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次事件以后,周景叙面对了媒体,能走出家门,并且身体症状没有之前那种应激状态,回到银陨,又一步步尝试回到原本的生活中,进行脱敏训练,有一次,乔算还在同一堂课上遇见了他。 当然,少爷整个人的状态本来也跟之前不一样,原本的高调张扬粉碎大半,看起来沉稳了不少,虽然与人接触好像还很得体自然,但大家都能感觉到他根本不想与人接触,不高调玩赛车了,聚会不参与了,结束课程和活动就匆匆离开,一个人待着的时候状态总是阴沉沉的,就连原本的好朋友也不敢贸然邀请他,邀请了,他好像对以往的那些活动也不怎么感兴趣,问就是想收心做事业,不过明眼人都知道那是婉拒。 两人的生活好像都在逐渐恢复正常,又好像与以前有了很大变化,乔算仍然按照约定定时来周景叙家里进行治疗,少爷讨厌物理治疗,警花厌烦配合他的洁癖,且根本不想让他真好,两人虽然越来越熟悉,但都心知肚明,彼此心里都还暗暗埋着想让对方死的种子,只是不会再主动动手。 这天晚上,约定的时间已经到了,但等了很久都没等到乔算,周景叙以为她爽约了,发出去的消息一条不回,本来想着全都记着下次质问,但突然又想到她可能又在执行任务,毕竟之前几次都是这样,要是质问她一直发消息打电话,指不定又要被拉黑——他已经被拉黑过一次了,他当时很生气,原本想冷处理晾一晾对方,结果是他又重度失眠了好一阵,隔天傍晚就在学校撞见乔算一边咬着面包一边匆忙装子弹,看也没看他,一看就是要去警察局。 再忍一次,她总会来的。 抬起的手没有到达目的地便放下,警花转过身,本想直接离开,但没想到刚想转身,身后透出的光线便拉住了即将前行的脚步。 少爷不悦道。 浓烈的血腥气穿过雨水透进周景叙的鼻腔,他看到乔算雨衣上明显被划烂的裂口,一抬手,将她拉了进来。 少爷关上门,在抬起对方手臂的时候,撕裂的袖口暴露开警花手臂上缠绕着的纱布,新鲜的血红色重迭在被雨水晕开的朱红上,还在逐渐扩散盛开。 乔算注意到他的视线,静静解释道:“大多都是那些人的血,他们都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我比较划算。” “你这伤口都已经这样了,碰水不直接泡发了?”周景叙皱眉:“我打电话叫医生。” 她行事还算谨慎,一人力量有限,能在计划范围内解决的就不会硬干,但没想到对方团伙加入了新成员,防备不及才被偷袭了一刀,也不算什么重伤,远远不及枪伤和大出血带来的疼痛厉害。 她越过周景叙,在要上台阶的时候,突然听他道:“等等,你今天别淋浴了。” 泡澡要花的功夫可就不是淋浴那点时间了,警花还在犹豫,少爷又开口:“如果你不愿意,我可以叫医生来,先治疗你,你再治疗我。” 也不知道周景叙今天是搭错哪根筋,两边都不方便成这样,他还非得要治疗,大半夜电击不知道先死的是谁。 她同意以后,往上走了几步,又听周景叙开口道:“等会我给你拿药,你记得别锁门。” 听到周景叙敲门的声音,乔算应了一声,前者推开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裸露在雾气中的光洁肩颈,听到他往里走的声音,乔算的身体缓缓上升一些,细小的水流竞相分散顺着背脊的线条滑下,像是拉开一层轻薄的纱,原本漂浮在水面的发丝轻柔垂落掩于前胸,离开水中缺失的安全感让她下意识微微倾身向前,她的右手正搭在浴缸边缘,手臂纱布已经解开,看不出材质的缝合线左右拉扯着皮肉,蜈蚣一样地爬升出狰狞可怕的线条。 周景叙将装着药的瓶盖放在她手上,指尖不经意在她的手心擦过,然后又回神,无所适从地将水杯从左手拿到右手。 “这些药我都不过敏。 就她平时的条件,那都是过敏源筛选过人后挑出的一条命,每天两眼一闭也顺利活到现在了。 “你洗头发……需不需要我帮忙?” 她的怀疑让少爷也莫名感觉到了压力,他的确有些心怀不轨,从今晚以为乔算不会来她却来了开始,他就抑制不住这种情绪,虽然知道她会猜忌怀疑,但他甚至有些享受这种在危险边缘试探的感觉。 她一言不发,但明显是在等待他的到来。 随着周景叙绾起她头发的动作,乔算身体在浴缸里滑落得更深,水流喷射翻涌,温柔而又浓烈地包裹按揉着她的身体,弯曲的膝盖裸露于水面之上,在一片烟白色水波中晕出一层清漪,清晰得有些显眼,乔算放下双腿,在周景叙的指腹深入揉转她的头皮之时,下意识后仰起头闭上眼,下巴轻抬,完全展露出脖颈的线条。 她闭着眼睛,在他小心翼翼的动作中和泡沫穿插膨大的声音里,静谧得像是睡着了,水流冲刷她的头发时,她还是没有醒,只剩下波澜之下的朦胧,还在有规律地起伏。 周景叙听到了那声轻叹,握住花洒的手顿时一紧,覆在她耳后头颈交界处的另一只手,像是迷了途,沿着她的脖子,搭抚向她的锁骨,再从坚硬滑向柔软,走向起伏的开端…… 水流溅射到乔算的脸颊,也迸射到周景叙的身上,乔算顿时直起身,像是被冲醒一样,屈膝倾身回头望向他,周景叙站起身,也被溅到他身上的水流搞得无措了一瞬间。 “我先帮你,再去换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