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擦干净眼泪,定了定心神才问:“刘姨娘,咱们接下来怎么做?”
刘姨娘转过身看着那波澜不起的池面,淡淡道:“老爷单纯,夫人木讷,康氏愚钝,这个府里头只有老夫人是精明的,只是她总想与赵念安斗,总想端起她老祖宗的威严,无疑是蚍蜉撼树,这次她撞了南墙,也该醒悟了,拿捏赵念安有什么用,挑拨沈容与赵念安的关系才是上策,有了小姨娘肚子里这个孩子,咱们什么也不必做,老夫人自然有主意。”
刘姨娘屈腰捡起地上石子,抛入池塘中,看着水面扬起的圈圈涟漪,含着笑说道:“等沈容失去了赵念安这座靠山,他从前有多风光,今后就有多落魄,相府也能再站起来,等那时候我再亲手了结了他。”
她幽幽看着湖面,心中喃喃:我不能有孩子,万氏凭什么有,合该下去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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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康深夜才回府,最近应酬极多,睿王世子带着他结识了许多朋友,虽不是什么名门子弟,但都是志同道合的好男儿,如今都还年轻,等将来未必不能成气候。沈康近来越发觉得,父亲不该如此规矩,为了避嫌不与人结交,就是因为他这般孤高,才会在关键时刻孤立无援,如今沈家在朝堂上还能有一席之地,还不是靠着睿王在背后撑腰,说到底睿王也是看在他这个女婿的面子上。想起睿王,又不免想起贾千怡,本以为她是个好的,没想到这般骄矜,娘家一回就是两个月,半点不把他放在眼里。
沈康醉醺醺往院子里走,见有窈窕丽人站在院前,与今日贾靖承介绍他认识的琴娘有几分相似,他嘴角涎着笑走过去,原是刘姨娘在等他,沈康抬起手指了指刘姨娘的脸,嘴里憨憨地笑:“琴娘,你是那个琴娘。”
侍从扶住他,连连说道:“少爷您看错了,她是刘姨娘。”
刘姨娘嫌弃地用绢帕捂住鼻子,对侍从道:“赶紧扶他进去梳洗,再叫人拿醒酒汤给他喝。”
“琴娘,你是琴娘。”沈康进屋的时候,下流地在刘姨娘脸上摸了一把,把刘姨娘吓得连退三步,被侍女扶着才不曾跌倒在地。
她憎恶地用帕子擦了擦脸,心中晦气极了,早知这畜生这般放荡,哪里还用什么,老爷这般儒雅温润,怎么生出沈康与沈莲这么没脸没皮的孩子,多半还是像了那康氏!
沈康被扶进了屋子,灌了醒酒汤,沐浴时又睡了过去,任侍从怎么叫都叫不醒。
刘姨娘在院子外等了许久,实在无法,叫了人进去,拿冷水泼醒了沈康。
沈康暴跳如雷,指着那侍从破口大骂,骂完倒是清醒了,侍从挨着骂,讪讪说道:“是刘姨娘吩咐。”
沈康急速套上外衣,衣衫不整冲到院门口,指着刘姨娘的鼻子骂道:“好啊,如今连个姨娘都敢踩到我头上来了,你别以为你如今管家就正当自己是正室夫人,你不过是我父亲身边的一个侍女,看得起你才扶你当姨娘,你的卖身契还在府里,小心卖了你去当娼妓!”
刘姨娘被他气得心绞疼,憋着怒气道:“喝喝喝,天天就知道喝,方小姨娘身体不适你可知道?”
沈康倏地冷却了怒气,眼神躲闪,遣走身旁侍从,方说道:“她身体不适关我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