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来的宾客大多都是文官,不似兵部那些人粗鲁莽撞,却也有些不知情况的宾客,看着堂内众人,问道:“相爷一共三个孩子?”
沈相面色尴尬道:“我还有长子沈康,容儿是我次子。”
“原来如此,怎么不见沈康他人?”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若是含含糊糊倒显得他们心虚,且今日言官们都在场,恰是拨乱反正的好机会,若是容得北远侯先去圣上面前嚼舌根,反倒是他们有嘴说不清。
老夫人端了端心神,淡淡说道:“昨日叫万常宁打了,如今郎中说要休息三四个月,方能好全。”
“打了?怎么打了?”那人惊诧道,“可是兵部的万小将军?北远侯嫡子?”
老夫人叹气道:“正是他。”她表情淡淡的,只微微有些蹙眉,像极了一副不想与谁计较的模样,缓缓又说:“想必你们也都听说了,昨日是有些误会,我们康儿性格内敛,却用情至深,对沛国公嫡次子一见倾心,却不知道沛国公府与侯府要结亲,闹出了乌龙,万常宁也是个急性子,一言不合把康儿打了,郎中看过了,伤势......伤势不重,这件事情就这么揭过了。”
老夫人把沈康的纠缠轻描淡写说成了情深义重,她知道脏水不能往宋言身上泼,若是她说错了一个字,让别人以为宋言与沈康私下有染,沛国公府与侯府势必又要闹起来,如此他只说沈康一厢情愿一见倾心,撇开了宋言,只说是沈康与万常宁的龃龉,如此一来,为着宋言的名声也为着息事宁人,沛国公府与侯府只能认了沈康这一套情深似海不能自拔,而万常宁打人是不争的事情,他们得认,而撇开了沈康的纠缠,他打人就不占,左右都是他的错。
沈容默默喝着茶,他了解万常宁,这个哑巴亏他肯定是愿意吃的,说他无打人也好,说他嚣张跋扈也好,瞧他昨日的态度就知道,只要宋言不吃亏,恶名他愿意担着。
此外,沈相今日对他关怀备至,像极了慈父,那些流言蜚语起码打消了一半。
昨日闹得天翻地覆,老夫人今日轻松几句话便化解了大半,再过一阵子,等流言消停了,沈康也养好了身体,相府还是那个相府,一切都不曾变化,顶多是镇国公与振威大将军亲眼目睹,对事情看得真切,老夫人的亲事相不到这两家罢了。
沈容缓缓抿了口茶,堂内果然许多老臣开始批评万常宁行事跋扈,竟敢在王府打人,完全不把沈相与老夫人放在眼里。
至于沈康打双喜一事,自然无人提,便是提了,双喜到底是个奴才,打了也就打了,老夫人自然有话可以颠倒是非黑白。