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家祖孙的谈话,陈鸢不得而知。
不像从前魏县丞一家独大时般,要么管知县一局便败、要么管知县根本不敢开口。
喻恩铭起身撩开下摆便跪在了地上,双眼垂泪的把额头磕在地上砰砰作响。
“孩子,你快起来!盛鸿,你快把他扶起来!”盛老太爷心中慌乱不已,几次挣扎起身都没能成功,只能无奈的看着宝贝外孙自我作践,暗自责备不已。
喻恩铭神色凝重道,“外祖,那陈仵作的确可恶,但她很是有些本事,按她验尸所说……”
魏县丞觉得要求太多,预算太高,县衙也没那么多衙役可支配,实在劳民费财。
“不,她死了!”盛老太爷毫不迟疑否定。
喻恩铭抬头望着外祖父,似喜非喜又犹豫不安,“经她验尸所说,我娘棺材里那具焦尸根本不是就是我娘,那是一具未曾生育过孩子的女子尸骨,我娘……可能没死!”
这时,马力拿着一封信送到了于全手里,打破了议事厅的白热化气氛。
“自古以来,从未听过端看盆骨就能看出女子是否生育过的情况,陈仵作不过刚及笄的小姑娘,她懂什么?她说的,我们就要信?你看县丞大人可信她?知县大人对她所言也是怀疑的,没有当场采纳。所以,一切还是等乡民们捐献了自家早已入土女眷尸骨通过验证后再说吧!切莫因为一个外人的一家之言,伤了家里和气,老太爷当年也是了许多时间才接受了小姐已死的事实,他也曾期盼过你娘能复活回来……”
“县衙欺人太甚,真当我商贾人家柔弱可欺么?我要上州府告他!”中气十足的拍打着床板,盛老太爷瞪着那双本就突出的大眼,“是谁主持的这次开棺验尸?”
管知县又提出,压抑不够,就去请洛巡检派兵来帮忙。
喻恩铭不说话,只垂着头一副想娘的模样。
气头上的盛老太爷可算找到了出气筒,“一个仵作而已,她好大的胆子,盛鸿你赶紧给我更衣,我要去县衙见知县大人,他怎能不经我同意,就把我女儿的……”
喻恩铭表情一滞,眼神蓦然悲哀,“外祖,您为何如此确定我娘已经死了?您不想她还活着么?或许,那新来的陈仵作当真能把娘给我找回来呢。”
“孩子,不管他们说什么,你都不要信,县衙那些贪官污吏就是欺负你年纪尚轻,看你爹死了,我也快不行了,就想整些龌龊法子来毁我们声誉,让你拿家财去换好名声!你别管他们,你……对,干脆变卖家产,带着妻儿搬家去外地生活吧,威宇县是待不得了,他们想谋夺两府家财呀,快走,快走!”满脸焦急的盛老太爷连连伸手去撵喻恩铭。
卧房里的气氛一瞬间凝固起来,盛老太爷忘了动作也忘了说话,盛鸿也不敢开口。
于全不敢擅自打开查看,直接把信件送到了管全彤身前,“大人请查阅。”
“是什么信?”魏县丞心中不满,懊恼直冲于全而去。
以前县衙有什么信件不是先给他看完,觉得麻烦又不讨好才交给管知县看的?
撕开信直接看了起来,管全彤却也没失了礼数不回答,不管怎样,作为知县还是要维护替自己办事之人的,“我让大家去调查德底细,这就有结果了。”
魏县丞一派已经把能上的刑都给德才上了一遍,快要屈打成招了,闻言他气恼的竖起眉,“德才暗害家主,事实明确,还需要调查什么底细?他杀人当然是与家主闹了矛盾,和他来历底细有何干?县衙需要人,你却让他们出去调查这些无关之事。”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