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怡的骨刀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她望着刘统领身后晃动的刺客群,耳中是张校尉砍断门闩的脆响——东侧偏门的守卫冲出来时,火把映亮了她眼底的算计。 昨夜巡查府衙时,她特意让吴药师在墙角埋下三坛火油,又命守卫将带钉木板铺在必经之路上,铁蒺藜嵌进院墙缝隙里。 这些机关不是为了杀人,是为了拖延——拖延到萧鸣的援军,或者... "苏姑娘好手段!"刘统领突然甩动九节鞭,抽向最近的火油坛。 陶片飞溅的瞬间,火星擦着苏瑾怡的鬓角炸开,她这才惊觉刺客袖中藏着火折子。 火舌舔着油皮纸,顺着泼洒的火油蜿蜒,眨眼间将东侧偏门的守卫逼得后退。 刘统领趁机拽过个喽啰当盾牌,九节鞭缠上廊柱借力翻上屋檐:"小的们,冲二进院!密卷和解药都在那儿!" 张校尉的刀砍翻两个刺客,铠甲上溅满血珠:"苏姑娘,您去地窖!这里我顶着!"他话音未落,一支短箭擦着苏瑾怡的耳侧钉进门框——是屋顶的暗桩。 她这才发现,刘统领带来的刺客里竟有半数埋伏在瓦脊上,刚才的"溃败"不过是诱敌。 "吴药师!"苏瑾怡反手甩出骨刀,精准削断射来的第二支箭,"带李书生从狗洞跑!"她冲向台阶旁的石灯笼,指尖在灯座暗格里一按,机关弹出半卷密信——这是萧鸣前日塞给她的,说"若遇危机,砸了灯座"。 可此刻她捏着密信,突然想起他说这话时眼尾的淡红,想起他总在她查案时站在阴影里,想起方才那截断了的剑穗... "苏瑾怡!"刘统领的九节鞭缠住她的手腕,剧痛让她松开密信。 她旋身用膝盖撞向对方腹部,却被刘统领侧身避开,鞭梢顺势缠住她的腰,将她甩向廊柱。"萧鸣那杂种早跑了!"刘统领扯下脸上的黑巾,左脸有道蜈蚣似的疤痕,"你以为他真会为个仵作拼命? 他连自己亲哥都能下毒,你算什么?" 这句话像根针,扎破了苏瑾怡所有的侥幸。 她想起三日前萧鸣替她挡的那刀,想起他说"秋祭后带你去看桃花"时,掌心还攥着带血的帕子。 原来都是假的? 她眼底泛起酸意,却在刘统领的鞭梢收紧时咬碎了舌尖——剧痛让她清醒,反手抓住鞭身,用骨刀割断牛皮绳。 "张校尉!"她踉跄着后退,踢翻脚边的铜盆。 清脆的响声里,张校尉的佩刀劈开刘统领的鞭头:"苏姑娘,去地窖!"他的铠甲上多了三道刀痕,左肩的伤口正汩汩冒血,却仍将苏瑾怡护在身后,"末将守过二十次城破,就没让贼寇碰过粮库,何况这小小的府衙?" 苏瑾怡咬着牙冲进二进院,地窖的石门刚拉开条缝,就听见身后传来闷哼。 她回头时,正看见张校尉被刘统领的九节鞭抽中胸口,整个人撞在院墙上。"走!"他咳出血沫,仍举刀指向刘统领,"守好解药...秋祭..." 地窖里霉味呛鼻,吴药师正扶着李书生往暗格里塞药罐。 苏瑾怡反手闩上石门,指尖触到门后刻的"萧"字——是萧鸣上月帮她修地窖时刻的。 她突然想起昨夜他翻她的骨谱,说"这根尺骨的裂痕像我母妃的玉镯",想起他说"等案子结了,我带你去见她"。 如果他真的背叛... "苏姑娘!"吴药师的喊声打断她的思绪,"解药成了!"陶瓮里浮着七颗朱红药丸,在烛火下泛着温润的光。 李书生颤抖的手抚过药瓮:"这是用南海珍珠粉配的,能解焚天火的毒...但火引若被点燃,药丸也救不了一城百姓。" 苏瑾怡攥紧药瓮,指节发白。 她想起李书生说的"假皇帝",想起萧鸣总在早朝时站在龙椅右侧,想起他腰间那枚和她袖中一样的令牌——前朝的龙凤纹,刻着"靖"字。 原来不是巧合。 天刚破晓,苏瑾怡就跪在御书房外。 她怀里的药瓮裹着绣金帕子,袖中是染血的密信。 当小太监通传"苏仵作求见"时,她听见殿内传来茶盏碎裂的声音。 皇帝掀开门帘时,龙袍都没系好:"你说赤焰盟要烧了秋祭?" "是。"苏瑾怡将李书生的手札和密信一并呈上,"火引藏在龙凤双玺里,他们要换假皇帝,再点燃火引。"她想起昨夜张校尉咳血的模样,声音发颤,"张校尉还在府衙养伤,末将愿用项上人头担保..." "起来。"皇帝接过药瓮,指腹蹭过朱红药丸,"联信你。"他召来司礼监,"传旨:秋祭提前三日,双玺由苏仵作亲自验看。 张校尉护密卷有功,升为羽林卫副指挥使。" 三日后的演武场,阳光晃得苏瑾怡眯眼。 她站在高台上,面前摆着两坛"焚天火"——其实是吴药师用红矾和酒调的。 台下挤着百来个百姓,有卖菜的老妇,有读书的少年,还有沈知县。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她突然想起林夫人前日说"沈大人最怜百姓",此刻却见他站在最前排,手指绞着腰带,额头全是汗。 "看好了。"苏瑾怡用骨刀挑开坛封,刺鼻的酸味散开。 她抓过只白毛兔子,将"焚天火"抹在它前爪上——兔子立刻抽搐,毛色由白转紫。 台下响起抽气声,沈知县突然提高嗓门:"她这是妖法!" 苏瑾怡没理他,将药丸塞进兔子嘴里。 半柱香后,兔子抖了抖耳朵,蹦跳着去啃案上的青菜。 百姓们爆发出欢呼,沈知县却往前挤了两步,腰间露出半截赤焰盟的九节鞭穗:"逆贼! 你与赤焰盟勾结,想骗皇上!"他身后突然涌出二十几个蒙面人,举刀冲向苏瑾怡。 张校尉的刀从人堆里劈出来,砍翻第一个刺客:"苏姑娘,护好药瓮!"他的铠甲换了新的,左肩却仍裹着纱布。 苏瑾怡抽出骨刀,刀锋映出沈知县扭曲的脸——原来林夫人说的"旧友",是赤焰盟的棋子。 混战持续了半刻钟,当最后一个刺客被制住时,沈知县已瘫坐在地,裤脚全是血。 苏瑾怡踩着他的手腕,从他怀里搜出半块龙凤双玺——和李书生说的一模一样。"火引呢?"她压低声音,骨刀抵住他咽喉。 "在...在萧鸣那儿。"沈知县喘着气,"他才是赤焰盟的...盟主..." 这句话像惊雷,劈得苏瑾怡耳中嗡嗡作响。 她想起昨夜萧鸣留的信:"我去查双玺下落,三日后秋祭见。"想起他总说"我母妃是前朝公主",想起那截断了的剑穗,红线在风里飘,像一滴悬而未落的血。 深夜的府衙格外安静,苏瑾怡坐在萧鸣常坐的位置上,袖中令牌烫得灼手。 案头摆着半块发霉的炊饼,是李书生留下的;墙角立着张校尉送的伤药,还带着草药香。 她摸出那截断剑穗,红线尾端绣着个"鸣"字——是他亲手绣的,说"这样你就能找到我"。 可现在,她该信沈知县的话吗? 该信那个总在她查案时递热粥的萧鸣,是赤焰盟盟主吗? 窗外起风了,吹得烛火摇晃,将她的影子投在墙上,与萧鸣的影子重叠——就像他每次站在她身后时那样。 苏瑾怡握紧断剑穗,指腹擦过"鸣"字的针脚。 明日就是秋祭,她要去验双玺,要见萧鸣。 到那时,所有的答案,该揭晓了吧?喜欢鉴骨娇宠:皇弟的追妻路请大家收藏:(www.qibaxs10.cc)鉴骨娇宠:皇弟的追妻路七八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