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切地想要验证自己猜想的洛钰川立刻挡在了还想要进一步追问的映父面前,硬生生为映栖鹊圆下了这个谎言——总之都是机密,说太多就不礼貌了。但是为表诚意,王爷还亲自送了他去门口,只不过在收回笑意的一瞬间,他便叮嘱好洛祁将王府内上上下下再检查一遍,以免有人偷偷潜入。
老狐狸起了疑心,他不得不防,只是不知道小狐狸现在怎么样了。
然而待到他回去,映栖鹊又不见了。他火冒三丈地找了好大一圈,发现他又变回原来呆呆傻傻的样子,正坐在许秋分身边吃剥好皮的葡萄——这个流程大概是许秋分捏起一粒放在玉露白嫩嫩的掌心里,然后玉露再一口吃掉。
于是,在看到洛钰川大踏步地向自己走来时,玉露下意识就护住了自己手里的葡萄,好像生怕气势汹汹的王爷是来抢他手里的那点吃的一样。
洛钰川此时已经有些失望了,但他是有点固执在身上的,已经做好了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打算,直接便开口问道:“那你……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是你自己想的,还是别人教你的?”
玉露眨了眨眼,似乎是在很困难地回忆自己刚才究竟说了什么,过了差不多十粒葡萄的时间,他才舔了舔自己的指尖,慢悠悠道:“没有人教我呀,是因为我脑子里突然有了这句话,所以我就说了……”
洛钰川盯着玉露:他看不出来,玉露可能是演的,但如果阿鹊想演,自己是发现不了的,毕竟阿鹊一直以来都绝对理性;但玉露也有可能是真的还没有恢复记忆,他的大脑本就大部分时间混混沌沌,偶尔才会突然灵光乍现那么一次,他本就不该抱有太大指望。
洛钰川心情复杂,却不得不承认他在问出那句话之前,其实就已经觉得阿鹊没有恢复记忆了。
——如果他已经恢复了记忆,洛钰川不相信他会愿意继续做一个傻子。
“我讨厌那个人。”
就在洛钰川打算转身离开,不再打扰他们二人世界的时候,玉露却突然开口了:他声音淡淡的,不知道究竟是在和谁说话,总之是没头没尾冒出了这么一句。许秋分也怔了怔,然后将下一粒葡萄轻轻放在了他的掌心。
“我以后可以不和他再见面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想来就不是在问许秋分了,洛钰川面露难色,他知道映家人对映栖鹊实在算不上好,那些不好的、黑暗的记忆大概埋在他身体里的最深处,所以他才会在情急之下,说出了一个完全无法证伪的谎言——他在害怕,这毋庸置疑。
但洛钰川又很难答应下来,他脸色不好看,只能叹了口气:“等到你恢复记忆,便可以与我一同回到军营……到时候,你看到他们的机会就变小了。”
玉露没再说话,他把一颗冰镇荔枝剥开,然后塞到了自己嘴里。冰凉又甜蜜的汁水从齿间溢出,仿佛瞬间盈满他的身体,于是他立刻又剥了一颗放在许秋分手掌心里,白生生的果肉像是玉露的脸颊:“秋分,你也吃。”
许秋分自然接受了那颗荔枝,王爷还以为话题已经结束,于是仓促地离开。而许秋分在咽下那稀罕水果后只隐隐约约觉得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什么具体的理由。
“玉露,你的家人……让你很不舒服吗?”
“嗯……”玉露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竟然有点若有所思:“一看到他们就想吐,我不会有小宝宝了吧?”
许秋分被惊呆了,但他想到大夫为玉露把脉过,而他们把脉之后也没再有过什么亲密接触,又稍微安心了一些:“应该不是,如果一会儿还想吐的话,我和王爷说一声。”
玉露看着许秋分这模样,忍不住抿唇笑了笑:“恩公……让我多看看你,看着你,我就不难受了。”
说罢,他伸出了手,眼巴巴的,一副想要拥抱的模样——许秋分自然也不会拒绝,他轻而易举就将小美人捞在了自己的怀里,轻轻拍了拍后背,视作一种安抚。
在这个角度,他看不到小美人沉下去的目光,却能感觉到怀中人在轻轻颤抖,许秋分便继续安抚怀中的娘子,掌心从后颈摸到尾椎,像是在安抚一只小猫,一下接着一下,一声接着一声,只为了告诉玉露“还有我在。”
不知过了多久,怀中的娘子才传来闷闷的声音,一听就知道他心情不是很好:“恩公……你有没有觉得我很下贱?”
许秋分从未想过,自然也不知道玉露是因为什么才发出这样的疑问,他连忙否认,玉露却有些偏执,继续问了下去:“恩公不觉得我满脑子都是上床的样子很下贱吗……包括,包括我之前勾引你的时候,教你认字的时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既然你不舒服,那就应该找到解决的办法。”许秋分不会大道理,他只能这样直说:毕竟,他就是这样想的。人生病了要看病,人饿了要吃饭,人中毒了要解毒,既然大家都知道这些道理,那么玉露被人下药变成了不上床就难受的体质,想要和人上床又有什么下贱的?
真正下贱的,是把玉露变成这样的人。
联想到之前玉露见到映宿鸿时的反应,再加上他去见了自己的父亲一眼,回来就变得不正常这件事,许秋分心中已经有了一些猜测:看来,就算这些人不是直接加害玉露的凶手,在过去的时间里,对玉露大概也从未履行过家人的职责。
许秋分自己没有亲人,他也曾羡慕过有亲人的别人,他羡慕一家人热热闹闹地过年,一家人吵吵嚷嚷地去庙会,一家人齐心协力地在地里割麦。那时他还小,忍受不了孤独,但是他长大之后意识到亲人往往也并不全是那么好的,这世界上多的是单方面牵绊的亲人——他们除了用亲人的身份绑架人之外什么都不会,许秋分觉得如果这样还不如没有。
就像玉露这样。
映栖鹊的模样,他未曾亲眼见过,但从别人口中,他也能推测出一个意气风发温润如玉的谋士形象。如果他没有这样的家人,他是不是就不会经历现在的一切?
不过或许这其中,不幸中的万幸,大概就是他还认识了洛钰川吧。不然他一个人在这样的泥沼里打拼,实在是太辛苦了。
许秋分继续拥抱着玉露,他的手一直没有停下,一直轻轻地、柔和地拍着玉露的背部。他知道玉露会变回去的——毕竟玉露现在已经知道害羞了,他相信映栖鹊的未来一定是光辉灿烂的。
其实他也是在安慰自己,他只是要回到过去的生活中去,不过无所谓,玉露过得好便足矣。他只当这段时间是一场美丽的梦,而梦毕竟都是要醒的。
——只不过,许秋分也没想过这场梦会结束得那么快,竟然就在他睡醒的时候。
“……请问,”一夜过去,面前的人还是那个人,只是现在不一样了,许秋分一瞬间就意识到玉露已经不存在了,现在是映栖鹊回到了他的位置上,只不过对方的脸颊十分苍白,似乎是在组织语言,半晌似乎才有些迟疑地开口,“这里哪里?你又是谁……抱歉,昨晚的事情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我们昨晚……难道发生了什么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王府上上下下皆是沉浸在一片喜气洋洋的氛围里,映军师终于恢复了神智和记忆,王爷心情好,大手一挥打赏了所有下人。许秋分本以为自己会很冷静,事实上却截然相反。他的心情还是很复杂,复杂到三言两语说不清楚,于是他只想找些别的事情来做,平复一下他心中的不明情愫。
可王府里究竟有什么事情能轮到他做呢?他现在最该做的事情就是收拾东西回家。他留在这里本来就是因为玉露,如今玉露已经不在了,那么也是他该回去的时候了。
他已经见过了京城的繁华,也吃到了许多在小村子里一辈子都吃不到的东西,他甚至还认识了几个字呢,虽然不多。但不管怎么说,他都应该感到知足了。
——也不该再有任何不舍。
可人毕竟是人,并不是完全没有心魂的玩偶。不是只要是正确的事情,就可以完全无视掉心里的情愫与欲念直接直接做下去的。于是他还是犹豫了一下,虽然绕过了主角所在的、最热闹的地方,但还是站在外围驻足了片刻,分辨寻找着人群中的映栖鹊。
现在许秋分和洛钰川的位置置换了,换成了许秋分在远远看着他们。
他看了很久,好像害怕这是最后一眼,又好像希望能用这一眼将映栖鹊的模样彻底记在心中。不知站在那里看了多久,他才在心头泛起淡淡苦涩的时候转身离开。
再看就真的要舍不得离开了。
他回到了那个短暂属于过自己的小角落,那里只剩下了他的鸡鸭鹅。由于他算是被洛钰川拐过来的,所以也没什么东西要收拾——他只需要带着这些活物回家去就好,如果走得快些,应该不会也耽误农忙的时辰。
只是,许家村里和他关系最好的何小雨现在也已经是公主了。
许秋分并不嫉妒,也高兴不起来——他应该为他们感到开心才是,但此时此刻,他的心中却只有无尽的寂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回去之后要不然先把田租出去,然后再换个地方生活?反正他孤身一人,在哪里都没有太大区别。
就在他正想着要怎么带着这些东西回乡下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背后响了起来:“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许秋分没有他们聪明,见识也没有他们多,但他最了解玉露,于是他很自然地就在那一瞬间发现了对方的变化。而在发现玉露想起过去的一切之后,许秋分第一个反应就是去找洛钰川过来:“映……映先生,您先别动,我去叫王爷来。”
映栖鹊身体没有很舒服,他有点头晕,所以也没有拒绝眼前这个陌生人的请求。在许秋分离去后,他静静地抬头环顾了一下四周——这确实是王府内的陈设,因为原先偶尔会住在王府,正是这一间房,为此,他感到了一丝转瞬即逝的怀念。
知道映栖鹊恢复记忆的王爷本就十分高兴,在知道映栖鹊丧失了全部受辱记忆后的王爷更是大喜过望:阿鹊是自尊心很强的人,平时也不欲与他人有太多肢体接触,对他来说将这些事情全部遗忘也是好的——
唯一的问题是要解释清楚,为什么会有人在他床上。
王爷只好扯了一个半真半假的谎言,说他路上病了,许秋分是捡到他然后来照顾他的,至于病——是癔症,所以需要贴身看护,正因为是癔症,所以记忆也都没了。反正既然昨夜没发生什么,阿鹊也没办法证伪。王爷看着将信将疑的映栖鹊,头一次觉得自己聪明了一回。
映栖鹊无奈,但既然洛钰川已经找好了这个说辞,他也只得接受。于是趁着洛钰川离开为他准备衣裳的空当,他又转头对着许秋分轻轻笑了一笑:“你叫什么名字?”
“……许秋分。”不知为何,他刻意强调了一下那两个字,“秋天的秋,分别的分。”
“……”映栖鹊恍惚了一下,微微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最后他缓缓敛下睫毛,再抬眸已然是淡然自若了,“未必是分别,也可能是代表丰收的日子呢……总之,照顾我的这些日子,辛苦你了,许秋分,多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然仍旧是熟悉的声音,但许秋分似乎还是第一次听他直呼自己的全名,从此以后秋分没有了,夫君没有了,恩公也没有了,他心头不受控制地蔓延出来了一阵酸涩,他摇了摇头:“不辛苦,我没事的。”
但映栖鹊没再说话,屋子里的气氛悄悄冷了下来。许秋分想要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自己一介农夫究竟说什么才能让映先生有些兴趣,于是那时,他就已经想要悄悄离开了。
只是他没想到,映先生竟然会一个人找到这里来。
许秋分先是被吓了一跳,然后有点尴尬,但他最终还是打算实话实说,毕竟也没有什么隐瞒的必要:“嗯,既然映先生你已经好了,那么我也打算回家去了,所以先来收拾收拾行李。”
映栖鹊看了一眼许秋分和许秋分的鸡鸭鹅,却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伸手拉住了许秋分的手,语气诚恳:“再多待些时日吧。我想为你准备些礼物,毕竟你照顾了我那么久,不应该空手离开的。”
他的手软软的,凉凉的,许秋分却像被烫了一下——但是想抽走又抽不动,许秋分略微有些惊愕,他没想到映栖鹊的力气竟然这么大:“没事的……我也,我也没照顾你很久,而且只是顺手而已,映先生不必如此客气。”
礼物……
他受之有愧。
虽然情势所迫,虽然映先生已经不记得当初发生过的一切,但许秋分并不认为与玉露上床算是对玉露有恩。至于护下他,使他免于承受凌辱——许秋分就算对他有恩情,但这份情,玉露也已经用掌心里的“娘子”还过了。
于是他又试着抽了抽自己的手,这回抽出去了。映栖鹊好看的手就这样空落落地停滞在半空,半晌才缓缓放了下去。许秋分觉得这样也好,毕竟长痛不如短痛,他本想寒暄客气一句有缘再见或是得了闲可以来找我,但他觉得许家村对于映栖鹊来说并不是个好地方,于是他沉默着加快了收拾的速度,似乎是想把所有情绪都携带进劳作当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紧接着,便响起了越来越轻的脚步声。
许秋分只是咬着牙继续收拾已经收拾好的行李,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么,只是一直不肯回头。
最后在确定回头也看不到映栖鹊后,他这才深呼吸一口气,然后转身——但这里并不是空无一人,还有人在,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的,竟然一点声音都没有。
是洛钰川的暗卫之一。
洛拾是一副很淡定的模样,他信手抱起了大白鹅且没有被啄:“您想现在离开的话,我送您回去;您若是想再玩一段时间,我就先走了,等到您想回去的时候就告知王爷一声,王爷会遣我再来的。”
许秋分虽然觉得这样有点麻烦洛钰川,但想到长痛不如短痛,他也没有拒绝:“那就现在回去吧。”
洛拾这才露出了一个笑容,这次看起来实在是太真心实意了,以至于之前的公事公办冷若冰霜都像是装的:“真是太谢谢您了!”
许秋分有些茫然,这突然来的感谢让他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谢什么?”
洛拾笑了笑:“这个嘛,暂时不能告诉您,但是等您到了自然就知道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许秋分和自己的鸡鸭鹅们一起摇摇晃晃回了许家村,然后终于知道洛拾在感谢什么了。
因为许秋分的决定,所以,他不用再多跑一趟许家村到京城的往返了。
何小雨——不,洛琼霄,她说自己一个人在人生地不熟的京城太寂寞了,所以决定要把许珍珠从许家村里带出来。而终于找回女儿的荣德公主不介意再养一个女儿,自然也是直接就答应了。
在面对王爷的暗卫时,许德贵所有的嚣张气焰都不复存在,他阻拦无果于是想要找洛拾要钱,结果自然是被洛拾一脚踹翻,小暗卫还得意地做了个鬼脸。不过侧面说明何小雨还是心善,若是她将自己的故事一五一十讲出来,大概就不是许德贵挨了一脚这么简单了,恐怕整个许家村都要被夷为平地。
许秋分没有看热闹,他悄悄回了家,带着自己的鸡鸭鹅一起。熟悉的屋舍让他眼眶有些发热,从前也是这间屋子,这张床,之前没有另外一个人的时候他也没觉得多空旷,现在却不这样。被潦草翻开摊在桌面上的书还是那一页,而许秋分此时已经认识了那首诗。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许秋分沉默着把书合上,然后收好。他故意放得很混乱,这样就能确保他以后心血来潮想要认字时,就算突然翻出来一本书,也绝不会是这本。
他缓慢地收拾着这个家,王爷带走他那天比较仓促,所以现在依旧维持着当初的光景——曾有另外一个人生活过的模样,但是随着许秋分的整理,对方的痕迹终于一点点消失不见了。
要过多久,他能忘记玉露呢……?
在洛拾那里受了气的许德贵很快就知道许秋分是自己一个人回来的,于是他重振旗鼓,观察了两三天后,决定来找许秋分的麻烦。
毕竟许秋分的靠山何小雨已经被带走了,而他不惜得罪全村人也要保护的那个傻子也已经离他而去,现在正是奚落他的好时候。于是一大清早,他就笑眯眯地站在了许秋分的家门口——虽然是笑着的,但怎么看怎么都是来者不善:“既然你已经回来了,那我们之间的账也要算一算了吧?”
许秋分不理他,他反而慢条斯理地扳起了手指,似乎是想要一条条梳理清楚他的罪状:从许秋分小时候不肯把自己的地让出来开始,到他独占那个漂亮傻子,再到打搅他向映宿鸿投诚的好事,许秋分充耳不闻,只是无聊透顶地用自己的锄头敲着地面,过了一会儿才道:“我现在没心情,你让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今天要是不给我一个说法,那我偏不——!”
“别挡道!给小爷我……”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更大的声音盖了过去,只不过是先闻其声未见其人——许秋分只看到许德贵整个人飞了出去,接着才是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了许秋分面前,“让开!”
许秋分的脸上呈现出了一丝迷茫之色:真奇怪,他不是几天前刚带着珍珠离开吗,怎么又回来了?
“哎,您说这怎么办呢,我还是又跑了一趟,”洛拾虽然精神奕奕地又一次踹翻了许德贵,但看起来还是有点疲惫,所以他看都没看对方一眼,对着许秋分便直奔主题,“至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三两句话又说不清楚。但您还是跟我来吧……总之映先生很需要您,您恐怕得跟我回一趟京城了。”
映栖鹊静静地看着手里的药碗。
漆黑的、浓稠的、散发着植物气息的苦涩汤汁,无论盯着它看上多久,都无法从中映照出自己的身影。映栖鹊抬头看了一眼镜子,镜中人也看着他。
……要喝掉吗?
映栖鹊随手将药碗放到了一边的桌子上。
既然他的病已经好了,那就没有必要再吃药了。
洛钰川自然也发现了映栖鹊不吃药的事情,毕竟映栖鹊也没有藏着掖着的意思,他明目张胆地就把药放在桌子上,好像生怕洛钰川看不见一样。
洛钰川不会放任不管,可他也实在找不到一个能让映栖鹊吃药的法子,最后只能直白地问了出去:“你怎么不吃药?”
“我的病不是已经好了吗?”映栖鹊似乎有些意外,“为什么还要吃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药,是万万不能断的,断了可要出大事”——洛钰川还记得大夫说过的话,但是映栖鹊已经恢复神智,所以极难再连哄带骗甚至是恐吓似的让他喝药了,洛钰川只能干巴巴地说道:“吃了又有没坏处。”
映栖鹊似乎觉得有点好笑,然后挑了挑眉,重复了一下洛钰川的话:“没病吃药没坏处?”
洛钰川看起来很平静,实际上心里已经抓狂了。他自然不能告诉映栖鹊这药的真正作用,但是又实在找不出一个合理的理由让映栖鹊喝药:“……为了治病!”
“咦……?”映栖鹊微微睁大了好看的眼睛,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睫毛一颤一颤,“我的病,不是已经好了吗?”
“总之就是这样,我们王爷对映先生是没法子啦,”洛拾叼着一根草,一边驾着马车一边说,而许秋分又这样抱着自己的鸡鸭鹅摇摇晃晃地离开了许家村,“王爷就想着你回去或许能劝动映先生?”
许秋分不吭声,但他其实觉得自己没这个本事,恢复了记忆的映先生分明应该与王爷更亲近,又怎么会听自己的劝乖乖吃药?可许秋分也同样知道他不吃药是不行的,于是为了那么一点微末的可能,他还是跟着洛拾离开了许家村。
洛拾是按照吩咐以最快的速度把人带回了王府,只是这一路舟车劳顿他也困得要睁不开眼了。于是他直接把人托付给了洛祁,然后干脆睡在了马车上,没过多久呼吸就平稳了下去。
洛祁严肃地将许秋分带去了洛钰川那里,王爷已被映栖鹊气得七窍生烟,看到许秋分不由得阴测测地问道:“你胆子真大,也不怕我是故意拿阿鹊做诱饵,说是让你来哄他喝药,实际上是为了杀你灭口?”
许秋分怔了怔,随即瞪大了双眼,似乎是没想到还有这种可能。但洛钰川说到底只是恐吓一下,不可能真的大费周章干出这种忘恩负义的事情。他哼了一声就带着许秋分去了映栖鹊现在的居所——是王府内较为清静的院落。
两个人到的时候,映栖鹊正在看书。
来的路上,洛钰川已经态度恶劣地把情况说清楚了——映栖鹊已经三天没吃药了,目前来看还没有什么问题,就是不知道再不吃会不会出什么乱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于是刚到房间门口,洛钰川便一用力,直接讲许秋分推了进去。
这不大不小的响动还是吸引了映栖鹊的目光,许秋分有点尴尬,半晌不知道说什么,最后还是映栖鹊翻了下一页,弯了弯眉眼为他解了围:“秋分回来了?”
许秋分唯唯诺诺点头称是,映栖鹊又看了一眼在门外藏得并不怎么好的洛钰川:“王爷有事的话,也一起进来吧。”
这回尴尬的人变成了洛钰川,为了不让他太尴尬,许秋分想起了本次的正事,他不太会迂回婉转,干脆打了直球:“映先生,吃药……”
映栖鹊似乎是很为难的模样,然而就在洛钰川正欲不屑一顾之时,他竟然真的端起了药碗,一饮而尽。
洛钰川的嘲笑卡在嗓子眼里,瞠目结舌,半晌才开始指指点点:“怎么他让你喝你就喝了?”
映栖鹊正色:“你为了让我吃药连他都请回来了,我岂能辜负你一番好意?”
好似被映栖鹊下了面子,又好像被给了面子,洛钰川又一次哑口无言。
他总是这样,口舌之争从未在映栖鹊面前占得上风。
但事已至此,来都来了,洛钰川又不可能再将许秋分打发走,他烦躁得转了一个又一个圈,最终下定决心拍了拍许秋分的肩膀:“从此往后,你就不要再回村子里了,安心待在王府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映家祠堂内,映容正在和映宿鸿给列祖列宗的牌位上香。
今天并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这只是他们每天都要做的功课。映容非常在意这些……
……这些有的没的。
最终打破满室寂静的人是映宿鸿,他已经知晓映栖鹊回到了京城且恢复正常的消息。在映栖鹊与自己之间,父亲显然更爱自己,于是他没太斟字酌句,直接开口问道:“父亲前些日子去王府,见过小鹊了?”
提到这里,映容的动作也大了一些,他并没有直接表现出自己的不满,而是通过摔打一些无足轻重却能发出巨大声响的东西来表达自己的心情,就像此刻:“见过了,他无甚大碍,鸿儿有事?”
映容就是这样,他享受这种感觉,哪怕是他最爱的儿子也要一直揣度他的心思,小心翼翼地哄他才行。于是映宿鸿谨慎地看了一眼映容的脸色,他知晓父亲的不满针对的是映栖鹊,即便提起映栖鹊很触霉头,他也不得不又一次开口了:“他在贤静王府?”
洛钰川,贤静王。大将军在他亲亲好皇兄眼里自然是天下第一贤,但静实在是沾不上一点边。自从十四岁那年他骑着马踹开映家的大门带着映栖鹊离开,映宿鸿就对他没有一丁点好印象——映容虽然不说,但大概也是这么想的。
但皇上爱他,皇上溺爱他。当时皇上手下有名得了骑马入宫赏赐的宠臣,整日眼高于顶,结果某日不知缘何得罪了小王爷,下朝时直接被洛钰川从台阶上踹了下去,咕噜噜了小一会儿才停下。
事后皇上得知此事,顺手抓了把白玉棋子儿塞到了洛钰川怀里:“贤静王行事轻狂,不过他也没受太大的伤,就罚钰川停俸三个月吧。”
这点惩罚对于洛钰川来说实在连皮毛都算不上,再上朝时小王爷冷哼一声,以后再也没有人敢招惹他。
尤其是映家,虽然曾经作为世家大族无限风光,但如今已经落魄,更是没有资本与洛钰川抗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说与贤静王有要事相商,那小王爷便把为父送出王府了。”做完最后一项功课,映容显然平静了不少,“但他就这样一个人住在贤静王府,成何体统?”
映宿鸿转了转眼眸,他知道父亲在乎什么:“父亲不必担心,王爷与小鹊关系好,相识了这么多年,是不会对他做什么的。我反而是担心……他平白无故失踪那么久,现在会不会已经……”
他做出一副难以启齿、不知该不该说的模样,但实际上言未尽而意无穷,虽然没说,但恨不得映容心里想得越腌臜越好——是啊,映容从映栖鹊小的时候就在想这些事情,他现在怎么可能不知道大儿子想要说些什么。
映容闭上了眼睛,最终从牙齿里挤出了几个字,像是恨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