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轮结束,灯光微晃,人声正乱。 “我出去接两个人,你们先玩。” 梁慕白正玩得兴起,被打断有些不耐,眼尾挑着,语气带点痞气地瞟她。 “哦——”他故意拉长音调,眼神坏得很,唇型清楚地比出几个字,没发出声:“你老公来啦?” 梁慕白挑眉,没吭声,眼里那点藏不住的兴味却更深了。 周若涤看到沉斯珩的的时候,整个人都怔住了。 想到这里,她下意识往沙发边挪了点,低下了头。 沉家、梁家、桑家、陆家,四大家族都是世交。他们这辈的孩子私交也算可以,梁誉和沉斯珩关系谈不上亲近,但在人前场面话总归要说。 梁誉被他弄得一晃,转头瞪了他一眼:“陆离哥哥,我记得你订婚了吧?有家室的人注意着点。” 梁誉这些年一直在美国念书,也见惯了开放式关系,没把他的话听进去,只是注意到周围几个富二代朝这边看,面色不动地把他手从肩上推下来。 梁誉愣了下,显然不知道热搜的事情。她下意识顺着陆离的视线看过去,目光落在梁慕白和沉卿辰中间的那个女孩身上。 她看着像个成绩好、话少、不太合群的那种优等生,偏偏坐在这群人中间毫无违和感。她心里一晃,面上却没露出情绪。心想不过是个普通的穷学生,怎么一堆人围着转? “穿红衬衫的是陆离,穿西装戴眼镜的是明德的老师沉斯珩。”又悄摸的补了句:“陆离家里巨有钱,好像跟梁慕白家差不多,但人家是住军区大院长大的,可气派了。” 谢锐瞧出他们神色,继续道:“沉老师就很神秘了。没人知道他背景,但你看他今天怎么来的?心姐亲自去接的,四大家族对他都没架子。在学校叫他老师,出了门都改口喊哥。你说他是什么咖位?” 谢锐家是这两年刚发家的暴发户,家里老早开始捧他往上送,换圈子、砸资源、送人情,可到头来,底子不够硬怎么也挤不进顶级富人圈。他是怎么托关系、送人情都没机会进a班,最后还不是在b班和一群散人待着。 一个没钱没势的卖鱼女,无非也就是成绩好、运气好,靠出卖色相换a班借读名额,才进学校多久就能混到这个圈子,还坐在沉卿辰和梁慕白中间,谁看不是讽刺? 话没说完,谢锐赶紧捂住他嘴,脸都变了:“要死了你!这种话也敢讲?你想把梁家兄妹都得罪了啊?还有你记住,以后别再叫咸鱼妹。要叫嫂子!” 那种气场,是压着走进来的。 “我坐这儿没问题吧?” 沉卿辰拿起酒杯递过去,语气淡淡地:“真稀奇,哥也喜欢来这种场合?” 他目光对着沉卿辰,余光一掠他边上的人。 周若涤听到他开口的那瞬,下意识咬了一下唇。被辣得泛红的嘴唇因此更艳,像不小心咬破后生出的颜色。 两个男人一落座,原本还算热络的包厢气氛顿时沉了几分。桑心珏坐在沉斯珩另一侧,垂眸不语。温以宁斜眼瞥了她一下,目光冷淡。桌上没人看得出她们之间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陆少,既然来了,不如一起玩儿吧。”她开口时带着一丝娇媚,话说完像是忽然想起来似的补了一句,笑盈盈地看向周若涤:“哎,这是我们明德的歌姬,周若涤,陆少见过吧?在你们酒吧唱过歌呢。” 她收了眼神,低头抿了一口水。杯子冰得发凉,唇齿触到那瞬,才觉出一点钝钝的涩。 手指一顿,她立刻放下杯子:“抱歉,拿错了。” “道什么歉?” 周若涤没接话,只是抿唇,重新换回自己的水杯。 周若涤看着桌面的 她不想接话,也不敢接。 “我记得她,现场确实唱得很好听。”陆离坐得慵懒,搭着沙发,顺口笑道:“托你的福,我的酒吧这段时间天天爆满,说起来还得给你广告费。” 周若涤心头一紧,过去的记忆涌上心头。 当她站在舞台中央,身后是却是几个男生的窃窃私语: 旁边的瘦高个笑得直拍大腿:“夜莺?她的身份能叫夜莺?也就配站在腥水堆旁边,跟烂虾一块儿吊嗓子。” 老师训了几句,那些人照样嘲笑,只不过学会了在她背后笑,在她放学背书包的时候故意贴得很近,手一抬就假装不小心碰她一下。 直到现在,那种感觉都没散过。可明明她什么都没有做错,但好像她这辈子只要一开口唱歌,就会有人盯着她,等着笑话她的过去。把“咸鱼妹”叁个字贴在她身上。 “既然誉姐回来,大家聚在一起挺开心的,那我就献丑了。”她勉强笑了笑。 话音一落,四周几人都下意识看了过来。谢锐甚至蹲到了前排,举起手机准备偷拍,要知道梁慕白不爱当众表演,极少有人听过他唱歌,但听说他唱歌嗓音很好,跟平时说话吊儿郎当的样子完全不同。 梁慕白却像被她这句反激了。 话里话外,不止带着挑衅,甚至隐隐踩进某些不可说的边界。 他走到她身边,凑在她耳侧,“放心点歌,你会的我都会,我陪你唱,有什么事我帮你扛。” 包厢的灯被人调暗了几分,光影投在点歌台上,梁慕白站在她身侧,麦克风被他拎在指尖,半垂着,像是随时准备出击。 她声音轻而柔,像猫挠过耳膜。她开口那句“i’aotherfuck’trawreck”落下来时,包厢里瞬间安静。 下一段男声轮到梁慕白,他几乎没停顿就接上了: 低哑,干净,少年嗓音里带着一点漫不经心的坏劲儿。他们没对视,但气氛已经变了。 梁慕白嗓音低低的,唱到那句: 他忽然偏头,对着她耳边低声接着唱: 这句他没唱给别人听,只唱给她。麦克风都没举,像是在她耳后,落下一句烫人的告白。 她差点忘了词。 “youa039tyboyfriend,andia039tyourgirlfriend。” 陆离眼神从两人身上扫过,嘴里吐出一句:“……这氛围怎么有点刺激?” 而他们还在唱,“iprobablywouldn039tseenobodyelse,butican039tguaranteethatbyyself。” 他没碰她,但周若涤却感受到一种强烈的存在感。 下一句是她单独唱的,“butyoudon039anttoseenobodyelse。” 嗓子干,她抬手扶了下麦架,动作轻微得像在抖。 像哄,又像命令。 下一句,她终于唱了出来: 她声音一出口,全场人仿佛同时屏息。 梁慕白没移开目光,低声笑了下,像是终于听到他想要的回答。 “butyoudon’anttoseenobodyelse,andidon039antyoutoseenobody。” 周若涤心跳漏了半拍,脸上还维持着表面上的冷静,眼尾却烧得发红。她知道,梁慕白唱歌的样子和他平时不一样,让人一瞬心动。但她也清醒得很快。 “butyoua039tyboyfriend,andia039tyourgirlfriend。” 梁慕白盯着她红着的耳尖,喉结滚了下,心里的欲念接二连叁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