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你还不快向我父亲道歉,现在道歉还来得及!”陆享咬牙切齿道,“不然你就等着没有好果子吃罢。”
“我没错,为何道歉?”季蕴见这父子二人一唱一和的,言语之间处处侮辱女子,她方才已经忍耐了许久,要是继续忍耐就见了鬼了。
陆珍未想到季蕴竟然敢当面跟他呛声,他气得更厉害了。
季蕴掀起眼帘,勾唇道:“陆学究说晚辈不知礼数,晚辈心中还纳闷,不过现下全然知晓了,可见陆学究之名名不副实啊,对着你们这种愚昧无知的人,晚辈自然是不需要礼数的。”
“你,你……”陆珍脸涨得通红,骂道,“你就是这样对着长辈说话的吗?”
“长辈?”季蕴笑道,“我方才自称晚辈,是自谦,还请陆学究切莫当真。”
“混账!”陆珍的胸口上下起伏着,他颤声道。
“您是我什么长辈?”季蕴继续道,“我与您素未相识,竟然跑到我的面上充什么长辈不长辈的,属实是滑天下之大稽。”
“混账!混账!”陆珍气糊涂了,口不择言地骂道,“你这下贱,被万人骑的贱货!”
“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季蕴叹了一声道。
陆享感受到了弟子们眼神各异地在他们的身上打量着,他顿时觉得有些难堪,就伸手拽住陆珍。
他原本暗自期待着陆珍会好好地挫一顿季蕴的锐气,没想到结果却偏离了他的预想。
陆珍骂完,他喘着粗气,觉得自己终于出了一口恶气,待陆享拽住了自己,才渐渐反应了过来自己方才说了有违身份的话术后,脑中登时一昏。
“陆学究说完了吗?”季蕴面上平静,她并非不生气,只是感到有些好笑地看着陆珍丑态百出的样子,轻声嘲讽道,“男子为尊的时代已经过去了,陆学究心中再是不满,可您们的那套旧思想也无用了。”
“你放屁!”陆珍双眼猩红,索性顾不得脸面了,大声道,“竟是因为有这些女子在,不恪守妇道,竟然染指朝堂,才让天下那么多男子怀才不遇,最终遗憾离世。”
“朝堂之事不是我可以置喙的。”季蕴同情地看着陆珍,摇头道,“但陆学究您万万不该因此怪罪在所有的女子身上。”
“哈哈哈。”陆珍仰天大笑,他慢慢地低下头,脸色扭曲了起来,笑道,“天下所有的女子全都该死,全部都该死!”
“本朝尊崇孝道,陆学究对您的母亲也是这般吗?”季蕴蹙眉,她有感地叹道,“女子腹中容得尔等,但尔等却容不得女子。”
因为他们生于泥潭之中,深知身陷泥潭的痛苦,却要拉更多的人进入泥潭,不想挣扎却为此沾沾自喜。
陆珍父子大闹思勤堂的事,很快便传入了吴老先生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