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宫北苑,柳公公独居的小院幽静偏僻,四面环墙,门前栽着两株老槐树,枝桠交错如虬龙。他是当今宫中地位最高的太监,年已六旬,跛着一条腿,步履蹒跚,却无人敢轻视。 夜色将沉,天边刚起微光,院门外却悄然落下一只飞鸽。 柳公公披衣而起,接信入手,墨迹犹新,字迹秀挺,落款处只有两个字: 婉儿。 他站在檐下良久,手指微颤,竟不自觉地轻声呢喃:“婉儿……她还活着。” 良久,他坐下,命心腹取出一口陈年锁箱,缓缓打开—— 其中静静躺着的,是当年苏贵人遭难前的遗书,以及冷宫数位侍从的口供和数封未送出的密信。 “这十年,我守着这些东西,不为翻案,只为一个机会。” “现在……你终于来了。” 清风阁。 林婉儿站在案前,看着楚云山带回的回信,眸中有光如星:“他愿见我。” 尉迟烨却神色凝重:“柳公公是太后心腹,若他出面作证,等于自断后路。他一生深沉谨慎,不会轻易动摇。” 林婉儿点头:“正因如此,他才值得我亲自走一趟。” “若连他也不信,我便永远没有翻案的机会。” 尉迟烨迟疑了片刻,终究沉声道:“我随你去。” “太后虽未明言杀你,却早布死局。北苑地处偏僻,易伏难援。” “你若去,我便杀出一条归路。” 当夜酉时,林婉儿一身素衣,在尉迟烨与楚云山的护送下,悄然抵达禁宫北苑。 院内灯火未熄,柳公公早已等候多时。 他望着林婉儿,许久才叹息开口:“你真像她。” “你母亲……十年前也是如此倔强,誓不低头。” 林婉儿拱手一拜:“柳公公,婉儿无意拉您下水,只求一个公道。” “若婉儿死于冷宫,任由血染宫墙,那苏贵人的冤,就再无人知晓。” 柳公公眼眶泛红,许久才低声问:“你可知,当年为何本该定案的命案,最后却不了了之?” 林婉儿屏息凝听。 柳公公一字一句道:“因你娘,曾怀有身孕。” 林婉儿面色骤变,几乎踉跄后退:“她……她怀过孕?” 柳公公颔首,满目悲怆:“胎脉三月,太医皆知。太后畏她夺宠,更忌她腹中血脉。那一夜,她被诬与外臣私通,实则是太后设计。” “她亲口与我说,腹中之子是皇上亲骨肉。她愿伏法,但不愿孩子也葬于谎言之中。” “可惜——” 柳公公喉头一哽,终究没说下去。 林婉儿胸口剧震,整个人仿佛陷入冰窟。 她从未想过,自己竟曾有一个……未出世的皇弟。 “若她当年将此公之于众,是否就不会死?” 柳公公摇头:“她太清高。她说,若要靠孩子求生,不如一死干净。” “我守住了这段隐情十年,如今,是你让我再提起。” “婉儿,你若敢揭这真相,你知意味着什么吗?” 林婉儿缓缓抬眸,神色坚定如寒铁: “我若不揭,那她的死就白了。” “我若揭,就要天下皆知,她不是妖妃,不是贱妇——她是大夏最清白的贵人,是太后亲手害死的宫中白骨!” 柳公公看着她,目光沉沉。 许久,他从怀中取出一方旧锦帕,交到林婉儿手中。 “这帕中,藏有苏贵人亲笔信、太医院伪造脉案记录,太后暗中签批之令书……你若真有胆,就用它揭开那层天。” “但你要记住——” “这一揭,你便不能回头。” 林婉儿接过锦帕,缓缓跪地叩首: “婉儿,记下了。” 翌日清晨,皇城骤然传出惊天之讯: 尉迟侯与林婉儿将以证据揭发太后,弹劾皇后联手操控朝局、残害旧宫贵人,并于三日后请命皇上,当殿对质! 一石激起千层浪。 群臣震动,皇帝震怒,皇后变色,太后暴怒之下砸毁凤仪宫所有宝器。 而这场权谋之局,终将迎来最血色的对决。喜欢冷宫有娇妃,权王日日来请大家收藏:(www.qibaxs10.cc)冷宫有娇妃,权王日日来七八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