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想起来他的态度, 她就觉得鼻头泛酸。
眼圈又变得湿润, 湿漉漉的眼神几乎要把谢行绎溺在懊悔里无法喘息。他的心变成了一团任她揉捏的棉花,被抓到生疼,只能不停解释:“没有要过来你的意思,是我下午刚去过医院,身上不干净。”
他主动递出台阶,上前想将人扯进怀里,但又一次被拒绝。
周颂宜又往后退了几步:“你明明可以和我直说。”
“对不起, 以后不会再这样了。”他也不敢继续抱她,只是低声哄道, “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一点也不好。”
在她的世界里,有矛盾就该提出来,倘若不提出来, 每次生气都是冷淡地回应,哪里能解决最主要的矛盾。
一次两次愿意哄,那很多次呢?他们岂不是要在无止无休的猜忌中把所有的爱意消耗干净。
周颂宜吸了吸鼻子:“要是你下次还这样, 这个家不是你滚出去就是我滚出去。”
“不要生气了,我滚。”谢行绎没听清,以为周颂宜生气到今晚就要走, 他听话地披上外套, 似乎是要照着周颂宜说的那样滚出去。
让滚就滚,他伤的究竟是脑子还是手?
她根本不需要他滚,她只需要他哄!
周颂宜忍住想扇他的欲望, 双手挡在门前,拧着眉训他:“你是不是欺软怕硬?”
她发誓,自己这辈子最低眉顺眼的时候就是几分钟前,可谢行绎不仅不买账,还忽视了她难得的耐心和温柔。
“没有。”
不是欺软怕硬,只是他不太清醒才会犯蠢。
谢行绎态度很端正,他手上的那只手还悬在半空,但整个人却站得笔直,一副洗耳恭听,任凭周颂宜发落的样子:“都是我的错。”
“哦。”周颂宜严重怀疑这是他使出的苦肉计,她昂着下巴,无视了那只被纱布包裹的手掌,“那你就好好反省。”
说完就转身往另一边走。
谢行绎始终站在门口,直直地盯着她,周颂宜不吃这套:“如果今晚你突然出现在我房间,那我就真的不会再和你说话了。”
周颂宜站在自己房间门口,伸手比划,眯着眼威胁道:“老规矩,三八线。”
她在心里暗暗发誓,这会是她这两天和谢行绎说的最后一句话。
关上门,抽出一张纸擦干眼泪。
房间里太久没住人,被子上有些阴沉沉的气味,周颂宜嫌弃地坐在沙发上,按铃让人上来换套新的床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