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贵太妃呼了口气,道:“这就对了。”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贤妃应是太过焦虑,才导致夜里梦魇,与什么巫蛊之术全无关系。”
她这样一说,在场众人皆恍然大悟。
的确,却是是有这种可能得。
贵太妃也颔首:“的确是这个道理。”
澄江还想再说,却被仁慧太后制止:“皇嗣和小产之事,有司礼监、尚宫局和慎刑司加紧详查,哀家也会尽心尽力,无论结果如何,都会秉公处置。”
“如今最重要的,是医治好贤妃,让她早日康复,澄江,你是贤妃身边的老人,侍奉她多年,务必要好好侍奉,你可明白?”
澄江其实已经有些茫然了。
她今日经历了太多事,可以说是身心俱疲,现在被太后和皇贵太妃这一劝说,竟是下意识要点头。
然而就在这时,绯烟宫外,忽然传来一阵哭嚎之声。
“太后娘娘,臣妾有事请奏。”
那声音听着很是耳熟。
姜云冉和慕容昭仪对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的了然。
仁慧太后的面色越发难看。
“三更半夜,因何大声喧哗?成何体统!”
彭尚宫快步而出,片刻后,她快步回来,在仁慧太后耳边低声禀报。
“哦?”
仁慧太后冷笑一声:“那就让她进来,哀家倒是要看看,她能说出什么花样来。”
果然,等彭尚宫把人请进来时,慕容昭仪惊讶道:“阮宝林?”
是的,来人正是阮含珍。
她衣衫整洁,发髻也一丝不苟,显然这个时间还未歇息。
还有小半个时辰就到了落锁时分,她来得不早不晚,刚刚好。
阮含珍似乎看出气氛不同寻常,一进来就跪在堂下,给众人见礼。
除了方才的喧哗,此刻她看上去谨慎许多,脸上甚至还有着明显的忧虑。
尤其目光触及姜云冉时,她竟然瑟缩了一下,显得非常惧怕。
姜云冉平静看向她,目光不躲不闪,并未有任何惊慌失措。
两人之间的异常,被众人都看在眼中,仁慧太后今日心情不佳,不仅心疼贤妃母子,还忧心前朝战事,此刻见她这般瑟缩模样,平日里的温柔慈爱也维持不住了。
她一贯不喜欢阮含珍。
尤其她入宫之后,许多事情都是阮氏闹出来的,因此越发烦闷。
“有话快说。”
阮含珍低下了头。
“太后娘娘,臣妾有要事禀报,”阮含珍低声说,“但臣妾不敢说。”
仁慧太后不耐烦了。
“你只说便是,贤妃还要医治,你莫要耽误时间。”
阮含珍闭了闭眼睛,她似乎把心一横,直接了当说出了口。
“太后娘娘,臣妾检举姜贵妃行巫蛊之术,谋害贤妃和皇嗣。”
这话一说出口,整个绯烟宫落针可闻。
众人一时间都没有回过神来,似乎完全没听懂她的话一般,脸上皆闪过惊愕。
“你说什么?”
慕容昭仪的语气里甚至带着怒气。
这不是胡说八道吗?
阮含珍躬身磕头,把地砖砸得嘭嘭响。
“臣妾不知贤妃娘娘今日如何,但若是有什么异常,定是姜贵妃诅咒所致。”
姜云冉是这其中最镇定的人。
她依旧还是那副平静无波的面容,不仅不愤怒,甚至都不惊讶。
反正阮含珍针对她也不是一两次了,无论哪一次,都与姜云冉本人无关,最后吃挂落的都是阮含珍自己,这一次,应该也不例外。
不光她这般想,就连仁慧太后也这样想。
她蹙了蹙眉头:“阮宝林,你之前数次与姜贵妃为难,念在你已经受了惩罚,贵妃又宽宏大量,哀家便不与你计较。”
“今日这样的场合,你若是敢信口胡言,哀家定不会再宽宥你。”
阮含珍慢慢抬起头,此刻已经泪流满面。
“太后娘娘,之前是臣妾不懂事,犯了错事,可今日臣妾检举,是有证据的,臣妾不是胡言乱语。”
她不等仁慧太后驳斥,立即就道:“一月前,臣妾去了一趟织造局,偶然瞧见贵妃娘娘身边的宫女青黛从织造局出来,臣妾好奇就跟了上去,发现青黛鬼鬼祟祟把一个包袱藏在怀中。”
“臣妾当时不以为意,后来又听听雪宫的宫人说,昭仪娘娘也不知怎么了,非要把庭院中那棵长得好好的蔷薇挪地方,折腾了好几天才罢休。”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