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拗不过时之序，江燧在柜子抽屉里翻了半天，终于找出了一支水银体温计。她坐在床头，把体温计塞进他腋下，盯着时间。 江燧看着她，突然发现她左手背上有一颗小小的痣，像是昨天才长出来似的。 她没应声。 江燧“哦”了一声，“还能活。” 屋子安静了片刻。江燧想让时之序躺到自己怀里来，她嫌热，两个人就侧躺牵着手。 “七月。”时之序没好气。 “七月叁十号。” “狮子。” 时之序扭头看他一眼：“你在给我们算命？” 时之序没想到生病的江燧会有这么啰嗦粘人的一面。 时之序靠得近了一些。 迷糊中，手机震了一下。 【九点半到哈，别迟了。】 江燧在她身后，还带着刚睡醒的哑声：“几点了？” “你去哪儿？” 江燧清醒了一点，收了收手臂，把她搂得更紧，警惕地问：“和谁？” 他松了口气，贴在她颈侧哼了一声。又说晚上游戏厅兼职结束后去找她，时之序也没拒绝。 江燧闭着眼，脸色还没恢复血色，睫毛很长，贴着下眼睑投下一道细细的影子。 -- “你昨晚去哪儿了？我发你消息都没回。” 林璐瑶盯着她看：“你气色不太好。” 林璐瑶没再追问，拎起水杯去接热水。 她完全不是那种天赋型的学生。 但到底是为了什么，她也说不上来。 “喂。”她压低声音，轻轻敲了敲桌面，“你不是月考年级前五吗，怎么了？” “没怎么，”她垂下眼睫，声音很轻，“背不进去。” 时之序扯了扯嘴角，终于笑出来。 “我有时候真的觉得我们就是机器。”林璐瑶叉起一块鸡块，嘀咕，“吃一样的饭，写一样的卷子，过一样的周末，穿一样的衣服，连头发都懒得扎得不一样。” “你更可怕，”林璐瑶瞥她一眼，“最近怎么感觉你越来越拼命了？” “你不是谈恋爱了吗？”林璐瑶压低声音，“不是说谈恋爱使人变懒？” 林璐瑶翻了个白眼，刚想继续追问，时之序的手机震了一下。她拿起来一看，是江燧打来的。 时之序低声“嗯”了一句，划开接听。对面江燧的声音有点沙哑，背景是街上的人声喧闹： “嗯，在吃饭。” “你请？”时之序挑眉，语气有点揶揄。 她听着他刻意扬起的语气，嘴角终于弯了弯：“行吧，你破产提前通知我一声。” 林璐瑶看她神色，啧了一声：“你那表情跟喝了蜜似的。早说嘛，学习动力原来是江同学啊。” “行行行。”林璐瑶投降，但脸上带着笑，“咋说，你要鸽了姐妹去见他？” 林璐瑶愣了两秒，“不是吧，校霸请我吃饭，”她飞快扒了两口饭，含糊地说：“那必须去，就算是鸿门宴，那也饭比天大。” 时之序一边喝汤一边耸肩：“没有啊，他自己说要请的。“ 时之序笑出声来：“你电视剧看多了。” “不过说真的，看你现在这样，我挺高兴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