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华识水性,她过去在溪中,也游过好多次的,目下这点距离,应该不会太难。
刚跳入不平静的海中,一个浪头便打在头上,口鼻灌满了咸水,她边吐边咳:天哪,这水好咸!
正欲上浮,下一个浪又过来了,且比上一个还大,直接将她拍入水中,一股腥咸注入气管。
她甚也看不见,双臂挣扎着,睁目想找回方向。谁知刚刚半睁开,波涛就又袭来,酷烈地拍打着,消减她的体力,令她载浮载沉。
潮水彷彿特意打压似的,竟令她无法回到水面。
连呛了好几大口水后,她终于慌了:手抓不到一物,脚够不到沙滩,浪还愈来愈猛,这该如何是好?
难道今日就要葬身海底?逃离孝义里的路,只能是往龙宫中去么?
就在少女气力不支,以为溺死他乡便是自己的命数时,一隻手突然碰到了甚:“抓紧我的臂膀!”——进水的耳中响起熟悉的声音。
高乾托着她的臂往浅处游去,然而他忘了,溺水的人最是绝望,神智恍惚之下,会按住施救者,以之为”救生圈“。最后,两人甚至可能共同溺毙。
她的手狂乱地伸向他的首,欲按下去好使自己上浮。
他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忙一个沉潜躲开她的“袭击”,此时,小舟也靠近了,扔出一条栓了浮木的绳,被他塞到她手中,一番拉拉扯扯地,终于双双上了岸。
她已呛了好多水,整个人不甚清醒,仰面躺在沙滩上,任他如何拍都不醒。
“哎呀少爷,怎么办?夫人似乎喝了太多海水,不吐出来会进到肺里的。。。”渔人担忧道。
男子附身听了听她的心跳,双手按了数下她的心口,可她仍旧不醒。他无法,只得为她人工呼吸,片刻后,随着“哇”的一声,她在狂吐中醒来。
他躲闪不及,被她喷了一脸,但人是极高兴的,摸了把脸上的水,展颜而笑,轻拍着她的背。
渔人见无事了,纔心有馀悸道:“我说少爷,刚刚你为什么不等我划船过去?这段海面风高浪急,你一个人先跳下水,搞不好两个人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