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撑在地上的手指扣紧,压低声音道:「你到底想做什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想做什麽……」
宜芍沉Y,幽黑的眼眸中静水潋灩,波光粼粼,分明是如此相似的一张脸,可却显得那样不同。
她没有回答,话锋一转,却道:「你想拖延时间,等人来救你,到时候就能戳破我的身份,可是……我没有下毒啊。」
药铺老板一愣,「什麽?」
「茶里无毒,我刚才真的只是想请你喝杯茶,谁想到你如此紧张。」
宜芍松开手,从袖中拿出帕子擦了擦手,这才慢悠悠地道:「可有些东西无毒,凑在一起那就不一定了。紫鸢花有安神静气之效,但若与浮幽香结合,便生剧毒,这还多亏了我这阵子前来药铺,翻看医书才知晓,倒也不算毫无所获。」
窗外院子里,种着一片新栽植的紫鸢花,那是宜芍前一阵子心血来cHa0,说是院子里太过单调,要热闹些才好,因此种下的,没想到却是为了用在今日……
角落里的香炉燃至殆尽,只余些许余香袅袅萦绕,药铺老板想,他一生钻营岐h之术,医病救人,没想到临终却也哉在此处。
「其实,那解药就下在茶里,你若愿意,倒也不必走到这般地步。」
他闭了闭眼,临到终了,反而很是淡定,「纵然如此,我亦不会替你隐瞒。多行不义必自毙,你如此作为,定会遭到报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宜芍面sE一沉。
她站起身来,看着药铺老板的呼x1渐重,想来是毒X开始蔓延,想必此刻的他定是很难受,想到此处,姣好的面上浮起一丝笑。
「是麽。」宜芍站直身子,目渗凉意,居高临下俯视着地上面sE苍白的药铺老板,缓缓开口:「杀了你,就谁也不知道我是谁了--」
杀了他,就再没有人知道,真正的宜荷已经Si了。
而活在世上的,只有一个顶着宜荷郡主身份的宜芍。
这个世上,最了解宜荷的人没了,等同除掉了一个将来威胁她的隐患……
宜芍拈着那枝花枝,手下一紧,只见残花片片落在JiNg致的绣鞋旁,像是一种对芳菲萎靡的嘲讽。
从来没有人能阻挡她的道路,宜荷不行、药铺老板不行、顾锡砚也不行--
她冷哼一声,将手中早已扭曲变形的残枝扔在地上,连同那条擦手的帕子一起,冷冷丢弃,再未回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杨花似雪,被风吹着不断旋落,纷纷落於城郊十里坡上跪地的nV子身上。
山坡上立着一块碑,是药铺老板的名字,他一生醉心医术,并未婚娶,膝下亦无子嗣,留下的只有一间药铺,以及生前收养的一个徒弟。
宜芍身着素白衣衫,跪於墓前,一动不动,白茫茫的杨花落在乌黑的墨发上,远远望去便如冬雪洒落,格外凄凉。
顾锡砚远远望着,半晌才朝她走了过来,解下身上的披风,披在宜芍肩上。
肩上突然落下的温暖,宜芍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她拢了拢身上的披风,缓缓开口:「师父走了,连覃溪村里唯一的药铺也没有了。」
火势太大,据说等被人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熊熊大火将整间药铺烧成灰烬,就连药铺老板的命也一同吞噬。
顾锡砚望着眼前的石碑,抿了抿唇,才低低地“嗯”了声。
当时婚礼之上,他中了薛泠的计,伤重流落在外,是药铺老板救了他一命,才让他有机会得以重回故地,算得上他的救命恩人。
只是没想到,他还未来得及报答恩情,他便先走一步……
「以前,我跟着师父待在药铺,行医识药,师父没有家人妻子,我年纪小,跟在师父身边,旁人见了总会笑着说师父命好,收了个好徒弟,这个时候,师父就会反驳,说我才不是徒弟,是家人。」
宜芍语气一顿,是啊,家人……
她纵然是个冒牌货,顶着宜荷的身份,在药铺待过一阵,扮演着药铺老板好徒弟的角sE,演得久了,入戏太深,很难没有感觉。
起初在药铺时,她没学过药理,连药名都记不清楚,怕惹人起疑,便偶尔才在施粥义诊的日子过来,来了很快又走;後来又藉口身份和婚事,渐渐来得也少了。可每回来,他总是很开心,似乎一点也不在意她的藉口疏离,会在她来之前备好药膳,哄着她吃,也会在她谎称记错药名时,轻拍她的头,宽慰她没关系,记错了,他记得就好,以後就算做了郡主、嫁了人,药铺还在,他永远都会留在这里,不怕没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身份高贵,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和她说话,m0她的头,她讨厌这个药铺、讨厌药铺老板看她时的神情、讨厌这里的一切;那药膳真的很苦,难以下咽,好几次都想偷偷倒掉,但每次喝完,空了的药碗旁边总会放一颗糖,很甜、很甜,甜得让人鄙夷。
宜芍想,他真是愚蠢,这种哄小孩子的东西,宜荷怎麽会上当?
她知道,药铺老板说的没错,她不只是徒弟,也是家人--他是真的把她当做家人。
可,他眼里看见的、心里欣赏疼Ai的都是宜荷,不是她。
从来都不是她……
「但其实,尽管相处的时间不长,对我来说,他也是我的家人。我亲缘淡薄,从小看见别人父母健在、一家和乐,也很羡慕,私心里把他当作父亲……」宜芍回忆起那段不该存在的过去,轻声道:「可是,我又没有家人了。」
乾涩的眼眶里什麽也没有,她直直望着眼前石碑上陌生的名字,荒芜的内心空荡,一滴泪也流不出来。
宜芍不是宜荷,她冷漠无情,行事乖戾,从来学不会柔软与多情。
或许,母亲从前骂她的话没错,她就是个怪物。
顾锡砚垂眸,看着她的目光闪烁,伸手轻轻揽过她的肩,低声道:「别怕,我会陪着你。」
「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做你永远的家人。」
宜芍眼睫一颤,只是望着眼前的石碑,没有开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顾锡砚朝着药铺老板的石碑拜了拜,这才扶着面sE苍白的宜芍站起身来,道:「回去吧。」
回去……
宜芍应了声,随他站起身来,心里却清楚他要带她回去的那个地方,其实早就没有她的位置。
就像宜荷,她那个无缘的“姐姐”一样,身无定所,只能用旁人的名字,四处流浪。
她深深地看了石碑最後一眼,像是要将之深深记牢,提醒自己,再也、再也不要落得这般下场。
无心无情,才能得到所有。
自从药舖出了事,顾锡砚又在城主府里留了几日,安慰悲痛伤怀的宜荷郡主。
他此次“Si而复生”,重回宜城,是有要事要办,宜芍几次明里暗里询问,依然无果,只知道这事或与太子有关,是他默许过的。
顾锡砚虽与她拜过堂,可皇室成员成婚生子须得入宗谱玉牒,那时意外突然,宜荷的名字还来不及入牒,於是城主夫妇便有意让二人回京再行一次婚礼。
宜芍听着侍nV的禀报,笑了一下。
她的父母是瞧上了顾家的显赫,想着攀不上太子,拿顾家做次选呢。那她又算什麽呢?一个利用的棋子麽。
嘴上说着多AinV儿,几多亏欠,可原来都是一样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宜荷啊宜荷,你与我其实也好不了多少……
宜芍轻轻的笑了下,似不在意地抬手在桌子旁cH0U出两张纸,提笔写下什麽,塞入槐香手中。
「郡主,这是……」
宜芍在槐香耳边,如此那般地交代一番。
槐香瞪大了眼。
宜芍却只是随意地挥了挥手,道:「去吧。」
两封信,不一样的内容,分别送往一南一北两个方向。
她要一箭双鵰,也要分散风险,务求消息能顺利送达,替她完成所愿。
嫁是不可能嫁的,她有大所图、大抱负,断不可能折在这小小的婚姻之事上。
她要走得更高,站得更远,要众人俯首,上天入地,只她一人--
直上青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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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上京的时程排上日程,这几日城主夫人怜其AinV,整日里都与宜芍待在一起,或是祈福或是用膳,也说了几句日常,日子难得安宁。
记忆里,宜芍很少有过和母亲说笑的时候,两个人心平气和坐下说话亦很难得,尽管明知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她也尽责地扮演了几日的“好nV儿”。
待城主夫人用完晚膳睡下,从屋里出来时已是夜sE沉沉,宜芍站在廊下,时不时有雨线落在脸上,抬头看了一眼天空,这才发现已然是下了雨。
她默然瞧了半晌,忽然一把伞盖在了头上,宜芍转头,撞进顾锡砚漆黑的眸子里,「後日就要启程上京了,岳母许是不舍得,多留了一阵,辛苦你了。」
「不辛苦的。」宜芍转了转眼珠,「待上了京城,往後见面的机会便少了。只是,不知这雨什麽时候才停?」
顾锡砚也抬头去看天,淅淅沥沥的雨丝不断自天空洒落,彷佛上天将剪不断的愁绪一撒,雪花似地洒落人间。
「宜城多雨,京城却乾燥,待上了京想必便无雨了。」他低头看着宜芍JiNg致的侧颜,笑道:「届时,草长莺飞,最宜策马看花,届时我们再一起去。」
宜荷长在乡野,喜好自然,最Ai纵马奔腾,赏花自由,过去在覃溪村的那些日子里,顾锡砚常与她二人策马游玩。
宜芍知道,他说的这些话都是说给宜荷听的,那曾经是他们之间共度的美好回忆,可於她来说,并无意义。
但她仍是笑了笑,没有反驳,应了他的话。
雨落纷纷,她与他步入雨中,水气氤氲了眼前样貌,二人相携而行,此时此刻,彷佛他们真的亲密无间,无双般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天边,一道火光乍现,伴随震撼天地的巨响,扑面而来,宜芍下意识地抬臂阻挡,头顶上的伞向前倾斜,身边一道人影第一时间挡在她的身前。
“砰--”
剧烈的爆炸声震耳yu聋,宛如一把巨斧,强势地劈开天地,熊熊火光直冲天际,滚滚浓烟顿时染黑了半片天空。
「起火了……」
宜芍抬头,望着天边直窜的火光,偏头看向身旁的顾锡砚,在他脸上瞧见了意料之中的沉重肃穆。
府里的人被方才的动静惊动,纷纷跑了出来,手上各自提着水桶,往城主府外而去,「不好了,是爆炸!」
「那麽大的声响,是从後山那儿传出来的,得赶紧扑灭火势才行……」
突如其来的动静让众人措手不及,一群人纷纷赶往後山,前去灭火,就连城主也在府主欧侍卫的陪同下,急急忙忙地寻了过去。
明灭的火光倒映褐sE瞳孔,顾锡砚望着眼前的乱象,似有片刻失神,袖口传来一阵动静,他低头望去,一双白皙如玉的手正拉着他的衣袖,轻轻地扯了扯。
「阿砚……」她轻声唤道。
漂亮的杏子眼里,微光闪烁,隐有水sE氤氲,是显而易见的担忧与心慌。
他望着这一双眼,耳边熟悉的称呼,让他一瞬回神过来,握住她的手,将手中的伞递至她手中,无视她面上的楚楚娇sE,低声道:「外头出事了,我得去看看,你先回去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
宜芍接住了伞,话音未落,他却已经cH0U回手,飞快转身离去。
他跑出几步,似是想起什麽,脚步一顿,回过头来,看见她立在雨中的身影纤纤,犹如幻影,一触即碎。
心头莫名地揪了一下,可他来不及细究,只是抿了抿唇,朝她最後道了一句:「等我回来。」
宜芍望着逐渐湮没重重雨幕中的人影,没有回应,JiNg致娇YAn的面上笑意消散,取而代之的只是一种冷到骨子里的漠然。
她打着伞,步步逆着人流前行,雨水顺着伞的边缘细细落下,打Sh了肩头,晕染开一片花sE。
可宜芍不在意,她只是一步一步,挺直身板,毫不犹豫地往前走,从未回头。
一把小小的伞,本就撑不起漫天大雨下的两个人。
所谓两心相许,b翼ShUANgFE1的背後,不过是有人忍心退让,将遮挡风雨的伞往旁倾斜,宁愿自己淋Sh,去成全对方的笑话。
她从不相信,也不愿退让,所以也就注定了这一条路上,唯有她一个人,孓孓独行。
唯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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