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华琰沉默片刻,才说:“都没有。”
他回眸看向姜云冉:“朕只是觉得,一切终于结束了。”
他很坦诚。
没有伪装自己的忠孝,也不去过多描述失去父亲的惨痛。
他只是平静告诉她:“所以,不过是封嫔大典,没什么好怕的。”
“难道比大行皇帝丧仪都要难熬?”
说了半天,最后还是在安慰她。
姜云冉抿了抿嘴唇,终于弯着眼睛笑了起来。
“陛下,”她歪着头,好奇问,“有没有人说过你更喜欢做先生?”
她那样子分外可爱,景华琰的表情不自觉柔和下来。
“怎么?”
“你真的很喜欢讲道理。”
景华琰无奈摇头,道:“朕安慰你,你还反过来编排朕。”
姜云冉笑了一下,她端起茶盏,自顾自碰了一下景华琰手边的。
“那就谢过陛下。”
姜云冉顿了顿,才又道:“既然陛下今日的空闲,那臣妾就再请教一下?”
景华琰睨了她一眼。
“说。”
这个问题,姜云冉早就想问了,不过之前太过繁忙,她无暇旁顾。
今日机会难得,倒是可以请教一番。
“陛下,若是臣妾想寻找一个人,又没有方向,如何是好?”
她说的是邓恩。
这个人是针对阮忠良的关键。
若能从何处抓到阮忠良的把柄,那一定是邓恩。
但自从卸任清州知府后,邓恩就不知所踪,这很不寻常。
要么他已经离世,要么就是隐姓埋名,否则当年的阮忠良都平步青云,没理由十几年过去,他官位越来越低。
但查一名官员,对于茉莉和石头太过困难,现在手里有丹凤卫,姜云冉倒是可以施展一番。
她和景华琰心知肚明。
景华琰肯定知道她要针对阮氏,却还是把丹凤卫送到她手上,就意味着他的默许。
既然如此,姜云冉便也不用再畏手畏脚。
她会以此询问,一是真心想要讨教,二则是隐晦地告知景华琰。
她要开始动手了。
姜贵嫔讲究得很,最是知道什么是礼尚往来。
景华琰挑眉看她,意味深长笑了一下。
“哦。”
姜云冉心道不好。
果然,景华琰对她勾了一下手指。
“怎么?”姜云冉坐着不动。
景华琰叹了口气:“娘娘心不诚。”
姜云冉:“……”
姜云冉只能倾身上前,侧耳聆听。
景华琰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耳垂,在她耳边低语几句。
姜云冉以为自己见多识广,跟着景华琰胡乱折腾几个月,什么场面都见识过了。
可听到景华琰的话,还是让姜云冉瞠目结舌。
她甚至怀疑景华琰每日都不是在御书房处置政事,而是专看那些市面上流传的话本子,带图画的那种。
“贵嫔娘娘,”景华琰脸不红心不跳,脸皮厚得犹如城墙,“这个课业想不想学,就看你的诚心了。”
姜云冉红着脸瞪他。
景华琰笑眯眯,显得很是悠闲自得。
最终,姜云冉还是败下阵来。
“学。”她咬牙切齿。
景华琰低低笑了一声,能听出他是真的很开心。
“陛下,”姜云冉破罐子破摔,“你都是哪里学来的?”
景华琰一本正经:“朕天赋异禀。”
这天赋有什么好吹捧的?
又不*是什么正经事。
说都说不出去的那种。
姜云冉轻咳一声,瞪了他一眼:“陛下,说正事。”
景华琰悠闲自得,反问:“你要找的是活人还是死人?”
“这有区别吗?”姜云冉真心求教。
景华琰的手指在桌上轻点。
“区别很大。”
“只要人还活着,总能留下痕迹,即便你寻不到他的踪影,却能找到他的家人,通过家人的动向,能推测出人在何处,在做何事。”
“若是死人,难办,也好办。”
景华琰讲解很是耐心。
“若人最后出现的地点能查到,那就围绕此处来查,总能查到线索,”景华琰看向她,“若没有任何线索,就不好查了。”
姜云冉若有所思。
她顿了顿,问:“陛下,若臣妾想查的是一位官员呢?”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