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五年/瞬间〉
视线范围回到墙上的日历,说来奇怪,林昊俞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看着怎麽样的数字,他知道今天是他与阙琘析的五周年,但他就是看不出日历上的日子是几月几号。
就像有时候盯着某些稀松平常的字眼一段时间之後它们就会变成陌生的样子那样,听说那叫做「语义饱和」,是一种正常的分心现象。
到了今天,他对自己的婚姻产生分心、对结婚纪念日语义饱和,认不出这个格外陌生的日子。
林昊俞全身刺麻,他维持这个盯着日历的姿势太久,关节疼痛、肢T末端发冷,b起时钟上冰冷的数字,林昊俞更像是被生理时钟控制住的某种牲畜,时间到了、他得起床、面对难熬的一天。
一周年时,因为堕胎的关系结婚纪念日泡汤了,二周年时,他们吃了一顿米其林大餐,其价格堪b癌症特效药,三周年,他们去了日本拜访阙琘析的老家,对了,他还没说他们的四周年做了什麽事。
林昊俞与阙琘析的第四周年很简单,却是林昊俞最为满意的一次。
四周年那天,他们只是坐在地板喝着红酒分享笑话。
这让林昊俞觉得一切回到了正轨,他们因为笑话相知相惜、因为笑话互相欣赏,四周年的这天,林昊俞不禁开始觉得他们都还有救。
是啊,一顿米其林,堪b癌症特效药的餐点治好了他们的婚姻癌。
接下来的这一年,一切都很美好,美好的时间总过得很快,快得林昊俞忽略了很多事情,也许是因为这样,林昊俞格外清楚他将之後的日子过成了什麽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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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林昊俞一直都过得战战兢兢,结婚纪念日与阙琘析的生日皆使他如临大敌,但四周年这天,阙琘析只要他说笑话。
一年以来的放松令林昊俞戒备全失,五周年的这天想必也是如此,虽然他显得意兴阑珊,可这个日子总算不再那麽难熬。
良久之後,林昊俞翻身下床盥洗,换好一身衣服後走出卧房,看见的不是一如既往在厨房甜笑着忙碌的阙琘析,而是端坐着面无表情看着窗外的阙琘析。
桌上没有早餐,一直以来,他们总会面对着面吃着阙琘析准备的早餐,可今天没有,桌上只有两杯冷掉的咖啡,除此之外,什麽也没有。
林昊俞尴尬地笑,「老婆?……早安。」
以往回过头来的阙琘析会报以温暖的微笑,他的老婆虽然有时令他感觉困惑,可她仍然温暖。
可回过头来看他的阙琘析眼神冰冷,b陌生人更加冷淡,毫无一丝礼貌与情感,短暂的几秒过去,林昊俞迅速地想了一回自己做错了什麽事。
可他想不到,他可怜地得出结论。
他没有做任何会激怒她的事情。
更何况阙琘析并不是在生气,而是淡漠与面无表情。
林昊俞到餐桌的另一端坐下,若有似无地闪躲阙琘析的眼神,自从他们失去第一个宝宝之後林昊俞便经常下意识地进行防御行为,主动思考自己哪里不对、哪里做得不好,现在该怎麽办?之後该怎麽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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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老婆,怎麽了?是不是身T不舒服?」
随着听见林昊俞的声音,阙琘析嘴角g起一抹诡谲的笑,她并未对林昊俞的问题回答,而是迳自说道:「我把编剧课程退掉了,昨天是最後一天。」
面对阙琘析的突然自白,林昊俞只好应道:「喔、好喔,可是……你的剧本怎麽样呢?写得出来吗?」
「当然写得出来,我现在状态很好。」
时间回到昨晚,从编剧课程中回到家的阙琘析一脸雀跃、笑颜逐开说道:今天的课程真值得,我感觉自己可以跨越这部作品的难关了。
林昊俞并没有多想阙琘析说的难关是什麽意思,他只潦草当作阙琘析在说创作瓶颈,而瓶颈所有的创作者都会有,克服有难有易,并不到她所说的「难关」程度。
话虽如此,林昊俞仍应道:那现在怎麽样了?
阙琘析笑得甜美,这是林昊俞记忆中最後一幕他所记得的阙琘析的模样,因为之後的她不算是她。
就像语意饱和一样,那是她,却又不是她。
我想明天再写,今天我想好好睡一觉。
最近几日阙琘析因为创作瓶颈失眠,想必她终於找到破口,能够安心地好好睡上一觉,这是好事,林昊俞便让她去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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