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典看见她起身要出门,忍不住问:“去哪里?”
“取外卖。”她重新拉好衣服,和他说:“外卖送不进来。”
她居然还提前点了外卖。
章典看着她关门离开,不明白她的用意。
——“这就是约会啊!”
——“你没有约会过你不懂,这就是约会,她把你带回了她的家,还给你点了外卖,等一会儿你们会一起看电影,看着看着就在沙发里kiss了!”
——“没错!是约会!天啊她奖励你一次约会!”
——“昏倒!”
——“说不定你是第一个被她带回家的男人!”
——“昏倒!”
——“我就说你应该带束花!你真的很不浪漫!”
约会?
章典更困惑了,这是约会?是她对他的奖励?
投影仪的光照亮狭小的房间,电暖气发出轻轻的嗡嗡声。
章典坐在窄小的沙发里环顾这间小屋,这里是她曾经的“家”吗?
对面的地上堆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书,书的旁边放着空花瓶、和一些反扣过去的相框。
章典伸手将那几个相框拿了过来,相框里是奖状。
沈一初中异能竞技赛第一名的奖状。
沈一年级第一的奖状。
沈一f市优等生冠军的证书……
各式各样的第一名她有十三个,旁边的书本里还夹着几张年级成绩第一的奖状。
原来她把自己的奖状全部好好装裱了起来。
不只是奖状,她用过的书本、试卷也有好好的收着,从初中到高中。
章典翻看着她的课本,在课本上看见许多她的涂鸦,她似乎很喜欢在课本上写写画画。
这么喜欢读书的沈一,在被巨鹿学院除名后痛苦吗?
这里没有她变成沈初一后的痕迹,只有沈一的痕迹。
她是不是很久没有回过这里了?
她从几岁开始独自住在这里?初中?
他记得她应该是十二岁读的初一,十二岁的沈一就开始独自生活了吗?
章典看向她的床铺,窄窄的单人床上铺着毛绒绒的床单。
他摘下手套伸手摸了一下她的床,窄小的床铺的很柔软,床垫是好的床垫,被子是羽绒被,枕头旁边还放着几个玩偶。
原来小时候的沈一也像普通小孩一样喜欢玩具和玩偶。
投影仪的光芒下有灰尘在飘动。
章典仿佛看到小小的沈一抱着玩偶坐在床头,一个人看着影片。
她会看什么呢?
她在那个时候有没有幻想出来一个妈妈陪在她身边?
章典掌心贴在毛绒绒的床单上,忽然产生一种极其强烈的共情感。
就好像曾经躺在这张小床上的人是他。
曾经独自长大的人是他。
他和她都没有父母,亲人,朋友,像个异类一样独自抚养自己长大。
不同的是,沈一比他更顽强。
十二岁的沈一扮演着自己的母亲,把自己照顾得很好,她装裱自己的奖状,为自己买玩具,让自己睡在柔软的床上,温暖的小屋里。
他伸手轻轻抚摸沈一的枕头,幻想着小小的沈一在枕头上哭泣。
背后的门忽然被拉开。
沈初一站在门口狐疑地看他:“你在干嘛?”
章典收回手,回头看她,她靴子上粘了一圈雪,手里拎着两包外卖,鼻子和脸颊冻得发红。
她在门口脱了靴子,光着脚进来在矮桌子旁的地毯上屈膝坐下,打开手里的外卖,是几瓶酒和一些卤味、烤串。
“你吃晚饭了吗?”她很自然的问章典:“我还没吃,陪我吃点吧。”
就像约会。
章典快要忘了今天为什么而来。
她把一切都变得自然平常,打开卤味,倒了两杯酒,递给他一杯。
“我不喝白酒。”章典闻到白酒很浓烈的酒精味。
“从来不喝?”她好奇地问章典,见章典点点头就更有兴致地说:“我们来玩个游戏吧,输的人喝酒或者要回答一个问题,不能撒谎。”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