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念欣抬起头，白了她一眼。 周红小心翼翼地问赵念欣：“你们——又发生关系了？” “念欣，他到底要怎么样？他是要跟你复合？还是最后临别的欢宴而已？” 周红有些生气朝她扔枕头：“你怎么这样糊涂，明明知道他为了现实抛弃你们的爱情，你还要送货上门，你真是傻子。” “这彭正东，真是我看走眼了，想当初对你那叫一个好，怎么突然就变得这么无情无义，前途真比感情坚固？” 见她没有回应，周红也只好悻悻的离开。 昨天他说，如果以后挂掉电话就是自己有事，什么意思？他希望她们可以保持不正当关系，而自己竟然没有当着他的面拒绝。 从前她们有过很多温暖的画面，从前他很爱她，记得上大学第一个圣诞，他从英国回来看自己，一起吃烧烤的时候，他笑着待会她说：“念欣，英国的冬天，很冷，只要我想想我的先念欣，心就特别暖和了。” 他帮她洗澡，他给她做饭，他给她送的第一条项链，他为她做的一切，她都记得，因为这样当时才狠心的要成全他。 这果真是最后一次索取吗？ 她走到浴室里，脱去了衣服，披散着头发，没有泡澡，却站在淋浴蓬头下，让水从她的头顺流而下。 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脖子布满了紫红色的吻痕，如朵朵梅花，他是那么霸道，执着地要在她身上留下专属于他的记号。 她叹了口气，还没有分开一会儿，她就已经开始想念他了，她不禁对自己之前做出决绝武断的决定而开始犹豫了。 彭正东不敢面对醒来的她，索性提前离开，这么多年他对她的感觉依然没变，蓦然回首，她好像还是那个18岁精灵的丫头，不，还是那个8岁大的小孩子。 孩子时候的一句玩笑话，他辗转多年，经历了她之外的情感，最终还是和她狭路相逢。 回到自己那空空荡荡的房间，因为没有了她而显得格外寂寥。 他躺在铺上，被单间还残留着曾经她身上的清新香气。他翻了个身，将枕头抱在怀里，犹如还抱着她一样，心里稍稍有了点充实。 今夜，注定孤枕难眠。 “中国女孩有一个最大的错觉，以为自己的身体不属于自己的，而是属于未来的某个男人的。道德人士的说辞是：这是属于未来的丈夫的，要等婚礼那天才能隆重剪彩。有些恶毒的男人把它篡改了一下，说女人的身体是属于未来的心爱的人的——爱谁，就该给谁。” 周红不满地拍着赵念欣，让她把下面的话听完，“这两种观点一样之扯淡。你的身体就是你的，它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真正属于你的事物，也是你最应该善待的事物。总有些傻妞儿，被人一忽悠，就把自己当个礼物隆重地献出去了。拜托你，女孩，想想清楚，身体和后果都是一并属于你自己的……” 周红笑嘻嘻地说，“我可没特指哦，有心人对号入座！” 赵念欣涨红了脸，从牙根里一个一个蹦出字来：“你能小声点吗？顾客都听见了，没见别人都在窃窃私语的偷笑。” 被周红这么一提，该死的，赵念欣又想起了和彭正东疯狂的一天一晚。她一直努力忘却那些让自己汗颜与羞愧的片段，只为了使自己可以重新开始，继续平静的生活。 只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仍是控制不住要想起他，想起他微笑时的酒窝，他的体贴温存，想念他温暖的怀抱，当然更怀念他为她做过的菜，虽是家常菜，却异常美味。害得她再吃美味饭菜都如同嚼蜡食之无味。 赵念欣经常似听非听，神游太虚。 是啊，我在想什么？她一阵苦笑。 周红重复着她的话道：“一切都来不及了，干嘛你们还要纠缠在一起？” 说干就干，她鲜少给彭正东联系，但他的号码一直存着，而且给他取了一个有些搞的名字：彭疯子。 彭正东正在办公室，有关他升迁的传闻炒得沸沸扬扬，他孤独的站在阳台，也许站得越高，就越孤独。意识的担心，是不是赵念欣出什么问题了？ “对，她出了很大，很大的事情。” “咱们见一面吧！我有话要跟你说，一时电话也说不清楚。” “就在你们单位附近那家咖啡屋吧！如果不塞车，我大概0分钟就可以赶到。” 周红对赵念欣道：“念欣，你看好铺子，我去见一个朋友。” 周红没有看她，淡淡道：“算是吧！” 赵念欣陷入了沉思，不知道是不是好朋友会相互传染，她过得不好，而周红也一样，她跟何嘉宇两人看上去没问题，为何也走不回去了？ 今年的季节特别奇特，难道有艳阳高照的时候，似乎老天也为她感到悲愤。 他会忘了她吗？ 周红见到彭正东的时候，他正喝着咖啡，看着外面的天，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和那日失魂落魄的人截然不同。 周红淡淡甚至有些冷冷的说：“白开水。” 她回过神来有些生气的质问：“前途对你来说比爱情更重要？为什么要这对念欣？” “废话不需要你说，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要这样对念欣，难道你就没有一点内疚？” 他的回答无疑是让人气恼，周红气得说不出话来，她有些语无伦次的说：“你这就是典型玩弄女人感情的伪君子，你不会有好下场，我等待听见你的坏消息，我不会祝福你，只会祷告你过得不幸福。” 周红想着他最后一次跟念欣的事情，这也是让她耿耿于怀的事情以为他会回心转意，看来自己想多了。 彭正东由先前的笑脸转而一变，语气冷冷道：“我的事轮不着你说话，若不是看在你是念欣的朋友，我对你不客气。” 彭正东不想跟她费时间，速度起身站了起来语气冷淡的说：“你若真想帮帮她，就别干傻事，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我为什么这样做。” 周红是个聪明人，彭正东的话却让她迷糊起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什么意思？她不明白。 天说变就变，何况是一个男人，她能做到的是让念欣好好生活就够了，这样的负心汉不要也罢。 不知道是因为赵念欣和彭正东分开刺激了周红，还是她开始想念何嘉宇的好，最近几天总是做梦，梦到他的样子，18岁时候她就爱上的男人。 这天赵念欣回大哥家去了，下班的时候还是她亲自送到家，和她们一起吃了顿饭。 好久没有一大家人坐在一起，佳佳特别跟赵念欣特别腻，或许是因为赵念欣在家的时间少，而且每次都会给她带小礼物或者新衣服所以她特别期待见到姑姑。 张静并不知情，也附和着：“是啊，你们应该同步，都不小了，早点结婚也好早点收心，恋爱久了对女孩子不好，万一男人变了心怎么办？” 周红很诧异，这么大的事情，赵澜居然不知道她正要开口说话的时候，赵念欣用脚踢了踢她，示意她不要乱说话。 赵澜知道说不过妻子，而且她现在闲置太久，有时候特多愁善感，总是怀疑，他便温和道：“不说这些没用的，对了，念欣，你和正东定了具体日子吗？” 赵念欣刚吃了一口麻辣鱼，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很快又镇定下来，周红从旁边递了一张纸巾给她。 赵念欣有些尴尬，却又故作轻松的说：“谁给你说我是激动哭，我这是被花椒给败下阵来，我刚吃了一口花椒。” 从小周红就羡慕赵念欣有哥哥可以依靠，而自己是家里最大的孩子，她有什么苦都只有自己尝。 “周红，记住不要大哥知道，不然事情就麻烦了，我不想他为我担心。” 赵念欣无言以对，她无力道：“我早就死心了。”东吗？” “我看你是还没死心，你还有期待，算了，我劝你别再想了，他是不会回头。” 周红将手中的烟灭息，看着她柔声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这样说嘛？” 周红淡淡一笑，冷哼道：“不是他给我说，是我亲自找上门，他态度很不好，没想当这么多年我们都认错了他，原来以为他是一个正直不为权威的人，不过如此罢了。” 周红停顿了下，有些无奈道：“他倒也没说什么有价值的话，只是他的态度让我感到心寒，他再也不是曾经的彭正东了。” 周红不放心的拍着她肩膀：“要不要我给你组织点人，大家一起热闹，也许唱唱歌，喝喝酒就好了。” “念欣，我想跟何嘉宇好好谈谈，看到你们这样，我突然觉得他比彭正东好，虽然他没什么本事，但他永远不会背叛我，他会一直守护着我对吗？” 见周红这样说，她不免为何嘉宇说起了好话：“你早该跟他好好聊聊了，他是一个诚实的男人，是几分说几分，不会撒谎，不会添加水分，他对你怎么样你比谁都清楚。” 赵念欣无比羡慕，她们好坏还可以在一起，而自己从来都不是她可以做主，叹息一声：“周红，我觉得他跟我一样的境遇，爱一个人全心全意，而对方却不在自己所能掌控，你跟彭正东一样，你们都是那种掌控别人生活的人。” 赵念欣被她逗乐了有些闷闷道：“滚吧！越说越没正经，赶紧去找何嘉宇好好说道。” “滚，谁跟你试，只有何嘉宇那样的傻子才会看上你。” 她可不想打扰她们，连连拒绝：“不，我才不要当法海，你们好好亲热，知道你压抑太久了。” 赵念欣高兴道：“好啊！好啊！” 赵念欣有些犯难了，她真不知道该怎么给大哥说，可这事情已经是瞒不住了，如果真是那一天大哥知道真相，可能会更难受。 周红在回家的路上给何嘉宇打了一个电话，突然之间她有些担忧不知道何嘉宇是不是还像过去那样迷恋她。 后来躲在被子里哭，他哭得很伤心，周红问他为什么…… 其实后来想想那时候他心里还装着赵念欣，大概是因为他觉得对不起赵念欣，或者一下子失去了爱她的资格。 一开始周红很主动，她拼尽了全力想要守住他。 想起他们之间的事，她一阵燥热，感到莫名的骚动，身体有无数只小虫子在爬。 周红声音也柔和了不少，温柔道：“哦，是吗？梦到我怎么了？今天念欣不在，你过来咱们聊聊天。” 周红尽量压制自己的情绪，淡淡道：“那好，我先挂了。” “那你买两瓶红酒，我想跟你喝酒，想跟你说说话。” 周红先回家泡了一个热水澡，撒满了花瓣，累了的时候她喜欢好好泡一个澡。 正在这时，她听见了外面的敲门声，不用说应该是何嘉宇来了。 外面的人温柔道：“恩，是我。” 何嘉宇穿了一件黑色的休闲夹克，他个子很高，看上去还是那么绝美动人，他手里提着两瓶酒还不少好吃的东西，他不好意思打量着她。 粉红色的浴衣有两根飘带，很长很长拖至地上，看上去她像一个美丽的仙子，何嘉宇麻木的跟在她身后走。 何嘉宇慌忙将手上的酒放一边，他蹲下去扶起她。 他慌神了，将她抱在怀里轻轻的拍打着她：“别哭了，我在呢！” 周红断断续续道：“我痛，好痛。” “我全身都痛，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她指着自己的胳膊还有大腿说。 在她两腿之间，他轻轻的吹气，她被这种吹得痒舒舒的，好像有片羽毛在她心间划过。 何嘉宇脸涨得通红，他看着她的身体，如果不是心疼她身上摔着了，他早就迫不及待了。在被你伤害的地方，我一直在等你。” “傻瓜，我一直爱你。” “唔——不！你不要骗我。”周红开始挣扎，他在干什么？ “要怎么才可以相信我？我爱你胜过自己，我愿意为你做一切。” 她躲开他，被他看出了她的意图，他在她耳边说：“你爱我吗？如果你也爱，咱们就永远的在一起，再也不分开，我们好好爱一场吧！” 她紧蜷成一团，他怎么了，怎么变得那么陌生，那个有风度有爱心的男人到哪里去了？眼前的他化身成了邪恶之神，让她心悸慌乱。 今天的他变了一个人，完全不是她认识的何嘉宇。 周红有些恍惚，何嘉宇却没有停下。 她不知道为什么哭了，她想起了过去很多事情，像放电影一样的，他曾那么爱她，无论什么时候都特别照顾她的感受，曾经只要她说痛他立即停止，那样生涩的爱，她们曾那么甜蜜。 周红哭泣着抱住他的手臂，她哭得很厉害。 周红点点头，又摇头：“我喜欢，一直喜欢你，只是觉得自己配不上你。” 周红有种莫名的反应，他怎么知道自己刚才的想法，她曾有过这样的幻想。 她是战败的俘虏，而他是胜利的恶魔。 “我，当时是我，红，我爱你。” 大哥今天心情很好，看着无聊的电视剧，和嫂子商量明天出去旅游的事情。 她摇摇头，再美味的食物对她都没有吸引力，在漂亮的衣服对她没有吸引力，她已经失去了他。 “你们去吧！你早该带嫂子她们出去转转，下次我跟你们一起去。” 赵澜一向是个严肃的人，突然也跟她开起了玩笑，她有些不自在的点头：“恩，是。啊！” 赵念欣摇摇头，她极力否认：“没有啊！” 张静开始收拾吃过的碗和盘子，她也想趁机让这两兄妹说说话，她是一个贤惠又懂事的女人，对丈夫百般依赖，知道他心疼妹妹，她不像别的女人那么狭隘，特别尊重她们兄妹之间的感情。 也许亲情是相通，不然为何他知道自己过得不好，长这么大她还没有过挫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