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非晚索性蜷缩身体，倒在她的箱子里，慢悠悠道：“走吧，带我一起走，我是你的行李，不用你装。” “你干嘛啊？”叶桑榆好不容易叠好放进去，全部被扯出来，她踢了一脚翘起来的小腿，向非晚诶唷一声，夸张地喊疼，就是不从箱子里出来。 向非晚闹腾，她也没法走，一转身看见衣柜里铺散开来的裙摆，她指着柜门：“还有，你把裙子拿走。” “你的三观和羞耻心是被狗吃了？” “你是脸大。”叶桑榆跟她说不清，“今晚我睡卧室，你睡沙发。” “礼服，我让人明天过来帮你整理好邮寄到京州。”向非晚走到柜门旁，扯了扯裙摆：“这裙子，我第一看就相中了，它的上面分明写着你的名字。” “你看，和你一样，耀眼夺目。”向非晚眼里的她，似乎是世界上最好的她，向非晚说她是一束光，照亮黑暗的人生，但是也是向非晚亲手把她推进深渊里的。 向非晚噢了一声，倒也乖巧，报备似地说：“那我去洗澡了。” 水流声响起，叶桑榆脑子里渐渐回放和谐画面，她甩了甩头，甩走向非晚和狗狗洗澡的视频，再甩开向非晚在牢笼里自我慰藉的画面……后者看了多次，印象深刻，以至于每隔几秒钟，就会溜号。 现在呢，向非晚就在浴室里，水流声哗哗响，她突然想尿尿……或许也不是。 她越是压制，越是反弹得更高。 她赶紧删掉。 她下楼的时候，线上重新订了一家酒店，远离这边，坐上车缓口气，不免又有些怒意，弄得她好像在逃难。 繁华夜生活刚刚开始，道路两侧，喧闹声传进来，司机感慨现在年轻人都是夜猫子。 “你知道吗？我们那边儿，夜里天上有星星，夏天还有蛐蛐叫，下了雨还有青蛙呱呱叫。”司机满是怀念的语气，“大城市没有星星，感觉你们这一代孩子可能都没看过漫天繁星，北斗七星啊，北极星啊。” 司机笑道：“是嘛？我记得还有哈雷彗星，在我们那叫扫把星，老人说见了那个不好，要死人的。” 司机连连附和，笑道：“你看过了？” 她第一次认真欣赏夏日夜空，就是和向非晚躺在山巅，那是她人生第一次露营，向非晚跟她介绍星宿，介绍它们的由来和寓意，那时她满心仰慕，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漂亮又博学的人呢？简直太完美了。 思绪飘得很远，过去的时光，让她有些难受。 到了酒店，她把自己丢进浴室，下午吃得那顿烤鸭被她吐了个精光。 手机在兜里响了几声，是微信的新信息提醒。 叶桑榆缓了会儿，摸出兜里的手机，是向非晚发来的信息。 第二条：早知道不给你收拾行李了。 她愣是没想起落了什么，回了句：邮寄吧。 叶桑榆没再回复，向非晚环视空荡荡的房间，长叹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