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一群穿白大褂的学生追着马跑时,前方出现了一条与农学部格格不入的颀长身影,秋草身边的学弟不禁惨叫起来:“快——躲——开——啊!”
但已经晚了,那人躲闪不及,就这么僵直地立在路中央。马却仿若得了神启,放缓脚步,铁蹄哒哒停在了那人身前。
“……潘神?”学弟嘀咕,“还是天父之子?”
“你傻啊,潘神是个丑八怪好不好。”他的同学用手肘T0Ng他,“这帅哥是秋草学姐的男朋友,怎么样,可以放弃了吧?”
也不算男朋友。李雪塬心里嘀咕,但秋草不否认他就绝不会说出口。
到了东都他们保持着最多一个月见一次面这种程度的联系,秋草已然沉迷于东都的新事物,而他的x1引力显然不如JiNg密又具有挑战X的解剖实验。
秋草牵住缰绳,还在调整呼x1:“雪塬,你去葡萄园那边等我一下,我把马栓回马厩。”
李雪塬每次来W大的农学部都会被刷新认知。上次秋草带着他和园林的同学以物易物换了一篮子草莓,这次又目睹套马现场,秋草在这座位于郊区的学府里过着返璞归真的诡异生活。与喧嚣的东都一b,这里仿若一处桃花源。
“久等了!我换了件实验服,还有味道吗?”
不如说试验田和农场这边到处都是味道。李雪塬反思自己说的“无论你变成什么样都会喜欢你”可能是句假话,他还是有点洁癖的,现在真的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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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但秋草笑得很可Ai。他放弃了,牵住秋草的手:“……我给你带了你要的书。”
“哇!Ai你!”秋草很没诚意地甩开他的手b心,“忙完这阵换我去找你!对了,你看到那个新闻了吧?”
他不联系她秋草大概一辈子都想不起来找他。李雪塬放下哀怨点头,就是因为那个新闻的冲击过大,他今天才忍不住来找秋草聊天。
宋在石的父亲因为信仰邪教挪用国库而落马。
与他有关的人全成了通缉犯,宋在石也不可能回国了。
李雪塬被秋草随手塞了颗没洗的葡萄,一边咀嚼一边叹气。秋草曾在实验室兴致B0B0地给他介绍各种毒药,但他还是想用合理合法的手段解决问题,当初决定学法律就是想亲手把他送进去。
现在两者都没必要了。
2.
毕业后李雪塬进了一家律所实习,确定一年后正式入职他便想换个大点的房子,这里面多少存了点小心思:秋草也在东都的宠物医院工作,如果找一处离医院近的房子邀请她合租,她肯定不会拒绝。
房源看好,他鼓起勇气打电话给秋草,对面却迟迟没接。
等到半夜,她的回音才打碎了他颠簸的梦乡:“……雪塬?找我有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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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李雪塬迷迷糊糊接起解释完一切,对面信号似乎不太好,她该不会是去废墟探灵了吧?
“……哦,抱歉我忘和你说了。”秋草的语调似乎真的很抱歉,“我辞职了,参加了一项跨国动物救助的项目,今天刚下飞机。我和你说,我看到了活的狮子!……”
李雪塬完全醒了,人也凉了。
对面秋草匆匆说了句“话费要用完了再见!”便挂断了电话,他只能抱着枕头绝望地一头撞在墙上。
他就知道。
3.
几年后秋草对于志愿者的工作有些倦了,加上母亲时常催她回家看看,一会儿说父亲的身T不好一会儿又说自己也一身毛病,秋草决定屈服一个月也给自己放个假,就这么回了南岛。
但她待了一周就憋不住跑路了。弟弟已经娶妻生子继承了烧烤店,母亲总嫌她没有存款又没有正经职业,更吓人的是,她去找罗潭哥抱怨,却被他求婚了。
给罗庭上了三柱香,她又跑回了东都,但外汇还没转回来,现在她身无分文,连漫咖都住不起。
说来有个人说会一直等她来着?
秋草拨通了那个沉寂许久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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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上次和他聊天还是跨年时,李雪塬早就过了法考,事业走上正轨后忙得晕头转向,两人隔着时差,刚开始困得不行还要接她的电话,渐渐的,秋草也有点心疼,还是更倾向于SaO扰最Ai熬夜赶稿的樱子。
电话很快接通,对面沉稳的男声说:“我来接你。”
秋草老实等在了机场出口。
黑sE轿车停在她面前,车窗摇下,秋草忍不住伸手去摘司机的眼镜:“你近视了?”
朴云观一定很高兴眼镜同好喜加一。
“平光镜。”李雪塬握住她的手,“快上车,这里不让停。”
待她在副驾驶座上入座,系好安全带,轿车发动时引擎声近乎于无,蝙蝠一样滑入夜sE。
李雪塬慢慢解释起戴眼镜的原因。他的脸总让客户轻看他,为了增加一点虚无缥缈的可信度,他还剪过板寸,结果被同律所的几个同事勒令留了回来。
秋草一边打哈欠一边笑:“想看你板寸时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