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久的铺垫,他就是为了这最后一击,彻底结束这场失败的感情。 他和闵随已经走到了死局,从前唾手可得的自由在那几天弥足珍贵,他不愿再浑浑噩噩与闵随纠缠,做笼中永远无法飞出去的鸟。 原烙音觉得自己就像是牢里面的囚犯,对着镜子握住磨尖的牙刷柄,他不敢眨眼,也不敢太用力,担心在此出现幻觉,只能钝刀子割肉,忍着剧痛看鲜血一点点流出。 闻到血腥味的闵随冲上来,浴室的门撞在墙上发出巨响后回弹。 “我要回家。”原烙音手上沾满血,他却感受不到痛,“我知道用这玩意捅死你也没用,你威胁不了我,我可以不要腺体。” 闵随无法从alpha的表情中分析出原烙音的真实想法,他不敢赌。 “我要回家,我要回邛光。” 但他不想。 就在闵随要妥协的前一秒,原烙音毫无征兆地失去意识。 原烙音割在腺体下方,很长一道,牙刷并不尖锐,闵随看到那东西时都能想到alpha是怎么一点一点割开皮肉。 闵随指尖溢出透明的分泌液,他想要故技重施,转化原烙音的痛苦,却明显感受到alpha的抵抗。 他的伴侣,在抵抗他。 “我要在这里,我要看着他。”闵随想也没想便拒绝。 “他一出生就是我的命定伴侣。”闵随不愿跟符忍盛吵,他回归沉默,站在旁侧,收敛气息以免吓晕胆小的凡迩高。 离心脏和腺体太近,即使伤口很深,还伤到一部分腺体,也不能用麻药。 “让开。”闵随走到唯一的空位,触手凭空出现缠绕住原烙音的四肢,将他牢牢禁锢在手术台上。 “疼……”针与线扎入皮肉的痛苦尚且难忍,更别说是在腺体这样的敏感器官,原烙音想把自己蜷缩进蜗牛壳,却由于桎梏无可奈何,只能口齿不清地喊着,“爸爸……我好疼。” 他的记忆罕见地出现大段空白,再回神时,原烙音已经手术结束,病房里只有他们二人。 他抬起原烙音没有插针的手,心有余悸地啄吻。 原烙音究竟是下了多大决心,才能够用这么个东西将自己划得鲜血淋漓。 烟花爆竹的声音给医院带来些许年味,去年的今天,原烙音说要和他永远在一起。 从前那么抵触塔卢索的恶劣基因,却还是难逃命运的诅咒,用爱的名义将伴侣折磨得遍体鳞伤。 心率检测仪发出冰冷的嘀嗒声,闵随靠在床沿听alpha微弱的呼吸,他甚至不敢看绷带下可怖的伤痕。 他的报复,一击即中。 “疼,好疼。”原烙音发出模糊不清的呓语。 但alpha没有回答,甚至没有睁开眼睛。 他的爱,对原烙音而言是枷锁与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