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暮警官挂断电话,兴奋地道:“刚才警视厅收到报案,第二枚炸弹找到了!在米花中央医院!里面有同样的预告函,预定起爆时间是下午两点,确认是同一个犯人放的第二枚炸弹!”
萩原研二飞速拨通电话:“喂!阵平!快拆掉上面那枚炸弹!第二枚炸弹找到了!确定,确定是的!快点!快点!”
电话对面似乎怔了一下,过了几秒钟,传来一声漫不经心的轻笑,懒洋洋的、嚣张的声音响起:“这种东西,三分钟就够了!”
五。四。三。二。一。零!
一,二,三,四,五……
指针悄悄经过预定的正午十二点,又顺理成章地走下去。
停在高空的摩天轮,没有爆炸。
萩原研二仰面看着摩天轮的顶端,深吸一口气,放下紧握着的手机,转过身来:“我现在就去米花中央医院。”
摩天轮顶端,七十二号座舱内,黑色卷发的年轻警官坐在地上,尽量伸直了双腿,仰面看着座舱的顶部。
旁边是已经拆除的炸弹。
他本想点一根烟,却发现没有带上来,只得叹了口气,斜眼往下方看了看,嘟囔道:“但愿那个家伙不会被交警拦……”
当然不会拦啦。萩原研二会把警灯放上去的嘛。
当然最后会又有多少不良后果,那就不好说了。
比如路边一位年轻妈妈,正在很努力地向她五岁大的孩子解释汽车为什么不能竖着开。她的孩子显然不怎么买账,对撒谎的大人产生了一丝丝不信任:毕竟事实胜于雄辩,车明明就是可以在墙上开的!
赶到米花中央医院,附近的警察已经在疏散人群。
医院不像别的地方,病人转移起来没有那么方便。至少先把炸弹附近拦起来,不让其他人继续进入。
明明炸弹那么危险,却总还是有好奇又作死的人。身为机动组□□处理班的成员,萩原研二见过的奇奇怪怪的人也不少了,碰到要指点排爆警察的,也不少呢。
比如眼前这位。
看样子也就二十多岁的年轻女性,穿着白大褂,可能是医院的护士?及肩的黑色卷发,大概一米七,身材适中,看起来也是一位会有颇多追求者的美女,但说的话就不那么漂亮了。
黑色卷发的、疑似本医院护士的年轻女性抱着手臂,站在警察拉出的警戒线外,踮起脚往里面看,拉长了声音:“哎……你们这里的警察拆弹真的没问题吗?要么我来吧……”
萩原研二刚进来就听到这样的评价,对女性、尤其年轻漂亮的女性一向非常温柔友好的他,也不禁沉下脸来:“不用了。多谢。我是专业的。”
黑色卷发的女性回过头来,清澈剔透的绿色眼睛从上到下打量了一下这位似乎脾气有些不大好的年轻警官,发出了更深的疑惑:“你们专业的拆弹人士,都不穿防爆服,不放信号屏蔽仪的么?要不,还是我来吧,我多少也有点经验……”
萩原研二的脸色更差了:“我这就穿了。无关人士请尽快离开。”最后生硬的补了一句:“谢谢!”
已经在□□处理班工作了四年的萩原研二。哪怕和自己的好友比起来略有不如,但拆弹技术还是专业的。
还很认真,很老实。
老老实实穿着防爆服,一秒钟都不耽搁,集中精力。
很快,第二枚炸弹也拆除了,所有人长舒一口气。
浑身是汗的萩原研二,把自己从笨重闷热的防爆服里里拆出来,半长的头发被汗浸湿,变成一缕一缕的,发梢扫过眼睛,被汗腌得有些刺痛的眼睛更难受了。
旁边的警察一边帮他脱防爆服,一边连声道辛苦。
萩原研二抬起手臂擦了擦额头,使劲眨了眨眼:“刚才那个……是这里的护士么?”
“啊,你说的是刚才在这里的那位女士么?她叫神宫春瑠,是在这里工作的自由职业医生呢。”警察欢快地道:“美国来的。这颗炸弹就是她发现了以后报警的。”
外面,被疏散的人群,一堆年轻小护士围着正在被背后讨论的神宫春瑠医生,问个不停。
“神宫医生好厉害!一下子就发现炸弹了,不愧是美国来的!”一位小护士发出由衷的赞叹。
神宫春瑠谦虚:“哪里哪里,美国其实也没有这么可怕啦。也就是处理枪伤的机会多一点,炸弹还是不多见的……这一点说不定日本更厉害,我上次来东京,也碰上炸弹了呢。”
“噢,好厉害……”也不知道是说什么厉害。
“神宫医生还会拆弹吗?那么年轻,医术那么好,还会拆弹,简直是全能呢!就像漫画里的人物一样!”另一个小护士发出了十分japan的赞叹。
“哪里哪里……”身在日本,就要学会日本人的谦逊。虽然是在美国长大,但神宫春瑠医生显然学会了入乡随俗:“我见过的需要剪线的拆弹也不多啦。大部分时候都是拉到空旷地方引爆,或者直接给个坐标,一炮引爆……”
呵,专业的呢。
听到这,萩原研二忍不住暗中翻了个白眼,抬手稍微整理了一下头发,带上一贯迷人的笑容,走上前:“你好,我是萩原研二。”说着,伸出右手。
神宫春瑠眨了眨眼,也伸出右手,轻轻和他握了握手:“我是神宫春瑠。萩原警官,你好。”
萩原研二脸上带着让人如沐春风的温柔笑意:“听说神宫医生是这个炸弹的第一发现者,待会儿可以和我们一起回警局做一个笔录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