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最后一次练车，天气很糟糕，每年都是这样，越是临近过年就开始降温下雨。 两人今天心有灵犀，不约而同穿着黑色及膝羽绒服和白色内搭，一同学车的大姐一脸八卦地问两人是不是在谈恋爱，颜明路看了眼望着别处假装没听见的秦雨露，一同沉默。 身边那道高大身影走近了些，把她羽绒服的帽子扣在头上，“跑两步，别淋湿了。” 颜明路看着她笑，“那你怎么不帮我戴？” 两人在小区楼旁的遮雨处停下，狭口风很大，秦雨露朝颜明路凑近了些，“脖子好冷。” 脖子顿时暖和许多，秦雨露又说：“脸也好冷。” 秦雨露笑吟吟道：“我怕冷啊！” 秦雨露一时羞窘，她没想到他真的要用手给她捂脸，脸颊和耳朵在发烧，分不清是他手心的热意，还是心底涌上的燥意。 话还没说完，面前的人忽地收回手，讪讪地看向她身后，“殷姨。” 殷华章两手提着菜，满脸惊愕地看着两人，一时话都忘了说。 好半晌秦雨露涩声道：“妈，你去买菜了啊？” 秦雨露直觉不妙，下意识出声替他拒绝：“他累了，你就让他早点回去休息吧。” 殷华章冷冷地瞥了眼秦雨露，不以为然，“再累那也要吃饭啊，吃完再回去休息。” 殷华章推辞两下就递给他，抬脚回家，秦雨露在后面撞撞颜明路，不满道：“你干嘛答应啊？” “就一顿饭而已，又不是多重要的事。” 秦雨露抿着唇，脸色不太好，心里总归是不安，“我还没准备跟她们说，太突然了。” 听到身后两人压低声的对话，殷华章眉头紧皱，忽地叫了声秦雨露，“你拿了钥匙吧，走快点去开门。”说着就推着秦雨露走在最前面，顺势把两人隔开了。 殷华章没回答她，进门换鞋后接过颜明路手上的东西，“给小颜拿拖鞋。”丢下这句话就进了厨房。 颜明路站在门口没有进去，“我出去买点东西。” 外婆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秦雨露陪着她坐了会儿，又不安地起身去了厨房，她没敢靠殷华章太近，只把流理台上的购物袋整理好放进冰箱。 秦雨露泡了杯茶递给他，转身才看到客厅桌子上一堆各式各样的水果，想必是他刚刚出门去买的。 “陈叔叔，唐阿姨。” 秦雨露抿唇笑笑，还未意识到她眼中的审视从何而来，直到大家团团围坐在桌边，唐乐不时提到她儿子，紧接着又刻意地问秦雨露话时，秦雨露头皮一紧，蹙眉望着殷华章，怪不得殷华章今天想起来叫老陈夫妻俩来家里吃饭。 “我们家那个要是有雨露一半听话就好了，叫他一起过来吃饭，他说跟朋友约好了，怎么说都不跟我们一起过来。” 唐乐眉开眼笑，“那好啊，正好互补，以后让他多约雨露出去玩！” 桌上人聊得火热，话题未免太远了些，唐乐说：“我还有两年退休，要是动作快的话，正好能在家帮忙带孙子。”说完揶揄地看了眼秦雨露，爽朗大笑。 她要怎么面对他呢，一个小时前她妈邀请他来家里吃饭，而一小时后就当着他的面撮合她和另外一个男人。殷华章在明明知道两人的关系仍选择这么做，以这种方式表达她对颜明路的轻视，对这段关系的不赞成。 察觉到她的目光，他也朝她看来，除了疲惫，秦雨露看见了他眼底的落寞，周身被沉郁颓然所笼罩。 颜明路手机震了震，打开看了后回复：无妨，吃完饭再走。 “谢谢外婆。” 颜明路笑笑，“殷姨我吃着呢。” 女人要自来熟很多，笑眯眯地朝颜明路看了好几眼，忍不住赞他长得帅，夸他性子沉稳，见他不怎么说话，还主动搭了几句话，无外乎年龄工作家庭。 桌上倏地安静了几秒钟，尴尬得无以复加。 哦对，殷华章还问了颜明路许明月转学的事办没办好，陈毅就说实验小学招生办主任是他堂哥，有问题他可以帮忙打个电话。 秦雨露脑子一团乱麻，都不记得这顿饭怎么结束的了，怕晚上降温，下雨后路面容易结冰，陈毅夫妇吃完便准备回家。 秦雨露跟着殷华章朝楼道走了两步，终于顿住脚步，“妈，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你先上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