又策马回了禁军营。
还未进营,便有一人拦住了他。
那人恭敬跪下,对孟祈道:“孟统领,我家三殿下请您去金银楼一叙。”
第62章失之悔矣
金银楼,老地方。
此处喧嚣依旧,不过互坐对面的两人,早已换了心境。
孟祈方一进去,便听到褚临问:“你何时发现我亦重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孟祈没有回答,转而问对方:“殿下尚被囚于府中,如今约我在这金银楼相见,可是违反了圣令。”
褚临低头,嘴角勾起,那笑不再像往常一般清风朗月,隐隐透着一股子阴险。
“上一世,你可是同我一道、弑君呢。”他的手指敲击着杯壁,继续道:“宋朝月亲手杀了你,那这一世,你究竟目的为何?杀了我,再杀了宋朝月,然后呢?”
提到宋朝月的时候,褚临敏锐地捕捉到了孟祈的眼中微闪,他突然发狂似的仰天大笑,走到孟祈跟前问他:“哈哈哈,你不会喜欢上了杀你之人,不敢动手了吧?”
他看着孟祈,像在看一个笑话。
“宋朝月死了,你不知道吗?”
孟祈的陡然发问,让褚临脸上的表情顿时僵住。
宋朝月死了,她怎么会死呢,明明她还没有穿上凤冠霞帔嫁给自己呢。
“她不会死的,她会在与我的婚仪之上再次亲手将你斩杀!”褚临早已没了从前端方的样子,此刻的他,是狰狞的,是不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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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他不愿相信宋朝月已死,可那活生生的证据就摆在面前,叫他不得不信。
突然,他拽住了孟祈的衣领,厉声质问他:“是你,是你杀了她对不对,是你为了报前世之仇杀了她对不对!”
孟祈冷冷地将褚临拽着自己的手给挪开,一脚将这个疯子一般的人踢倒在地。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褚临,你都恶性难改!”
不愿再与这样的人多言,孟祈转身要走,谁料后头那人竟从腰间抽出了佩剑,朝他砍来。
孟祈闪身一躲,那剑便砍到了木门之上,在上面砍出了一个大豁口。
见并未击中孟祈,褚临又提剑袭来,这一剑,直指孟祈的心脏,出剑之狠厉,似有不将孟祈杀掉不罢休的架势。
疯了,这人当真是疯了。
孟祈被接连攻击两下,气血上涌,他也拔出自己随身的佩剑,迎面接上了褚临的下一招。
日头渐渐西沉,屋内的一应摆设被两人打得碎落一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院中的竹子也被剑锋削成半截,一个接一个垂落在地。
褚临武功自是不如孟祈这般常年游走于刀尖上之人,为了杀他,遂只能速战速决。
他先假意攻击其脖颈处,然后想要绕到其身后,往其胸腔处刺上一剑。
谁料孟祈的反应这般快,一个转身与前扑,便让褚临面朝下狠狠摔倒的地上。
然后,孟祈伸出右脚狠狠踩在褚临的后腰处,叫他再难起身。
随即孟祈发了狠,双手紧握住剑柄,那剑尖如一道流星般刺向褚临的右手。
“啊——”褚临发出一声凄凌的惨叫,他的手,竟然就这般被孟祈刺穿了!
呲——红刀子进,白刀子出。
孟祈刺穿褚临的手掌后,又迅速地将剑尖拔出。他嫌恶地看了一眼沾染在上面的血,用剑尖轻巧地勾起方才他们打斗而划破的一块碎布,用其擦拭干净了剑刃。
他睥睨着趴在地上痛得抽搐的褚临,眼中毫无感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以为,这一世,我还会任你躲到我身后吗?”他蹲下,像是拍牲畜一般拍了拍褚临的脸,“你等着,这,不过是一个开始……”
孟祈没有再自金银楼正门而出,而是几下翻出了院墙,往广闻司而去。
如今他不再任职于广闻司,自然不能坏了规矩,大摇大摆前往此地。然明里不行,暗里他却去了不知多少回。
底下的狼卫发现不了他,他也就这般潜进了广闻司中。
他的师弟云方依旧住在他从前的那间屋子里,孟祈打开打开他屋门的窗户,便见云方点着一盏油灯趴在桌子上,似乎是累极。
孟祈皱眉,这云方怎的如此掉以轻心,自己不声不响进了他的屋中,怎么还睡得如此之沉。
他抬手,正欲敲两下桌子,云方却蓦地睁开了眼,那眼中带笑,满是戏谑。
原来是诓自己。
孟祈本想笑,可发现嘴角怎么都无法勾起,他想,或许自己是病了。
“师兄入夜前来,所为何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孟祈坐到他旁边,声音沉缓,“陪我喝杯酒。”
云方立马意识到不对,师兄从不喜喝酒,他认为喝酒既伤身,也误事,而今竟然主动提出要同自己喝酒,不对,必定是发生了什么。
可他了解师兄的性子,他不愿意说,自己问不出来。
所以只能从床底掏出了两坛老酒,这可是他的私藏,从前师父跟师兄都不允他喝酒,只能偶尔小酌一口。
而今师兄主动提出要饮酒,形式便不同了。
广闻司中简陋,没有酒杯,两人一人一个海口大碗,各自倒满喝了起来。
孟祈虽不喜饮酒,酒量却天生好。
他往常迫不得已喝酒之际往往都只是浅尝辄止,而今日却一碗接着一碗豪饮。
这般喝法,叫云方这个平日没事儿喜欢小酌两杯之人都看得直吞口水。
没过多时,孟祈便喝完了他手边的半坛,云方想,或许是该找机会问一问师兄发生了何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他方一开口,便见孟祈双目清明地看着他,眼中哪有半分醉意。
云方立马吓得一哆嗦,不敢再问,只能默默陪于旁侧。
一碗接一碗,那坛酒眼看着就要见底了,孟祈这才问云方:“云方,你可有喜欢的女子?”
云方端着酒碗的手抖了一下,师兄最近是发现了他的异样了?
他挠了挠头,脸上带着些微羞涩。
“确实有一个姑娘,不过我与她未曾说过几句话,也不知她对我有没有印象。”
“若有喜欢,我便去给你提亲。”
提亲?这也太快了吧。
云方连连摆手,他可不想吓着人家。
“云方,莫要等,往后失之悔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云方看着师兄的眼睛,好似蒙上了一层雾。
他想,或许他懂了师兄今日的心事。
他站起来,拍了拍师兄的肩膀,宽慰道:“师兄,广闻司一向是不见尸不忍死,她的尸首都没有寻到,便有种种万一。”
孟祈也不知听进去没有,搁置下手中的酒碗,回了自己从前在广闻司的屋中。
屋内云方时常打扫,所以很干净。
酒喝得多了,孟祈脑子有些昏沉,他跌在床榻之上,很快就睡着了。
睡后,便是无休无止地梦。
他梦见了阿娘,梦见了师父,梦见了几位已经离世的师兄,还有…宋朝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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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他们坐在一片广袤无垠的草地之上,宋朝月一身粉裙,望着湛蓝的天空,巧笑盼兮。
孟祈将手枕在头下,眼中满是柔情地看着宋朝月。
许是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宋朝月回过头,朝他的方向挪了挪,软语问他:“看我做什么?”
孟祈笑笑,不答,只是伸手将宋朝月抓进自己的怀中。
软香入怀,孟祈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宁。
宋朝月的脸贴在自己的胸膛之上,随着他的呼吸一起一伏。
“槐序,你说,往后咱们生几个孩子好?”
孟祈轻抚着宋朝月柔顺的乌发,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柔,“桑桑想要几个便要几个,或者,不要也可以。”
宋朝月听这话,突然挣脱他的怀抱直起了上半身,用手轻轻推搡了一下他。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她的两颊升腾起如霞彩般的红晕。
孟祈握住她的手,借势起身,于她唇上落下一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吻完毕,他见到了宋朝月迷蒙的双眼,仿佛如一个钩子,勾走了他全部的心。
他用手捧住对方的后脑勺,接着一吻。
这一吻来得猛烈,他像在杀戮场上一般攻城掠地,只搅得对方连连后退。
可他那按住宋朝月的手在暗中使劲儿,叫对方无法逃避分毫。
不知晓过了多久,孟祈这才放过宋朝月。
唇齿分离之时,他看见两人之间牵引出一道透明的丝线,而在他怀中的女子,早已经双目失焦。
这般旖旎之景,叫孟祈以一个旁观者而视。
抱着宋朝月的那人,是他,却又不是他。
一转眼,蓝天不见,天空被乌云所笼罩,本在孟祈怀中的宋朝月却偷偷从腰间掏出一柄短刃。
她想杀他!
意识到这,孟祈连忙上前想要阻止,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如同一影子,穿透了对方,无法触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眼睁睁看着,宋朝月脸上仍挂着柔情,背后却早已暗藏凶险。
趁孟祈意乱之际,高举手中的匕首,刺向了他的胸膛。
入眼,是刺目的红。
在宋朝月身下的孟祈已经没了气息,在一旁看着一切的孟祈紧抓着自己的胸膛处的衣裳,仿佛那匕首也刺穿了他自己。
不远处的宋朝月缓缓扭头,满脸的鲜血,看向他的方向,脸上带着诡异而又狰狞的笑,“孟祈,你以为,我真的喜欢你吗?”
她又朝着自己的方向扑过来,孟祈伸手一挡,心一跳,彻底从这个梦中醒来。
他大口呼吸着,梦中的旖旎与血腥交错上演。
抬眼看向窗外,天刚破晓。
梦而已,一切都只是梦而已。孟祈如此安慰自己。
他去到院中,掬了一捧冷水洗脸,脑子这才清醒了许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嗅了嗅自己身上,发散着一股难闻的酒气。
云方恰在此时从前院走进来,手中还握着一封信。
他精神抖擞,脸上是掩盖不住的喜色,倒与整夜是梦、精神不佳的孟祈形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
“何事如此高兴?那姑娘愿意嫁给你了?”孟祈扫了云方一眼。
云方摇摇头,拉过孟祈的手,将手中握着的信放到了孟祈手中,挑眉同他讲:“师兄,这下,你不会后悔了!”
孟祈展信,见字瞬喜,方才的梦已被他弃之九霄云外。
他想,是时候去见见她了。
第63章向死而生
一路朝北,山间青绿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成片叶子已经泛黄的杨树。
北方干燥,宋朝月常年待在湿润的南方,这第一次到如此北边的地方,感觉到分外不适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吸了吸发干的鼻子,空中飘起的扬尘钻进她鼻子里,这一下就惹人打了个喷嚏。
还没缓过劲儿来,宋朝月突然感鼻唇之间有一股温凉的东西滑下,她以为是鼻涕,掏出手绢去擦,谁料擦出了一片血。
流鼻血了?她盯着白色手绢上的那抹红,有些诧异。
“北方天干,您不适应,也属正常。”
宋朝月仰头,用手绢堵住鼻血,未多时,这鼻血便自己停了。
她望着迢迢前路,平坦,广阔,一眼能看出很远。
“平夏,咱们还需行多远才能到你老家?”
平夏依旧一副男子打扮,驾着一辆摇摇将破的马车同宋朝月道:“再行一日,小姐再坚持坚持。”
宋朝月松下车帘,暗中揉了揉酸胀不已的屁股,心道早知便不去那么远了。
半个多月以前,宋朝月被宋明泽带出褚临宅院中后,便一路南行,要回充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路途漫漫,平夏带着宋朝月,又不能赶得太急,只得白日赶路,夜间寻一家客栈歇脚。
路过景州之际,她们歇在景州所辖一小县城的客栈之中。这县城百姓靠天吃饭,并不经商,是以往来人并不多。
宋朝月与平夏到时,客栈中只有另外一桌人在吃饭。
白天只能吃干粮就冷水充饥,一落座,宋朝月便感觉饿意骤然袭来。
她轻摸了一下空空的肚子,便听旁边的平夏唤来了店中小二。
这店不大,门头的红漆都剥落成于露出里面棕色的木里。宋朝月座下的凳子都有些歪斜,她调整了好半晌才坐稳。
这样的地方,自然也没有什么很好的菜色。
平夏随意点了几道菜,这小二便去后厨传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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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朝月即便饿了,也顶多能吃个两小碗饭,可平夏却不同,她见宋朝月放下碗筷,风卷残云将桌上的饭菜一扫而空,临了还颇为豪迈地打了个饱嗝。
宋朝月捂嘴偷笑,倒不是觉得平夏如此举动有失礼节,只是觉得平夏扮男子模样倒是惟妙惟肖。
她眼睛弯弯看着对面的平夏,视线移开时不经意与客栈之内的另一桌客人对上。
那是两个男子,其中一个与宋朝月的眼神对上后,故作匆忙地将眼睛挪到别处,与自己的同伴交谈起来。
“小二,给我开一间上房!”
平夏饭饱后,伸手招那瘦瘦的店小二过来。店小二忙将平夏拍在桌子上的碎银收下,领着二人去了这殿中唯一的一间上房。
这房于二楼的最里侧,宋朝月用完饭后,便戴上了帷帽,小二将她们二人引到门外用钥匙开了门,弓腰引二人进去。
在小二开锁的间隙,宋朝月在帷帽纱帘的遮挡下,将眼睛往左瞥,便见方才与她们同在下面吃饭的那两个男子也跟了上来。
“夫人,进来吧!”
出门在外,平夏一直作男子打扮,而宋朝月容貌又易惹人注目。遂两人从第一天起便约定,在外,以夫妻处,以掩人耳目。
宋朝月抬脚迈过门槛,先于平夏一步进了屋中,后者进屋后顺手带上房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房门关上后,两人都没有说话,而是看了彼此一眼。她们都发现,那隔壁屋的两个男子不对劲儿。
紧接着,平夏的耳朵动了动。
她听见隔壁极其细微的关门声,这般小心翼翼,绝非正常住客。
他们被跟踪了!
宋朝月在笙歌之际,已经被绑过一次,所以一路返家,一向是慎之又慎。
她走到平夏旁边,用手捂嘴贴着其耳朵问:“你可知这两人的来历?”
平夏摇摇头,表示并不知晓。
她示意宋朝月在屋内坐下,自己又开门出了去。
宋朝月推开屋内窗户,往旁边的屋子一看,再仔细一听,并没有动静,于是她又将这窗子合上,故意说了一句这风真大。
她坐回了床边,听见平夏唤来店小二吩咐他给自己房中送些糕点。
送糕点是假,环伺观察为真。
平夏眼睛一转,又发现她们所在屋中的斜对面又有了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假意背过身去,暗地里往后瞥,隐隐约约见那几人在门口停顿了一下,望向她们的方向,而又进了屋中。
这下她可以初步断定,跟着她们的,不止一波人。
平夏转身进屋,同宋朝月说了在外所见。
宋朝月寻来一张纸,在纸上写下一如往常这几个字,叫平夏,陪自己演这场戏。
可这夜,两人听着彼此辗转反侧的声音,都无奈地笑了出来。
同为女子,平夏却不愿意同宋朝月睡那软榻,只是抱着柜子中的另一床被子宿在恰好能容她躺下的罗汉床之上。
隔墙有耳,两人也不好谈什么密辛。
宋朝月只能转着那黑色的眼珠子,脑子里想出了快十个摆脱这群人的方法。
可每一个想法出现后,便又被她继续否决。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楼下的打更锣敲到了今晚的第四次锣,再有一次,又该起身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朝月这才来了困意,迷迷糊糊睡着了,可左手却一直抓着走时宋明泽送给她的一个镯子,据说里面放了好几根毒针,必要时,可以防身。
五更锣响,又到了该起床的时辰。
宋朝月从床上站起,因着昨夜没睡好的缘故,一下地便感觉像踩着一团棉花似的,头重脚轻,晕得厉害。
平夏昨夜也是一直未睡,不过她却无事,叫宋朝月不由感叹人与人之差别。
那辆破烂的马车安稳地停在客栈后院里,昨日客栈的小二已经喂马吃饱了草。
马车前进,跟踪她们的人也不敢离得太近,只能保持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跟着,这也给了二人说话的机会。
“平夏,你猜,他们是什么人,带着什么目的?”
这平夏自然不知,她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职责就是将宋朝月安稳送回家中。
宋朝月也只是问问,她甚至连平夏的来历都不算清楚,她只言自己是受宋明泽所雇前来护送宋朝月,可直觉告诉她,没那么简单。
路程过半,那几人依旧跟着她们。
“不行,咱们不能回泗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平夏有些不明,这一趟本就是送宋朝月回家,不回泗水,那要去何处?
“平夏,你老家何处?”
“回小姐,平夏乃苍州人士。”
“苍州啊……最北的边州。”宋朝月咬着下唇,思虑片刻,同平夏说,“咱们快到充州之际,便改道,去往苍州!”
这个决定做得突然,平夏不知宋朝月为何做出这样的决定,她有意劝阻,可宋朝月心意已决。
她这一次,一定要彻底摆脱那些人。
别的地方她不熟悉,可是快到充州那条路,她可熟悉得紧很。
她知道,那里总有商队经过,也知道,有一处只容一车过的悬崖边的窄路。这,是她的一个机会。
她同平夏说了自己的计划,平夏震惊之余,却还是不忘仔细询问个中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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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充州城其中有一条路,会经过一个悬崖,那悬崖深不见底,两辆马车若是交错而过,分外危险。所以若相向有两辆马车,往往其中一辆会让对向先行,自己再过。
让平夏暗地先行前往充州,雇一辆马车朝于自己的马车对向而行,她们则在两个马车交错之际,迅速越于另一辆马车之上。
后头的人未免惹她们怀疑,跟得不算太近,所以只能远远看个大概。趁这个机会,她们便坐上这来向的马车。
而那辆她们自笙歌驶来马车,便在平夏飞速投出一针扎进马屁股惹得马匹受惊后,胡乱飞跑,跌落悬崖。
这个计划很冒险,平夏会功夫,可是宋朝月不会。
在两辆马车交错之际迅速从车小小的车轩穿出,再从另一辆马车的车轩穿入,这于平夏来说不算难事,可是对于宋朝月来说便有难度了。
她需要在行进的马车中寻找唯一的契机急速钻进另一辆马车。
平夏驾着马车,缓缓朝前,对向那位已经被平夏所收买的车夫也缓缓驶来。
他脸上蒙着一块黑布,遮住了脸。平夏与对方有一个眼神的交汇,便知时机已到。
两人均往那窄小的崖道处挤,宋朝月的马车在外,那马车在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车的车壁贴得极紧,在前面驾车的平夏先从一跃从车辕上翻滚了过去。
坐在马车内的宋朝月早已准备就绪,她已经双脚踩在了坐板上,待对向马车车轩从自己身边擦过,她看准时机,踩着车轩便翻了过去。
这一翻,成功之余,却叫她狠狠地摔倒了车厢之内。
平夏赶忙将她扶起,然后将车帘掀起一角,看向前头正骑马而来的几人,还有身后渐渐远离的马车。
她转身,借用宋朝月的镯子,抠开上面的机关,咻一下,那里面淬了毒的银针便朝方才她们拉她们那辆马车的马飞过去。
马儿被这么一刺,脚下于崖边一滑,就这么直直地摔了下去。
跟踪她们骑马而来的几人连忙驰马前去察看,只能看见一辆马车正落入黑漆漆的深渊之中。
他们不知道,他们所跟之人早已从他们身侧擦过。
这一计用得惊险,却也叫宋朝月彻底摆脱了跟踪。
她这一次,要向死而生!
从今以后,这世间没有便不再有宋朝月,她要为追逐自己的心中所愿而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平夏打点了助她们的那马夫,然后换她驭马,领着宋朝月朝北前行。
这一路,她多次问宋朝月可要同家中通信,得到的总是莫要的答案。
这场她已死的戏,需要家中人的帮助,才能演得更逼真些。
等到了平夏的老家苍州,再偷偷去信给父母亲吧,那时,已经过去了一月多,这戏,也演得够久了。
行了大半个月,总算是到了苍州。
两人早已换了装束,宋朝月总以面纱示人,并无要紧,反倒是平夏,贴了另一个胡子。或许是宋朝月瞧惯了她另一副伪装,初瞧事只觉无比滑稽。
到苍州凉城的第一件事,宋朝月便是写了信。一封给泗水家中,一封给笙歌阿弟并于信中嘱咐其告知华家母女自己的消息。
留下最后一张纸,宋朝月提笔,想要写下孟祈的名字,犹豫片刻,还是算了吧,她另有打算。
平夏在一旁,见宋朝月提笔写了一个孟字而又放下,将那纸欻欻撕成几半,扔到屋内点着的一个小炭炉里,给烧了。
“宋小姐,您就不写了吗?”
宋朝月收起镇纸,将两封信叠好放进信封,交给平夏,由其代为传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来到这个自己自小生长的地界,平夏放下了几分戒心,既已无人跟踪,她便放心出去寄信。
平夏合上房间门的那一刻,宋朝月终是没忍住勾起嘴角,两边的梨涡显得整个人如一颗甜苹果。
不过她那笑却是狡黠的,盯着那因开合而微微震动的门板,宋朝月轻笑一声,“小样儿,以为我看不出来是吗?”
第64章钟响
皇宫内有一通天塔,据传,此塔为前朝闻人氏一族占星观天象所建。
后前朝覆灭,闻人氏也跟着消失。这所谓通天塔,便再无观星之用。
而后大衡建国,便将此塔用作瞭望塔,登于塔顶,便可四观皇宫,于其上之,即便最大的明台殿,也成了如砂砾般的存在。
如今这塔,成了禁军重兵把守之地。
除了皇帝,其余人等均不被允登上此塔。
可嘉和帝年迈,气力大不如前,是以这么多年,他来的次数也少了更多,更遑论最近病着,更是不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地由禁军把守,孟祈又为禁军统领,他,自然也可登上这通天塔,然却不能登顶,只能至倒数第二层。
塔楼通身木质,为防起火,每一层都放置着一个大水缸。
孟祈拾级而上,每走一步,心中便默数一下,慢慢走至塔顶,拢共二二八阶。
塔顶放着一口洪钟,只为报丧而鸣。
笙歌也入秋了,站在塔顶之上那风更是吹得呼呼作响。
他负手站于通天塔东南角廊下,抬头便是以琉璃瓦铺盖的飞檐,其上挂一铜制响铃,正随着风狂舞。
宫中的一切都很安宁,许多殿内都熄了灯。唯有东南角最里侧,有一殿中正一闪一闪发着亮。
孟祈微眯眼细看,一眼就识得那处是碧霄阁——那群藩王质子所住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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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纵身一跃,攀附着塔楼栏杆,用了不到方才登塔五分之一的时间便落到了地面之上。
孟梁正在底下候着孟祈,突见其从自己头顶下跃下,被吓得不轻。
他心道:自家主子果不是个寻常人,放着好好楼梯不走,偏偏要从楼外翻下来。
他见孟祈往东南方向走,下意识就要跟上去,熟料孟祈却不愿让他同行,只是叫他留守此地。
孟祈一人钻进了重重宫墙之中,七绕八拐,最后到了碧霄阁门口。
木门厚重,难以视听,他便又翻到碧霄阁的屋檐之上。
里面确实有人未睡,他见褚玉珩坐在院中,点着一根蜡烛,再借月光,正提笔写着什么。
他不生不响到了褚玉珩背后,冷不丁开口:“在写什么呢?”
褚玉珩连忙将纸揉作一团,想要塞进衣服里,谁料孟祈却比他更快一步,一把将那纸夺了过去。
“还给我!”褚玉珩急了,踮起脚要去抢,可又怎么能抢得过孟祈这个已经成年个头高大的男子。
孟祈将纸打开,看见上面的字,只扫了一眼,便将其还给了褚玉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质子妄自往宫外送信,可是死罪。”孟祈看他,只见其动作慌忙,可抬头再看他之际倒是丝毫不怯。
“我不过随便写写,未曾想往家中寄。”
听到这话,孟祈暗自笑了笑,这孩子,如此动作神态,倒是跟他那父亲有些相像。
“为何不在屋内写?”
褚玉珩看了眼黑漆漆的屋中,回道:“他们都睡了。”
“你是怕他们像上次一般又欺负你吧?”
孟祈故意这般问,其实他知道,屋内另外几个质子,早已被褚玉珩用他给的那把匕首收拾得服服帖帖的了。
不过既如此,他还考虑着他们,实在也是难得。
“这封信,你想要送出去吗?”孟祈指着他紧握着的那封信,问道。
褚玉珩听到这话,眼睛一亮,这意思是,跟前这个人肯帮他送吗?
“不过有条件,你父亲,需得许我一个条件。”
听到有条件,褚玉珩的眼睛又黯淡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绝非是什么大事。”
听到孟祈的这般保证,褚玉珩又心动了,他再三犹豫,开口道:“等我写完,再交给您。”
未免被发现,孟祈攀着临近一棵树的树干躲进了树冠之中。
他抱着手,倚在树枝上假寐,等到褚玉珩将家书写完,交给他后便又翻出碧霄阁。
低头看着那封信,孟祈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如此爱管闲事了。
他想,或许是因为他少年时揍过一回褚玉珩的父亲褚长陵吧。
他十几岁时,正是刺头,城中一群不学无术的公子皆以他为首,整个笙歌城都快被这几个公子闹翻了天。
褚长陵当时跟着他父亲进笙歌觐见,就住在城中。
那时正好撞上他们在城中围殴另一个死对头,说来也是好笑,褚长陵年少时有些微胖,见一群人欺负一个,就这般挡在了那人面前。
为首的孟祈自是年轻气盛,他那身功夫,即便是常跟父亲混迹于军营之中的褚长陵也抵挡不住。
孟祈三两下将褚长陵打趴在地,他两个眼圈被打得跟熊猫似的,身上还有许多青紫。
可是即便如此,褚长陵还是不愿挪动分毫,就这么护着孟祈那时的那位死对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孟祈气急,差点儿抄起旁边放着的一根棍子就朝褚长陵的头打去,幸好,旁边的人拦住了他。
事后孟祈想来,也有些后怕。要是真把人打死了,这辈子也不知会成个什么样子。
过后他跟踪受伤的褚长陵去了他暂住的宅院,当时的北苍王回来见到儿子成这个样子,差点儿又要进宫要向陛下讨个公道。
那年褚长陵急急忙忙拉住父王的表情,他到现在都还记得,委屈巴巴却又急得不行。
他撒谎跟北苍王说自己也打了对方一顿,两边就这么扯平了,北苍王这才作罢。
在一旁偷听的孟祈听到扯平二字,噗呲一下笑出了声,也正是这一声,引得褚长陵看了一眼。
这是两人最后一次见面,此后不久孟祈便进了广闻司,褚长陵也在两年后父王去世成了新的北苍王。
这一晃多年,褚长陵的孩子都这般大了,自己还孑然一身。
孟祈用手指摩挲着这略粗糙的信封,这里面,承载着儿子对父母亲的思念。
他,也想他的母亲傅毓了。
再过些时日,便是母亲的祭日,他需得回去看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传!禁军统领,孟祈觐见——”
孟祈着一身玄甲,已经卸掉武器,静候在灵裕殿门外。
这是嘉和帝生病后第一次传召于他,上一次见,他还是广闻司副使,这一次,便成了禁军统领,也真是令人唏嘘。
殿内的空气有些发闷,香炉中不再点着龙涎香,而是点着驱除病邪的陈艾。
龙榻之上的嘉和帝正闭着眼,在一旁侍奉的余公公见孟祈来,小声同嘉和帝禀告。
嘉和帝缓缓睁开眼,伸出一只手,余公公忙伸手去扶他。
他在嘉和帝身后垫了好几个枕头,让其可以坐起。
嘉和帝的眼珠发黄,看着跪在外殿的孟祈,哑声唤他进来。
玄甲走动间碰撞出清脆的响声,孟祈走近内殿后便得赐座坐在了嘉和帝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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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近日,城中可有何异动?”
嘉和帝担心自己病后,各方势力会按捺不住。
“回陛下,并无。”
嘉和帝病前释出太子,而又将褚临囚在府中,储君监国,自然是无人再动。
“你受教于张继,定然忠于大衡。”嘉和帝用浑浊的眼珠看了眼孟祈,见他,仿若看到了他的师父张继,喉头一下哽住。
“朕有四子,太子为嫡长子,二子体弱多病,三子野心勃勃,四子尚还年幼……”
或许是觉得自己将成枯骨,他絮絮叨叨说了许多,语中之意,便是希望孟祈尽力辅佐下一任帝王。
孟祈只是静听,从始至终不妄答一句。
他从不认为,这天下,必须由嘉和帝的儿子继承,别人也未尝不可。
嘉和帝还以为,他会像自己的师父张继一般为了他褚家的江山前赴后继吗。
一番说完,孟祈同嘉和帝告假,说自己要回家祭奠母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母亲?嘉和帝都快忘了,孟祈是自己妹夫在外的私生子,他的母亲并不是那位因意外而死的孟家长媳。
“好,禁军中事安排妥当后,你便去吧。”
孟祈谢过嘉和帝,离开了灵裕殿外。
走出殿门,孟祈深呼了一口气。
他这一次,不仅要回易州,还要去一趟苍州,毕竟,要遵守承诺不是吗?
回到禁军营,孟祈正撞见初升校尉的宋明泽正在与手下人对摔。
他将一个比自己壮上不少的士兵狠狠摔倒在地后,随即便看到了演武台下的孟祈。
他光着膀子,随便用系在腰间的衣服擦了擦汗,笑着朝孟祈走了过来。
“参见大统领!”
孟祈见他笑着,只觉得有些刺眼。
他问道:“今日,可是你阿姐的七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明泽一下收了笑脸,对啊,今日是她那已经’死‘了的阿姐七七,他怎么还在这儿笑呵呵的呢。
这么一想,他是不是该哭一下。
要不说宋明泽是宋朝月的弟弟呢,演戏这事儿也是手到擒来,说哭就哭,只一瞬,他的眼睛便红了。
孟祈不忍直视,别过眼去,对他说:“后日,随我出一趟远门。”
听见这,宋明泽一时忘了哭,问去何处。
孟祈不答,只模模糊糊说跟着便是。
隔日后,两人于禁军营前碰面,孟祈这一次只带了孟梁还有宋明泽一路。
他们三日骑马行至城门口,突被一自皇宫中而来的禁军拦住。
那人高喊:“还请统领留步——”
孟祈回头,还未及那人走近,便听自通天塔传来的钟响,城中百姓先是疑惑,而后一个个接连朝宫内方向跪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孟祈骑于马上,远眺通天塔。
钟响,帝崩。
这乱世,要来了……
第65章凉城
嘉和帝驾崩,举国服丧二十七日。太子即位,改年号为顺光。
这短短时间内发生的事情太多,先是太子被下罪,紧接着三皇子也被降罪,其后太子被释出,而后嘉和帝病逝,太子褚季即位。
登基那日,褚季望着底下俯跪着的群臣,他感觉,自己由先前的地底升入了云端。
他本以为自己这辈子都只能幽居东宫之中,未曾想,有朝一日能被放出,还继天立极,成了大衡第八位皇帝。
他虽然已经失去了母家助力,可褚季而今居万人之上,只要他想,便可再扶母家东山再起。
他先是将母后放出,封为太后,对于此事,众臣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待到褚季想要将自己母族许家脱罪后,却受到群臣力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其中一老臣直言进谏,若是褚季为自己母家脱罪,那便意味着违逆了先帝之命。更直白些,便是打了先帝的脸!
如此这般,褚季只能按下这个心思,从长计议。
褚季登皇位,自然便有人不好过。
首当其冲的便是褚临与其母族。
慧妃在褚季登基那日,于自己宫内砸了不少东西。她面目狰狞,与从前那个给人蕙质兰心之感的钟澜截然不同。
“凭什么!为什么是他!”慧妃发泄着心中不满,一旁侍奉的宫女一直在旁劝她,要她小声些,莫要传出自家宫门,惹恼了陛下。
慧妃这才停下砸东西的动作,只是脸上从始至终都没有什么好脸色。
好巧不巧,她才将发泄后,才被封为太后的许皇后走了进来。
她头戴金冠,衣着华贵,与方才用力狠摔了一场发丝凌乱的慧妃比起来简直不知有多得意。
慧妃见她,咬着牙朝这位新太后行了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太后坐于宫中主位之上,见满地狼藉,明知故问道:“妹妹这屋中可是遭了贼,怎么如此多东西都被折腾到了地上。”
慧妃,不,而今的慧太妃盯着许太后的脸,阴涔涔地笑,直笑得人脊背发凉。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妹妹,你就安稳住在宫中,享度晚年罢。”许太后身上满是胜者之姿。
这让与其斗了多年的慧太妃恨不得啖其血吃其肉。
不要被愤恨冲昏头脑。慧太妃如此警告自己。
她伸手抚了一下自己头上的云鬓,坐了下来,给许太后斟了一杯差点儿被她摔了的热茶。
太后端起轻啜一口,舌头顿时被烫了一下。
慧妃见此状,不露声色地笑了一下,道:“热茶烫嘴,若是急于品味,恐怕,会反噬自身呢。娘娘,还是稍等会儿,再品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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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太后自是听出其言外之意,又小心喝下一口热茶后,对慧妃说:“妹妹,不知可听过一句话,泼猴翻不过九重天。”
慧妃身形袅袅,走到太后旁边坐下,小声在其耳边道:“姐姐的母家已然没落,而我,可还是大衡武将之首钟正的嫡女,我父亲手中有雄兵几十万,广结天下豪士,姐姐的身后,可有人在?”
她这是想起兵谋反!
太后拍案而起,慧妃却像看笑话一般看着她,“姐姐,我可什么都没说。”
太后窝着一肚子火去到灵裕殿,她按下门口想要传禀的太监,悄然走进去。
入目第一眼看到的并不是他的儿子正勤于政事,只见其怀中正抱着一个妩媚妖娆的女子沉溺其中。
见太后,褚季心一抖,他怀中的女子更是吓得扑跪在地。
被母后发现自己并未勤勉政事,反而沉迷于风花雪月之中,定然会受到责骂。
他正想理理衣衫站起,眼睛瞥过桌上的方印,那是他颁布政令所用之印章。
对啊,自己如今是一国之君,母后再不能像从前那般对他随意训斥了。
他感觉到身后有什么东西支撑着自己,叫方才那女子下去后,他整理衣襟走到许太后跟前:“儿臣见过母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后见褚季,压着想扇其一巴掌的动作,从喉间蹦出几字:“皇帝,褚临……”
“母后,褚临那头,儿臣已有打算。”
母子二人交谈过后,许皇后露出一个赞许的目光,一石二鸟,儿子这主意,实属不错。
南方的秋天,却是北边入冬的季节。
凉城一处栽了不少雪松的宅子、最里的西厢房中,宋朝月手中正捧着一小手炉,不时腾挪换手翻看着账本。
这凉城不愧其名,才九月底,就已经冷成这般模样。若到了数九寒冬,不知道又会是怎样一番冻天寒之景。
她如是想着,手下却没有停。
宋明泽告知于华清宋朝月所在后,她先是大喜,过后又将这委托其将凉城账簿仔细看过。
近两年,凉城开始与邻国通商,商贸自然更要繁盛些。
可每一年华家在这苍州主事人送到华家手中的账中却总是有亏损,这亏损虽不多,于华家来说甚至于是九牛一毛。
可生意人若不挣钱,开铺子又有何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以先前华清曾提过要入冬后要带着宋朝月来这凉城,未曾想,宋朝月却误打误撞先来了。
也罢,既来之,则安之。
华清知道宋朝月先于自己到了凉城,索性叫她替自己看了看这些足有一人高的账簿,看看是否有何猫腻。
来了这么几天,宋朝月肩上搭着一条绒毯看了快过半的账本,奇怪的是,这账竟是一点儿错处都没有,就好像,早已经被人仔细检查过一般。
“吴平呢,叫他来见我。”
这吴平,便是华家于苍州的主事人,据华清信中所言,吴平在华清阿祖还在世时便已经在华家做事了。
他起初是在丹州一小城店铺的掌柜,后来他所管的那家酒楼生意甚好,得华老爷子青睐,便将此人派往了苍州。
起初的十几年,一切倒也还正常,可是近几年,亏损越来越多,问其缘由,吴平只说是这几年苍州天气实在异常,所以粮食草药之类成色不好,卖不出好价,方致亏损。
吴平到时,穿着一身藏青色及大腿的长袄,头发不多,其中已经有了许多白丝。
这也不怪,毕竟他已年过五十了。
他被人引进了厅内,入厅堂,里面正燃着一个炭盆,他有些发冷的手这才缓和了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今日不是来见家主派来的人吗?可这人呢?
正当他疑惑之际,一扇彩蝶屏风后面传来悠悠说话声:“吴掌柜,若冷的话,我再叫人给你送上一个手炉?”
原来这人躲在屏风后面,吴平很快就反应过来,露出他修炼多年商人那张热情而又市侩的笑脸。
“不劳您费心,在下挨着这炭盆烤烤便是。”
透过屏风,宋朝月看见,吴平用手指攥住了他有了几个破洞的袖口,似乎想将他那破洞的衣服藏一藏。
宋朝月观察着吴平,吴平也观察着宋朝月。
屏风后人是个女子,声音极为年轻。他起先猜测这位是否便是之前入华家的那位宋小姐,可转念一想,又觉不对,宋小姐已经摔下山崖离世了,那这位,难不成是主家新找的人?
“吴掌柜,我姓江,汤汤江流的江。”
吴平立马唤了一声江小姐。
“我貌丑,幼时脸上留下一道疤,是以不愿以真面见人。承蒙家主不弃,允我入了华家。无法直面吴掌柜,还请见谅。”
这是宋朝月来到凉城后便为自己编纂的一个新身份,她从今往后,随母姓,姓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人随便聊了几句,其间宋朝月有提到账目一事,见吴平并未其他异样,便叫其回去了。
一无所获,宋朝月盯着那写满数字的账本,愣着发呆。
问题,究竟出在哪儿呢?
既无思绪,宋朝月决定走走。
平夏将宋朝月送到后,便被其遣走了。
而今跟在宋朝月身边的,只有一个华家的侍女,红梅。
红梅年纪比她大一岁,为人沉稳,从不多言,她也是这凉城中唯一知道宋朝月真正身份的人。
不过她是个孤女,自小受华家庇佑,分外感激华家,所以华清才叫她来,伴在宋朝月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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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城风光与她的家乡泗水截然不同。
这里鲜有木质的楼宇,更多的是以土砖与石砖为砌。沿街看来没有南方的五彩斑斓,花果飘香,更多的是一望无际的广袤壮阔。
待到这里下雪了,想必很好看吧。
带着帷帽的宋朝月走在凉城的街巷之中,沿途,她看到了许许多多的乞讨者。
这群人里,有老弱妇孺。宋朝月不忍心,从腰间钱袋里掏出就几个铜板,丢给了其中一个抱着年幼婴孩的老妪,其余人见有人赏钱,便一拥而上,红梅拥着宋朝月艰难走了许久才脱身。
待到两人坐在城中一家酒肆之中,宋朝月仍心有余悸。方才那群人,恨不得将她身上值钱的东西全都扒下来。
玉梅点了一壶酒,告知宋朝月可以暖身,宋朝月却不饮,她喝了酒之后是什么样子,她自己最清楚,还是算了。
玉梅三两碗酒下肚,身子也暖和了些。
她说起今年凉城的形式,这两年苍州夏季干旱,所以没有什么好的收成,可上头的赋税却依旧没有变。为避免交不起税粮被关进牢狱中,好多老百姓没办法,只能丢下家中几亩薄田,背井离乡,以乞讨为生。
宋朝月听着,胸口发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到方才她给钱的那个已经黄皮寡瘦的老妪,瞬间觉得不是滋味。
“小二,上一壶酒!”
宋朝月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她循声看过去,是个熟人。
而站在他斜后处的,不是孟祈,又是谁呢?
第66章偷看被抓包
宋朝月故作镇定,她自认头上戴着帷帽,身边也是孟祈未曾见过之人,又如何认得出她。
她看见孟祈与孟梁做坐于邻座。而她与孟祈,不过咫尺距离。
“江小姐,江小姐,奴家喝完了酒,咱们走吧。”
红梅已经喝完了那一整壶酒,出声唤她,怎奈何她整个人的注意力都在孟祈那处,全然未能听到红梅的话。
一双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红梅凑到宋朝月跟前问道:“江小姐,您在看什么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隔壁的孟祈闻声抬起了头,宋朝月慌乱压低声音,说了句好。
两人走出了酒馆,期间宋朝月还怕孟祈认出自己,故意改变了步态。殊不知,在她站起后,一直有一道灼热的目光追随着她直到她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
人走了,他们两人叫的两壶热酒也来了。
这就乃凉城特有,酒烈,鲜少饮酒之人只觉得像吞了一团火一般。
孟祈方饮一口,便将那酒杯放下。其实若不是孟梁非嚷着要到这酒馆来喝上两杯,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进来的。
不过,却有了意外之喜,知道原来宋朝月随母姓改姓江了。
宋朝月走出了那家酒肆,拍了拍自己胸脯,企图让里面乱跳的心停下。
红梅虽不多言,心思却细腻,她有些担心地看了宋朝月一眼,问道:“小姐可是撞见了熟人?”
一猜即中!这红梅怎的如此聪明。
宋朝月含糊其辞回答了一句,便不再多话,回了住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孟祈来了凉城,他来这地方做什么?
直到上床,她都一直忐忑着。心里不断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希望孟祈不要发现她,另一个,又希望他认出自己。
其实从迈进那酒肆的第一眼,孟祈就认出了宋朝月。
他知这宋朝月在凉城,即便没有看见她的脸,光凭身形,孟祈已经能识得她了。连他自己都不清楚,究竟是何时开始对宋朝月熟悉到了如此地步的。
“主子,咱们接下来要去石浦县找钟正吗?”
“先不去,我有事要办。”
既然许了那褚玉珩,那他便要信守承诺。
北苍王府就在这凉城城中,他牵着马,来到北苍王府门前。
门口站着两个拿着大刀的士兵,见孟祈腰间佩剑站在门外,便生了警惕。
“你们是什么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下孟祈,请见北苍王。”
守门的士兵又继续问:“可有拜帖?”
“来得匆忙,未曾。”
一听没有拜帖,士兵嚷着就要赶人。
在那士兵将要碰到孟祈的手臂之际,孟祈目露凶光紧盯那人,那人一时被吓退,收了手。
在旁的孟梁背着手,故作无意地望了望天,“哎呀,本来我家主子呢是想给王爷送一封家书,既然王爷不要,那便作罢喽!”
家书,什么家书?
两个士兵糊涂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孟祈二人走远。
“不行,还是得禀告王爷!”他们觉得此事,定有蹊跷。
孟祈他们所住的客栈在定襄街,与宋朝月所住之处不过一条巷子之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至于为何住进了这个街道,孟梁心知肚明,却什么也不敢说。
不出二人所料,第二日北苍王便遣人找上门来,邀请孟祈于府上作客。
孟祈到时,十多年未见的褚长陵就坐在席间,桌上摆满了刚出锅的热菜。
见孟祈,他先主动同其打招呼:“许久不见,孟祈!”
孟祈微微颔首,报以微笑,“好久不见,王爷。”
褚长陵瘦了,身材高大而又魁梧,看起来十分威武,哪里还有少年时那般好欺负的样子。
“来来来,孟祈你坐!”
这北苍王丝毫没有端着藩王的架子,反而是像招呼老友般招呼着孟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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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孟祈坐下,从怀中掏出褚玉珩于宫中写的信,递给了北苍王。
信方一拿出,躲在后头的北苍王妃便急不可耐地冲了出来。北苍王看了她一眼,本想叫她先下去,可又怜惜其身为母亲之心,同孟祈抱歉一笑,夫妇二人便拆开信看了起来。
承诺既已兑现,孟祈便不再久留。他同北苍王告辞后,便离开了王府。
回到客栈,他感觉年少时的那份愧疚总算是落了地。
当年不懂事,将褚长陵打成那个样子,如今,也算是还他。至于他同褚玉珩所说的那个条件,不过是他随口的胡诌。
这边事毕,他便要去石浦县寻钟正。
褚季可真是给他安排了个好差事,不叫他再任禁军统领,反而是去到升云军当一将军,到褚临的外祖手中做事。
孟祈如何算计了钟正这位外甥,这位升云军主帅不会不清楚。
褚季可当真是生得一颗七窍玲珑心,只可惜,他可能要叫他算错了。
窗外没有星星,只有皎皎月光爬上窗台。
孟祈坐在窗前,似乎觉得今日的月光格外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新月有圆时,人别何时见。”不知为何,孟祈口中喃喃起了这首诗。
月影疏落透过树间空隙落到水面,水面之上倒映着一个摇摆着的人影。
宋朝月端了一个躺椅坐到院中的一片小湖泊边,旁边还放着一个四方矮凳,上面的摆着一个精致的碗碟,里面装的是才将出炉的热腾腾的肉包子。
今日下午宋朝月没吃多少饭,所以红梅去替她买了凉城最有名的酱肉包子。
晚上天凉,这热包子可得快些吃。
这不,孟祈翻墙而入之际,便看到宋朝月嘴巴塞得鼓鼓的,一口接一口吃着包子。
他藏在一个粗壮的雪松后面,见宋朝月吃得忝足,不时还发出喟叹,仿佛连带着自己的肚子都饿了起来。
“玉梅——我吃完啦!”宋朝月端起空盘,朝玉梅的方向晃了晃,玉梅就从对向来,将宋朝月吃完的空盘收了过去。
害怕被玉梅发现,孟祈在其过来之际收回了前探的脑袋,等到她走,这才又微微探出些身子。
宋朝月吃完后,半个身子窝进了躺椅之中,饭饱之后,人便容易犯困,起初宋朝月嘴里还哼着歌儿,到后头,声音渐息,她这是,睡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孟祈从树后走出来,他先跃上屋顶,望见厨房里还点着灯,能隐约看到玉梅的影子。
应该不会很快过来的,过去看一眼,看一眼没关系的。如此这般想着,他已经走到了宋朝月跟前。
在府内,她不再戴着面纱示人,一张白净的小脸靠在自己的右臂之上,呼吸温和,只能见其背脊在微微起伏。
这样一张脸,这样一双手,为何前世就能杀了自己呢?孟祈想不明白。
“宋朝月,你对我,到底是真,还是假?”他低声问她,可是回应他的只有风打廊下竹帘的沙沙声。
孟祈自小便被算计、被无视、被抛弃,所以他将自己的一颗心冰封,他不敢赌,不敢赌今世宋朝月是真的喜欢他,还是如同前世一般,另有所图。这辈子,他再也输不起了。
你们二人,乃天作之合。‘孟祈回忆起孟舒安所给遗信,心中又多了几分挣扎。
“汪汪汪——”
正当他盯着宋朝月那张脸出神之际,耳边突然传来了几声犬吠。
这狗叫得实在不是时候,眼瞧着宋朝月就要醒了,孟祈连忙将食指竖在唇中,妄想使这狗停下叫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是狗见了生人,岂会因其一个动作便停止。
眼瞧着那狗就要冲上来咬孟祈,孟祈一时不知是逃好还是捂住那狗的嘴。
本来刚才还睡着的宋朝月突然大喊了一声:“黄三,别咬!”
她醒了?孟祈背对着宋朝月,从头到脚都僵住了,与噤了声的大黄狗互相看着。
他不敢转身,表面上云淡风轻,实际内心已经翻卷出了好几层浪。
宋朝月看着孟祈呆滞的背影,捂着嘴偷笑一声后问他:“孟大人悄然到访,不知所为何事?”
孟祈这才转过身来,清了清嗓子道:“我正抓一人,他翻入了你院中,这才翻墙而入,还请见谅。”
“哦~原来是这样,那不知孟大人可将这贼人抓住了?”宋朝月一双笑眼,嘴角也微微上翘,这般拙劣的借口,她又怎会相信。
“那人跑了!”
孟祈说完,便见宋朝月低头,咯咯咯笑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人撒谎还不如我呢。”
第一次宋朝月对孟祈撒谎,是想要给孟祈传窦洪雪的消息,那时她将装消息的木匣子踩着凳子扔了进去,被发现后,胡乱说自己是不小心的。
这下看来,孟祈编瞎话的能力也不比她好到哪儿去嘛。
宋朝月理了理自己躺得有些松散的头发,将头上的那根点翠镶红宝石山茶花玉簪重新插入发间。
孟祈的视线跟随她的动作停留在她的发间,这支发簪,她戴上去很美。
宋朝月理完发髻后,见孟祈的仍旧盯着自己的头上,她狐疑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发,问他:“是头发上有什么东西吗?”
孟祈一下收回眼,回道:“没有。”
“怎么样,我这发簪好看吧,上面用红宝石雕了我最喜欢的山茶花。”说着,她又轻蹙起秀眉,“这是别人送我的生辰礼,可我却不知道是谁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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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闲聊
对着那双眼,孟祈喉间那三个字竟哽住无法发出。
一旁的黄狗时不时还压低声音吼两声,露出它一口的尖牙,若是没有宋朝月,恐怕早已扑咬了上去。
宋朝月走到它旁边,拍了拍它的脑袋,“去找你主人去。”
黄狗听话地迈开四条腿走了,不过越过门槛之前都一直在回头观望,一双棕黄色的眼睛透露出对孟祈的警告。
孟祈猜想,这狗定然觉得自己不是个好人。确实,他这辈子来也不想做什么好人了。
发簪由谁所赠这个问题最终无疾而终,孟祈没有回答,宋朝月却也从他的沉默中得到了回答。
她取下发簪,左右晃了晃,上面的红宝石在月光之下泛着莹润的光泽。
“这是一朵能发亮的山茶花,我很喜欢。”她看着那发簪,目光柔和,眼中满是喜爱,“孟祈,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山茶花吗?”
孟祈摇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知你可否注意到,我在泗水的家中,屋前就种了一株山茶。你去时,那山茶还没有开花,等到开春,山茶便开始抽出花苞,约莫一月,便竞相开放,开得艳丽。
我喜山茶,开时艳丽,落时壮美,一场雨下,便整朵整朵落下,铺了满地。我总觉得此花与我个性十分相像。尽管倔强地开一场,被暴雨打落后,也不后悔。我呀,是个不知回头的性子。”宋朝月抬手将那簪子插回发间,动作间她身上那股香气又飘到了孟祈的鼻中。
他对宋朝月这动作尤为熟悉,心底的苦涩又翻涌上来。
“对了,孟祈,你来这凉城做什么?”宋朝月回头,侧过半张脸问。
“来替人送一个东西。”
既然孟祈说得含糊,宋朝月也不便多问,若再追问,倒显得她有些不知礼了。
她又问起孟祈何时回笙歌,拖他给阿弟带些凉城特产回去。
“不回了。”
宋朝月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不回了,他身为禁军统领,可以不回?
“我已不再是禁军统领,明日,我便要赴石浦县。”
“升云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孟祈点头,褚季这步棋,他早已料到,虽已提前有了准备。但想必,也不会太好过的。
宋朝月咬着下唇想了想,突然仰头问厨房里的玉梅:“玉梅啊,石浦县离凉城有多远啊?”
里头传来一声答,玉梅告诉她,坐马车快些需要三日。
“这么远啊。”宋朝月面露难色,不过很快她又笑了起来,“我会寻机会去看你的。”
“不必来。”孟祈这话说得毫不犹豫,然他并不是嫌宋朝月麻烦,只是,升云军与褚临关系密切,他想,宋朝月还是不要去的好。
他拒绝得太快,致宋朝月有些失落。
孟祈同她告了别,沿着原路返回,单手抓着墙角大树的树干便越过了墙面。
此时的凉城已经陷入了寂静,孟祈往巷子外走去,听见围墙之内宋朝月在喊:“谢谢你送的簪子——”
紧接着,孟祈又听到了院中的犬吠声,他觉得,这狗真吵啊……
一转眼,三天已过。
宋朝月每日不是去巡店,就是看看账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华清仍在笙歌,她需得立冬那几日才来。
走在凉城街道之上,宋朝月用手按住头上的帷帽,顶着风艰难前行。
这凉城的风可真大。宋朝月心想,若不是玉梅在旁扶着自己,自己恐怕连站都站不稳。
风吹来打量的风沙,幸而有一层纱帘遮挡,宋朝月勉强能睁开眼睛。
街上人少,一眼便可看得广,这也叫她一眼就看见了一位熟人——吴平。
他站在巷角,鬼鬼祟祟四看后,从腰间取下一个装得满满的钱袋,然后递给了另外一人。
吴平给钱那人在巷子更里面,宋朝月无法得见其面容。只见其伸出来接钱袋的手指短粗而又手掌宽大,窥度应当是个男子的手。
给完那么一袋钱,吴平又回头看了一眼,好巧不巧,他看的方向正好是宋朝月躲着的地方。
这一眼叫宋朝月缩回了藏躲着的墙后,不敢再探出头去。
过了一小会儿,等宋朝月再伸头出去看时,吴平与那人已经消失得没影儿了。
是不是被发现了?宋朝月满怀心事地回了宅院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回去的第一件事,她便翻出的书架上记载苍州各掌柜月钱的账本,吴平为苍州总掌柜,他的名字自然在第一列。
宋朝月看见其后写着给他每月发的月钱,约莫三十两银子。方才吴平给出的那一钱袋全是铜币倒是还好,若里面装的全是银子,那便可抵得上吴平一个月的月钱了。
那人定然不是吴平的家人,是家人并不会如此偷摸,想必,这笔钱,是不义之财,吴平给出时才如此小心谨慎。
“玉梅,找人去跟着吴平,看他最近都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
这一次,她一定要理清这苍州的不白账。
也不知那日吴平是否看见了宋朝月,接下来的几日他似乎都有所警觉。直到五日后,玉梅来禀,说是见到吴平去了北苍王府,在里面待了快一上午才出来。
北苍王?这是北地的藩王。
“咱们与北苍王府可有生意往来?”
玉梅答道:“有,主要就是买些大米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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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再仔细一问,核对账本,宋朝月发现,近几年,北苍王府购置的粮食越来越多。可是她问了一圈,这几年北苍王的军队并无征兵。
既未扩军,那这多买之粮食,又送往了何处?
北苍王府门外。
宋朝月来了这么多日,都未曾到这里来过。
北苍王府应当算是凉城门头最大的地方来,不过能够看得出这里有些年头了,当年陛下钦赐的“北苍王府”那块牌匾边上的金漆都有些脱落,显得有些斑驳。
“褚长陵,你昨夜干什么去了,看我不揍死你!”
站在门外,宋朝月便听到了府内传来一女子尖锐的喊声,她抽了抽嘴角,本来还想去北苍王府看一看,现下还是算了吧。
“哎呦,这王妃又开始打王爷了。”与宋朝月一样,在旁听着的有几人,他们应当是常来这周围,对于北苍王妃打王爷一事,倒像觉得并不意外。
宋朝月横着朝旁边挪两步,歪过头问其中一个妇人,“诶,大娘,问一下,这北苍王府是个什么情况?”
那妇人上下打量了一下宋朝月,见她头上戴着南方人才戴的帷帽,一张脸遮得死死的,再听其口音,也不像是本地人。
“啥啥情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说里面的动静啊。”
“王妃在教训王爷啊。”
得到回答,宋朝月惊讶得嘴角向下,瞳孔瞪大,这,王妃是可以打王爷的吗?
那大娘侧身又观察了宋朝月一眼,即便隔着面纱,却好像已经洞穿了宋朝月的表情。
“咱们北方媳妇儿彪悍能干,爷们儿不听话嘛,咱们就是个揍!”她的说话的语调越来越上扬,对此满满的得意。
宋朝月讪讪地笑两声,还想同这位大娘说话呢,便见她已经健步如飞冲去了街道中,揪着一个大爷的耳朵恶狠狠地问他:“你是不是又拿老娘的钱去喝酒了啊?”
那大爷歪头捂着耳朵,转着圈儿,“没有没有,我去给你买胭脂去了,你看你看!”
他说着,从腰中掏出一个小木盒。
宋朝月就这般看着这夫妻二人言行举止,觉得无比新鲜。
“江小姐,莫要见怪,咱们苍州便是这般。”玉梅见宋朝月看着街中间的热闹,出声解释道。
谁料宋朝月一下拉住了红梅的手,十分兴奋地说道:“我喜欢苍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从前在家中吧,父亲偶尔惹母亲生气了,母亲也会打两下父亲,可这事儿,在泗水城,可是隐秘不能外传的,到了这凉城,妻子教训丈夫这事儿竟是成了常态。
宋朝月觉得,这地方真不错。
没能进北苍王府,宋朝月只能再来择日拜访。
可没想到,在第二日出门之际,她竟有了意外之喜。
凉城中一间华家的糕点铺子里,宋朝月领着红梅在店内巡视,恰巧遇见了北苍王妃。
她手中牵着一个不过才三四岁的小姑娘,分外温柔地问她想要吃些什么。
“阿娘,我要那个莲子酥、还要那个红豆饼,还要……”
北苍王妃轻轻敲了敲女儿的头,“行了,吃完再来买。”
宋朝月忙吩咐人将小郡主喜欢的那剩下几样吃食给包上,亲手递了上去,“王妃大驾光临,小店蓬荜生辉,这几样是小店换了新师傅做的,还望王妃带回去给小郡主尝尝。”
北苍王妃见有陌生人上前来同自己搭话,握紧女儿的手将她护在了身后,问宋朝月姓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鄙姓江,是小店的掌柜。”
这一来二去,宋朝月便同这北苍王妃聊上了几句。
王妃最终将那几样糕点带走,不过在宋朝月没注意之时,她还是将钱放在了柜台上。
宋朝月目送她离开,听百姓们说北苍王夫妇唯一的儿子被送进的宫内教养,而今夫妇二人身边只剩下了这么一个女儿,怪不得宋朝月看了一眼便将女儿护得如此之紧。
然北苍王妃带着女儿刚走,店内却起了骚乱。
店内的客人被赶了出去,一个女人被一群背上背着剑弩手中持着木棍的人护着走了进来。
一进来,那群人就拿着手中木棍在店中四处乱砸。
这是怎么了?宋朝月刚想上前交涉,却发现领头的那个女人,正是她以为早已被先帝下令处死的金妙竹。
原来,那日在笙歌城她没有看错,金妙竹,果真还活着!
第68章骗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糕点铺子堂前,由负责这件铺子的掌柜来解决这突如其来的祸事。
宋朝月就躲在堂后,她不想见到金妙竹,想必金妙竹也不愿撞见她。毕竟,她们两个都是已’死‘之人。
一阵打砸过后,糕点铺子的掌柜额头汗涔涔、愁眉苦脸地走进了做糕点的后堂。
他同宋朝月说,那群人是九州堂的人,说是他们家少主吃了糕点铺子的东西坏了肚子,上吐下泻好几日,堂主大怒,要砸了他们这家店。
宋朝月知晓了其中缘由,问这掌柜,前头领头那女子是谁。
掌柜神秘兮兮地凑近了宋朝月,轻声同她说道:“那位,据说是九州堂堂主新娶的夫人。这继母竟亲自带人来为继子出气,也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
这是凉城近来底下人议论颇多之事,据说九州堂堂主妻子死后两年又另娶了一个夫人,那夫人皮子白嫩得不得了,长得也不错,九州堂堂主宠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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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宋朝月又问九州堂是个什么地方。
原来,这九州堂是苍州最大的江湖门派,至于这江湖门派平日里以何为生,大家都清楚得很,宋朝月也没劳糕点铺掌柜解释。
其实她最想知道的不是九州堂,而是金妙竹如何逃脱了嘉和帝满门抄斩的御令,摇身一变成了九州堂夫人。
回府的时候,宋朝月并未再坐马车,她望着前头,心里不断咂摸这个问题,却总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突然,她感觉自己的好像被什么东西给拖住,她低头,就见一个瘦弱至极的小姑娘拽着自己的裙摆,晃了晃手中已经有了好几个缺口的土碗。
“仙女娘娘,给口饭吃吧。”她气若游丝,似乎只剩一口气吊着,瞧来实在可怜。
宋朝月不忍心,又忆起那日被乞丐围住的场景,不敢在人前拿出钱去。
她牵着小姑娘瘦得只剩骨头的小手,拉着她走到了一旁巷子边,悄悄往她手里塞了几块铜板,“别叫人发现。”
大人们有一副力气,总能寻到饭吃,可是这么一个四五岁的小孩儿,没了大人哪里能活。
或许这小姑娘已经没了亲人,所以这才在街上乞讨吧。她如是想。
其实,现实情况远比她想的要更糟。
九州堂带人来砸了糕点铺,砸掉的东西事小,更重要的是,坏了华家商铺的口碑。
大家都知道华家的糕点铺里的吃食吃了坏肚子,往后又有谁会来买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事儿,必须得问清楚。
宋朝月唤来吴平,要他邀九州堂堂主来,好好聊一聊这事儿。
华家是大衡第一富商,开着钱庄,涉足各行各业的生意,生意人,信誉第一,若是真的,双方各自赔钱就是,若是假的,九州堂便得给华家道歉。
华家家主远在笙歌也得知了此事,她在信中倒是没恼,只是告诉宋朝月,华家的名声不能毁,所以这九州堂堂主,不见更是不行了。
吴平做东,请了九州堂堂主胡祥于凉城万福楼一聚,宋朝月就坐在旁边的包厢里,听着隔壁的一举一动。
吴平邀胡祥于申时前来万福楼中,他来得早,胡祥却是姗姗来迟。
“吴掌柜,今日堂中事多,这才来迟了。”
仅一扇门之隔的宋朝月听着隔壁这胡祥粗况的声音,心里对此人的外貌体型已经有了个大概猜测。
“无碍,胡堂主快快请坐!”
吴平招呼着胡祥坐下,胡祥坐下后,豪饮了好几口茶水,看起来好似真的是匆忙而来。
“不知堂主家公子这两日可好些了?”吴平问。
这话却将胡祥问得一头雾水,什么好些了,他都好几日未曾回家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问了门外跟着的小弟,这才知道家中儿子这两日腹泻,在床上躺了好几日。
不过,这吴平是如何得知的?
他身边的小弟有些不安地同胡祥小声说道:“那日夫人带人去砸了华家的糕点铺,说是在公子在他家吃坏了东西。”
原来,胡祥什么都不知道,全是金妙竹带着人去做的。
胡祥愣了片刻,同吴平说:“这小孩儿吃点东西坏了肚子这不正常嘛,我家夫人带人去砸了华家糕点铺子确实冲动了些,这样吧,吴掌柜,这铺子砸被砸了多少钱的东西,我胡某尽数赔了。”
吴平摆摆手,手底下人递上了一个账单,胡祥看了一眼,便吩咐小弟去抬金银去了。
从始至终,吴平脸上都挂着淡淡的笑,赔偿店内损失一事算是结束了,可损坏店中名誉一事还没个了解呢。
“胡堂主,还有一事,您可能不知,自您的夫人上次在小店里闹了一场,我们华家商铺在凉城的生意,可折损了过半,特别是糕点铺,已经没人来了……”
胡祥是个粗人,能识几个大字。本来赔钱就让他不悦,听到吴平所说的折损了华家生意,更是火大,事情已经这样了,难不成还要叫他跪在地上赔礼道歉吗?
他浓眉一竖,声音有些冷:“你什么意思?”
吴平继续道:“我是想,少堂主有没有在小店吃坏东西,还是查清楚些为好。”
他话音方落,胡祥便挥拳打来。吴平是个做生意的文人,哪里受得住胡祥像熊掌般的一拳头,当下就被打倒在地,鼻子里流出一串血,脸也瞬间肿得同猪头一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手底下的伙计成日也就是跑跑腿,算算账,见胡祥打人,俱是有心无力。
胡祥揍了一拳,还不解气,还想要继续揍一拳,一声清冷而又凌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胡祥!你的九州堂还想不想要!”
宋朝月带着帷帽,十分凶狠地推开了门口守着的两个胡祥手下,砰一声推开门来。
她这般身形,胡祥动几根手指就可以把她的手腕折断,可胡祥偏偏就被她这般气势凌厉的样子给唬住了。
毕竟,他还不知道宋朝月的来头。
宋朝月将一块令牌狠狠地砸在了胡祥脸上,砸出清脆一声响。
这般举动,于胡祥而言定然是一种侮辱,他正想发难,便看到落在地上当啷一声的令牌。
上面写着的字,叫他脸色大变。
这可是大衡最大的江湖门派万鬼楼的腰牌,他们九州堂于万鬼楼而言,不过是一个小喽啰。
寻常百姓或许并不知道这些江湖门派有多厉害,可是胡祥却知道。万鬼楼的楼主可是能百步杀百人的恐怖所在,他手底下随便出来一个人,都可轻易将胡祥斩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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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华家的生意为什么能开遍整个大衡?”
宋朝月话说半句,却早已经震慑住了胡祥,“我也问过了每日给你家儿子看病的医士,你那儿子在吃华家糕点前一日就有了腹痛,不过吃了当天才严重,这……可赖不得华家吧。”
说着,她又看了一眼吴平,“既然胡堂主已经赔了店内损失,这华家在凉城名誉的折损,待到胡堂主的儿子好些,再来华家铺子买上些糕点回家吧。”
说着,她便脚下生风地走了出门,及门口,还不忘同胡祥说:“劳烦胡堂主将我的令牌递还于我。”
胡祥捡起地上的万鬼楼令牌,然后交还给了宋朝月,目送其下楼上了马车。
直到坐上马车,宋朝月这才喘了一口大气。
她都佩服自己,这么敢装。
玉梅坐在旁边,问宋朝月:“小姐,咱们华家何时请到了万鬼楼坐镇啊?”
宋朝月摸了摸手中那块令牌,咧嘴笑回:“这是我骗他的,据传万鬼楼人神出鬼没,没几人知道他们人的行踪,也鲜少有人见过他们的真面目。我就拿了一块假制的出来,还真将人给唬到了。”
她说完,还示意红梅一定要保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块令牌的来历,只有宋朝月知道。那日宋明泽将她从褚临那处接出来后,临别之际就给了她一块令牌。
那时宋朝月并不知道什么万鬼楼,只问这是何物。
宋明泽回说是他请人制的假令牌,叫她万一有什么危险,就掏出来。
后来宋朝月多方打听,才知道万鬼楼是个什么样的存在,也在今日,派上了用场。
今日宋朝月的举动果然将胡祥吓唬住了,没过几日,他就领着他那个身体不太好的儿子还有夫人金妙竹到了华家糕点铺子,买了好些吃食回家。
这下,有关华家的谣言自然也不攻自破。
这事儿处理完,已经过了快十天。
宋朝月待在屋子里,数着华家家主因此事给她的奖励——一箱金子。
在这华家做事,宋朝月的钱袋倒是越来越鼓,只是却找不到花处。她好像没什么想买的,也罢,便攒起来吧。
这想着想着,便想到了在石浦县的孟祈,也不知他在升云军内如何了。
听说最近边境有些动乱,不知孟祈有没有上到前线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此时石浦县的孟祈,旁边正坐在被当今圣上褚季一道圣令赶来升云军的云方。
北方天寒,孟祈也学会了喝酒暖身,他手中握着一壶酒,坐在山坳的帐篷里,问身边的云方,“云方,你说,我是不是有病?”
第69章变数
噗嗤——
云方含在口中的酒在听到孟祈这话时尽数喷出,在空中洒出了一场’酒雨‘。
他用怪异的眼神盯着孟祈,还偷偷往后挪了两步,这才问道:“师兄你不会中邪了吧?”
直到收到孟祈那熟悉的眼刀子,云方这才放下心来,还好还好,没中邪。
他嘴里嚼着好不容易得来的一盘花生米,问孟祈:“师兄为何会这般问?”
孟祈用指甲抠一下酒瓶身,话到嘴边又说不出了,只淡淡说了句无事。
他单手撑地站了起来,掀开沉重的帐篷帘子,狂风一下将他高束的马尾吹起,身体里好不容易积攒起的热气都被着凉风给吹跑。
云方觉得师兄今日很不对劲,追上来同他说话,“哎,那宋小姐如今怎样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问这做什么?”
“没有啊,我就是见师兄挺关心宋小姐的,所以也想问问。”
“在凉城,挺好的。”
云方看着孟祈不断的嘴不断张合,眼里却溢满的愁思,他拍了拍孟祈的肩膀,安慰他说:“师兄,虽然是宋小姐从前是嫁过孟舒安,可你既然喜欢她,又何故顾及这世俗的流言蜚语呢。”
“你以为,我是害怕流言蜚语吗?”孟祈转身,左脸藏于黑暗中,右脸被帐篷内的油灯照亮。
“那……师兄在担心什么?”
我在担心,她会如同上一世一般杀了我,那时,我必会承受不起。这句心里话云方无从得知,他只以为师兄是碍于世俗不敢与宋朝月相近。
殊不知他这师兄,已是重活一世之人。
对于一切可能存在的危险,他都早有提防,只是今世,却多了宋朝月这一个变数。
这个变数不是因宋朝月,却反倒是因他而起。
他,又如何能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立冬,凉城分外准时地迎来了第一场雪,雪粒簌簌落下,地上便奢侈地洒满了盐。
华清如期而至,而与她一道来的,还有她的母亲华静元。
天寒路冻,两人的马车自笙歌而来多花费了近一半的时间。
穿着厚底棉鞋踩在雪地之中,雪粒子被压得嘎吱作响。
知道华家母女要来,宋朝月早早便在家门前等她们。远远地瞧见熟悉的马车,宋朝月将一只手从暖手抄中拿出来,朝华家母女挥手。
马车停下,华清先从后面的马车内走下来,华静元由身边的侍婢搀扶着,缓缓而下。
她捂着嘴咳嗽两声,应当是来时因天冷感染了风寒。
宋朝月赶紧叫两人进了屋中,给她们一人端上了一碗早已准备好的驱寒暖身的姜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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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宋朝月,露出欣慰的笑,“朝月,你有心了。”
“家主待我如亲人,我待家主自然也得待我母亲般尽心。”
华静元被哄得心花怒放,像相熟的长辈一般轻轻敲了宋朝月的头,嗔怪宋朝月的这嘴太甜。
一时间,堂内三人都呵呵笑了起来。
华静元染了风寒,随意同两个小辈说了两句后,见了医士,开了几副药。喝完药后,便沉沉睡去。
宋朝月拉着华清,在屋内说着小话。
“我本以为只有你来,怎的家主也来了?”
华清无奈地扶额,母亲一向是个说一不二的,她说要来,那便就一定是要来的。
吴平是从前跟着外祖的老人,她想亲自前来处理这事儿。
宋朝月前段时间终于抓到了吴平的把柄,她发现吴平将大量的银钱送往南边,如今已经被宋朝月派人截下。
她还抓住了替吴平平账的那个老账房先生,这几年的亏空越来越大,账本上还丝毫未显,这位账房先生的本事,可见一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吴平可有说他为何会这般做?”
宋朝月手里捧着一个汤婆子,摇摇头。
吴平什么都不肯说,甚至还将罪责全都揽在了自己身上,叫宋朝月不要怪罪那位账房先生还有那几个帮他偷运钱财的伙计。
华清苦闷地吐了一口长气,“熙熙攘攘皆为利往,人的贪欲啊,永无穷尽。”
照理说吴平全权华家在苍州的生意,华家每年给他的银钱少说够他全家衣食无忧了,可他为何还要这般做。
待到下午,华静元醒后,便问了吴平所在。
吴平和他几个一道挪用华家近千万银钱的手下人一道被宋朝月遣人关在了城中一处小宅院。
华家传消息说要等立冬那日由她们解决,宋朝月也不好越俎代庖,即未将他们送官,也未曾苛待他们,每日供着暖、供着饭,一切只待华家人来亲自前来处理。
华清本来也想跟着母亲前去,谁料被她拒绝。如此这般她便只能约上宋朝月于这凉城中闲逛。
然这风雪实在太大,两人在这城中转悠了一会儿后便钻进了一家酒楼中,大快朵颐起来。
因着宋朝月不便在外露脸,两人入了一个包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包厢里点着上好的金丝炭,一进去,便感觉通身暖和了许多。
在宋朝月的推荐下,两人点了一小桌菜,慢吃慢聊,好不惬意。
“朝月,成日在外戴着帷帽,可会难受。”华清好奇地指了指被宋朝月放在桌子上的竹青色帷帽,要是她,必定觉得呼吸不畅,难受至极。
宋朝月低头苦涩地笑笑,“习惯了就好。”
吱——华清拖着凳子,凳腿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响声。
宋朝月的小脸皱成一团,幸好这声音很快就消失了,不过华清却出现在了自己身边。
“你到底在躲谁啊?为了躲他,竟然想方设法假死以逃脱。”
宋朝月脑中又想起了褚临那张脸,他总是阴魂不散,不论自己走到何处,都被他派人跟着。
当时在丹州,宋朝月与孟祈交换条件,要他替自己除掉跟着自己的褚临的人。
那段时间,是没有人再跟在自己身后了。
可是没过多久,她便又被人跟踪监视,她受够了这样的日子,也受够了褚临这所谓的喜欢,所以才用了这最狠的一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死了好,死了便再叫他寻不到了。
满屋飘着菜香,华清见宋朝月不愿说,也不再问了。
她想,或许是她那之前的公婆,她那前公婆,一个是国公,一个是公主,个个都是权重之人,如何能惹得起。
想到这儿,她便又心疼起宋朝月,伸手夹了几块肉在宋朝月碗中。
“你快多吃些,你瞧瞧,我好几个月没见你,你又瘦了。”
她边说边用手圈住了宋朝月的手腕,然后趁其不备,往她手腕上戴上了一个镯子。
宋朝月感觉手腕上一阵冰凉,低头一看,便见一只管山玉手镯被套在了她的左手上。
手镯通透,泛着荧光,透过手镯,还能看清上面桌布上的纹样。这料子的玉镯,一看就价值不菲。
宋朝月哪里又肯收华清这如此贵重之礼,立马就要取下。
华清一把抓住她的手,假装生气,“这可是我为你挑了好久的东西,你要是不戴,我就把它扔了!”
宋朝月无奈地唤了一句阿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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