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开我。”灵均再一次甩了一下手腕。
无果,还是没能甩开。
“我们还没接吻呢。”卡佩栖归很平静地陈述着,脸上没有任何因害羞升起的羞涩。
她要和自己接吻,就因为那个不存在的母神传说。
可卡佩栖归是那种会相信世界上有神存在的人吗?
灵均没有忘,她在这些世界里不停穿梭为的是什么,是为了阻止崩坏界的疯狂因子,名为“栖归”的疯狂因子。
“你相信母神的存在吗?”灵均皱着眉问道。手腕被人攥得有些疼,她敛眉看了一眼固执抓着自己手腕的手,这一刻她的心情有些复杂。
“不信。”卡佩栖归连思考的时间也没有,直截了当。
这和灵均的猜想一致,她不是一个那种会相信神明的人。
“那我们为什么要接吻?既然你不相信母神,这一切都是没有意义的不是吗?”灵均不解道,她一抬头,就瞧见了她满头的白雪,像是带上了一层好看的头纱。
她的刨根问底似乎有些令人为难,一句简单的问题却让人深思许久。
“只是为了一个不存在的祝愿。我想夏普老师以后都平平安安,能够幸福。”卡佩栖归的眼里满是认真,又说的很小心,手上握着人的力道都不自觉笑了些许,头上绒雪满头也不曾在意。
手腕上的温度很冰,到了冬天卡佩栖归的手好像从来也没有暖过。
明明是一句祝愿的话,听起来却怪怪的。
是因为那场大火吗……
灵均张了张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要说谢谢吗?
好像有些奇怪。
而她的沉默,在那双阴湿的眼里看起来就像是默许。
眼前的人忽然有了动作,卡佩栖归本来离她就近,再动一动脚就离她更近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近乎只有两指。
她扣上了自己的后脑勺,然后从嘴里缓缓吐出:“所以,这只是一个在槲寄生下的祝愿。”
随后灵均眼前就只剩她眼角里的流光,像是遥远缥缈的云雾,又像是森林里无处不在的水汽。
她的唇角很凉,和她手上冰凉的温度一样凉。毫不夸张地说,灵均感觉自己在亲一座活着的冰雕。
她的吻很轻,只是单纯地贴在她的唇上,然后闭起了眼。
灵均看着她浓密的睫毛随着凌冽的寒风微微颤着,分不清是到底是因为寒风吹的,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这个吻并没有持续很久,连半分钟也没有。
恍惚间她又看见了她们手腕上一黑一白的珠子,悬在空中绕着手腕一直转。
唇上的寒意离开了,耳边传来一声很小声的祝愿。
“希望我们都能幸福。”
灵均没去看卡佩栖归的眼,她只是迷茫地低头看着手腕上的如同明亮星夜的珠子。
为什么又出现了?
“这是什么?”头顶传来一声疑惑。
灵均像是见了鬼似的抬头,而后不确定地问:“什么?”
只见卡佩栖归指着她和自己手上不停转动的珠子问:“我们手上的东西。”
她居然能看见?
灵均猛地瞪大了眼,即使她在心里确认,这些世界的栖归是同一个人,她仍在此刻因为这句话心跳如雷。
“你看见的是什么?”她强压着心底的悸动,盯着那双不屑骗人的眼睛。
风有些大了,徐徐飘落的绒雪像是被人上了发条似的,不住地往下落,将那灰绿的槲寄生都压得只剩几颗透红的果子。
“珠宝?你的是黑色的,我的是白色的。”卡佩栖归轻轻声一笑,“有些像你送我的月光石。”
花园里实在不是说话的地,要是两个人再待在这里说话,明天庄园里就要多两个病号了。
两人拉扯的手腕早在吻上的那一刻就松了,灵均这回拉着她的手腕往宴厅里边走边说:“外面风大,我们进去说吧。”
其实她都还好一些,只是脖子有些冷。这点风和寒意对她来说还能忍受。
只是卡佩栖归的状况有些令人担心。她本来就体寒,刚才她鼻头都冻得有些红了,像是圣诞婆婆身边的红鼻子驯鹿。
她们走回宴厅,灵均看着甜点台上摆放着的饮品,只有热气冒的不太明显的热可可,其余的都是鸡尾酒与红酒。
于是她转身朝着一直在旁待命的侍者道:“能麻烦你帮我们倒两杯热水吗?”
侍者恭敬地行了个礼:“当然,为您服务是我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