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痛苦(1 / 1)

第一次见面,他看的是头发光泽和鞋饰。 第二次见面,他看的是轮椅材质。 裘德考跟她很像,看人会习惯性先评估对方价值,落魄时是这样,如今得势了更是如此。 不同之处在于他只看外在价值,而越明珠是两者皆看。 如果说商人逐利避害的本性已经刻在他骨子里,那么,由始至终他眼中看到的其实都不是她本人,而是最不重要的那一面。 “这可是你说的,我记下了。” 不过, 这样也好,利用起来更省心。 进了七月,长沙一日热过一日。 连着下了四五日雨,冗长又苦闷,齐铁嘴难得抽出空走了张家一趟,半身佛在日头下散发着炎炎热度。 嘿,佛爷这...... 齐铁嘴被晃的眼睛疼,吸热又刺眼的玩意儿。 进庭院刚走两步,老远就看见屋檐下张小楼蹲守在门口,正背对着他脖子抻得老长活像个乌龟王八,也不知道鬼鬼祟祟往里瞅什么。 齐铁嘴上前踢他,“干什么呢?” 张小楼头也不抬:“给八爷您提个醒,今天小姐心情不好,奉劝您一句,改日再来。” 心情不好很正常。 是人就有七情六欲,会生气会伤心会发泄情绪,没什么大不了。 他就是想不通张府上下谁有胆子敢惹明珠不快?从认识那天起,齐铁嘴就没见她发过小姐脾气。 长沙不缺性子泼辣的女子。 掀桌骂人,翻脸动手,他不太能想象明珠也这么干,偷偷学着张小楼蹲下,竖起耳朵努力去听。 依稀听清这么几句: “谁让你来的?” “我让你来了吗?” “怎么不等我脚伤好了再来?” 致命三问,微弱模糊传了过来。 齐铁嘴心里咯噔一声,“这不会是在说我吧?” “您可别往自个儿脸上贴金了。”张小楼神情慵懒,昂着下巴淡定指了指里头:“就这种小姐亲自上阵的顶格待遇,天上地下也就那么一个,您想多了。” 没来的及问他什么意思,一声?呵斥传来:“谁要你的点心!” 下一秒。 ——捆得四四方方以红贴纸封口的油纸包被人愤然扔下,看似力道十足却也只扔到了楼梯中间,滚了几圈才掉到最下头。 还扔东西了? 齐铁嘴忙扶正眼镜,探脑袋往里看。 富丽堂皇的大厅往常还能瞧见几个下人擦擦桌子花瓶摆设什么的,现如今连一天到晚揣手笑眯眯的管家也没了踪影。 见势不妙都躲起来了?只有楼梯口还形单影只站着一人。 凝神细细瞧了一会儿辨认出是谁,齐铁嘴惊得嘶了一声,听到动静对方蓦然回头,一张焦躁不安属于年轻人的脸暴露出来。 看他们那一眼很是不耐烦。 二爷徒弟陈皮? 齐铁嘴差点跳起来,让张小楼毫不留情薅回来,小声警告:“你少管,小姐都没打算让人看他笑话,你要是跳出去了,那一会儿小姐翻脸你上前头去顶着。” 十多天没睡好觉。 陈皮眼底尽是血丝,乌青在眼下淤积,要不是来之前刮了胡子洗了澡,简直和流落街头的时候没两样。 瞧着凶,发呆而已。 良久。 “不是要见我吗?” “怎么,还得我下楼请你不成?” 听着像气消了。 陈皮怔愣两秒,烦躁不安如烟般吹散,忙不迭三步并作两步飞似地窜上楼。 远在门口蹲守的两人眼睁睁看着他矫健如豹转瞬消失在楼梯口。 那个狗腿劲儿,张小楼看了都自愧不如。 没戏可看喽~他起身伸懒腰,“八爷您看是再等等还是改日再来?” 齐铁嘴心存疑虑。 陈皮来历很好查,当初二爷收徒他也略有所知,听说是汉口码头一个摆摊杀人的小叫花,传闻他一人就灭了那边的水匪。 小小年纪就手段狠辣,和二爷早年间作风很像。 实在想不明白明珠怎么会跟这种人有来往,听张小楼口气两人似乎还交情颇深,他禁不住胡思乱想,总不能是明珠买凶杀人认识的吧? “八爷?” “...算了。” 齐铁嘴摇摇头,张家上下都见怪不怪,看样子佛爷也没过问,自己又何必狗拿耗子。 他擦了擦额头出的汗,“你叫莲叶过来,我问几句话就走。” 张家来得次数不多。 可一上二楼陈皮就像进自己家,一路径直往明珠房里去。 刚到门口,熟悉的背影纳入眼底,突突慌个不停地心霎时镇定不少。她搁在轮椅上攥紧的拳头很显眼,陈皮多瞅了两眼。 “明珠。” 他避开拳头往反方向去,在她轮椅旁讪讪蹲下,“我给你认错,你别生气。” 这种话听多了一点意思也没有,一沓沓信被她尽数扔陈皮怀里,“信信信,谁要看你的信,就你那狗爬字谁愿意看谁看!拿走,我不看!” 被劈头盖脸砸了一通,陈皮揽都揽不过来,一边拾起一边瞄她脸色。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肤色莹白,气色红润。 一段时日不见,不仅没瘦下巴也圆润不少,之前到处是刮擦破皮的伤口,现在结疤脱落长出的新肉也看不出区别来。 只是薄怒未消,看也不看他。 他把其中一封试探往她跟前递,顺杆上爬,“我字比狗爬好多了,要不你再看看?” 越明珠还在生气不太想搭理他,再好能好到哪里去。 所以,她极尽冷酷和敷衍,气哼哼地只用余光去瞟——白纸黑字,字写得如何一目了然。 顿时恼怒:“还不是很难看!” “是吗?”陈皮不以为意又换了一封,“那你再看看这个。” “你这些信我都看过了,字都一样丑!” 把信都拢好堆在一起,陈皮得逞地瞟她一眼,旋即低笑起来:“原来是都看过了,之前也不知道是谁说,谁愿意看谁看,她不看。” 气话被拆穿,越明珠一怔过后反而怒容渐消。 她抿唇,“我就是看过才想不通,你到底有什么要紧事会要紧到连来探病都不曾。” 从出院,到做手术打石膏,再到养病。 他一次都没有出现过。 信上说最近在忙,忙什么只字未提,要是从前还会说去哪里出远门,这次连具体位置都没有那就说明他一直在长沙。 在长沙却不来探望她? 陈皮心中涌起一股冲动,想把自己所有想法都告诉她,可一见着她打石膏的脚,烦闷感拥堵在喉头。 说什么? 说我一想到你就心烦意乱,连来见你也变成了一种痛苦?喜欢盗笔:从老九门开始的黑心莲请大家收藏:(www.qibaxs10.cc)盗笔:从老九门开始的黑心莲七八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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