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笔朱红,执旨人莞尔而笑。
“主子……”黑鹰看着奏折上的国玺玉印,抬眼满是担忧。
“你去通知关林,准备登基。朕要嫁人了。”关栖归指腹抚着灵均朱笔写的两个大字,那纸透劲满心恳切。只见旨上两行小字下方的“嫁我”两字,铺满旨书。
百里红妆,从这头到那头,是世间从未有过的繁灯盛宴。
春暖花朝,风和日丽。天边彩霞映成双,花开并蒂作春宵。
凛国与禄国的两皇婚约,罕世俗惊人情,却又为许多佳人添得勇气,再旷世中互诉情长。
小巷不再安静,独属于秋伶瑛与戚夜二人名正言顺的良辰美景。
烛暖纱帐藏佳人,灵均虚浮着步伐来到桌前,执手倒尽两杯新婚酒,拿起酒杯来到红盖头前,以杯作挑杆,掀起盖头。盖头下的眉眼是她见过最动人的明媚温和。
“娘子,盖头已掀,此世不负。与为妻喝交杯酒罢。”灵均将另一杯酒递到关栖归的手中。
关栖归抚着灵均的眉眼眼含笑意道:“夫人当真会抓我的心。”
两人手挽着手,相望着对方的眉眼,喝尽一世长情。
“三年为期,将这世间繁杂交于可信之人,娘子与我闲云野鹤,云游万千山河可好?”灵均画大饼的功夫愈发见长,不过却也是说的实话。如此没有烦心事打扰,想必此世能与栖归,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
“好。你所描绘的山河,我很喜欢。”关栖归亲吻着灵均的唇瓣,唇齿翕合,一开一合一闭一允。若非是灵均抚慰她那千疮百孔的心,怕是现在的世间已是一片生灵涂炭。她向来对自己狠辣的心了然,毕竟她是连生母都能诛杀之人。
一颗玄色珠样爬上灵均的手腕间作环绕,另一颗相似模样的白色珠样环绕在关栖归的手腕间。
“娘子腕间带的白珠是何物?”灵均凑近了细看,瞧不出什么来。
关栖归低眉看去,腕间并无灵均所言的物件,便道:“并无配饰。”
“那……”灵均又指着自己的手腕间的玄色珠子接着道:“我腕间的玄珠你也不曾看见?”
关栖归摇了摇头,注意到灵均的眼睛,心下一紧,竖了三根手指问道:“这是几?”
“三。”灵均毫不犹豫答道。
关栖归拥紧灵均,抿唇严肃道:“我会寻遍天下良医,治好你的眼疾。”
闻言灵均愣了片刻,抚着关栖归的后背道:“陈年旧疾,如今能见片片已是一生所幸,何苦徒增烦扰。若是日后旧疾染身,娘子便做我的眼罢。”
“好……”关栖归勾唇笑着,她眉头舒展,亦如她放下心中的那抹灭世的冲动。她想,幸好她找着了自己的至宝。
暖烛红帐翻红浪,夜夜诉情鸳鸯昂。
(完)
第25章 从小就扎马步
“娘亲,孩儿要坚持不住啦!”
稚童的糯嚅声响,一袭凉爽卷走热浪,奶娃娃额间细汗如小雨打在窗上,徐徐缓缓。一双玉嫩的腿扎着令人好笑的马步,一举努力握紧的小拳头,身形摇摇晃晃。
“哎哟!”
奶娃娃再也坚持不住瘫坐在地上,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又呈大字状双臂张开躺在地上。
一旁的女人身着一袭碧玉红绣着羽织样的花软缎,乌黑的长发尽数盘起,一只赭红色的竹钗插在发间,婉转峨眉眸光犀利。只见她那一点朱唇上下开合朗声严厉。
“起来!你这才坚持多久?半刻都不足!”
日头正是毒辣的时辰,奶娃娃樱嫩的唇角一瘪,眼角氤氲起水汽,艰难地爬起又重新摆好马步的姿势。
女人见状点了点头,似是满意。又听她素手朝着树上指道:“你数着蝉鸣,数到一千方能停下。”
奶娃娃梳着双螺发髻,垂在脸颊两侧的发缕紧紧贴着,她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唇瓣,无言他话。
见她不吱声,女人深呼了口气:“不数完,今夜你便没有晚膳了!”
言之至此,奶娃娃叹了口气这才认命,听着数不清的嗡鸣蝉响,快速数着:“一、二、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