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人不如求己,拜托凌沉搭把手帮忙,不如自己事必躬亲,在安全系数上也有保障些。 做楼梯的那几天,箫飒深深地体会到了什么叫绝望和惶恐不安,每天要自己划船各处去找废弃的但没腐朽的木头。 其次是爬楼梯搬上高塔,好几次几乎就要连人带木板跌下楼梯,好在他每次都能化险为夷有惊无险。 他把头搬上高塔,又得亲力亲为,箫飒找来铁锤和铁钉,为了生命的先机,他每每耗尽体力,用铁钉将木头和木头牢牢钉住,为了做好这把楼梯,说他呕心沥血也不为过。 光线够了,箫飒回去把蜡烛吹灭了,坟轩光源储备不好,得省着点用到应急的情况,睡觉的时候纵使再怕黑,他也不燃着蜡烛睡觉,蜡烛燃烧需要充足的氧气,他睡着睡着就会陷入窒息的僵局。 箫飒徒手跳上楼梯,他面部五官的狰狞,把他的形容修饰成了上古神兽般丑陋而扭曲的脸,这也是他为何要亲自上阵,打造一把空前绝后稳固的木梯的缘由。 他每次上上下下都要跳,首先木梯的承重能力要好,稳定性更是不能差得太离谱。 就要上去时,凌沉突然挤进他的视线里,他身体的阴影将箫飒感受到的光严丝合缝地挡住了。 箫飒忽然嗅到了威胁到信号,莫非蛰伏了这么多天,杀手凌沉的真面目终于要暴露了吗? 双方的对峙持续了几秒,却是有始无终的,先是凌沉开怀大笑,龙颜大怒的箫飒随机应变,也跟着傻笑起来。 也不知为什么,他和他的博弈,总是先由一方憨笑来一锤定音的结束。 箫飒把他视为敌人的想法,大概是对自身的不自信所导致的,毕竟凌沉的法力一天天变强大,他像个站着军姿原地踏步的小朋友,一天天手无缚鸡之力任人摆布。 他对凌沉自然而然生成了畏惧的心理,这就拉开了他们之间亲密的距离,他知道凌沉要杀他早就杀了。 可是这种跟着一位高手闯天下的行为,终是让他有种怂恿羊给狼跪安的心理。 凌沉金色的眼睛实在是太迷惑人了,那种温暖的高贵的收获的气质,那种柔和的温馨的丰沛的性格,都是凝练出他华丽金瞳的不可或缺的品格和特质。 好似又有很多灰暗的水流通在他脸上,汇聚到他的鼻尖,往下流淌,糊到箫飒的脸上将箫飒的光源挡住。 灰暗的水渐渐浮现出喜悦的光辉,是麦浪涌动般的此起彼伏有层次的色彩。 凌沉伸出手要接箫飒上来,箫飒低下头假装忸怩,事实上是害怕得要命。 突然把头探到他头顶上的凌沉,在他看来无异于是个神出鬼没的恶鬼。 他的惊慌就化作捏在手心的冷汗,他只好先把汗液擦在裤腿上,再去拉凌沉的手。 变成似等人后,他的脾气变化很大,总体来说是变得很古怪,上天再也没有本心老包庇他的弱小。 他对鬼有恐惧,他对人的恐惧更甚于恶鬼,这些都不是他能鞭挞的情感,它们在他大脑皮层里自在的生长,恣意狂妄的主导着他脆弱敏感的神经。 不去理它们,它们就肆无忌惮的猖狂,绰约多姿的宣扬着它们真真实实的存在。 一触碰,它们就像闭合的含羞草,让人见到害羞,见不到它们逾矩时的跋扈,也就无法给它们冠罪,也不能箍住它们欺君罔上的上升。 他有修为时他能自如的应对突发情况,可是现在他办不到,他成了食物链最底端的人。 以大自然物竞天择优胜劣汰的生存法则来说,他是一个应该死去的人,而不该像个迷失了自我附着于强者的寄生体一样苟且偷生。 一个萝卜一个坑,拔出萝卜带出泥,怎能悉心把洞填平呢? 有了凌沉起吊的拉力,借力使力的箫飒后面几步蹬得很松懈,箫飒从门口爬出来的时候就顺带把门关上了,预防待会儿不小心落下去。 这扇门用来当天窗也挺不错的其实,不过夜里实在太冷了,箫飒是有那个心,也没那虎胆龙威。 他们的相处模式越来越古怪了,或者说箫飒越来越不信任凌沉。 箫飒正思考要怎么样挑起话题和凌沉开口说话,凌沉却突然从身后抄起一把大铁锤,现出威胁的阴险的微笑,扬威耀武地举到箫飒面前。 箫飒忽然将自己的脑袋联想成了金蛋,他的头剧烈晃动,重复朗诵着一句话——砸蛋有惊喜哦! 箫飒心灰意冷,这下可如何是好呀,凌沉着实起了杀心,他赤条条地坐在地上,抵抗着凌沉胁迫的气场,他邪僻的笑脸,正酝酿着一场惊天动地的、热气腾腾新出锅的大杀气。 箫飒往后挪动屁股,本想跳下地下室躲一阵子,遽然回应过来,他已经习惯性把大门关上了。 他的生命安全经受着前所未有的危机,就像一个揭不开锅的灶台,趁早把火给熄了。 凌沉猥琐地笑嘻嘻了几下,晃动着健壮的身体,扭动着强壮的腰部肌肉,迈着大方的脚步。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箫飒却能看出他从容脚步下的那线不儒雅和易如反掌在交叉,他心头冰冷,不知该怎么摆脱被打铁锤砸破颅脑的前途。 箫飒低下头,思绪万千纷纷扬扬,他脑子里仿佛有无数个他在讨论怎么办,承载着负重着消沉,有什么应对措施,究竟该怎么样来化解这场危机? 他倏然回想起昔日他是怎样用大铁锤砸铁钉的,要命的回忆,他记得是他自己把铁锤带上高塔的。 只要凌沉一起歹念,这就成了他顺手杀他的不二之选的杀伤性极强的武器,这是他自己为别人杀他创造了良好的先决条件。 他要是被凌沉杀了,他只属于间接杀人犯,自己杀自己,天理难容啊! 这么一想,箫飒的想法中又涌现了更多的心酸,曾经用过的铁钉,都仿佛对准了他的脑子,一把大铁锤嗵嗵嗵地把它们砸入他的大脑中。 铁钉们齐刷刷地扎入他的脑髓,好似一根刺进蜂巢的银针,将嗡嗡嗡的大蜜蜂全部逼出来,疼痛的同时,将箫飒的大脑闹出水火不容的暴躁,真是个不良的想法。 “你在干什么,你别欺骗和玩弄我感情啊,对兄弟下狠手,你真忍心啊,要被天打五雷轰讨伐的,”箫飒先开口说出的话根本没引起凌沉的注意,凌沉的心思都花在要怎么用铁锤砸箫飒上面。 他只好一面用手挡住脑袋,一面声嘶力竭地喊叫,希望能唤醒凌沉的良知,“迷途知返,浪子回头金不换啊,你到底要干什么?” 双手交错的掩映下,时而闪现箫飒惶恐焦虑的面部表情,时而又把箫飒惊慌失色的焦急面孔挡住。 他的右腿是又黄又黑的石膏,将原来的纯白的染得七荤八素,他的铮铮铁骨,如今也只是坐在地上弱小无助的残废。喜欢浮动地狱请大家收藏:(www.qibaxs10.cc)浮动地狱七八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