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尊重人。”
“会吓到她。”
“不要这样——”
这些声音要温和平静许多,像是针对上述行为做出的点评与制止。
正呆滞。
幻境幻音忽而消失,碎片飞旋着离她远去,扑簌簌灰飞烟灭。
听到动静的时候,柳善善愕然回首。
她看到石壁缠绕着生出泛着寒芒的锁链。
漆黑的地面里刺出冰冷的冰刃。
锁链穿透了他的腕骨,冰刃刺穿了他的脚踝。
话本从他手中掉落在地。
暗红色的头发如瀑垂下,师父此刻已是魔族的模样。
漂浮在半空中的符文,发出嗡嗡的鸣声,旋转着向他靠近。接连不断地没入他的身体中。
他身上的魔气正在不断被魔厄狱剥夺吸取。
每重复一次,他的面色便会白上许多。
她知道魔厄狱可怕,但不知道会这么可怕。
有鲜血顺着他的手臂、大腿,向下流去。
她想要帮他,却什么也做不了。
被困在锁链之中的魔族青年,缓缓抬头,暗红色的眼眸望向她。
她竟从那向来冰凉冷傲的双目中,看到了些许安慰,与哄劝。
已经魔化了的师父,却是想劝她不要难过。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身体终于恢复原样。
变回了青衫黑发,身体也缓缓落地。
柳善善看到,他的青衫早已破败不堪,无数干涸的血迹在上面凝固。就同他的身体,腕骨,腿骨,全是被刺穿的,许久未愈合的伤痕。
可就在她目光落上去的时候,师父眼睫动了动。他的衣衫变得一尘不染,身上伤痕也尽数褪去。
就和她刚进来时一样。
柳善善错愕了。
她以为他在这儿过得挺好,但其实……
根本就是被他施过障眼法?
她再也止不住眼泪,哇的一声嚎啕哭着扑过去:“你干嘛要待在这里嘛……”
“受了这么重的伤,为什么要……为什么要藏起来,不让我看……”
施了障目法,她不知道哪儿有伤,连碰都不敢乱碰他。哭也哭得十分不尽兴。
师父面上多了些无奈。
他倒是一点儿不在意伤口,伸手抚她的脑袋,哄小孩一般:“不要再哭了。”
见她哭个不停,他又叹气:“所以才不想让你进来。”
柳善善话都不会说了:“哇呜呜——”
但她不敢再哭。
怕再哭下去,又会上演一遍刚才的酷刑。
她拽起他的衣袖:“不行,赶紧跟我出去!!”
师父揉着她的脑袋,目光温和:“不行的。”
“为什么不行?”
她瞪他。
他起初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