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宫外,已布下重重禁军,内宫女太监皆被调换,换成宗人府亲信之人。 昔日奢华如帝后寝宫的长宁宫,如今却似一座森冷的牢笼。 太后坐在殿中,面如冰霜。 “他们果然出手了。”她轻轻一笑,眼中寒芒逼人,“林婉儿……你终于还是动了。” 她抬手,拨开桌上百宝匣中的一封信,那是十七年前她亲笔所书密令的副本,一直由她亲自保存。 “江茹云……”她喃喃低语,眼中神色变幻,“当年你既已死,怎会留下后手?凤宁,倒是我小瞧你了。” 一旁侍奉的嬷嬷低声劝道:“太后娘娘,先莫动怒。如今不过是被削权禁足,依您威望,只需朝中局势稍变,自可东山再起。” 太后冷笑:“削我调兵之权,禁我内宫之言,谁还敢靠近本宫一步?摄政王已掌军机,婉儿又掌后宫,我再想翻身,谈何容易?” “可惜了……”她缓缓抬头望向窗外,“我辛苦筹谋三十年,终究败在了个冷宫出身的女子手中。” 嬷嬷垂首,不敢应声。 “将那卷宗拿来。” “太后娘娘,是哪一卷?” “当年江家与西北战事之书信往来、兵符令牒、诏狱口供……都拿来。” 嬷嬷一怔,随后忙下去取卷宗。不久之后,数本泛黄的文书、竹简、一封封旧信堆叠于桌前。 太后披上狐裘,坐在书案前,一一翻阅。 她眼神沉凝,如同在审判往昔的自己,亦如寻找一线翻盘之机。 忽地,一封未曾启封的旧信掉出卷宗。 太后眉头微挑,拾起一看,信上书: “母后亲启。儿臣在西北遇敌偷袭,怀疑军情泄露之事出自朝中内线。将士损伤惨重,若再无援兵,恐难守边境……” 落款,是先皇亲笔。 太后面色微变。 这封信,当年她未曾收到。或是被人截下,或是她自己遗忘在角落。 她轻轻放下,忽觉满身疲惫,仿佛这一纸字迹将她过去所作之谋划尽数照亮—— 先帝并非全然不知江家之冤,只是早已无力回天。而她,错信了权力的坚牢,却未料,一封旧信,便能撼动十七年血债。 她缓缓闭上眼,声音低沉:“既然如此,那便……再赌一次。” …… 宫外,风雨欲来。 林婉儿静坐于凤仪宫中,看着手中翻出的太后旧册,神情凝肃。 风信儿禀道:“太后虽禁足,但尚未发落。宗人府之人说,她似在翻阅旧案。” “她不甘心。”林婉儿淡淡一笑,“她想找机会翻案,或找我、或找皇上,或……找摄政王。” “她能找王爷?”风信儿讶然。 “若是太后自请面见,王爷定会应。”林婉儿目光一沉,“但她若存害意,此去,或是我们一方再折一人。” 风信儿低头:“那婉儿姐姐打算如何?” “我们比她更快。”林婉儿将一封信交出,“传给沈玉舟,让他按我指示行事。” “是。” …… 另一边,摄政王府。 萧霁已收得朝中所有太后旧党名录,正在亲自分批约谈、查证。 他并未急于一网打尽,而是慢慢剪断每一条太后的羽翼。 深夜,有内侍来报:“王爷,长宁宫来人,传太后口信:请王爷移步一见。” 萧霁挑眉,放下手中奏章:“终于舍得动了。” 他披上黑色长袍,直往长宁宫而去。 长宁宫内,烛火昏黄,太后一身素衣坐在殿中,神情清冷又疏离。 “你来了。” “太后有事?”萧霁礼节周全,态度却冷如冰霜。 太后轻笑:“十七年前,我下令诛江家,是因为他们手中权重太盛,不可控。但我从未想害你母妃。” “你母妃是本宫亲封之贵妃,是皇后之后的中宫权贵,怎会害她?” 萧霁眸色不动:“可她死时,服毒前留字一封,说是有人设计陷害她,幕后指使之人,正是您。” 太后眸光微闪:“她……她是自尽?!” “您竟不知?”萧霁冷笑一声,“当年她奉旨随我父皇祭先帝归来,当夜暴毙。尸首未凉,您便下旨迁其封号、除其亲族。” 太后眉头紧蹙,低声咬牙:“那是朝局需要——” “朝局?”萧霁猛然打断,“那是我母妃!不是一枚弃子!” 空气瞬间凝滞。 良久,太后才缓缓开口:“那你来,是想如何?” 萧霁眸光如刃:“我来,只为告诉您——江家冤已昭雪,母妃之死,我也查到证据。” “而您,终将退场。” 太后忽然笑了,冷冽入骨。 “我退场后,江山归谁?林婉儿?你真愿与她共天下?” “她不争天下。”萧霁淡淡应道,“她只想保百姓无忧,保江山稳固。” “可你——太后您想保的,唯有权柄。” 太后神色变幻,忽而放声大笑。 “果然,江山早变了样。”她看向殿外,“我守了一世的东西,却终究,守不住了。” …… 风声穿过长宁宫的廊檐,掀起昔日宫闱的旧尘。 宫墙之内,一场风暴悄然落幕,而新的晨曦,正在缓缓升起。喜欢冷宫有娇妃,权王日日来请大家收藏:(www.qibaxs10.cc)冷宫有娇妃,权王日日来七八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