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宸殿西阁,皇帝钦命沈婉宁与谢无极共同查阅“摄政王旧案”。 这是自先帝驾崩后,首次有人获准调阅“密卷阁”——那是禁中最高级别的典藏处,存放着所有未曾公开的宫廷卷宗。 沈婉宁踏入密阁,阁中尘香扑面,红漆木柜一列排开,封条层层,皆刻着先帝御印。 谢无极随侍在侧,轻声提醒:“此处卷宗未经陛下口谕,不得私调,娘娘慎之。” 沈婉宁颔首,目光扫过“癸亥年”、“摄政王贺旻谋反案”字样的卷轴,心跳微沉。 她缓缓取出一卷,卷封尚完整,毫无翻阅痕迹。 【卷首批注:癸亥四月,贺旻于南郊兵营潜调私军,夜举兵图谋不轨,未成,后于御前自裁,赐葬西岭。】 沈婉宁眉头微皱:“我记得当年传言贺旻未有举兵,仅有暗令行文未发,何以成‘谋逆’定案?” 谢无极指向卷尾:“此案定性,依赖一人密证。” 沈婉宁展开卷末,只见一纸“密证供言”,上书署名者为: 戚胤。 “是他?”沈婉宁低声。 谢无极点头:“当年戚胤为左将军,贺旻心腹。他忽然上书密奏,称贺旻密谋不轨,并呈上一封手书兵令。” “兵令落款虽为贺旻,但笔迹古怪。陛下尚幼,先帝怒而废贺氏。” “贺旻自裁后,戚胤调任边疆,次年入京病逝,尸骨不还。” 沈婉宁缓缓将“兵令”翻至纸背,忽然指尖顿住。 “这笔迹,不对。” “我见过贺旻亲笔书信三封,皆保存在绣衣司密函之中。字骨沉稳,锋芒内敛。” “可这封兵令——转折刻意,字锋外挑,疑为临摹。” 谢无极皱眉:“意思是……有人伪造贺旻兵令,陷害其谋逆?” 沈婉宁轻声道:“贺旻若真意谋反,不会留下书信兵令。” “且他忠于先帝,辅政多年,手中虽有兵,却一直从不设暗卫、不自封号。” “反倒是这‘兵令’……刻意而为,像是故意留给某人查验。” 她将兵令小心卷起:“此卷,不可示人,先收归内宫,待我以他笔迹为引,再查朝中留存文件比对。” “若真是伪造,幕后之人便不止是太后一人了。” 谢无极目光一沉,低声道:“那幕后之人,会是谁?” 沈婉宁沉默了片刻,轻声道:“若我猜得不错,当年戚胤并未病逝,而是——被灭口。” — 当晚,沈婉宁回宫未久,便于书案案底找到三年前绣衣司入宫时呈上的一封密函,内附贺旻亲笔书札一页。 她将兵令与书札叠放一处,对比片刻,低声唤来白清辞。 “你观这两者字迹,是否出自一人?” 白清辞皱眉审看,良久道:“表面看极为相似,实则字中留锋不同,兵令笔力虚浮,不似习惯成章之人。” “下笔转折过于‘工整’,不像常年用笔之人,而像模仿。” 沈婉宁点头:“与我所判一致。” “贺旻的死,是被陷害。而陷害者,用戚胤之手作证,随后将他除名封口。” “这场谋逆案背后,怕是与皇权更替有关。” 白清辞思索片刻:“若要彻查真相,就必须查清戚胤当年死亡真相。” “他的尸身不还,可能并非真死。” 沈婉宁眼神陡然锐利:“谢无极查南郊时,曾言见过一老者,行军之姿极稳,且常深夜独行……我怀疑,那便是戚胤。” “明日,我亲自走一趟南郊。” — 次日清晨,南郊破营。 沈婉宁换上便服,与谢无极同行。 两人翻过废墟后的小径,走入一片林中小屋。屋前栽种着一排柏树,屋内炉火尚温。 谢无极低声道:“昨夜有人居住。” 沈婉宁轻轻推门,木门“吱呀”而开,一缕灰尘随风而起。 屋内陈设简陋,唯有墙角一座小几,上摆三件物什:一封包布老信、一枚旧兵符、一卷未完棋局。 沈婉宁展开书信,赫然见上面写着一句: 【贺兄,若有一日,青龙再现,望汝之血,洗吾之冤。】 署名:戚胤。 沈婉宁眼中划过一抹寒光:“果然,他还活着。” “可他不敢现身,只留书为记……说明他仍惧背后之人。” “而这个人,能让他畏惧至此,绝非太后——也不是当年的先帝。” 谢无极顿悟:“娘娘之意是……幕后之人,是当今朝中重臣?” 沈婉宁轻声道:“或许是更高的存在。” “下一步,我们要查的,不是贺旻的死因,而是……谁,从贺旻死中得利。” — 当日夜里,沈婉宁在寝殿案前留下密札一道,交给谢无极: 【若我三日未回,立即面见圣上,言‘白狼北窟,有旧人未亡。’】 “这是最后一道防线。” —喜欢冷宫有娇妃,权王日日来请大家收藏:(www.qibaxs10.cc)冷宫有娇妃,权王日日来七八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