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觉得在意识清晰的情况下,医院的束缚带能够完全束缚他,在手术进行过程中,任何细微的动作都有可能带来不好的结果。 闵随捏住信纸一角的手指用力到边缘发白,但还是挤出笑,用不容拒绝地力道塞回原烙音的怀中。 原烙音就该像他们初遇时那般,永远热烈快乐,而不是因为不可能到来的早逝惴惴不安。 “你一定会没事的。”闵随不能明说,只能语言干涩地安抚,就像是死刑架前毫无作用的自我祈祷。 “刘医生来讲术前风险,签字后就要进手术室了。”护士的身后是原烙音比较眼熟的医生,符忍盛的徒弟。 死在手术台上,这么残忍的字眼却是这台超高难度手术最可能发生的情况,运气稍微好些,便是人工腺体与他不匹配,他极有可能会将腺体完全切除,变成一个残废的beta,由于身体器官需要信息素而终生服药。 他从来没看到这样的闵随,男人在记忆中永远都意气风发,运筹帷幄。 谁也不知道那会不会是最后一次。 死亡几率占比很大。 临时标记存在期间强烈情绪会互相传染,感受到闵随的担心与紧张,他轻轻偏过头吻在男人的掌心。 签字后,手术开始比想象中要快,原烙音进入手术室前朝闵随挥手。 针管里是塔卢索的分泌液,不同于拳场那次的液体,这能够短时间完全转嫁命定伴侣的痛感,而作用期间伴侣会陷入深度昏迷直到分泌液代谢。 消毒干净后,闵随走进手术室。 就算塔卢索的强横气息已经刻意压制,也令最近的黄花脑袋凡迩高摔倒在地昏迷不醒。 符忍盛早有准备,拽起黄花脑袋凡迩高啪啪就是两巴掌,将硕大的花骨朵打得左摇右晃。 “你先出去吧。” alpha脸色苍白双目紧闭,比拳场遇见玛仑那次还脆弱。 衣服有些皱,他盯着那枚算不上非常好看的戒指,感受手术刀划破肌肤的尖锐痛感,那就像一把斧子狠狠凿进大脑里搅弄。 塞入人工腺体,原本足以令人死去活来的痛苦传到闵随身上甚至增添了几倍,他迫不得已停掉只是用来伪装人类的呼吸,掌心按压在心脏上方不存在的腺体,企图用狠狠挤压的方式来缓解钻心的疼。 “手术很成功,他过会就出来,在病房观察一周,没问题就能够出院。”符忍盛穿着手术服,他注意到闵随整个人被汗打湿,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般,不禁再次感叹塔卢索爱的强大。 而原烙音全程没有动静,所有锥心刺骨的痛转给闵随,也加快了手术的进程,比原计划缩短了近40的时间。 若是闵随恢复原体,那点痛不值一提,但他选择将自己关在人类的躯壳中,就只能硬生生地去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