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纹局第七科的临时监护室,是个乾净得像无菌符阵叠起来的空间,白墙、银仪、静音结界一应俱全,冷气强得像怕灵异会发烫。
沈遥坐在监测席前,灵频仪滴滴响着,她手中笔记写得飞快,却不是为了什麽高难咒式,只是习惯让冷静多一层遮掩。
白念蜷在矮榻一角,银灰隔灵毯裹着她大半身子,只露出小半张脸和那串镜核项链。
她的眼睛没什麽焦点,却总在沈遥那边多停留一拍。就像是谁千年没见yAn光,现在只肯睁眼看这一个方向。
「沈遥,」她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从梦里飘来的风,「你以前叫我念念。从那年除夕,在山上的那一夜开始。」
沈遥笔尖一顿,整条灵频线也跟着像被谁轻拍了一下。
她没立刻回头,仍盯着仪器,但声音低了些:「我应该不会叫人那种名字。」
「但那是你先叫的呀,还不准我笑,说我尾巴一抖就乱甩。」白念转头看着她,语气像在说一场特别轻的小梦。
沈遥终於转头,眉毛微皱,但眼神里没有平常的锐利。
她想说这不合理,但白念正看着她,那眼神柔得像晨雾里刚醒的春花,安静又满怀盼望。像是在等一朵曾被风雪封住的花,终於愿意再次为她盛开。不催促、不声张,只用目光守着那一点脆弱的温柔。
沈遥忽然有些不自在,轻轻转开视线:「那时你几岁?」
「我记不清了,只记得你的声音。很温的,b火堆还暖一点。」白念说到这里,低下头,额角垂发轻轻滑过脸颊,「不过那天你好像也没笑。」
沈遥沉默了半秒,然後站起来,绕过监测台走到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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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她没有坐下,只是蹲下身,让自己与白念视线平行,像是要把某个记忆里的角度重现出来。
白念看她靠近,眨了下眼,手指微微收紧那条项链。
「如果那个记忆是真的,」沈遥轻声说,「那你记得我什麽?」
白念盯着她,睫毛轻颤,最後只是轻轻把手从毯子里伸出来,很小心地碰了碰她的指尖。
「我记得,你总是先挡在我前面,然後才问我痛不痛。」
她的眼神一点一滴地盛满了那种「我等了很久、你终於问我了」的光。
沈遥没有回握,但也没有cH0U开。
沈遥觉得自己应该坚持理智。她的训练告诉她,记忆是可以造假的,情绪是可以诱导的,灵异调查最忌感情代入。这一切她都知道,也记得b谁都牢。
可不知为何,白念那句话落下时,她的脑海里却像被什麽无声地翻开了。
像是一页从未标过题的笔记,被风轻轻掀起。没有时间,没有地点,却清晰得像活着的梦。
雪落很静,火光微弱,一只小白狐缩在她怀中,耳尖微颤,像是刚刚哭过。她跪坐在雪地里,掌心冷得发疼,却还是轻轻覆上那团柔软的白,低头、俯身,在风声里轻声唤了句:
「念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