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静心坐着,也可以静心走着。风不会问你为什麽,只会陪你吹过。」
——《凡心录》
连续几日的山雨终於停了。
院子里积着水,落叶沾着泥,寂闻仍一如往常地扫着地。
云寻提着木桶走过时问道:「扫得完吗?」
寂闻看也不看他,只道:「不扫,也会乾;但扫过的路,脚印会少一点。」
云寻笑了一声,放下水桶坐到台阶上,看着外头云雾尚未散去的竹林。
那是个安静的早晨,空气中还留着雨水的气味。
寂闻忽然说:「你该下山走走了。」
云寻一愣。
「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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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不重要。走哪里都一样,重要的是你会不会听见自己的心,在走路时说了什麽。」
云寻低头不语。这里安静、简单,他早已习惯每日的劳动与夜里的静坐。要离开,竟生出一丝犹豫。
寂闻说:「你在这里,看着自己;但若你一出门就又开始演,那你坐再久也只是白坐。」
那天傍晚,云寻收拾了简单的行囊,把剑背上。他想,这次不是为了防身,也不是为了证明什麽,只是习惯。
寂闻站在院口,看着他。
「记住,别让剑走在你前面。」
云寻点点头,转身下山。
下山的路没什麽特别。雨後泥泞难行,但他一步一步走得稳。
久未与外界接触的他,对风声、鸟鸣、水声都格外敏感。这些声音像一种陪伴,也像是一种提醒:你还在路上。
他经过一处山涧,蹲下洗脸时,看见自己倒映在水面上的模样。
那双眼不再锐利,却b以前更深。他盯着那张脸看了好久,忽然想起从前练剑时,总觉得自己要变成某种样子,才能成为「值得尊敬」的修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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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但现在,他开始觉得,也许真正的修行,不是让人佩服,而是让自己诚实。
走过一片松林时,他遇见了一位老太太,正蹲在地上修补被冲坏的小水渠。
「你背那把剑,是要去打谁呀?」老太太笑问。
云寻愣了一下,也笑了:「打我自己。」
老太太看了他一眼,说:「嗯,有时确实该敲一敲。」
他走过村落,路边小孩在泥地里玩水,衣衫沾满泥巴。他停下来看了会儿,那些笑声让他想起自己曾经也是这样无忧过。
他忽然明白,修行不是非得坐在蒲团上才算,有时走在这些日常里,才是另一种磨练。
他也开始学会观察。观一位母亲如何哄哭泣的孩子,观老农如何一钻一钻地种豆子,观摆摊的小贩如何在h昏时把多出来的馒头分给邻摊。
这些画面里没有剑法,没有法术,却让他心头升起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定感。
三天後,他来到山脚的一处集市。
人声喧嚣,货摊林立,他与这热闹格格不入,却也不再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