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1 / 2)

('才说到此处,你那嗽疾又翻上来了,咳得喘不过气,你父慌忙要你止住,万不要再费力说话了。他说:你这嗽疾与在泉州那次相仿佛,都是日夜咳嗽,想来是累出的病?便是要赶功课,也不可这样拼命,若把身体弄垮了,多不值当!

是倒是累出来的病,只不过不是为了赶功课,而是被人狠狠盘剥了数月,一点一点消耗,弄出来的风月病症。

这你如何敢说,只好闭口不言罢了。

你父见你神思倦怠,亦不敢叫你多言,当夜便睡下,一宿无话。

第42章相思

亏得老东西敢言,这才为你争来了仨月的将养时日,到你身况有了小进益,嗽疾也渐渐朝着痊愈那头走时,但生的疑心病又犯了。他先是疑心老东西与你勾连一气,将分房而睡的时日一再延长,后又疑心你那嗽疾早就断根,只是装作不好,不愿让他沾身。他沉着脸让管事的去将金陵城内其他有些名气的医者召来,一一为你诊过。这五名医者中,有四人均与老东西诊断一致,都说你还不曾好完全,只有一人,说你虽未全好,但同房却也无妨的。他便信了那一人,当夜便搬回来与你合床并枕。

他打熬了数月,思你甚苦,今夜便当是开禁了。他将你揽入怀中时,你止不住地打抖,如同一只落入陷阱,挣扑不出的小小雀儿。他轻抚你后背,那手渐渐就从明衣下摆摸进去,摸到了你胸前。你惊喘一声,退避到床的尽里边。他紧随而来,还要纠缠时,你那未曾断根的嗽疾又翻上来,咳得撕心裂肺,他以为你又在做戏,直到你咳出了一小团血。

这趟又将老东西请来出夜差,人家就敢甩脸子不干了,舒府管事的还得求着人家上门去。说什么就算我家公子您瞧不上,那医者父母心呢?对那个病着的,您总还有几分怜惜心肠吧?

老东西一张毒嘴立马就把管事的顶了回去:咳!我可不敢怜惜!再怜惜一会儿你们公子能把我给活吃喽!

管事的讪笑着求告:爷爷就出了这趟苦差罢!不然还有谁敢去应差,昨儿说岔了的那个,公子转头就派人去砸了他家招牌!

老东西鼻孔出了一道长气:砸了也好,谁让他不顾实情随口瞎说!

管事的赶紧跟上,一通马屁将老东西拍舒爽了,这才跟着他出门去往舒家河房。

进到你居处,他悬了脉丝一探——好家伙!四五日之前才稳些,怎的又翻了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一张脸拉得老长,问但生:四五日前他还好好的,怎的今夜又突然翻上来了?他这嗽疾由“蒸骨痨”而来,最要戒色,不要见他面上好些了,就要动手动脚!

但生不说话,你是咳得说不出。

老东西又是一叹气:你也是!就不会说还未全好么?就任他动手?

听他嗔责,你亦无从分说,只在心里苦笑——说了又如何?他便不动手了么?

说到底,这是你与他的私房事,老东西也不好多说,便留下一丸清肺生阴的药,嘱咐你几时吃下,间隔多久再吃。

再是医者父母心,他能为你做的也有限,顶天了也就能把但生再次驱到隔邻去歇,让你再将养个四五十日的,再多就做不来了,只能看命数了。

许是信了老东西的医术人品,但生不再想着要与你同床共枕,这小俩月都是你父在屋中伴你,到你再不咳时,你娘来看过你一趟,见你就哭,哭得你父与你手足无措,只得温言安抚她,说你只是染了时疫,咳得久了些,实际并无大碍。还是张婶儿得用,几句话便将你娘劝止,她抽噎着将你搂住,你靠在她怀中,如儿时一般,由着她轻抚你发顶。你们一家三口好多时不曾这样凑在一头说话了,话说起来就有些绵长,常常是想到哪儿说到哪儿,静个一小会儿,忽然想起来哪位乡邻了,就又续上,都是家长里短,却让你内心生出了几分平静安宁。

你想:要是再多一人,这个家就全乎了。那该多好啊,做梦都想着呢。也不知胭脂与孩儿可还安好……

你只能暗中祈愿,求上苍垂怜,护佑她们平安顺遂。

你不得胭脂的消息,你的消息,胭脂也只是偶尔能得到,自打上回出事之后,舒家河房守卫越加森严,上上下下混似铁板一块,竟是打探不出半点你的消息,她能得到的,定然是里头有意漏出来的。她最近一次得你消息,是听说你染了时疫,病得起不来床。她急得想要去舒家河房闹一场,便是见不上你也要给姓舒的添堵!好在都让底下人给拦了下来。这名底下人,是她跟前一个名唤锦娘的仆妇,她有身孕这事,除了你,便只有锦娘一人知晓。

这锦娘早年在宫内供职,廿五岁被放出宫去,几经周折归返金陵老家时,却得知一家老小尽皆死净。她投家无门,一路零落,险些叫恶人贩去青楼,还是胭脂把她救下,带在身边。她也颇知道衔恩图报,从些微小事做起,一直干到了胭脂的账房管事,为胭脂打理家事二十余年,从未出过差错。为着胭脂家里这些产业,她绝了婚嫁心思,自梳守身,只将胭脂当她今生唯一依靠,事事都以胭脂为先。锦娘十分清楚,胭脂有了身孕这事,越是月份见长,越是瞒不下,几次劝她借个时机走往远乡,待到孩儿足月娩出,休养好了再回金陵,奈何她总是不听劝。她从舒家河房回来那次,是个绝佳的时机,若是那时走了,便可借口说是让舒公子撕了面皮,无颜再在这金陵城内立足,要遁走他乡避丑。错过了时机,月份大起来,这时再想走,却是难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走不得,只好说是气病了,懒怠做生意,也懒怠出门,尽量窝在家中,躲人耳目。贡院旧街的家离市廛太近,胭脂后来住到了金陵城的尽南边,日日深居简出。

但生那头顾着你的病,并未多留心思在胭脂那头,因而这头里的四五个月,还算得上是风平浪静。

胭脂虽则不出门,金陵城内的大事小情她却一点不落,尤其是舒家河房那头,你父有几多时日未曾去书社应差,医者何时进到舒家河房内、几时出来,你娘何日到的舒家河房,在里头呆了多长时,都有人探了,细细列来,报与她知。她从这上头猜度你的病况,是好转了,还是加重了,是急症还是慢病,一颗心也随着这些零碎消息七上八下。最近一次得到的消息,是昨日夜半,舒府管事的急匆匆赶往钓鱼巷,将医者接入舒府看诊。她接报后,一下便了无睡意,坐起身来靠在床边,静静看那悬在天上的半个月亮。锦娘在外间守着她,见她坐起不睡,满腹心事的模样,便劝她:行主好歹还是歇一歇吧,孩儿一日日大了,您若再似这般愁思不断,怕会伤了孩儿啊!奴说这话,行主或许不爱听,但人各有命,柳相公那头……吉人自有天相,再说了,您再是伤心气恨又有何用?不如先将他留予您的孩儿顾好。

胭脂还是盯着那未圆之月看,并不看她,半晌才轻声问她:阿姊,你曾爱上过哪一个人么?

锦娘不知她为何有此一问,搓了搓手,有些不安地回道:……多年之前曾有过一个。不过后来出了宫门,两边再不相见。听闻他已娶妻生子,如今家事美满,他们夫妇是羡煞旁人的一对鸳侣……

错过了这一个,便错过了这一生。锦娘从此自梳,绝了与谁结缘的心思。她想,待胭脂生落腹中孩儿,自己便厚脸皮求个干娘来做,此生便就这样应付了吧。

胭脂说:你为了那一个都不愿再嫁,我为了这一个,又如何不能茶饭不思?爱生忧怖,这佛经中的话再真实不过。我不知该如何遏止这忧怖,除了死。

锦娘听她这话说得越发偏了,赶忙上去握住她手:行主,孩儿无辜,它都还未曾到过这世上走一遭,便要被退回去,为人父母如何忍心?孩儿将满六月,还有不到四月便要呱呱坠地,如今您亦能知觉它踢动,一条命呢!您就不想将它生落?您艳丽,柳相公俊秀,两边相合,那孩儿必定是俊丽无双的!听奴一句劝,万事以孩儿为先!柳相公怕不也是这个意思!

胭脂苦笑一下,将她拉来同坐床边:阿姊,我是真的熬不过去了!从小到大,我见惯的都是钱来利往,总以为只要银子使够了,这世上就没有过不去的坎儿,直到我遇上了这摊子事儿。那个人只要他,不要钱,任我如何苦心求免,总也免不过柳桥这场苦楚。我爱他呀,如何能眼看着他吃这样苦?

锦娘紧紧握住她手,劝慰道:行主,您可知前世债,今世债,一笔一笔都是牵连债?您与柳相公今生作缘,成就了一段好情,不想却被那人劈手夺去,无法将这段好情从始好到终。您看不穿,总以为是那人的错,但这都是一笔笔牵连债在当中搅缠,债不还完,业缘难消!您且当柳相公在那处还业缘债吧,还完了便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胭脂扔下一句:我不管什么债不债,缘不缘的,我一心只想将他带离那处,护进怀中,免他惊苦,做不来时,我心里便一阵阵的难受。说完便接着看那天上月,再不言语。

锦娘轻叹一声:您这么折腾自个儿,他便能少受几分苦么?听奴一句劝,好生歇养,好生顾好自个儿、顾好孩儿。熬吧,熬过去便好了!您且宽宽心怀,往好处想,他在那处,那人必不会让他有事的。

这句话触着了胭脂心事,她喃喃道:他是不会让柳桥有事,柳桥身上的事端都是他惹起的,病也是他惹的。你想啊,男汉要磋磨人,法子多了去了,把人磋磨出一身病,你说、你说……,说到此处,她说不下去了,暗暗淌泪。锦娘轻轻拍抚她后背,给她顺过这一口气。

我知他自小有弱症,情事上都是小心了再小心的,生怕剥折了他,谁想去了那处,他病成了那个样儿……

胭脂的泪止也止不住,这句话说出口,便哽咽得再也说不下去了。

锦娘不知该如何劝她,都是可怜人,面前这个,肚里揣着一个,心里还装着一个,大着个肚子,夫婿还被人弄走了。被弄走的那个更可怜,斯文俊秀,安安静静,说话都脸红的一个人,如何就惹来这样祸端?人说“红颜多薄命”,大概就是他那样的吧,虽说这话用在个男子身上不大合适,却也找不出更贴合的话来了。

胭脂哭够多时,似是倦了,困意渐起,二更时分,她终于合眼睡去。锦娘替她拭干泪痕,仔细掖好被角,又怕她睡不多时就要醒,便守在床边,挺发愁地看着她。

行主的身子一日重似一日,如今都已难瞒住,往后可咋办?听说那人逼着行主与柳相公和离,人都夺去了,还要逼着人家夫妻和离的,能是什么样人?知道她怀了孩儿能放过她?明日一早还是要将这屋里上上下下一干人等再篦一遍,这个时候万万不能出差错!

胭脂现时住的这间屋舍并不大,要的人手也不多,经常出入的,一个巴掌都数得过来,且都是积年的老人了,按说不该有差错才对,可锦娘为人心细如发,又把“人心难测,小心驶得万年船”当做信条,且因人生遭际过于坎坷,还有些小迷信,这几日她右眼皮跳得难受,更是心神不宁,总觉得要出事,但又不知这事从何发端。她未曾想到,这事居然是从一件小得不能再小的事上发端,又埋藏了几个月,到了胭脂快要临盆的时候才真正发出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43章灼热

那时你那嗽疾已断了根,“蒸骨痨”的症候也下去大半,看看将要养好了。

也过了暑热蒸炎的时候,正是秋风送爽,河鲜肥美的好时节。但生带你去冶城道院赏了几次菊,还去过几趟苏杭,去看三秋桂子、十里荷塘,把这江南出产好景的地方都去遍了。

至于床第间那点事,自你咳出血之后,他便不再碰你,立定了心思要将你养好、养得耐折腾了才动手。于是这四个来月,你们秋毫无犯。

今次带你下扬州,是为了叫你见见扬州盐商的豪阔世面,顺便夜游小秦淮。

都说“江南繁丽,莫盛于苏扬”,扬州以盐兴,以盐盛,食盐这桩官营生意,是盐商家室暴发的根由,为了护住这根由,势必要花大心思在与官面的往来酬酢上。但生要去扬州,人还未出门,盐商的奉承就已送了过来,先是一艘装饰华丽的画舫,中夜泊于舒家河房后街角门外,画舫内各类陈设一应俱全,甚至还附送两名小唱。舒府管事的向但生回话时,转述说这画舫是淮扬盐商们一点小小心意,望公子勿要推拒。他不应声,管事的斗胆问他,可要过去看一眼那画舫,那做工装饰真是穷奢极丽,世所罕见。他说,退回去。管事的便不敢再多言,老老实实将画舫退了回去。退完了画舫,那头又送钱送物送人,那极力攀交的情状,透过这山一样的随礼摆到了明面上。管事的都要愁死了,因他家舒公子一件也不让收,如何来的便如何退回去,再给送礼之人带一句话:盛情心领,不必再送。

这么些东西,一件也不收,这可不似往日官面上的做派啊,也不知这舒公子是不是朝廷派过来查底细的,不然他在金陵城住得好好的,为何突然要往扬州来?

扬州这帮盐商闹不清但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于是不敢再轻举妄动。

但生见那边熄心了,这才带上你,坐上自家楼船,慢慢去往扬州。

扬州风物与金陵又不同,这处比之金陵,少了旧都王气,多了人间烟火味,那浴池、书场、茶社、食肆一路过去,真叫人看花了眼。你坐在画舫内,静静听着外边热闹的市声,很少往外看,外边的景致再好,你也不得自由,走哪看哪都是那一个说了算。

但生问你想去哪处看,你说想去书场,他说书场人多,换个地儿吧。你便不再说话了。他后来确实带你去了书场,不过不是那开在街面上,满是人潮,间或有店小二送茶送水送果子的热闹书场,是藏在深院当中,只说给你和他听的一个私家书场。刚听了一折,他便有些不耐烦,一扬手让那说评弹的下去。此时他摆头看你,正看见你在发呆,那视线越过了窗顶,飞到前方那面马头墙上,那儿停了两只黄雀,上下追扑,吱吱喳喳闹得忙。书场内外静谧无声,静到了荒寂的地步,哪怕外头人来人往,这儿只有你与他。你是他的。只是他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掠过来的一只手吓你一大跳,那手其实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只是将你一缕发送往耳后。你不安地垂下头去,绷紧了自己。他渐渐凑身过来,越凑越近,直至停到你耳畔,那灼热的气息直拂过来,烫得你耳根发红。实在是怕极了,你紧紧闭住双眼,想要将这一切当做一场幻梦。

他说:这儿有一处浴池,我想带你去。

说完便将你扯起,绕过九曲回廊,去往庭院更深处。

这短短的一程路,不多时便走尽了。路的尽头是一间敞阔的屋,有门有窗,门窗一闭,照样是个囚笼。

你颤得收不住。

其实,他在情事上从不曾让你痛过,便是初次也不曾。对你,他总是曲尽耐心,用各样手段将你撬开,又将你熬散,熬到酥透,那随着酥与麻而来的细小疼痛,往往是在要了多次之后。起初你说不清具体怕什么,直到那次被他逼问,关了两日一夜,你才慢慢知道这恐惧有多庞大——怕被他打开,反复侵入到身体最深处,怕那酥与麻,还有疼痛,怕那漫长无休歇的循环往复,尤其怕那让人看不到尽头的绝望。

你被他带入那间敞阔的屋,关门落锁,再不闻外边市声,只闻淙淙水声,那是从山间引下的山泉水,混入这汩汩冒出的温泉水,这处容得七八人的浴池,是个天然生成的温泉池。

温泉水滑洗凝脂。

白乐天一首《长恨歌》千古绝唱,下扬州之前,他便总想到诗里的这句话,随着想象又生出更多的绮艳心思。想入非非,又由“非非”连到了洗凝脂。他提前好几个月便叫人修了这处浴池,若不是你病笃,他早就携你来此把瘾过足了。他还想与你“夜半无人私语”,只是夜半太长,他等不得了。此时还未入夜,天光尚早,即便锁闭门窗,屋内一样有光透入,他知道你要羞的,怎么说呢,他这么做,有一半是为了看你羞色。

将近半年未曾碰过你,他竭尽小心,极力忍耐,借着温泉水的滑,一点一点将你挑惹。你被温泉水蒸得满面通红,又让他堵住了,上不去又下不来,难受得眼周潮热,泪止不住地淌出来。他逼你求他,又逼问那句他最爱问的话:你是谁家相好的?你不说,他便一直不饶你。逼问两次你还不说,他就要肆情了。放纵了两次,他怕你热晕,又将你抱上来,擦干,裹好,就在你以为他终于要放过你的时候,他却将你卷入被底,又来了一次。你实在是当不得了,便颤声求他饶过你,他看你情状,也知大病初愈,这件事情上不可闹过头,于是将那只得五分饱足的欲心收了回去,心不甘情不愿地紧搂住你,还在你耳边补了一句话:念你初愈,这次便罢了,到彻底养好时,我可不饶你!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你倦极了,刚养回来的一点元气被他耗散殆尽,还不曾听完他的威吓便直坠入睡梦当中。

醒来时天已黑尽,你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带着初醒时的茫然,你迷迷糊糊将周遭景象看过,见屋角燃着一盏青碧色的绛纱灯,便呆看那灯。外间静立着的一名小鬟见你有了动静,赶忙走上来小心探问:柳相公可是要起身了?你点点头,她悄悄退出去,再回来时,带来另几人,她们说要伺候你梳洗更衣,你说你自己来,为首的那名小鬟低声回说主子发话,今夜在前院戏楼设宴搬戏,若是柳相公醒了,便伺候梳洗,早些将他送来。这是一字不落的传话,他让早些来,她们便不敢让你晚。你要自己来,那便会晚。于是她们忐忑地偷眼看你,你叹了一口气,不再多言,撑起身下了床,由她们摆弄。

今夜这宴席是淮扬盐商过来“拜码头”的“码头宴”,因而弄得奢靡非常,你人还未到戏楼,已被那缤纷声光扰得一蹙眉。忽然就不想去了,你对在前引路的那名小鬟说自己身上有些不适,劳烦她帮忙传话,就说你病未全好,起来吃过药又想睡,便不去赴这宴了。小鬟一脸为难地看着你,既不敢推拒,又不敢去,说话间就要掉泪。慌得你连忙说不必她传话,你亲自去讲了,她才将那要决堤的泪忍回去。

转过一个角门,前头就是戏楼,那名小鬟退走,将你留给等在角门边上的另几名小鬟。小鬟们列做两排,手把着莲花绛纱灯,将你一路引过去,快要到时,你停了下来,再三想退走,小鬟们反复催促,苦求你快些到舒公子身边去,别让他等久,等久了,她们底下人是要挨罚的。

你停下不走的举动已被他望见,他从那戏楼上下来,要亲自过来带你。他一动,周围那么多双眼睛便随着动,直追着他,看他要去哪。谁也没想到他是要去那角门边上带一个人,一个男人。是手拖着手硬带进来的,那人并不情愿,被他带得一个趔趄,立稳后不肯再走,不知他说了句什么,那人又勉强挪动步,跟着他过来了。

盐商们从头看到尾,看他带来那人做派不像欢场中人,这么一来,还有什么看不清楚的,盐商们都鬼似的精,一看便知这是舒公子养在家中的娈宠。

不论何时,但生只要带你一同出门,你们身上穿的必定是同色同款的服饰,绝无差错。宠到这个份上,这些人便要猜了,猜他如何向众人引荐你。谁知他全无引荐,还将你藏到了他身后,好似不情愿让人看你。既是不愿让人看,如何又将你带来?想来是不愿你片刻稍离。

一位姓卢的盐商打趣道:舒公子将人带来,都不引荐的么?

他笑笑,并不接话。

另一位盐商接着再问,他便笑着将你搂进怀中,还是不让他们看,不过这回倒是有话说了的。他说,这是我心爱,是我家相好的。

那语声说有不清多私昵,他话说出口,那帮盐商便一阵起哄,他们从此知道,猎他不如猎你。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的道理,到几时都不过时。

如此一来,小唱之类是不能再往他面前送了,再送他也不会看一眼的,规矩他们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今夜他喝了不少,到散席时,已然有了大醉的征兆,他让管事的将赴宴的盐商们一一送回,自家挟着你去往后院。他紧紧捏住你手,捏痛了你,捏得你的心跟着一块儿缩住。你不知道他又要作什么怪。

他问: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头回见面,便是我在醉中,你错进我屋,错上我床,老天爷安排得好,如何就恰恰好将你安排进了我的被窝里?

他一身酒气,边说边将你压在墙角上:行之……你好看……我想看看你……尤其是情动时,眼角含泪的那副小模样,再多让我看几眼……

你慌张闪避他带着酒味的一个亲吻,他低笑一声追过来:心肝儿,乖,今夜我本不想闹你,但这酒上了头,心痒难耐,你若不替我弄手儿,我怕我一会儿忍不住……

你屏住呼吸,极力忍耐,他用披风将你卷住,又拉着你的手往那处去,弄了一会儿,并不尽兴,他情热似火,难以忍抑,便一把将你抄上肩头,紧走几步进到后院,一脚踹开屋门,“碰”的一声摔上,又直直将你抵在了门板上。

行之,我心爱你。你肯爱我么?只爱我一个,不许爱你妻,不许爱你爹娘,都不许!只许爱我!

你当他是醉后胡吣,垂头忍耐,并不与他争。这大半年时间,足够让你学会如何做对自己最有利。此时若是与他争,多半没有什么好下场。只要忍过最初这段难堪,那便好过了。

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并不是醉话,是他真正存心,存心让你只爱他,抛却父母妻子,抛撇世间其余,一心一意只爱他。这爱必得单纯如一,决不许旁人分去,哪怕是你父母妻子也一样。听不见你应声,他便觉得失却颜面,又是怨怒又是哀愁,与人间弃妇无异。

行之,把你的心给我,我要剖开看看里面装了何人,我要将他们都捉出来,扔出去,我要你心中只存着我……

你一颗小小的心,他须得与其他三人分,这已让他醋得难忍,若是知道再加一个,那还了得?

他早就疑心那多出来的一个定与你妻有关,只是还未捉到明证,疑心与醋意终不能休歇。他借着酒意撒痴,伸手捏定你下颏,逼你与他对视,这一眼你才知道,这人其实并未醉,不过是借酒装疯,又借题发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你拿不准他这借酒装疯到底疯到几分,他逼你答的,你又答不出他满意的,便只好继续沉默以对。

你的沉默让他与你都难堪。他的情热渐渐熄下去,终于没了往日那种兴致。

后来,你嗫嚅着说了一句:今夜的药还不曾服用,他便放开你,叫人将你的药煎好送来。

看着你蹙眉喝完那一盅苦药,又喂你吃下一口甜糖,漱了口,便已是将近亥时初刻,你说医者交代的,病中须早睡,他深深看你一眼,转身走出去,放你在这间屋睡,自己睡到隔邻去。今夜便到此为止了。

第44章蹊跷

上一世他得不到的,这一世便成为一道巨大的伤口,那伤口若能得你一句承诺,便可逐渐愈合,可你从来就给不了承诺。他心内不甘,只能朝着闹风月那头去,一再调惹你,让你情动,再通过你的情动,去确认至少在这件事上,你是爱他的。这并无补益,反似毒药一般惹他上瘾,于是那伤口一日日大起来,他忙时不觉,但凡闲下来,心思就一定要往如何独占你这头去。你爹娘年岁渐增,到底不能占你一辈子,倒是你妻,他想起便止不住地心生怨毒。他要朝那两世的敌手下手了。

你病稍有起色后,他的心思匀出两分来,给了你妻那头,因他一直狐疑她花了买命的大价钱递给你一句话,这句话必定是极关紧的,到底是什么,你越不说,他越想知道。你不说也罢,不说他自有门路去探明白。

胭脂那头推说气病了,病得颇重,连妓寨生意都不做了,只一心在家熬病。熬病熬两三个月还好说,再久,就不同寻常了。又不是像你那样的先天带着弱症,如何能一病病上大半年?

他派出去的暗桩盯梢盯了几个月,除了不见胭脂进出外,并未发现有何异样,人在病中,少出门或不出门也说得过去,每隔半个月,都请了医者进去看诊,倒是暗中套过那医者的话,只说是得了忧思之症,脾胃失和,气短懒言,这类病症最需静养,在家中静坐便对了。他听后还是觉着不对劲,便让那暗桩再找细些,最好能从她身边人下手。

但生那几个暗桩当中,有一个家在金陵近郊种菜,靠卖菜做营生,某日回家,听闻自家的娘唠叨最近一名老客颇多古怪,他随口问了一句如何古怪,他娘回说,最近菜要得少了,还要得挺刁钻,若是浇过肥时,须得过了十日八日,那菜叶上的粪肥下去了,洗剥干净再送。他笑回道,嘴刁的客自有嘴刁的道理,只要多付铜钿,管他的!他娘说,是这个理儿没错,可他家以前不这样啊,自半年前开始,还使钱要我专门给他种一种菜,每隔半个月就要给他送一次。他又是随口一问,什么菜,他娘答说是某某菜,这菜给有身孕的妇人吃最好,尤其是那忧思过度,脾胃不宁的,吃下去合中舒胃,为娘的有了胃口,腹中胎儿自然便能养好。他再问,是哪一家啊?他娘说你也认得的,就是那个黑瘦黑瘦,丢人堆里都不起眼的黑三儿啊!

这暗桩听闻此言,心头一动,不动声色地接着套自家娘亲的话,果然套出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他顺藤摸瓜查下去,居然查到了胭脂那头的异动。查实之后,他即时报予自家主子知道。

与那暗桩想的不同,得到消息后,但生并未立即下手去除这两个“祸害”,只是静坐沉思,不知在想些什么。那暗桩久等不到他示下,便提心吊胆探问一句:公子可是要将她绑来?他正在出神,得此一问,回过神来,一摇手,要那暗桩按兵不动,如常盯住那头,切不可打草惊蛇。那暗桩衔命而去。他思忖良久,终于想到一条独占你的好计。这条计施为前,他要探探你的底。倒不是探口风,而是探身子,探那“蒸骨痨”可曾好完全,探你如今可还耐得他缠磨。从隔个一两日要一回开始,逐渐加密,终至日日沾接,有时甚至一日要数次。要过后观你气色,叫来几名医者轮流为你把脉,看看是否损了元气。如此过了一月有余,倒不见你如早前那段时日,稍稍一碰便要咯血。直至到了施计前的几日,他还是放心不下,便差人将老东西请来,让他再为你把一次脉。

老东西是臭着一张脸来的,若有得选,他情愿不做舒家的生意,管他什么世家贵胄,不乐意伺候!

既是没得选,他上了门,自然不能砸了自家招牌,望闻问切细细诊过,给了个中不溜秋的结论:好是好了,但“蒸骨痨”这类风月病症,得过一次,终身须得小心,能戒色最好,即便戒不得,也不可弄过了头,把身子掏成空壳!先前开的药么,继续服,我这儿再给你拿三四颗丸药,遇到急症时,先服下一丸,保住元气再说!

老东西已尽量将话说得委婉,说什么“急症”,他早就猜到舒府这趟差事是有人急色,耐不得,又怕把人耗伤,这才遮遮掩掩地将他弄来的。

你听不懂医者话中的委婉,只是心内惶惑,不知该与何人言说。你想问那医者,这丸药是用来做什么的?如何就到了要保住元气的地步?难不成还要来一回像半年多之前那样的事?一思及此,你就遍体生寒。叵耐但生在旁,你不好问那医者,那医者似也不好再往细里说。

连同今日这位,这金陵城内的医者将要被但生请遍,你闹不清他究竟意欲何为——走马灯似的换医者上门,竟比前些日子你病势沉重时还要频繁,他这反常的举动闹得你心绪不宁,想要套他话,他嘴又紧得很,根本不露一丝半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直至那日,他说昨日见得一处好景,要带你去看。你不愿去,他便说若是不去,那就进房歇一歇。这几日,他接连带你进房“歇一歇”,歇得你怕,听他说还要歇,你便低声说还是去吧。他闻言一笑,长臂一伸揽住你,将你带上灯船,那灯船缓缓沿着秦淮河顺流而下,过了不长一段,便就到了。当时已入夜,各处灯烛煌煌,照出秦淮河两岸一片富丽繁华景。歌楼上不时有清歌飘过这头来,你虽不认得这是何处,但从这声色即景也能猜出此处正是金陵城内最大一片欢场。

他是要在这欢场内买笑么?那如何又带了你来?依他那“醋癖”,如何能让那欢场女子挨你?

你心内不安与惊惶渐渐加增,及至进了这座楼,那过来接引的妇人面上露出一种知情识趣的暧昧神色,你终于忍不住叫住他,和他说你不想进去了。他说进去看一眼,看完他便准你去见你妻一面。

你与胭脂真是久未见了,掰着指头算来,已有满满九个月不曾见得一面。实在是太想她了,想到竟连这样的毒饵也肯吞下。

第45章碎灭

你是被他拽进这间屋的。不点灯时,这屋与其余屋舍无甚分别,只有燃起烛火,你才能看见那铺天盖地的镜面。

这处妓楼原是你妻的产业,半年前她出手卖去,我便接手买下。怎么,她未曾带你来过这镜房么?

说到此处,他顿了一下,哼笑出声:要说,还是你妻会弄风月,这天顶与地面还有四围的镜,是花了大价钱从番邦贩来的水银镜,不是市面上惯用的铜镜。这水银镜照得可是清楚,一会儿我是如何疼你的,这镜面也能照得一清二楚……

你一身的血都凉了。他说的那几句话好似恶咒一般反复在你脑中回响。你一步步倒退,退到门边,下死力去推那门,他上来止住你,要你仔细自己的手,细皮白肉的,不要再做那蚍蜉撼树的无用功,一会儿掰断了手指甲,他要心疼的。

你见鬼似的看着他。他在笑。很温柔的笑。那语气家常得如同夫对妻,那动作轻柔得如同拈花,怕那花痛了似的。只是他眸中并无笑意。那对斜挑的桃花眼内带着红痕,似是多日不曾安睡。

这世上又有一人要将你那颗小小的心再分去一些。每每思及,他便忍不住要切齿。忍了一个来月,忍到如今才来唱这出戏,也是好能打熬的呢。他熬了自己一个来月,今夜换你来熬了。

你先是一阵心悸,而后眼前冒出一团团的黑花,那铺天盖地的镜面将屋内外的光反照回来,刺痛了你的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截断了你的退路,你已退无可退,只能垂下头去,下颏一点点挂到胸前,那颈项似已无力支撑一颗头颅。

那镜面照出你惨白的一张脸,接着看下去,还能看见它照出你鞋履的勾花与纹路,纹路之间一点点小小的分野也照得清清楚楚。

然后,你听他附耳对你说:今夜,我想做些新花样。

你脑中一片白茫茫,如同大雪过后干净空阔的地面。你不记得自己是不是急喘了数声,因他一把捏住你下颏,贴唇喂了你一口酒。

他与你耳鬓厮磨,极尽温柔地说道:这酒里下了一味药,药名叫做“颤声娇”,这名取的好,一会儿我且听你情声,不用药时,你那喘息已让我情难自抑,若是叫出声来……今夜我必难免肆情……

所以才叫医者一趟趟地上门来把脉,看你养好了未。若是狠弄一番,会否将你耗伤。他为今夜这场情事做了一个多月的准备,刨掉处理公务的时间,刨掉应酬的时间,刨掉其余林林总总,余下不多的时间,都放在了这上头。难怪他眼带红痕,原是妒恨与欲情交杂,摧折他心肠,于是接连不得安睡。

他问你:热么?你看那镜中……你面色绯红,双目含水,恁地动人。

你已被那“颤声娇”药倒,情声不论如何也压制不住。他一碰你,你就要化掉了。

风月之事,你与他做了这许多回,没有哪回似这般难忍抑。他逼你开眼看镜中,那水银镜面光整发亮,将你们两人交迭的情形完整摄入,纤毫毕现。

你几乎要被他臊死。

他咬着你的耳珠说:如何?还是我弄得你舒服吧。哪处舒服,我要你一一说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咬碎了牙也不肯说他爱听的,他便要来惹你了。

他问:你都到了这般田地了,还能与你妻共效于飞么?

这兜头一盆凉水将你浇醒,心头涌上一阵莫名惊怕——他提胭脂做什么?

还未等你应声,他又说:今夜,我要在你身上种那永远消不去的痕。

他引燃一支线香,死死压住你,往你身上烧了几枚梅花形的香疤。

你万万料不到他竟有“烧香疤”这样不堪的嗜好。他往你身上烧时,那“颤声娇”催发出来的欲情与他的挑惹缠在一处,你并未觉出痛,只觉不堪,不堪到了极点,却又无力摆脱。

他往自己身上烧了与你一般样的香疤,还有话调惹你:你这般软媚惑人,你家夫人若是得见,又会作何想?我不是答应过你,让你见她一面么,她稍后便到……

你大睁着双眼看着他,看见他眸中一闪而逝的癫狂,你哀声求告,冀望能免。

他说就是要借着此事让你妻看看你如今是何情状,如此也好叫她断念,早早与你和离。

正在与他争较之时,门外忽然有人说话,似是有人带路,将另一人领往这处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你将自己蜷紧,似乎只要这样,你便可将自己藏没了。

柳桥。

胭脂在门外喊你。

你不敢应声。

怎么应啊?他将你整个人打开,打得大开,狠狠调弄你,一个劲地逼你出声。你死死咬住他手臂,满面啼痕,就是不出声。

于是门外之人初时并未觉察出屋内异样。她有九个来月不曾见到你,此时忽然得了消息,说是在此处能见你一面,怎能不欢欣。唤你一声不见你应,她便把手推门。

只这一推,你便疯了。你疯了一般挣扑着,踢咬着,想要从这不堪而绝望的境地当中逃出去,又疯了一般抵住那门板,哀泣,语无伦次地求那想进来的人别进这扇门。

她几乎是一瞬间便想明白了,这是他做的一个局。

接下来,她听见里面情事浓时抑制不住的喘息声。她怎会不知他正在对你做些什么。

你哭得声儿都劈了,只剩断断续续的哽咽。她一颗心都要让你哭碎了,恨不能一脚踹开那门,冲进去将你抢出来。可你不让她进。

你还在哭,她未曾听过谁能哭得这样痛。

她哄你:好,我不进,我回家等你。我与孩儿回家等你……等你回来,亲手抱一抱你的孩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肚腹上忽然一紧,体内那小小的人儿用头撞了她一下,她甚至能听到“啵”的一声——是羊水破了……孩儿要出世了。

她静静地弯下腰,深深吸进一口气,抱住自己的肚子慢慢往外挪。她想,我要把我的孩儿生下来,它是柳桥与我唯一的骨血,即便我们活不成了,它还要活,要好好活!

她离开了。

欢欢喜喜过来,满以为能见上心爱之人一面,谁知竟是这般收场。

才不过初秋,怎么这样冷啊。

好冷啊。

柳桥,我好冷啊。

她抱紧了自己,一步步,一步步朝外挪,把你留在了身后。

你们越离越远。

从这儿到那回廊转角怎么这样远,远到好似一辈子都去不到一般。

我爬也要爬过去呀,她想,我不能就这么死在这儿,我要让我的孩儿见上它父亲一面。只要挪到回廊转角处便好了,锦娘在那儿等我,她必会周全我与孩儿的……

锦娘在回廊转角处焦急地转圈,转过不知多少圈,忽然看见胭脂抱着肚子一步步挪过来,她心一沉,赶忙迎上去搀住她。她说,羊水破了,孩儿要出来了,我们走,快!阿姊,快带我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胭脂话未说完,脚下一滑,人已晕了过去。

锦娘惊叫一声,赶忙死死撑住她。

那声惊叫穿透重重门户,直递到你耳边。

你眸光已散了,再无一点生意。

你推不开他,只能死死咬住他手上一块肉,咬穿了筋肉,直切入骨,他还是不放你。你咽下一口血,哽咽着说:她……若……有事……我……绝不……独活……

他是恨极了的,听闻你这“绝不独活”,他便嗤笑一声道:你如何不独活?我要你活你就得活!其余不论,今夜你必得求我,否则你连这“颤声娇”的效用都熬不过,还谈什么独活不独活!

到了后来,你不得不开口求他放过你,让你去见你妻一面,亲眼得见她安好了,你便随他处置。他冷笑道:要我放过你却也不难,我要你亲口说与我听,你是谁家相好的!

自他夺你之后,不论他如何缠磨,你总也不肯说出这句话。今夜他亦不抱指望,未料你居然抖着嗓子,断断续续把他想听的那句话说了出来。

我、是、你、家、相、好、的……

他那颗无法餍足的心此刻一阵狂喜,这下更是不肯放过你,逼着你一遍遍地说,说到他那颗虚空已久的心终于有了一丝踏实的饱足为止。

他说:这才对嘛,让我好好疼顾你。

你说方才不是答应过我的么,先让我回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用一根食指点住你唇,谑笑着说道:再是想回家,也得等到这药效过了,不然你要如何回去?

他又说,再多说几句我爱听的,说不定还能早些放你回去。

他还是骗了你。你说得再多,他一样不放,不止不放,还因今夜得了几样稀奇,更是忍不住要张狂。

他疼你一夜,直至那“颤声娇”的效用散尽。

转天他对你说,你妻昨夜诞下一名女婴,母女均安,你若想回去见她们一面也可,只是我这儿有一个条件,你应下,我便将你放回。

他以为你要问是什么条件,不曾想你居然不接他话茬儿。

不接便不接,他接着说道:我对心爱之人存有醋癖,恨不能叫你日日只想着我,先前你妻与你爹娘已将你一颗心分去多半,如今再来一个,我是不依的。你若将你妻休弃,我也不是不肯通融的人,你休了她,随我走,我便放过她母女二人。不然,我心内依旧作酸,自然也见不得旁的人好。你要去见她们时,便要将休书一同带去!

原来是要逼你写休书带过去,休掉了胭脂,再跟他走,走去帝京,从此你与你妻儿父母南北悬隔,他派暗桩看住他们。余生,你得仰他鼻息、看他脸色过活了。

昨夜你被他拆过几遍,今日已难起身,几番挣扎不起,他踱至床边,躬身将你抱起,困入怀中逼问你:我这条件你答不答应?嗯?说话!

你失语了。什么都好好的,就是说不出话。任他如何逼你,你都说不出半个字。你那颗伤透了的心,提前替你把声线掐断,好让你不必再说任何叫自己难堪的话。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他不知你得了病,还在紧迫逼人,你颤抖着对他比划,要他给你拿纸笔。

纸笔送来,你颤抖着在纸上写了三个字:我答应。

他满意了,面上笑纹一圈圈漾开,止都止不住。他以为自己这条计终于奏效,你终于肯只爱他一个了。

第46章休书

于是他依约让你去见你妻女。带着一封休书。如同上回一般,他随你同去,不知是怕你与你妻还有旁的话要说,还是怕你在路上又生出什么别的心思。

你以为你要回的是贡院旧街的家,谁知这一路越走越不对路。待到车驾停时,掀帘一看,满眼都是陌生的景。这不是你家,而是舒家在金陵城内的另一处别业。他已将你妻女扣下,今日便是要你过来送休书的,只是顺道让你看一眼关在内中的人,好安你的心。

他说:进去见过之后便出来,休书留下,话说清楚,不许拖泥带水!

又说:后日一早我们便启程从水路回帝京,明晚带你去向你父母辞行。待我们离了金陵城,我便放了你妻小。

说完他便轻轻牵过你手,警告式的啮了一下,这才放你下车。

你又是一身锦绣,站在这处陌生别业的门口,里面关着你的妻女。你紧握着那封休书,迟迟不肯进门,他见你不动,便又加说一句:你想清楚了么?若是不想去,那便上来,这就掉头回去!

不知他看出来没有,你心头已没有一丝活气,他话入耳,你便木然朝前走,抬手推门。只是这不是你家,那扇门后也没有一个为了恰恰好迎到你,空等了多日的胭脂。

锦娘在厅堂中等你,怀中抱着你与胭脂的孩儿。你原以为你会在内室见到胭脂,旁边躺着你们的骨肉,你们还能说一会儿话。谁知他竟连这一面都不让你见。

锦娘说:柳相公,抱抱孩儿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深吸一口气,把泪忍回去,千万不能落下来,你只能见她这一面,泪落下来,便看不清她了。

你看这孩儿多得人意呢,这宽宽裕裕的双眼皮儿,这高挺的小鼻梁,这两道弯弯的笑眉,睫毛多长啊!长得都支出来了!

锦娘絮絮叨叨夸着襁褓中的孩儿,想来是怕你问起胭脂。她不知你已失语,心中一直悬着,暗暗祈祷你千万不要在这么些眼线底下说傻话、做傻事。

你朝锦娘比划了一会儿,求她为你拿一套纸笔。她不知你葫芦里买的什么药,匆匆扫过一眼四周,目光看向你,欲言又止。

过不多时,外边有小鬟送来纸笔,这下你知道了,这别业之内,处处都是他眼线。

胭脂还好么?

你在纸上写道。

锦娘赶忙回他:好着呢,行主底子好,昨天夜里生落孩儿,今日歇上半日便好多了。倒是您,怎的还用上了纸笔?嗓子不好了么?用不用请医者瞧一瞧?

最新小说: 末世掠夺商人 全息小饭馆[美食] 把学神系统上交 食得咸鱼抵得渴 拂了一身满 侦探实录 纵横四海 [文野同人] 工作即噩梦 [文野同人] 港口Mafia跑腿妹 [综] 幸福的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