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周,谢惟和许琳舟之间的气氛像冰层下的暗流,表面平静,实则紧绷。 早读时谢惟故意晚两分钟进教室,不坐在她后排,改坐靠窗的位置。午休她去操场压腿伸展,他便独自留在教室写题。两人连眼神接触都变得稀薄。 恰好不给脸,但也挑不出错。 那一刻他明白,这不是打一场短局的对峙。这是一场拉锯战,是他把弦拉得太紧,而她干脆把整张琴拍丢回去。 不再追着许琳舟跑、不再刷存在、不再用策略换回应。他退到了阴影处,却悄悄发动另一个漫长而庞大的计划。 任务庞杂到让人崩溃,满打满算至少也得两周才能全部完成。 他每完成一个模块,就打印出一部分纸质材料,加上标注,订好封面,迭成浅浅一摞放到许琳舟卧室门口。没有署名,没有提示,但每一份都写着:“ft赛前模拟数据(阶段xx)”“局间疲劳区段预判对照”“训练负荷曲线匹配样本”,格式精准得像论文摘要页。 第二晚,文件又出现了,不同的数据标签,不同的颜色批注,这一次还有几页打孔加页已提前为活页整理做好准备。 甚至有天晚上睡前,她习惯性踢了一下门口垫子,只因猜测今晚又该多出来什么新的文件袋。 教室里,赛场边,两人依旧寡言。但安静的冷战背后,每一次数据整理和每一个动作微调,都悄无声息地重新拉扯着他们之间隐形的细线,不知疲倦,也不愿真的断掉。 周围的人也注意到二人间的异常,周四这天,训练还剩最后半小时,许琳舟正坐在看台边喝水,肩头微湿,额发紧贴着鬓角。她还没从刚才的高强度练习中完全缓过劲来,腿一抬,一只运动鞋扣在台阶上,显得又酷又随意。 一句话把空气都给撞静了。 杨炽愣了愣,仍旧笑着试图打圆场:“不是吗?这几天他不是也不来了嘛,我还以为——” 语气冷得不像平时的她。 赵筠被突然点名,一脸莫名其妙地看她,但终究是应下:“好啊。” 全场静了一拍,有人低声吹了个口哨。 她只是在网球的世界里奔跑而已。没有别的人,只有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